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极限突破法
夜里，月上枝头，惊云城白日的喧嚣，已在天水州淡淡的夜雾中，化为沉沉的呼噜。 “哥哥，你要早点回来。” “少爷，你千万要小心，城外晚上据说有不少野兽。” 王礼换了一身青色劲装，腰后挂着一把四尺长剑。小院大门前，小诗儿抓着王礼的手，一双大眼睛有些不安。小青则帮王礼整整衣领，一副非常担心的模样。 “别担心，惊云城这么多年来，外围的野兽早就被杀光了。而且我只是去双龙潭而已，那里小时候经常去玩耍的，没有危险的。诗儿乖，先和小青姐睡觉，知道吗？” 说完，王礼便转身开门。突然，他又回头，叮嘱道：“记住，早些睡觉，刘爷爷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但是别让他知道，他会担心的。” 见两人点点头，王礼走出家门，沿着寂静的街道，向城外奔去。 王礼家的小院子，处在惊云城东门一侧，这整一条百丈小街，都是不归镖局所在，专门收留一些卸甲后，除了一身武艺，没有其他生活技能的士卒。 两个月前，镖局的镖队据说接了一批前往皇都“水昌城”，一个来回，没有意外的话，还需要两个多月方能归来。所以此时，镖局门口，也没有往日的热闹。两尊石狮旁，明亮的灯笼下，只有两个如标枪般站的笔直的镖师在守夜。 王礼远远地看了一眼，没有惊起任何人，小小的身影，背着以身高有些不合的长剑，往惊云城东门而去。 惊云城，靠近南疆玉门关。虽然不大，却也算是一处交通要道，是连通边境和水昌城的一条支路。这里交通发达，又值南疆稳定，百业俱兴。所以此时，虽然夜已戌时，城里依旧有不少人马往来。 闯过小街，上了城里主道，王礼便看到不少装扮各异的人，在街上行走着。有背负武器的武者，也有担着货物的小贩。 最多的还是一些或大腹便便，一脸富态；或轻摇折扇，翩然潇洒的公子哥；或一脸凶相，嘻嘻哈哈的野汉。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往城西走去的。王礼瞄了一眼，不用猜也知道，这些目露yin·欲的家伙，定是暖饱思yin`欲，此时是要去泻火了。因为城西，有着一条“水杨坊”，烟花柳巷之地，在整个吴王朝南境，算是有名的。 王礼对他们不感兴趣，但是街道上看到王礼的行人，却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没办法，这个世界可不像地球，城市里，半夜，甚至通宵达旦都有人在寻欢作乐。这个世界，基本上天一黑，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绝大多数都会直接爬上床。除了寻花问柳的之外，很少有人在外面走动，更可况他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身后还背着一把细长的剑器，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不过，这边境之地，向来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所以这些人也只有好奇，而不会过分在意。 “哟，这是谁家的小孩，大半夜的，这是要去喂野兽吗？” “哈哈，竟然还背着剑，不过，这么细的剑，是给女人用的吧。” 刚走到城门下，一阵口哨，伴随着哄笑声，传入王礼耳中。 城门口处，十六个身穿铁片甲衣的门卫，挎着大刀，手执长矛。看到王礼走过来，不由极度无聊地哄嚷起来。 王礼笑了笑，没有理会他们，而这些甲士。虽然满嘴调笑，不断打趣着王礼。身子却站的挺直，擎着长矛的手，纹丝不动，挤眉弄眼间，露出审查的眼光。 “闭嘴！再废话就让你们去玉门关外打流寇去！” 突然，一声冷喝从头顶传来，十六个士兵神色一正，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王礼一愣，出了城门，往上面望去，想看看刚才那声音的主人。但三层的城门楼，在夜月下，如同一头伏在城墙上的巨兽，反射着幽幽月光，看不清上面的情况。 不在多做滞留，王礼深吸了一口气，往惊云城东郊跑去。 盏差工夫，王礼来到一条江边，沿着江水，踏入一片山林之中。 月华如水，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干枯的落叶残枝上，洒下点点银斑。 