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都市小说 - 西游却是东行在线阅读 - 010-杀人等一句随便

010-杀人等一句随便

    围观群众原本大多意兴阑珊,本欲散去,半路杀出的丁克己又挑起他们的兴致,这个土包子从裤兜里拿出的一打字钱着实让他们心下颤了颤,即便不经自己的手,可也是在场大多人一个月的收入呐。

    等汉子将子摆好,便执红先行。

    汉子和丁克己你来我往,约莫十来个回合,旁人看不出什么来,觉得在不分伯仲间,只是有了上两次棋局的教训,他们知道红子一般都在二十至三十手间开始发力,最后将黑子将军将的死死的,没有活路。

    丁克己对付跟前的汉子游刃有余,落子如飞,行云流水,没半分停顿。虽有人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可此刻人群里,除了陈庆之是旁观了然者,其余多是一头雾水。那汉子知道,自己是遇见了老江湖,他此刻布的棋路,本该能为自己争取三手优势,而不知怎的,丁克己的几手不争过河先争走卒的路数硬是让他的布局遇见障碍,如同炮要过河先要吃卒,吃卒被象守,黑子的车马炮却会形成一个行动自如的局面,如此他便会大劣。

    言而总之,此刻的汉子心乱如麻,毫无头绪。

    不足五分钟,丁克己吃了汉子的一炮一马,继而牺牲一个马巧妙换来三个过河的卒子。过河之卒悍不畏死,攻势凶猛,配合车炮将红子逐一残杀,最后以双士闷宫的尴尬局面收尾。也是这一局棋罢,外人才算看明白一二,知道黑子的布局和几手漂亮的伪攻实守的守株待兔路数甚是高明。

    “伙计,给钱了吧,我还急着回去呢。”丁克己心不在焉道,手里握着先前丢出来的十几张票子随便甩着,一脸暗藏sao-劲的模样,让陈庆之在边上暗笑片刻,这秃子有点小贱的。

    汉子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目光先在丁克己身上停留了片刻,再是看了看人群里的几个托儿,给了几个眼色,夹在人群里两个身材高壮的汉子立马走上前来,其中一人直接拎起丁克己的衣领骂道:“妈的,你欠了老子几千块,现在没还上,倒敢跑这儿来赌钱了。”说着,便推搡起来,边上的另一个托儿帮衬着,像模像样,当真是训练有素的演员。

    丁克己跳脚大骂,奈何武力值跟八百半斤八两,挺装逼的给拎着他衣领的汉子一拳,结果被踩在地上当咸菜。好在抗击打能力有够惊人,半天没吭声,心想叔不可能见死不救,先挨一阵子就一阵子吧,只是可惜了手中的一袋子饼皮和大葱,都被踩烂了。

    这像模像样的一出闹剧,围观人群更多了,而那输了棋的汉子也已经迅雷不及掩耳收拾好棋盘打算开溜,陈庆之耐心等的就是这一出,虽然看见地上被打的挺惨的丁克己,却还是狠下心想:你挨一顿打换来一千多块钱,还是挺划算的买卖,晚点给你吃些好的便是了。

    人群中,汉子逃的飞快,走时还说了几句方言,紧跟而上的陈庆之并没听懂,只是看见许多人跟着他一块逃离,连带踩丁克己的两人都迅速撤退,丁克己心下叫苦,低骂一句:“妈的,叔还真是见死不救啊。”

    这群江湖骗子训练有素,撤退都井然有序。而蹲点的人都注意到追赶上来的陈庆之,也没问个由来,便冲上去准备教训这个长得比西施还漂亮的光头一顿,后果情理之中,两个高壮汉子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毕竟是小团体,团队纪律和抱团素质还是有的,所以他们都没抛下瞬间失去战斗力的两个兄弟,原本都上了面包车的汉子嚷骂一声便跳下车来,直奔陈庆之而去,算上其余十来号人,一时间形成围堵之势。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陈庆之的非比常人,所以下场仍旧是意料之中的。十来号人都只挨了一下,便失去战斗力。陈庆之逐一从那些人的兜里摸钱,一共拿了一千五百块,一千二算是丁克己挨打的报酬,还有三百是方才倒霉中年男人的,当然,若是一会回去找不见那中年男人,这三百块就当外块好了。

    不知是这营口市的警方工作态度太好还是有心人早早报了警,警车的鸣叫声已经从远方传来,陈庆之知道若还待在这里一会儿警察来了许多话都说不清楚,快步跑回方才的绿树荫下,四处找寻那个被骗了钱的中年男人,运气不差,很快便找到那个还没走远的中年男人,把三百块塞给他也顾不上说话,喊上丁克己便往集市外跑。七绕八拐一下,几个原本看见他们行动不轨的警察都丢失了他们的踪迹。

    头疼的是陈庆之这个路痴领头跑,所以他是没目的的奔跑,等到了安静的小巷里,他转过头看着身上满是尘土的丁克己,说了一句找不到路了,然后把一千两百块塞给此刻狼狈的秃子。

