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日礼物
四中女生宿舍位于学校的西面，被学校命名为金兰苑，院子门口悬有一木匾，上书四个红色大字：男生止步！却早就被人恶搞成了“男生正步”，还用毛笔在下面书写了句让全校男生们差点集体暴走的话：男生与狗不得入内！因为你的女朋友和后妈可能都住在这里！请·君·自·重！ 看着这块警示牌，虞海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由的撇了撇嘴，交还了铁锹之后，本该是去学校cao场看看足球队训练情况和队员们熟悉一番的他，却是火急火燎的直奔这个男生们心目中的圣地——金兰苑！期间他还碰见了好几个拿着相机的猥琐之人，不知道在金兰苑院墙外晃荡个啥，好在meimei虞雪早早的就站在了金兰院门口，不用虞海跑进金兰苑大喊大叫，倒是省去了他在人，狗，君子三者之间纠结。 虞雪是虞海的meimei，父母离世之后虞海便住进了虞雪的家里，家中只有他二婶和这个meimei相依为命，他二叔则是外出打工，十几年都未回过虞村，有人说他二叔在外面打工死了，也有人说他二叔在外面赚着了大钱，跟着野媳妇跑了……反正众说纷纭，却是在虞海和虞雪两兄妹心里留下了不少的阴影。 “雪儿，知道今天老哥给你准备了什么吗？”虞雪摇摇头，甩着一头短发嘟囔道：“哼！我什么都不要，老哥是混蛋！” “嘿嘿，老哥今天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哦！”不理会虞雪的嘟嚷，虞海嘿嘿一笑，拉着虞雪的手便是往学校的小河边走去。 对于这拉手的二人，学校的师生们早就习以为常，都知道二人是兄妹，并不是什么情侣，不然以虞雪那美如雪莲般的脸蛋，虞海早就被其追求者大卸八块了！ 入夜，因为四中百年校庆的缘故，晚自习也早就被取消，各班级都在紧锣密鼓的排练着文艺节目什么的。此时天空中繁星点点，远处的教学楼灯火通明，幽静的小河旁荡起了一阵朦胧的雾气，一排排柳树被夜风吹得娑娑作响，柳树下，虞海十分认真的在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蛋糕上插着蜡烛，然后小心翼翼的递到了虞雪面前。 “雪儿，生日快乐！” 愣愣的看着自己哥哥，雪儿却没有接过虞海递过去的蛋糕。“你去蛋糕店做苦工了？”虞雪有些哽咽，大眼睛顿时有些泛红起来。“雪儿上次不是说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蛋糕么？雪儿今天可不许说数落老哥，将来老哥一定送给雪儿这世界上最大最大的蛋糕！”虞海笑道。 他和meimei虞雪从小家境贫寒，他二婶家里历来过生日也就能煮上个鸡蛋吃吃，而且对他们来说已经很是奢侈了！蛋糕，他们也只在书上和路过蛋糕店时见过而已。 前不久，虞雪班上一个女同学过生日，那女同学的家里人准备了一个比桌子还大的蛋糕，出于小女人心态，当时虞雪差点没有哭出来，同样都是女人，为何别人过生日能有蛋糕，自己过生日只有鸡蛋？最后虞雪找到虞海大哭了一场，而那天的大蛋糕她一口也没吃，因为她拿着筷子去夹蛋糕的动作被同学们嘲笑了许久！听完之后虞海的心里很是难受，两人从小便是相依为命又两小无猜，meimei本来平时是个很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但是那天，她的内心深处却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因为她被人取笑成了乡巴佬！ 仿佛是想起了那日的情景，虞雪看着虞海手里的蛋糕，不知是感动还是什么，眼泪顿时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就倾泻而下。 “雪儿，不许哭！”虞海刚想用手去擦拭meimei眼角的泪水，雪儿却一手就掀翻了虞海手里的蛋糕。“我不喜欢蛋糕！