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锻体术
不放弃，不放弃行吗，等莫玥儿离开后，莫非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无声的眼泪顺着脸庞滴落下来。 从小父亲就教导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流泪是怯弱的表现。可是他现在实在忍不住了，此刻心仿佛被刀割一般。 万念俱灰，当一个人从高高云端跌落下来的时候，最初更多的是不甘心，然后加倍努力以期望有朝一日能够重返云端。莫非也是如此。可是当他知道自己永远没有机会再修炼的时候，他心中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想要放弃修炼，当一个花花公子，然后碌碌无为度过一生。不过在心底深处，总有那么一丝不服，提醒自己加倍努力。 努力如果有效果也行，可惜莫非修炼了整整一年，原气没有丝毫的进展，一直停留在赤色后期。 直到月亮升起，莫非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入房中。 刚到门口，他就听到屋内传来一个微不可查的呼吸声。 “谁？”莫非耳朵一动，下意识做出警戒姿态，不过很快又放松下来。 “非儿回来了”屋内的人从椅子上站起，亲切迎上来摁住他的肩膀。 “父亲，你怎么在这里，还没有睡呀！”莫非惊讶的问道。 “我在等你，怎么样，白天的事情想通了吗？” “父亲……”莫非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唉……”莫振南叹了口气，他知道对不起儿子，可为了家族只能如此。 两人都沉默下来，或许是太久没有在一起交流的原因，他们根本找不到可以谈论的话题。 僵持片刻，莫振南只好把来意说出来：“非儿，你现在体内原气始终停滞不前，看样子应该换种方式修炼试试效果了，这本战技你拿去吧。” “锻体术？”看着羊皮上那几个篆体小字，莫非疑惑的问道，“和锻体诀有区别吗？”莫非听过锻体诀的名号，并不是这套战技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它在王朝军队中很普及。 锻体诀分为七境，和原修士的七阶一一对应，练到最高境界实力和七阶原修士相当。 “嗯，它和军中盛行的锻体诀一脉相承，属于外家战技，更注重原力的修炼，并不需要太多原气。你可以试试，说不定气旋内的原气会有转机。” 大路上流传的战技有内家和外家之分，内家注重练气外家注重练力。不过除军队外，寻常外家战技根本没有市场。 原因很简单，只练原力身体就成了无本之木，最终不会有太大的成就。一个修士要想晋级更高层次，原气才是根本，单靠蛮力行不通。 在大陆上，世家子弟很少有人修炼外家战技，也只有在军中为了让士兵快速形成战斗力，才会修炼速成的外家战技。 这本锻体术据说是当年莫家祖上从军中带回来的，早些年还有人练习。后来随着莫家秘传的战技逐渐增多，有了更好练习原力的方法，就没有人再练习这种大路货色。 不过毕竟是莫家祖上留下的遗物，因此一直放在庄内的藏技阁中。 “父亲，那我试试看。”莫非点点头。 “非儿，练习锻体术还有个必须要注意的问题”见儿子接下这本战技，莫振南突然神色严肃起来。 “什么？” “你手上这本锻体术共有十四境，而军中的锻体诀却只有七境。甚至很少有人练到第七境，你可知为什么？”没等儿子回答，莫振南继续讲述道，“锻体诀的最高境界虽然相当于七阶原修士，但毕竟不同。体内没有足够的原气滋养五脏六腑，加上修炼锻体诀产生的原力很霸道，所以很多士兵在冲击第六境的时候五脏六腑就会忍受不住原力压迫，最终暴体而亡。” “暴体而亡！”莫非眼睛一眯，惊讶的问道，“锻体诀有缺陷？” “对，没有强大的原气做支撑，本身就是缺陷。所以那些人练到最后，筋骨、五脏六腑承受不了外部原力的冲击，只能暴体而亡。军中高人把后几层删掉，就是以防有人妄图冲击第八境。非儿你体内的原气一直在减弱，怕是有生之年没有可能在通过正常方法进入原修士境界，只能修炼锻体术试一试。但是你要记得这本锻体术和锻体诀一样，本身存在缺陷，如果修炼有什么异常，马上停止。” 莫非点点头，继而又疑惑的问道：“父亲，进入原修士境界，原气应该已经相当强大，如果再修炼这本锻体术，就可以练后八境了吧。” “当然可以，不过进入原修士境界后，家族自然会全力培养，到时候无数源石、战技都会放在跟前，谁又会练这种大陆货色呢，毕竟锻体术只是一本外家战技而已。” 听完父亲的解释，莫非才明白过来。这样看来，锻体术还真是鸡肋，难怪威力不小，却鲜有世家子弟练习。