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绿林道
第八十五章绿林道 江雪痕看他着急的样子极是有趣,嘻嘻一笑,接着便道:“后来,西门远被我二人合力制住,原来他事先已受了伤,----你猜他是怎么受的伤?又怎么到谷底来的?” 上官通颇为不耐,剑眉一掀,刚要说话,江雪痕连忙摆手,笑道:“好啦,不逗你啦!原来他中了韵情的银针,我只听你的小阿情说‘世上哪有你这种傻瓜,自己受了伤还不知道,这么高的悬崖也跟着跳下来,难道你真不要命了么?’那西门远便说‘你不由分说便从上面跳了下来,如果我不来,我怕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你听明白了么?” 上官通微微一笑:“我听明白了,----原来那位少宫主对阿情有意,这没什么奇怪,阿情本就引人注目,他又不是神仙,不动心那才奇怪。” 江雪痕歪头看着他,笑道:“你不生气?” 上官通失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他又没有伤害情儿。” 江雪痕含笑点头:“那就好,但愿不是口不应心。” 上官通笑笑不语,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那情儿为何会受伤,又是怎么上的王舟,你知道么?” 这次轮到江雪痕皱眉了:“她怎么受伤我就真不知道啦!我见到她时她正晕在路边,人事不知,我正要救她,谁知却被西门远抢了去,后来我想把她抢回来,可是那个冷面的家伙就是铁板一块,说什么也不放手,我又打不过他,只能在一边儿偷偷的瞧着,这不就到了现在……” 上官通点头,向江雪痕一抱拳:“如此,多谢姑娘赐教!上官通告辞了!” 看他转身离开,江雪痕掩嘴一笑,提高声音叫道:“韵情是我的朋友,她的事我本不该对你说,可我还是告诉你了,你不想知道为什么?” 上官通头也不回,道:“不管是为什么,我都感谢姑娘!” 江雪痕哈哈一笑:“告诉你吧!西门远又冷又硬,是个冷酷的家伙,我不喜欢他,可是你这油嘴滑舌的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瞧着你们两个争风吃醋,定然好玩儿地紧,最好打个你死我活,我才开心……”说着哈哈大笑。 庄韵情离开镇子直接走上南下的大道,她不敢回头,----上官通说要去武当,只怕全是托词,目的只是怕她要走又说不出来,他眼中的爱怜和不舍她又何尝看不出来?他如此煞费苦心,只是怕她为难。这种体贴与关爱她以前从不放在心上,直到方才看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她才蓦然体会出其中所包含的nongnong情意,也蓦然才发觉自己为何一想到要离开他便伤心不已,原来她一直害怕的便是失去这看似平淡的一切…… 大道上行人不多,过路的商旅无不是行色匆匆,不时有劲装的江湖人飞骑而过,满面风尘,一瞧便知是赶了不少夜路。庄韵情怕再遇上七派中人前来为难,便拐上一条岔路,心想只要避开官道与他们相遇的可能性便小很多。 小路刚能走过一辆大车,蜿蜒穿山而过,两旁多是密林。庄韵情刚想这小路偏僻,行人稀少,麻烦也少很多,这念头还没过完,忽听后面车声辚辚,马蹄得得,一队人马由远而近,当先三骑快马在前开路,中间十来辆大车浩浩荡荡开来。 庄韵情闪到路旁,回头细看。只见前面中间一人手中擎着一面杏黄牙旗,旗上刺着“得胜镖局”的字样,后面一溜十辆大车,数十名镖师和趟子手左右护卫,旌旗招展,十分威武。 看是镖局押镖,庄韵情不禁皱了皱眉头,当即隐在树后,要待镖车过去再走。 这带已渐出山区,地势平缓,所以虽是小路,但并不难行。镖车队走得很快,走在镖车队最后的是一个锦衣少年和两个青衣汉子。隐隐听有人说道: “——咱们不走官道,这样穿山而过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那少年的声音道:“前几日下雨,我们已耽误了两日路程,若是误了老王妃的寿辰那可不行,说什么也得赶回去!这光天化日的,有什么好担心?——你再去催催,让林镖头再快些。” 三人虽然同样骑马,但在庄韵情听来这两个青衣汉子的马蹄声却沉重的多,又隐隐见到两人持缰的手骨节粗大,显然外功颇具几分火候。 等镖队走得没了踪影,庄韵情这才出来上路。走出五六里地,距离大路已远,前边的路逐渐荒凉,看路上没有行人,她便提气奔行一阵,远远看到有人这才慢步缓行。这样时快时慢,不知不觉已走出几十里地。