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特别守护小队
中午就出去喝酒了，一直喝到现在，已经完全不清醒了，能更新应该是我最大的限度了。 万分抱歉，请大家谅解…… ************ 雷纳德对乔纳森的态度变得亲切平易，倒不是因为美酒对了他的胃口，也不仅仅是因为乔纳森对军队的慷慨大方。 这一天在龙溪镇的参观，让雷纳德对这个位处偏远的小领地有了很多不一样的认识。尤其是身边这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小贵族，很多想法和做法都出人意表，还偏偏都非常的实用，让人不得不佩服。 所谓英雄惜英雄，不只不觉间，雷纳德对于乔纳森的评价高了不少，把他放在了可以对等相交的地位。 “下午参观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轮胎的整个生产过程，都是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完成的。不过我担忧的是，随着轮胎的正式面世和生产规模的扩大，迟早有一天会被其他人偷学到或是模仿出类似的产品。” “我虽然可以保证拉文霍德出品的每一条轮胎都经过最严格的检验，拥有最过硬的质量，但是我不能保证其他人制造出来的轮胎也达到质量标准。”乔纳森侃侃而谈着，顺带关注雷纳德的反应。 雷纳德频频点头，也在思考着乔纳森所假设的情况。 “如果只是民用的轮胎，那我无所谓了。可如果涉及到军用轮胎，那情况就不同了。军用产品是国家的命脉，是士兵们在战场上赖以生存的依靠，如果有人把粗劣的产品卖给军方，就会给我们士兵带来隐形的风险。” “如果轮胎的质量不过硬，导致运输队无法及时把补给和装备送上前线，那岂不是等于拿士兵的生命和将军的前途在开玩笑吗？”乔纳森大义凛然的道。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允许！” 雷纳德的拳头猛砸在桌上，已经完全醉去的弗兰连反应的力气都没有，竟然滑到了桌下。 这一次乔纳森没去管弗兰，而是接着雷纳德的怒气道：“我也担忧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我建议军方采购的轮胎，都交给一个最可靠，技术上也是最先新的供应商来完成。至于其他仿造的人，应该严格限制他们生产的销售。” “这个想法不错，这个供应商肯定就是你们拉文霍德了。不过……”雷纳德毕竟还保留着七八分的清醒，马上明白了乔纳森的意图，却没有完成应承下来，“你们怎么保证质量始终是最好的？”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乔纳森胸有成竹的道，“我想把轮胎的技术专利赠送一半给军方，我们双方共享这项技术。这样一来，军方可以实行有效的监督，保证军用轮胎的质量，而且凭借着军方的影响力，在军用和民用市场有效的打击不良产品和不法jian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只要能够保证专利的独占性，就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轮胎的技术秘密，以免泄露给其他的国家。试想一下唉，如果只有我们莱文王国的军队装备上轮胎的话……”多余的话不用说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雷纳德远比乔纳森了解。 乔纳森说罢，饮下满满一杯酒，努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激动，让表情尽量维持一种平静和自然。 对于与军方合作，他已经有了一个全盘的计划。如果能够实现，将给拉文霍德带来一个长远而且稳定的收入来源，对于领地的建设大有帮助。 “民用市场？这个似乎和军方没有什么关系吧。而且执行起来，可是需要不少人力物力的。”雷纳德语意深长的看了乔纳森一眼。 听到乔纳森的建议，他立刻就明白对方的想法。他当然清楚通过专利控制民用市场能够得到什么好处，不过从他的立场来说，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乔纳森挑明比较好。 乔纳森微微一笑：“既然专利是双方各享一半，民用市场和军方当然就有关系了。产品销售的利润，我会参照比例来分配，其中的百分之四十交给军方，而军方就要以切实的行动保证这项专利的独家性。” “这是一个多赢的局面，我们轮胎市场占有率越高，军方得到的收益也就越大。