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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崖底秘闻憾武林(3)

    余我生自己喃自说道:“袁婆婆走后,我的meimei现今又被人给抓走了,还不知道下落,我们两个孩子,如果袁婆婆还在世上的话,一定不会受到让我们受到这样的委屈。唉,也不知道meimei现今如何了?”溪婆婆转头看了过来,反问道:“你的meimei是不是谷家的这个小女孩?”余我生点头道:“正是,她姓谷,叫谷遗湘。”溪婆婆道:“你们来这里是想救她的?”余我生道:“正是,不知道婆婆可有什么见解吗?”溪婆婆道:“谷家的仇家是一个姓赵的女子,听说当年早就死了,她难道还有后人来寻仇?我在这下面居住了十多年。从来就没有人来叨扰过,没有想到你们今天会来打搅我。你能告诉我,你们可找到了仇人的下落?”余我生道:“没有,来给我报信的是谷家的一个亲戚。”

    溪婆婆沉默了少许之后,才开口说道:“那谷家的亲戚呢?你们是不是和她一道来的?”余我生点头道:“正是,正是,只是后来要进这个忖子的时候,她先行一步,我们晚后来了一日两天,居然没有发现了她,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婆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意见?”溪婆婆哈哈地一笑,道:“这谷家还有亲戚?你认为这是真的吗?”余我生顿时也来了兴趣,道:“婆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老太婆不是谷家的亲人?”

    溪婆婆道:“我可不敢肯定。反正我在这里也待上了几十年,就没有见到过谁来进过这谷家的大门,如此颓废的家园,或许是不会有人来,但是作为谷家的亲人,我相信,应该是会来的。”余我生不以为然,道:“你整天待在了地道里面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如果今日我不是倒霉进来了这地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来过呢?”溪婆婆道:“说得好,我很喜欢。如果有人来过谷家庭院,我是不可能亲眼看见的,但是,有一种东西,可以来充当我的双眼,那就是仙草。”余我生很好奇,道:“你说来说去,也提及过几次仙草,什么是仙草?”溪婆婆道:“你吃的那个千层酥就是仙草做成的呀,你吃都吃过了,居然还不知道什么是仙草?笑话,笑话。”余我生小心地问道:“仙草是不是一种草?”溪婆婆道:“算你小子还有点头脑,既然是仙草,自然也是一种草了。”余我生只觉得胃部如是十八瓶酸醋一样难受,如果不是定力好,起码当场就要呕吐了出来,余我生皱紧了眉头,十分吃力地说道:“你说什么?你说,你给我吃的是草?”

    溪婆婆点头道:“不错呀,就是草料,你可别小看是草料,可是大补身子的呢,一般人想吃,还没有这个福气。”余我生忍耐住心中的难受,狠然地说道:“你吃你的草料,干么骗我说是千层酥,还说是糕点?你这不是哄人吗?”溪婆婆道:“哼,小子,我给你东西吃,还给你的是宝贝吃,你居然反过来说我的不是,你是不是太不识趣了?怎么,你倒是埋怨我了?”余我生道:“自然是要埋怨你,我是人,不是畜生,怎么可以吃草呢!”余我生还没有将话说完,脸颊就遭到了溪婆婆的一个耳光打过来,溪婆婆道:“臭小子,你骂我是畜生?好呀,今天你是不想活了?”余我生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羞愧地低下头去,小声地嘀咕道:“我又没有说你,我说的是你不该来欺骗我而已,谁敢来骂你了。”

    余我生也是憋上了一肚子的怨气,愤怒地坐在了地面上,气呼呼地别过脸去,不来理睬这老太婆,溪婆婆越想越生气,打了余我生一个脸颊还不服气,当即又冲上来,一把将余我生抓起,道:“臭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在那上面践踏了我多少的口粮,哼,臭小子,你知道那是多么难得的财富,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栽培起来的口粮啊。”余我生顿时嚷唬道:“你快放手,你为何喜欢吃那种东西呢?你不知道很恶心吗?”溪婆婆突然双手松开,余我生不备之下,一屁股就坐到了青石上,而这下面的青石,本就是坚硬如铁,这一屁股下去,还不疼上个三五天。余我生“哎哟”的一声叫出来,上前摸了摸屁股,又想大骂出口,溪婆婆道:“老身孤家寡人,要来照顾自己,又要来练习武功,还要来学习各种学问,哪里会有这样的闲工夫,有草给我吃就已经很不错。况且,这草可不是一般的青草,而是仙草。是一种上等的药料,我长年就是以此为生,不仅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这青草下肚之后,内功长进了不少。你臭小子不懂就不要乱说。”余我生还是生平第一遭遇见一个自称青草吃起来顺口的人,当即愣立在那里,张大了嘴巴,反而没有感觉到了屁股的疼痛。