    丁克己哭笑不得,先是胡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陈庆之递来的钱放回裤兜里,凭着印象里的路线和记在脑海里的几个路名,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找了回去。

    刚到面包车十几米开外,八百便下了车大老远的笑,“秃子,被叔教训了?怎么跟个大黄狗一样。”

    “对,惹叔生气了,被打了一顿,不许笑。”丁克己表现的异常淡定,点头回道。他自觉让八百以为自己是被陈庆之打一顿远比被一群江湖骗子殴打一顿来得好听些。

    陈庆之心中本就有些惭愧,于是没有拆穿秃子,冲车上的小白龙招了招手,然后陪它在边上玩耍起来。

    八百没再搭理丁克己,跑到陈庆之边上死缠烂打问秃子是怎么招惹他了,毕竟这回丁克己被打的不轻,脸上还有逐渐现出来的淤青。

    陈庆之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丁克己听后松了口气,发现原本打算买的饼皮和大葱现在都没了,有些恼火,撒腿又跑出去准备购置。

    转眼就是半天,三千只睡了十个小时便醒了,醒了先是问陈庆之要不要把张三疯喊醒继续赶路,陈庆之只是说让张三疯睡到自然醒,三千便没再强求,说要出去逛逛,问丁克己讨来几百块往外走了,陈庆之百无聊赖,于是跟三千一块出去了,丁克己自顾自抽旱烟,八百看书看的有些疲惫,便和丁克己下起象棋,二人的水平其实还是有些差距,八百要弱一些,不过棋路剑走偏锋,有陈庆之的皮毛路数,所以丁克己也乐得跟他下着玩玩。下了有十几把,最后实在厌了八百便问丁克己讨几百块,说是要去买书,丁克己异常坚决的摇头,三千问他讨钱,那是因为那厮的武力值有些变态,跟前这个臃肿胖子,跟自己战斗力半斤八两,没什么威慑力,他自然不肯给。打早上挨了一顿打后,他才算明白赚钱的不易。

    八百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愣是没从丁克己这边讨到半毛钱,一怒之下,跟丁克己打起架来,两个傻叉都只懂一些皮毛拳路,还是依葫芦画瓢的那种,毫无战斗力可言,打的不亦乐乎,外行人还以为是绝世高手的生死大决斗,其实就是脑残决战脑残。

    一直到夜里七点多,四个人早已经吃饱了喝足了,张三疯才伸了个爽到爆炸的懒腰睁开眼,陈庆之有心,给他留了份吃的,是附近买的盒饭,七块钱一份,一荤两素,rou还不少。张三疯心里暖洋洋,狼吞虎咽后便启程了。

    因为先前丁克己和八百的战斗旷日持久,所以两人都很疲惫,第一时间睡着,三千沉默不语看窗外景色,陈庆之倒和张三疯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这白嫩胖子是个挺有趣的人,总说些南方遇见的琐事,多是斤斤计较的小故事,聊下来也算解乏。最后又聊到张三疯自己这个工作,枯燥,乏味,日复一日。知道张三疯已经有个上幼儿园的女儿,老婆早早离世,孩子让老人家养着,一个人在外面赚钱,挺不容易。

    陈庆之向来感性,黑夜中车厢内,他的眼眶泛红,谁都没注意到。

    本聊的兴起,在车道上面包车始终保持高速,前方却莫名其妙有强光灯照过来,张三疯嘴里胡乱骂了几句停下车,以为是道路施工。

    事与愿违的是,等张三疯适应了强光灯的强度后,才发现灯前的一伙人来者不善,多是一些面露凶相的东北汉子,一个个穿着背心裤衩,几个手里头俨然握着大号西瓜刀,心下知道中彩票遇见蹲点的强盗了,异常后悔,早知道就不为了省一次过站费走这偏僻小车道了。

    “庆之兄弟,真是对不住你,我们撞见强盗了。”张三疯看着正往他这走来手中握着西瓜刀的一个板寸头汉子,话语中的紧张和苦恼一展无遗。

    此时车里除了张三疯,就陈庆之和三千醒着,他们都没在多去在意张三疯的话。

    “没事,你走小道也是为了省钱,给你自己省钱就是给我们省钱,这麻烦事我们来解决便是了。”陈庆之笑着回道,语气波澜不惊,让张三疯心里叫苦不迭:我的庆之大爷,你倒还真是冷静啊,人家十几号人,手里还有凶器,你一个瘦弱的光头,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即便算上车后一米九的三千,张三疯还是觉得这次凶多吉少,钱没了也罢,若是这些人越货以后要杀人,那就惨了。

    “下车。”手里握着西瓜刀的寸头汉子冲车里嚷道。

    不等张三疯打开车门,三千推开车门走出来,扫了眼跟前十来号正靠近的东北汉子,随后看向车里的陈庆之,问道:“叔,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月黑风高的,我能宰了他们不。”

    “随便。”陈庆之眯着眼,看着窗外的天空,仿佛在说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