而我们也将会将回报继续投入到技术开发上，对轮胎进行不断的改良。” 雷纳德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为什么是百分之四十？” 其实乔纳森给出的条件已经让雷纳德心动了，轮胎对于军方的帮助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再加上百分之四十的收益，这件事如果能办成，对于他还有他的父亲都是一件不小的功劳。 只不过乔纳森明明说是利益分配参考专利共享，为什么又少了百分之十。 其实雷纳德已经隐隐猜出了乔纳森的想法，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乔纳森微微一笑，凑到雷纳德的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细微声音说：“剩下的那百分之十，是我个人出于对老雷纳德将军的敬仰，送给他的礼物，希望将军替我转达。” “呵呵，这酒实在不错！真是要多谢你的款待了，来，让我回敬主人一杯。”雷纳德大笑着举起了酒杯，和乔纳森对视了一眼，同时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 几天后，雷纳德再次到访龙溪镇，这一次不但带来爱丁堡军团的两千条军用轮胎的正式订单，更是带来了一个令乔纳森激动不已的好消息。莱文王国军务部正式下文批准了与拉文霍德有限公司的专利分享计划。 能够这么快的就达成合作的协议，自然是两位雷纳德将军从中帮忙。而就在合作协议签署的当天，乔纳森已经先行把一万金币金币派专人送到了老雷纳德远在京城的家中。 拉文霍德有限公司下属的第一座轮胎工厂在三天后正式开工，有了军方的订单作为保障，这座专门设计的工厂在规模上比原来的制胶人作坊大出了十倍。 厂里的工人中，绝大部分是原来作坊里的本地熟练工，更多的是新招募的工人，一部分是从邻近地区招募的熟练手工匠，一部分则是从最近越来越多涌到龙溪镇寻找工作的人中筛选而来。 因为军用轮胎工厂需要严格的保密，所以挑选工匠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为人诚实可靠，身家清白。而一旦被招入工厂，包括家在镇子上的人，所有的工匠都必须住在工厂内的宿舍区，一个月只有两天的假期，而且不能离开龙溪镇。 尽管拥有流水线技术和熟练的技术工人，两千条轮胎依然用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与此同时，民用轮胎也上市了。虽然轮胎是个新东西，不过当乔纳森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在城市里示范过之后，首先引发了贵族们的哄抢。 有了贵族们做榜样，轮胎很快就流行起来，先是各种商队，接着就是普通的人家。很快人们就以是否配备有轮胎来衡量一辆马车的好坏了。 在马车之后，只要是带着轮子的车辆也都开始装备拉文霍德出品的各种型号轮胎。巨大的需求量让轮胎工厂日夜不停的赶工，却还是供不应求。 轮胎上市半个月后，正如乔纳森所料，市面上开始出现了最初的一批仿制品。这些产品原料不一、做工粗糙、很容易损坏，而且款式也仅仅只有人力车一种，不过这样的苗头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乔纳森就亲自来到爱丁堡郊外的军团驻地，找到了雷纳德，请求军方履行他们的职责。 当然，随同乔纳森来的，也有这一个月来所得利润的四成。 在雷纳德的授意下，几千枚晃眼的金币送到军团长等人的面前，一切就顺理成章的执行了。 不到两天的功夫，仿造轮胎的窝点和梦想着大捞一笔仿造者被军方派出的稽查小队一锅端掉。所有的非法收入都被军方名正言顺的没收，而那些原料和生产工具则留给了乔纳森。 技术虽然有差距，原料的品质却相差不多，生产工具更是刚刚制作完成，样式跟拉文霍德制胶厂的一模一样。接收下这批东西，制胶厂的规模在短时间内翻了一倍。 熔火犬牙之中，新开辟出来的办公大厅内，乔纳森正在给几个树胶轮胎厂的员工发放奖金。 “吉斯，你们这次做的很好。”乔纳森称赞面前脸上生着十几颗雀斑，眼神灵活，看上去很精明的小伙子。 “凡是想要偷取轮胎专利技术的人，我都要他们付出代价。你们要时刻记住，我们拥有的专利技术是可以改变领地内每一个居民生活的源头，只有好好的保护它，才能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如果出卖技术，只会拿到一时的好处，但一定会遭到惩罚。” “请少爷放心，我们都是龙溪镇的人，一定会保护自己的家园。”