不喜欢老哥去店子里打工遭人白眼！让人看不起！呜……呜~”将蛋糕打翻在地，雪儿捂着脸就蹲在了地上，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喉中哽咽，虞海没想到自己前几天去蛋糕店打工换来的这个蛋糕，非但没有让meimei高兴起来，反而让meimei在十七岁生日流下了苦涩的眼泪！他也顿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自己meimei，十七岁花季，十八岁雨季，两人却从来不知道这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不该，我不该这样……谢谢哥哥。”断断续续传来的抽泣声传来，仿佛一条条鞭子深深的抽打在虞海的心上，他知道雪儿打翻自己准备的蛋糕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不希望看到自己去给别人打工，是对命运的一种不甘！缓缓的蹲下身子，虞海把虞雪抱在了怀里，两相对望，却是沉默不语。 良久，月儿倒映在河面上泛起粼粼微亮，小河边还不时传来早春的蛙鸣阵阵，举头望月，在虞雪停止了哭泣之后，虞海却突然拾起一块小石子，随手便是抛入了河面，激起一阵波澜，还吓跑了几只癞蛤蟆。 “雪儿，还记得小时候村长大叔给我们说的那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 “村长说我们龙台镇原来叫大桑镇，古时一位叫大桑的秀才进京赶考，路过这里被匪徒劫道，将死之际被一位采桑女所救，后来女子采桑织布，君子研墨苦读，两人互若知己的渡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后来，大桑金榜题名成了状元郎，领带花翎的回来寻找昔日的救命恩人及红颜知己，却被路人告之当年救他的那位采桑女是一千年狐精，早被一道人打回了原形。” 听到此处，虞雪似乎也是回忆起了村长给他们说过的故事来，被虞海抱在怀里，不由的动了动嘴唇，“大桑愤怒之下，弃官修道，誓要抓住那可恶道人，然后也在此地苦苦等候他的那位红颜知己。” “接着大桑弃官修道得到了仙人指点，到真是修成了道人。却奈何人生不过百年，他一直等候的那位采桑女都未回来过，临死之际，他用法力将自己变成了一颗桑树，希望以此还能再见那位采桑女。”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大桑变成的这颗大桑树也成了十里八乡赶往江中城途中的歇脚地，倒是造福了一方，尤其每每有书生路过大桑树，只要诚心祈祷，据说都能悟出绝代的文章，都说是大桑在保佑他们，因此这颗大桑树便是成了神树，接着便有人搬家至此，随着居住的人们越来越多，从散户变成了村子，又从村子变成了小镇，人们为了纪念大桑，便取名叫做大桑镇，年年都要去祭祀那颗大桑树，为他们带来了一片福泽之地。” “哎！”虞海抱着雪儿叹了叹气，望向河面的眼神中却是多了几分惋惜，话锋一转，说道：“大桑死后多年，镇子里某天来了一位道人，而他，名叫鱼蚕，就是当年把那采桑女打回原形的道士，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时之过竟让一位穷秀才受人们当神灵般的供奉，心生妒忌，便是兴风作浪，给镇子降下灾祸与瘟疫，后又以救世主般的模样出现在镇子里，说是那颗大桑树被邪魔所惑，坏了小镇的风水。” “于是人们便砍掉了那颗镇子里的大桑树，镇子上的瘟疫也果然瞬间消失，人们又把这位救他们于水生火热之中的道人鱼蚕奉做了神灵。他虽然法力高深，比大桑多活了很多年，但是难免也要面对生老病死或者羽化成仙，而他的道行并不够成仙，死后便是让人将其棺材藏于小镇的护城河底。” “额？怎么后面这些故事我怎么没听过？”虞雪突然回头看着虞海，满脸的诧异，“那可恶道士把自己棺材藏在护城河底又是想干嘛？”诧异归诧异，不过雪儿还是十分好奇的问道。 