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０

    回到襄阳，照惯例给丐帮的探子们认出後，王希仁才知道刘李两女原来是先到绝情谷找他，找他不着，碰上已经成功欺骗杨过服下断肠草解情花毒的黄蓉等人後，连忙哭着告诉他们王希仁给一个蒙面人捉了，叫他们帮手找王希仁的下落。

    黄蓉当然没有那麽笨，以为自己一行十多人就能大海捞针，找到王希仁。聪明的黄蓉一边带着众人到当初王希仁被擒的地方搜索，一边飞鸽传书回襄阳，叫丐帮弟子也帮手留意王希仁及一个灰衣蒙面人的行踪。

    「兄台，麻烦你传书叫郭夫人等回来吧。」王希仁道。

    「王少侠不用客气，郭夫人是本帮的前任帮主，你是丐帮的朋友，帮你们做事不用说麻烦两字。」一名丐帮二袋弟子道：「哈哈，小人也是姓王，叫王十三，跟王少侠算是同乡吧。」王希仁与王十三寒暄了几句，便行去袁府。

    「娃儿很可爱呢！是男还是女？」步进袁府内堂，袁承志正跟阿九及青青在玩弄一个小婴孩，青青还顶着一个大肚子，看来她的宝宝也快要出生了。

    「希仁！你没事回来了？你究竟给谁捉了去？你知不知道郭大嫂他们在寻找你的下落？」袁承志看见王希仁出现，惊喜地连珠炮发问道。

    「我已经让丐帮弟子传书通知郭伯母回来了。我不知道什麽人捉我，最後是老顽童周伯通老前辈出手赶走了那个蒙面人。」

    「周伯通老前辈？希仁你真是幸运，我到现在还未见过周老前辈，你竟然被他救起了。」

    「我也觉得我算是幸运了。那个蒙面人见到周老前辈出现便逃走了，周老前辈就追了上去，我也没机会跟他谈上一句半句。」

    「究竟蒙面人把你捉走是为了什麽？」青青插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略一犹疑，王希仁没告诉袁承志等人实情。蒙面人虽行事诡秘，对王希仁的态度也尚算友善，而且还用心教了他三天的剑法，所以王希仁还是帮蒙面人保守着他要赶走蒙古或满清的秘密。「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王希仁顾左右而言他道。

    「是女孩子呀。」阿九答道。

    「我在道上遇到程老帮主，他说过些时日会跟沙寨主、胡神偷及铁罗汉一起来探你们。」说完，王希仁便趋前逗弄小宝宝道：「噢，长大了一定是个漂亮女孩！需要哥哥帮你介绍男孩子吗？需要哥哥帮你改名字吗？」

    「不要！」本来知道养父要来，很高兴的阿九，听到王希仁说要帮女儿改名，急忙大声拒绝道。

    「为什麽不？我改名字有一手，你们是知道的。青青师婶，不用笑了，你儿子的冠名权我也要了。」

    「不要！」这次是青青喊道。

    「希仁，你不要再吓师婶们了。」袁承志道：「你说岳父及沙寨主他们会来是什麽回事？」王希仁把道上金龙帮「左手刀」罗立如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希仁你做得非常好，师叔我跟罗氏夫妇有些交情，你是帮了师叔一个大忙。」

    「只是举手之劳。」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他们夫妇来说却是救子之恩了。」青青笑道。

    「救急扶危，是我辈中人应当做的事，不算什麽恩不恩的。」

    「说得好，不枉华山派的一番教导。」袁承志正容道。

    「哈哈，多谢师叔的称赞。」众人闲聊间，青青想起了什麽似的，突然向王希仁问道：「你叫义久捣弄的那个大宅是什麽回事？」

    「义久找人装修好了吗？」

    「他办事效率高得很，三四天前已经弄好。要不是突然听到你被绑架的消息，可能完工日期还会推前几天。」袁承志道。

    「果然是本少爷的心腹。」

    「少说废话，你还未答我，你搞一个联盟大宅来干什麽？」青青追问道。

    「很简单呀，我的二弟和三妹会来襄阳这里帮手，我出去买一间大宅装修後一起住比较方便。」

    「你们不住在我们这里吗？」

    「哎呀，你们的两个宝宝出生了，要找多点下人照顾宝宝们，我不想霸占你们的客房呢。」

    「你的二弟是阿斐吧，他有一封信寄了来这里。你的三妹是谁？」阿九插口问道。

    「是毒手药王的关门高足，医术解毒也很厉害。信在哪里？」王希仁接过阿九递来的信後，便拆开阅读起来。

    「这就好了，襄阳多一个女神医，就可以救回很多受伤的士兵了。」袁承志喜道。

    「对不起，刚才的话当我没说。信里说我的好二弟会去回疆，三妹则回白马寺隐居了。」

    「……」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骗我嘛。不说这个了，师叔当丐帮帮主当得习惯吗？」