吉斯挺了挺并不强壮的胸膛，他现在从心里佩服乔纳森。 虽然年龄上比自己还要小两岁，可乔纳森自从继承了领主之后，他所做的一切都令领地内的情况日趋改善。现在的拉文霍德到处都呈现出蒸蒸日上的大好势头，每家每户都得到了好处。 对于普通的镇民来说，得到好处比什么都具有说服力。乔纳森的所作所为渐渐改变了他之前花花公子的形象，逐渐被大家所敬服。 正是因为这样，当乔纳森把吉斯等几个人叫去，让他们把提炼树胶和制成轮胎的技术暗中高价出售给外地商人的时候，他虽然不理解，却还是出于对乔纳森的绝对信任，坚决的执行了命令。 直到现在，吉斯才明白，原来乔纳森早就布好了陷阱，专等着那些想要觊觎轮胎技术的人上钩。 结果正如乔纳森所说，这些人付出了代价，不但原料产品和生产资金被查抄没收，连人都陷入了囹圄之中。 至于他们为了偷取技术而付出的高额酬金，更是一分不少的交到了“受害者”乔纳森的手里。 这样的手段虽然卑鄙一点，可如果那些人不贪心的话，怎么会上当呢。对于乔纳森的做法，吉斯等人没有一点质疑，反而暗自佩服乔纳森的神机妙算，对他更加的崇拜。 这一次的陷害行动进行的非常顺利，乔纳森本人也很满意，而且在他的心里，还有很多坏主意，准备一个个的使出来。 这样想着，乔纳森的目光从这些年轻人的脸上划过。和吉斯一样，这几个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为人都比较机灵，倒是很符合乔纳森的选人标准。 乔纳森略一沉吟，就做出了决定。 “吉斯说的好，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家园。现在连通爱丁堡与洛伦丹的商路已经打开，每天来到镇子上的外来商队、观光客和一些不明目的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个。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诚心诚意的和我们做生意，还有一些访问者。不过其中也有不少人是抱着不利我们拉文霍德的坏心思来的。” 说到这里，乔纳森故意停了一下，看到年轻人们都露出愤慨的神情，这才继续道：“所以我准备成立一支拉文霍德领地特别守护小队。” 乔纳森眼珠一转，临时起了一个听起来很有正义味道的名字，这种字眼对于眼前这些正处在热血时期的年轻人应该很有吸引力。 果然不出乔纳森的所料，吉斯等人眼中一亮，都对乔纳森的话表现出很浓厚的兴趣。 “领主大人，什么是特别守护小队，和领主卫队不一样吗？我们这些没有武技的人能参加吗？” “呵呵，问题还挺多。”乔纳森笑道，“特别守护小队顾名思义，就是一个执行特别守护任务的小队。这个小队和领主卫队不一样，不需要有武技或是其他技能，任何人都可以加入。队员们的任务就是化身到镇上的各行各业之中，监视那些不安分的外地人，暗中保护领地的安全。” 乔纳森的话让吉斯等人热血沸腾，之前他们只不过是轮胎工厂的工匠，现在却在领主的口中听到了成为领地英雄的希望。 虽然不是和坏人当面搏斗的战士，可毕竟可以为领地的安全出一份力，这种使命感让他们的呼吸变得粗重，眼光变得灼热，身体站得更挺直。 “成为一个特别守护小队的成员，第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先决条件就是对领地的绝对忠诚。你们已经是拉文霍德的功臣，当然有优先加入的权利。成为特别守护小队的成员，不但可以得到固定的津贴，还可以根据各自任务的完成情况，拿到数量不同的奖金。”乔纳森继续道，“怎么样，你们有兴趣加入吗？” “我要报名。”吉斯高高的举起手，兴奋的道。 “我也要！” “还有我！” 大家都争先恐后，乔纳森微笑着一一答应下来，并且让他们再暗中发展几个伙伴，经过考验后，正式组成守护小队。 面对越来越复杂的环境，乔纳森早就想要组建一支密探的队伍。 他本来想从卫队中挖潜，可克伦威尔那群人耍刀弄枪的还行，干密探这种需要细致耐心，更要有头脑的活儿，不是他们的所长。 在普通人中寻找，一是耗费精力，二是可靠性值得怀疑。吉斯等人在这次事件中表现出机灵、善于应对陌生人和对领地的忠诚，这正好符合了乔纳森的要求。顺理成章的，他们成为了这支密探队伍的最初成员。 特别守护小队很快就在吉斯等人的牵头下组建了起来，负责监视包括轮胎工厂、龙溪书坊、制衣厂在内的领地产业，同时在镇子四周定期进行巡查。 至于镇上人来人往，陌生面孔最多的驿站、酒馆和旅店等处，都安插进特别守护小队了的人手，暗中留意那些形迹可疑的生人。 △△△ 红枫酒馆是龙溪镇上最新开业的一家酒馆，座落在小镇北头的官路旁。 时间刚刚过午，大部分食客已经酒足饭饱的离开，或是继续赶路，或是到镇子上搜罗新鲜玩意，整个酒馆只剩下三四桌客人，大都坐在窗边，一边享受着慵懒的阳光，一边漫无边际的闲聊着。 