虞海轻轻一笑，用手把雪儿那已经风干了的泪痕擦拭掉，继续说道：“修道者有一个法门，叫做衍龙阵，没有达到羽化飞仙修为的修道者将自己藏在河底，以阵法吸纳河中七七四十九天灵气，受龙王爷庇护便可破棺成龙！” “他想把自己变成龙？”对于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虞雪扑哧一笑，说道：“老哥，咱们都多大了？你还给我讲神话故事呢？”站起身来，虞雪拍了拍虞海的肩膀。“行啦老哥！你不就是想哄我开心么？那有人这样哄女孩子的，难怪你找不着女朋友，尽说些不着调的东西！那修道士要还成了龙，你要大桑死不瞑目呐？” 虞海却是无动于衷，眼神很是平静的望着河面。 “雪儿，读书人不语怪力乱神，这些故事的确太过飘渺了。”虞海淡淡的道：“不过那道士最后下场倒也挺悲惨！被葬在河底才二十七天，一位镇子上的千金大小姐便带着家丁强行破阵，将棺材从河底打捞了上来，一揭开棺材板，那道人居然已经半体化龙，整个上半身保留着生前的模样，下半身却是成了一条黑鳞龙尾，而这不人不龙的怪模样，顿时把众家丁吓个半死，而后那位千金大小姐便是仰天长啸道：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天理何在！三声响彻天地的长啸过后，天地大变，风云斗转，接着苍窘之上便是降下数道九天之雷，将那半人半龙的道士鱼蚕劈了个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之后这位千金大小姐便是化作了一只白狐，脚踏七彩祥云离开了大桑镇。” “谁也没想到那位千金小姐居然就是曾经的那位采桑女，那位被打回了原形的狐精。”虞海突然一笑道，望着河面的那双眼睛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老哥，你不会是看那些杂七杂八的小说，看入迷了吧？整这么玄乎？”虞雪有些皱眉的说道。她可是知道自己老哥读书虽然厉害，但平时却经常看那些异志的小说，难道看坏了脑子？ 虞海并没有理会虞雪有些责怪的话语，缓缓的站起身来，他脚下的杂草顿时疯狂的摇曳起来，抬起右手，他五指便是伸向河面，“雪儿，今天老哥要送你一份与众不同的生日礼物，不要去羡慕任何人，我们将来一定会比他们更好的！” “水法，凝！” 伸向河面的大手突然一抓，虞海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起来，斗大的汗珠也顺着脸颊蔓延而下，站在其身后的虞雪顿时下颚微张，双目睁的滚圆，呆若木鸡般的傻在了原地。 只见一团团水珠不断的从河面脱离了地心引力漂浮起来，大团团的水珠不断的扭动，最后在半空之中凝聚成了六个大字：“雪儿，生日快乐！”在夜色下与皎洁的月光相互交映，波光粼粼，华光四溢，其中还有不少金色小鱼巡弋，美轮美奂简直妙不可言，六个大字最后更是如烟花般的炸开，五彩斑斓，在月光下形成了一道道小小彩虹。 “老哥，你，你会魔法？”虽然只有不到短短的几秒钟，六个大字便是砰的一声消散，但在虞雪的心里，此刻却已经是翻江倒海，震撼到了极点！怔在原地半响之后才慢吞吞的道，大眼睛已经是张到了极点。 “是道法。”虞海有些脱力般放下了自己右手后说道：“那年为了你，我把村里那五小子打进了医院，害怕二婶和那些大人们责备，便是躲进了后山之中，三天三夜不敢回村子，也没有吃任何东西。我心里很是害怕，害怕村里的大人会把我抓回去打死！毕竟我们虞家这一脉在村子里根本没有任何地位，我把他们打的半死不活，那些个小子的家里人肯定不会放过我，我更不想二婶责骂，便是想一走了之，再也不回虞村。” “老哥……” 有虞海故意说那神话故事的诱导，这一说起往事，虞雪心里也顿时忘记了刚才虞海带给他的震撼，心里顿时一阵失落，跟丢了魂了一样，她何尝不知那次哥哥躲进深山，几天几夜没吃饭是怎么个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