    「还未进行帮主就职的仪式，因为我在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不用了吧，帮主就职这麽大件事，不用理希仁这麽一个小人物。丐帮每日要处理的大小事务繁重，怎会为了等我回来观礼而拖延了你的就职仪式？难道是师叔你天资不足，学不成郭伯母的打狗棒法？」

    「不是这样的，我等你回来是想请你当丐帮副帮主一职！」

    －－－－－－－－－－－－－－－－－－－－－－－－－－－

    「尚可接受！」王希仁心想。他自己一人走到刚装修好的大宅门前，看着自己亲手所书的七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歼灭者联盟总部」。

    「少爷你没事回来了！」王义久、标叔及点心闻得王希仁无事回来，都走出总部迎接。点心年纪外表跟铁柱差不多，也是一个朴素的青年，只是说话比铁枉多，差点因为这个原因被绍叔及包叔等高层赶出狗仔队。

    「当然没事，你少爷武功厉害得很。不说这个，这间大宅装修得怎样？是不是可以随时入住了？需不需要多点资金营运？」

    「装修好了，少爷可以随时带队员们来入住。资金方面应该足够了，不够的话我会传书到杭州绍叔那边，叫他给多一点。只是……」王义久说到最後，欲言又止。

    「只是什麽？」

    「两天前来了一男一女两位客人，说要等少爷你回来。」

    「什麽？一男一女？我先进去，你带他们去休息室见我。」

    歼灭者联盟总部休息室。

    王希仁就算演技再好，也被这一男一女吓坏了。

    「两位……怎样称呼？」王希仁想起跟他们碰面时，自己是蒙着面，於是改口问道。

    「在下姓狄名云，这位是内子戚芳。」

    「请问两位找在下有什麽事呢？」

    「是我的一个大哥叫我来投靠王兄的。」说罢，狄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给王希仁。王希仁细阅了该封信几遍後，便向狄云问道：「丁兄说狄大嫂怀有身孕，对吗？」

    「对的，刚怀上两个月。」

    「那你们先放心在这里安顿下来，我会再安排其他细节的。」

    「那我把神照……」

    「不用了，我帮助你不是为了回报，救急扶危，是我辈中人应当做的事。」

    「那……谢谢王兄。」两夫妇同时道。

    「你先扶大嫂回客房休息，然後回来这里，我想问你多一点关於你丁大哥的事。」

    「好的。」等了片刻，狄云就回到休息室。

    「狄兄，请问你知道为什麽你丁大哥叫你们留在这里？」

    「我其实不是太清楚，他只叫我留在这里等你，然後把那封信交给你，如果你看完信後，肯收留我两夫妇，我们就把神照经的口诀念给你听。」

    「唔唔，丁大哥说他去找敌人报仇，你可以从头到尾告诉我吗？」

    「我跟内子及丁大哥丁大嫂找了一个小村落隐居，一起耕作，自给自足。只是我只懂种菜，不及大哥大嫂懂种花……」狄云胡里胡涂地说了一大轮，才说到正题。「有一天傍晚，丁大哥跟大嫂出去散步，之後丁大哥却抱着大嫂回来。原来他在外面遇到两个高手，与他们激战的时候，大嫂被误伤，他急忙抱着大嫂回来，但大嫂不懂武功，已经断气了。」狄云黯然道，王希仁听着也有点伤感，自己这麽辛苦劫狱救丁典出来，就是为了让他幸福地跟凌霜华走在一起，那知凌霜华竟横遭毒手。

    「是什麽人下的毒手？」

    「丁大哥也不认识他们，说是两个老男人下的手。」

    「是怎样的老男人？」

    「丁大哥没说呀。」

    「……好的，你继续说下去吧。」

    「丁大哥说他自己一个人去报仇，我们当然不同意，就跟着他出来。来到襄阳後，内子不舒服，去看大夫，原来是有喜了。之後，丁大哥给了我一封信，说内子有身孕了就不要四处走动，叫我们留在这里等你，然後把那封信交给你，如果你看完信後，肯收留我两夫妇，我们就把神照经的口诀念给你听。王兄你真的不要这套口诀吗？」

    「你可以告诉我，但我不会练的。」这套神照功太浪费时间了，不适合自己。

    「好吧，我叫内子默写出来，然後交给王兄你。」

    「谢谢你。狄大嫂刚有身孕，万事要小心，你先回去照顾狄大嫂吧，我之後会再来找你的。」狄云应了声好，便回去找戚芳了。

    「唉！什麽跟什麽呀？先是胡斐耍我，不来襄阳去回疆，是去追袁紫衣吗？弄得程灵素不来，她不来，自然解不了宝藏的毒，解不了毒，就寻不成宝。寻不成宝都算了，我不是太等钱用，只是究竟是哪两个老男人狠心杀害凌霜华？这个笨狄云一问三不知，真的是笨得可怜！」