眼见前面又是一片密林,还没走近,忽见一阵大乱,阵阵呼喝夹着当当的铜锣声,本就不多的行人纷纷走避,各个神色慌张。 庄韵情拦住一人,问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气极败坏道:“强盗杀人啦,你这小姑娘还不快跑!” 庄韵情看他吓得变了颜色,心中一惊:“莫非又是西门远在胡乱杀人?”忙丢下他,快步赶到前面。 只见先前过去的十多辆镖车已停在路旁,护卫镖车的镖师和护卫却和一队服色各异、头插竹枝的人战在一处,并没什么西门远和王舟,原来只是不知哪个山寨的山匪在抢劫过路的镖车。庄韵情先松了一口气,只见双方打得甚是激烈,但如今这世道混乱,官匪之间好坏难分,官方的未必是好人,落草的也多有劫富济贫的的侠义之士,所以她并不想插手帮助任何一方。 前面打得如何她看不到,却见先前从她面前过去的两个青衣汉子正和几个匪首正战在一处,两个青衣汉子虽然功夫不错,可那匪首也有几分功夫,而且也看出了镖队中功夫以这两人最为厉害,所以指挥着几名头领将两人缠得死死的,使他们无暇去救援其他同伴。 一旁那锦衣少年挥着鞭子连叫:“保护车辆!大家快保护车辆!”可是双方一团混战,哪有人听他号令? 庄韵情看了几眼,正准备绕路而过,忽听前面一声女子惊呼:“啊----,放开我!救命啊......" 庄韵情吃了一惊,回头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一辆大车的车门已被砸开,一名山匪居然从车里拖出一个年轻女子来。那女子面容清秀,手中还抱着面琵琶,早惊的花容失色。锦衣少年见状,急忙拔出佩剑,拍马上前喝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镖车,难道不怕王法了吗?快放开那位姑娘!”
那山匪骂道:“什么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劈面就是一刀。 锦衣少年急忙举剑抵挡,可他武功平平,平日又是养尊处优,哪及得上这山匪强悍,不几招已一头栽下马来。那山匪哈哈大笑,举刀当头便砍。那两个青衣汉子见那少年栽下马来不由惊得脸色大变,连声呼叫,怎奈被对方死死缠住,相救不及。 眼见要出人命,庄韵情眼见对方两人救援不及,便俯身捡起一段木棍在那山匪刀上一挑,那人拿捏不住,大刀呼地一声飞上了半空。那锦衣少年自以为必死,早已吓得目瞪口呆,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庄韵情只好伸手把他提起来,皱眉问道:“你没事罢?” 那少年惊魂乍定,急忙点头,抬头一看庄韵情又不禁一呆,吃吃道:“姑----,你,你是......”忽又听几声女子尖叫,那少年回过神来,忙又仗剑追去,大叫: “光天化日,欺负柔弱女子算什么英雄!----不许无理,快快放开!” 这些山匪抢劫的若是金银财物倒也罢了,哪知抢的居然是年轻女子,庄韵情心中已然愠怒;再看那锦衣少年固然勇气可嘉,可武功却着实差劲,上去非立时送命不可,当即伸手在他肩头一拍,说道:“你等着,我去救她们。” 那少年只觉肩上登时有千斤重,再也跨不出去,只好眼睁睁看着她飞身向山匪追去。 先前被拖出的女子也是十分刚烈,任那山匪如何拖拽,她只死死抱住身边的树杆不肯松手,那山匪恼羞成怒,更加用力拉扯。挣扎中那少女的衣衫尽被撕破,露出了雪白一抹酥胸。 那山匪哈哈大笑,不顾她的挣扎,仍拖了她往林中拽去。 庄韵情大怒,想也没想便在他脑后一拍,那山匪啍也没啍,笑声嘎然而止,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那少女又羞又愤,一把抱住庄韵情放声大哭,庄韵情轻拍她肩膀,将她送回车内。 众山匪听到女子惊叫,更是受了刺激,纷纷砸开车门,不管里面是人还是金银财物一律都不放过。那匪首一声忽哨,众山匪带了财物便要往林中退却。庄韵情见众山匪中仍拖拽着三四名少女,不由一皱眉,只好飞身向前,同样将几名匪徒点倒,同样将几名女子送回车上。 她身形快捷飘忽,来去如风,转眼又将要靠近大车的山匪点倒了十来人,虽不至于要了众匪徒的性命,可这些人若无一年半载的静养也绝难下地。那匪首见状不禁气得哇哇大叫,两个青衣汉子却是心中大定,没有了后顾之忧便一心迎战面前的匪首头目,不一刻已将几名山匪头目逼的手忙脚乱,那匪首眼见手下不断倒下,心中不定,一个疏神竟被对方一刀斩在左臂,半截手臂飞出,顿时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