    溪婆婆又道:“你可知道,我为了这个理想,遭受了多少的罪孽,又害苦了我多少的亲人。哼,这些苦,我一定要在张医仁的身上得到报答。”余我生听见了她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像心中藏匿着莫大的仇恨,一直来没有得到宣泄,一旦爆发,势必无可阻挡。余我生道:“你与魔教到底有什么仇恨?干么这样忍辱负重?”溪婆婆突然愣住了,好像这才忆起身旁还有一个不谙世事的朦胧少年,尴尬地一笑,道:“我话说多了。还好,还好,所有的苦我都熬过来了,只是,本该是我们复仇的时机,没有想到袁春宵竟然舍我而去。唉,难道都是天意?”一想起了袁春宵,她也颓然地坐了下来,转头问余我生道:“将你摔痛了没有?”余我生听见这话,伸手摸了一摸,笑道:“没有事情的。婆婆,你有什么苦难,说出来,或许我能够给你出一个主意。”余我生只知道她是袁婆婆的朋友,袁婆婆对自己很好,况且又已经去世,所以,余我生的心里面,对这位溪婆婆也是在渐渐改观,尤其是听到了她方才说及的那番话,心中想到:“原来她也是有苦衷的啊。袁婆婆外号是阴煞鬼母,可是心里面却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溪婆婆哈哈地一笑,伸出了右手,轻轻低抚摸了余我生的头脑勺,笑道:“你这小子,你能够帮我?少吹牛了。你才多大,你有几斤几两的本事,我难道心里没底。不过你有这份心,我也领受了。唉,说一说,鬼母在临走的那段时间里,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余我生道:“袁婆婆其实是一个好人,别人都不了解她罢了。她晚年的时候,咳嗽得厉害,好像身子也不太好。那个时候,还有袁jiejie在旁,袁婆婆倒是很欢喜的。”溪婆婆两眼一亮,好奇地问道:“你说什么,袁jiejie是谁?”余我生道:“她是袁婆婆的孙女呀。”溪婆婆道:“哦,那你的袁jiejie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余我生摇头道:“不知道,她是随袁婆婆一道的,袁婆婆去世之后,我也没有见到过她。”溪婆婆当即一阵沉默,内心着实不好受。

    溪婆婆突然站了起来,道:“余我生,你想不想学武艺?学上等的武艺?”余我生不料及她会来问自己这样的一个问题,茫然地回答道:“婆婆,我从小身子就不行,什么武艺也不在行,一套峨眉剑法习练了几十年,也没有多大的长进。要想学什么高深的武艺,只怕有心而力不足呢。”溪婆婆道:“这般说来,你是有这个心思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而已。你随身拿在后背的可是一柄宝剑呢,说说看,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宝剑?你既然自称武艺不行,难道就不怕宝剑移转他人之手?”余我生当下感觉无奈,只得将宝剑是自己的良药说出来,点明自己要这宝剑随身相伴的,即便自己没有这个保剑的本事,也没有别的办法。溪婆婆当即蹲下身子,道:“你说你得上了怪症,将右手拿给我,让我为你把把脉。”余我生好奇道:“你会看病?”溪婆婆道:“学过一点点。”余我生喜出望外,当即将右手伸了过去。

    溪婆婆那只粗糙的右手轻轻低搭在了余我生的手腕上面,细心来倾听他手腕处血脉的震动脉络。余我生也知道自己的怪病历经过很多“名医”之手,可直到现在,除开张医仁之外,还没有遇上一个人能够说有治愈的良方。现在看见溪婆婆为自己把脉,他也没有抱上多大的希望,只是安分守己的静坐在那里,不来打岔就行了。溪婆婆细心地观察了小阵之后,感觉不出这余我生的内息变化,皱紧了眉头,反问道:“你果真得上了怪症?”余我生点头道:“正是,难道婆婆没有查出来吗?”心下想着:“我这毕竟是怪症,哪里会这样轻易就被探查出来呢。你毕竟只是知道一点浅薄医术,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溪婆婆沉吟了一阵后,道:“我知道了,你是从小就得上这个病的,而且是你母亲怀上你的时候,从她那里带来的。”余我生不懂这话何意,以前别人为他看病,都知道病状突出,但是病的根源都没有说明,或许是因为母亲是掌门人的缘故,碍于权势,不便直言,现在这溪婆婆居然说出自己这怪病是从娘亲身上带来的,当即心中一阵寒颤,想到:“是母亲天生带给我的?这说明了什么?”余我生本来就对母亲成见很深,再一听见这话,当即就朝着那歪方向想去,溪婆婆不见他说话,还以为是在回忆考虑什么事情,又道:“先天病灶,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够治好的。孩子,你没有亲人吗?”余我生点头道:“我没有亲人,从小就是孤儿。”溪婆婆道:“这般说来,你可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生母在怀上你的时候,曾经吃过一些特殊的东西。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你天生下来,会落上这样的疾病。要想根治这疾病,还得先将你母亲生前吃过什么东西了解起。你是哪里人?回到故乡再去探查一番,或许能够有一点眉目。”

    余我生试探地问道:“婆婆,如果一个女子不想要她怀中的孩子,是不是要吃堕胎药,将这孩子给打下来呢?”溪婆婆一愣,稍下便明白了余我生话中所指,道:“孩子,你是在怀疑你母亲原本是不想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想将你堕胎的,可是你命大,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你母亲吃下去的堕胎药给你带来了天生的这种疾病?”余我生点头道:“难道没有这个可能吗?”溪婆婆道:“也许有这个可能,唉,不要乱想,哪一个女子会这样狠心对待自己的骨rou呢,你千万不要责怪你的母亲。这事还是自己到故乡去好好调查一番吧。你知道吗,我从你的体内没有摸到一丝的脉象,以我估计,你不是没有脉象,而是这里的环境,阻滞了你的脉象复苏。你得上的是一种燥热之症,而眼下我们所处环境,有寒冰石镇守,故而你的体内燥热被这寒冰之气给凝聚了,不再表现出来。唉,也算是一种天生的怪症呢。”余我生心思一直还停留在了方才的那一个判断上面,他继而又联想到母亲对自己的态度,难道自己果真是一个不该来到这世界上的人,可自己偏偏命大,最后还是来到了这个世界上,难道我生来就是该受罪的?余我生原本有一丝对疾病的害怕,现在没有了害怕,而是一种孤独的伤心,一种亲情丧失的失落,这些情感深深地烙在了心间。余我生好想面对自己的母亲大声问她:“你为什么不关心我?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你当初是不是想将我毒死在你的肚中?”可惜,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问,这些疑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解开呢?余我生唯有的只能凝望住漆黑的周遭,默然地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