    「少爷，有两封寄给你的信。」点心叩门道。这时的王希仁听到「信」字都有点胆战心惊。

    「是谁写给我的？」王希仁问道。

    「一封是小少爷，一封是小姐。」

    「原来是他们，拿进来吧。」王希仁接过两封信，先看弟弟的那封吧。「德儿也想学武？他应该十三岁了，照理他哥哥我和他jiejie也是在十岁开始学武，他没理由现在才寄信来要求学武。是素娘不给他学吗？算了，最近诸事烦心，点心你回信去杭州叫小少爷等多一两个月，我才帮他安排学武的事宜。」再拆开meimei的信一看，却是一件震惊武林的大事。

    「六大派围剿光明顶！」

    －－－－－－－－－－－－－－－－－－－－－－－－－－－

    「六大派为什麽要围剿明教？明教近十年也非常低调，没做什麽出格的事，为什麽要突然围剿他们？六大派是哪六个门派？有没有华山派？」王希仁连珠炮发问道。

    「希仁，你冷静一点。六大派是少林、武当、全真、崑仑、峨嵋及崆峒六派，没有我们华山的份。至於为什麽要围剿明教，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决定好围剿明教是十几天前的事，只是我想整个行动也蕴酿了一段时间。」袁承志答道。

    「师叔，我有一个提议。」

    「请说。」

    「我的meimei在峨嵋派学艺你是知道的，她这次也会跟随门派出征光明顶。我很担心，所以我一定会跟去保护她。」

    「她不是只有十五岁吗？年纪轻轻就可以跟灭绝师太出门，看来她是深受灭绝师太的喜爱。你做哥哥的想保护meimei是理所当然。」

    「你不是叫我当丐帮副帮主一职吗？我本想拒绝，因为我对丐帮以至抗蒙事业都身无寸功，我觉得自己难以服众。只是，这次六大派围剿光明顶让我想到一个点子，既然我要跟去保护我的meimei，为何不顺势走多一步？」王希仁低声在袁承志耳边道出他的计划，听得袁承志不断点头。

    「如果你的计划成功了，我相信要当副帮主绝对是顺理成章的事。」袁承志喜道。

    两天後，黄蓉等人还未回到襄阳，只是丐帮帮主就职一事拖了很久，所以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黄蓉回来，就开始了丐帮帮主就职仪式。

    地点是在襄阳城南的杏子林，亦即是乔峰被揭发是蒙古人的地方。诸多不同袋数的叫化黑压压站满整片荒野，很是壮观。这次就职典礼没有邀请各门各派的好友，现场不是丐帮弟子的就只有郭靖跟王希仁两人。

    黄蓉在任时，整顿了丐帮内部结构，团结了丐帮净衣污衣两派，使丐帮好生兴旺；接手的乔峰横空而出，武功又高，办事又能干，所以上次乔峰接手帮主的就职典礼搞得很盛大。

    现在丐帮祸起萧墙，帮主乔峰被手下揭发是蒙古人，其後弑父弑母弑师，再到聚贤庄一役大杀四方群雄，之後更传闻他四出找人寻仇，包括在杏子林反他的谭公谭婆等人，这一切一切都让丐帮声名日降。所以，丐帮高层的当务之急，不是大费周章举行丐帮帮主就职典礼，而是把经过严格筛选、颇有侠名的袁承志捧做帮主，希望可以在他的带领下，回复丐帮的辉煌。

    「实在太可怕了。」看着袁承志满身唾液，但是还有数以百计的叫化等着吐口水，王希仁就想呕了。「以後死也不要当这个帮主，当个副帮主我已经满足了。」好不容易等到吐口水的仪式完了，袁承志略一梳洗後，便开始他的就职宣言及公布部分的职位调动：

    帮主：袁承志

    执法长老：白世镜

    传功长老：史火龙（快要伤癒回归）

    污衣派

    掌棒龙头：鲁有脚

    掌钵龙头：黎生（由八袋弟子升为九袋长老掌钵龙头）

    大仁分舵舵主：范兴汉

    大义分舵舵主：吴长风

    大勇分舵舵主：陈孤雁

    净衣派

    青莲使者：张金鳌（由大智分舵舵主升为青莲使者）

    白莲使者：解风

    大信分舵舵主：陈友谅

    大礼分舵舵主：全冠清

    大智分舵舵主：张金鳌（兼任）

    「原来传功长老是史火龙，怪不得一直空缺。这个伤癒回归的史火龙是进口货还是国产货？」王希仁听着台上袁承志及一众高层在发言，看了台下陈友谅一眼，心下怀疑史火龙的真实身份。

    「敢问帮主，副帮主一职是会取消还是另行再议？刚才没听你说过副帮主由谁担任。」一名八袋弟子询问道。

    「余兄弟问得好，这个副帮主我心中已有人选，只是该位仁兄说要为我丐帮立下大功，才好意思来当副帮主。我想，等一两个月後，那位仁兄就会办成大事，届时我就让众兄弟知道究竟是谁当副帮主，现在袁某先和众兄弟卖个关子。」袁承志朗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