一阵有些细碎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正在核对账目的吉斯不由得抬头望去。 地精？ 刚刚坐下的这两个行商模样的家伙，吉斯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们并不是人类，有着比侏儒高不了多少的矮小身材，绿色的皮肤和尖尖的耳朵，分明就是冒险小说里地精的标准面孔。 看到他们，吉斯不禁一愣。龙溪镇本来不是什么繁华的所在，就算最近因为各种新鲜产品的问世而名声在外，来往的人增加了不少，可绝大部分都是周边各大区的商人和旅者，像地精这样的种族却是非常少见。 吉斯一边不动声色的给同伴使了个眼色，让他留意动静，一边热情的迎了上去。 “请问二位用点什么？” 招呼两个地精坐下，吉斯取过餐单递了过去。 原本镇上的酒馆是没有餐单这东西的，提供的菜色和酒品也几乎是千年不变。新开张的红枫酒馆因为领主大人的亲自过问，增加了不少新鲜玩意，其中也包括了用水彩颜料画成的餐单。 “哈，你们这个……嗯，菜单很精致啊。”个子稍高一些的地精一边翻动菜单，一边发出啧啧的声响，“先来一盘烤山猪rou好了，金黄焦脆，看着就有胃口。还有两份例汤，哦，对了，再来一壶你们这里特制的龙溪烧酒，我们可是在芒斯大区的时候，就听人说起了。” 龙溪烧酒是刚刚建起的龙溪酒厂酿制的二等酒，比起龙溪纯酿来口感略逊，价格却便宜了很多，一经推出就受到本地居民和来往商人游客的欢迎。 本来客人指名要龙息烧酒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不过龙溪烧酒面世只不过是两周时间，而两个地精却说是从芒斯大区来，这不禁让吉斯暗中留心。 芒斯大区处在北方临近边境的高原地带，因为地处几个国家的交界处，商务活动很频繁，据说地精在那里很活跃。 因为路途遥远，芒斯大区和爱丁堡大区的商业来往并不频繁，偶尔会有商队不远千里来到爱丁堡，却很少到龙溪镇这种小地方来。 最近龙溪镇声名远扬，也吸引了来自芒斯的客商，吉斯还记得前几天刚刚送走了一队来自芒斯的商队。 当时商队的领队还特别说，他们很高兴成为第一批尝到龙溪烧酒滋味的芒斯人，临走的时候更是额外的捎上了五箱刚刚酿好的新鲜酒浆。 虽说这两个地精也有途中撞上商队的可能，而商队之间最喜欢谈论新鲜见闻，由此知道龙溪烧酒也不稀奇，可是地精明明说的就是“我在芒斯大区的时候就听人说过……” 不管怎样，吉斯暗暗留了心。 “约翰，你要吃点什么？”那地精点完了菜，问同伴道。 “拉里，不要那么没出息，这样的乡下小镇能做出什么好东西？”瘦小的地精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眼睛扫都没有扫一下吉斯递过来的餐单，只是冷冷的甩过来几个字。 “给我一份例餐。” 吉斯倒是不介意他的冷漠态度，很快就把菜品陆续送上来。 那个冷漠的约翰闷声不响的开动，食物刚入口，神情微微一变，似乎是对食物的美味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冷傲模样。 至于名叫拉里的地精就完全是另一幅样子，一边吃着一边对吉斯问这问那。 聊了好一阵子，看到了吉斯有问必答的样子，就连冷冰冰的约翰也不时的插问上两句。 吉斯耐心的做着回答，心中的怀疑却越来越深。这两个地精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涉及到的内容又太专业了些，基本上都是几个工厂有关。 更奇怪的是，他们对于几间厂房的兴趣似乎远超产品，就算吉斯会故意把话题带到诸如轮胎多么方便，成衣的款式多么新颖，最近有哪支商队就是靠着贩卖拉文霍德的新产品才摆脱了破产的命运之类的消息上，却很快就被地精们扯回工厂晚上是不是会加班，工人们会不会休息这些问题上来。 这分明是在打探工厂的作息时间，吉斯明白了地精们的目的，心中的怀疑渐渐确定，嘴里三分真七分假的胡扯起来。 似乎是感觉到吉斯说的越来越离谱，拉里慢慢没了兴致，约翰更是一言不发，他们匆匆吃完饭，结了帐便离开了酒馆。 吉斯招呼过来一个同伴，嘱咐了几句，便出酒馆远远地跟在后面。 转过几个街角，吉斯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街上转悠，却是守护队的同事，他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跟踪那两个地精，便掉头直奔庄园，向乔纳森汇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