不过以自己目前的情况，只能练锻体术了。想了想他又问道：“你刚才说大部分人练到第六境暴体而亡，那……那些成功的呢？” “他们都在机缘巧合下用七阶凶兽血珠滋补过身子……”一枚七阶凶兽血珠价值最少数百万两银子，而且有价无市，凭莫家的实力也很难弄到。 “知道了，父亲”莫非点点头，没有继续在问下去。其实他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因为父亲的解释减少，相反却增加了不少。 这套功法不需要原气就可以让人变得很强大，说明它本身不凡。如果说锻体术第六境会让修士暴体而亡，那么后边几境该作何解释，当初创下这套战技的人显然练全了。 莫非思索很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然。等父亲走后，他没有上床休息，而是照着这本锻体术描述的修炼方式伸出手掌在气旋八关附近揉搓。 气旋八关分别为眉心关气旋、腹肺两关气旋、周身五体关气旋，这是修士修炼原气的八条通道。没有想到习练外家战技同样也要刺激它们。 等感觉周围的皮肤开始发烫，莫非才让手掌过渡到其他位置。 最初莫非双掌的摁揉速度很慢，在摩擦下掌心变成铜红色，速度渐渐地变得飞快起来，跟着低吼一声，双掌开合，不断在气旋八关附近拍打。 他的力量和位置控制的非常精确，在每一个气旋处都是接连拍打七掌，然后换了位置，继续重复。 到后来动作越来越快，啪啪声不断，只能模糊看到一连串手影翻飞。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莫非上身衣衫已经被细密的汗珠渗透，脸色也变得通红一片。 刚刚这些不过是热身动作，待周身活动开，他长吁了口气。手掌翻转，身体微曲，足掌扣地。 整个人站立在那里，给人一种如同山岳的感觉。 又是一声低吼，左脚在石板上狠狠地一跺，拳头顺势打出。 “呼！呼！……”室内一时劲风大作。 随着莫非动作加快，只见拳头每次挥出，周围空气都会形成一道rou眼可见的漩涡，最后甚至产生了一丝气爆。 不知不觉，月亮已经从东方移到偏西。弯月如钩，光华如洗，直接透过窗子，照进了莫非的卧室。 等停下修炼的时候，莫非双掌下摁，不由自主做了一个蓄势的动作。顿时气旋八关周围的骨骼大筋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爆响，脚下似乎有股劲风卷起来，呼的一声，直吹的石板上尘土飞扬。 “嘿！”蓄势完毕，他的拳头猛然照脚下地板砸去。 “嘭”拳头刚刚砸下去，坚硬的青石竟然如同嫩豆腐一样，直接碎裂溅开。 这一拳的效果把莫非也惊到，脸上浮现出说不出的怪异之色。他把拳头抬到眼前，呆呆看着有些红肿的拳面。 在没有激发原气的情况下，自己一拳竟然把四指厚的青石打碎。照书中的描述，这已经是锻体术第一境了！！ 这怎么可能……按父亲之前的说法，能够在两个月内练到第一境已经很了不起。莫非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成功完成第一境的进度。 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莫非几乎下意识认为在做梦……看来老天对自己真的不薄，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又打开了一扇窗。 感觉拳头火辣辣的疼，莫非才从惊诧中清醒过来，低头只见拳面上渗透着嫣红的血丝。晃动几下四肢，发现周身如被针扎一般疼痛。他知道这是原力过分透支的原因，因此并没有惊慌。 莫非此刻完全没有睡觉的念头，心中充满了喜悦。他快步走到床前，从石匣内取出几枚源符，依次摆放在房屋一角刻画好的源阵上。这种源阵家族内每位修士都有，为的就是方便修炼。 源石内所蕴含的精华并不能被修士直接利用，必须制成源符，然后放入源阵。修士在源阵中通过引导把源符中的精华导入人体内洗练筋骨，令全身骨骼大筋通畅，这样修炼起来会比平常快上许多。 通过源阵修炼战技是世家子弟才能享受的待遇，寻常百姓家根本没有消费不起。正因为如此，那些玄修士、地修士大都出自世家。 不过源符非常昂贵，即使是世家子弟数月也不过领取两枚杂源石制成的源符。莫非积攒下来这几枚源符，还是以前家族为了培养自己额外给予的。 以他现在的状况，自然没有了这种奢侈的待遇。 将源符放置好，莫非盘膝坐如源阵中，然后双手舞动，重新修炼起家传的撼天决。呼吸中，眉心处光芒闪烁，快速融入体内…… 自己的原气仍然没有丝毫强大，不过经过洗练，周身疼痛倒是减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