咕咕—— 安静的有点可怕的幽黑山林，偶尔突然传来不知名野兽禽类的鸣叫，如同鬼蜮。 王礼虽然是大人的灵魂，胆子也自认为够大，但一踏入这边白日里熟悉的森林，也不由有些发毛。 不过，为了能够突破练皮境，以后白天一趟，夜间一趟，是必然的修炼了。 不错，修炼，王礼夜里跑出危险的城外，就是为了修炼！ 三年了，他已经困在内力境三年了。虽然他隐隐猜出他一直不能突破，和他胸前的胎记有关。但就算确定，他也没有办法，难道把胸前的一块rou割下来？ 不可能的，他本能里，也抗拒这么做。 在这个世界，炼体境，修炼的是自身rou体。换一句话说，就是通过各种炼体术，或者外物，将身体的潜能开发出来，以达到一种进化的目的。而这种进化，被称之为灵变！也是炼体境最后一境的称呼。 如今，王礼已经将绞蛇拳开发到了极致，虽然没有领悟自己的“意”，但一般来说，领会一种炼体术十成武意，早已绰绰有余。而王礼，本应该在三年前就突破的，不想一练出内力，身体就发生了古怪，好像是内力激活了胸前的胎记一般，让他每次即将突破都无功而返。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来说有一种办法是最快的，那就是使用一些洗髓伐毛的药物，比如淬皮药浴、煅骨汤剂等等。然而这些东西，就算他出身在一个中等镖局，也见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一般都大家族、大宗派，才能够拥有的。 所以，王礼就只能用另外一种被确认可以加速开发稳固rou身潜能的方法，这种方法，最先出自于军队。 极限突破法！ 人在极限之中，身体往往会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这些力量，其实我们时时刻刻都具备。只是我们不能有意识地去利用他们，就好像偶尔的灵光一闪。一般人在一瞬间没有把握住，它就很难在出现。但是一些在艺术上有着极深造诣的艺术家，或者那些心无旁骛的学者，他们往往能够在灵光一闪之后，再次寻回感觉。 但是，如果是在极限之中，这种灵光一现的几率，就会大增，一次把握不住，那么在第二次、第三次，总会有一次抓住的。 不过这种方法，一般很少有人会用，即使是在军队。 一来人到了极限之后，如果不做适当的休息和调理，非常容易受到不可挽回的损伤。二来，这种方法，异常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王礼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让他突破，但是他必须试一试，只有到了练皮境，他才能在镖局里有一番作为。最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宗门家族，吸纳门徒的标准，最低便是练皮境。 就比如王礼母亲欧阳玉的“雨门”，五年一次，只招收十八岁以下，练皮境的武者。而一些大宗派，大家族，则要求更高，最强的八大宗门，收徒的标准，更是令人望而止步，必须十六岁以下，灵变境！ 灵变境，对于如今的王礼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所以，他现在连想都不回去想一下。他现在的目的很简单，突破练皮境，就可以在镖局里挂一个镖师的称号，也可以出一些简单的运镖，赚钱买汤剂。不是给他用，而是给他小诗儿，他几乎可以肯定，小诗儿绝对是个天才，他想要将小诗儿送入大门派。 最重要的是，他也要去，因为小诗儿在成长之前，保护meimei是他的责任，所以他必须先强起来！ 至于镖局里的那些阴暗的伎俩，他不想去理会，属于他的，迟早都会回来的。难不成伯母克扣他家的钱银，他要去学小孩子哭闹么？ 他王礼做不来，或者他可以去跟陈兵说说，以陈兵的个性，重情重义，必然会大怒不止，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因为陈兵的确是个汉子，对他和小诗儿都不错，只是太忙了，很少在镖局逗留而已。 其实这个方法，王礼已经想很久了。只是今天看到吴力这件事之后，他觉得一刻都不能耽误了，必须马上执行。 就算在等一个晚上，也来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