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鹰大战
“稚……” 一声即使徐屿的双耳埋于土中，仍然非常刺耳的长鸣声，远远响起来。 一两秒钟后。 “稚……” 又是一声长鸣。 徐屿俞发压制自己的心跳，凭感觉判断，这只不知名的鸟，竟然在这一到两秒钟时间里，飞近了将近一百米。 更可怕的是，这刺痛耳的声音，几乎就在耳边响声。 徐屿知道自己的猜想变成了现实——这些据说有毒的地鼠，果然还有天敌。 而且，天敌强得可怕。 “呼” 徐屿感觉自己全身受到重压，接着，头顶一凉，他知道自己的头肯定已经暴露了。 但他没有立即睁开眼睛，只是强忍着泥粉入眼的疼痛，眯起一条细缝。 入眼，是一头非常庞大的巨鸟。 准确来说，是展开双翼巨鸟的侧背影。 威势，扑面而来，令人差点喘不过气的威势。 这头像放大三十倍猫头鹰的侧背影，光是飞离去的气势，便让徐屿感觉到，如同一座从头顶擦过的大山。 徐屿当然也清楚，捕食中的飞禽，是它最凶狠的时候。 但光是背影，便差点让徐屿喘不过气来，已经说明这头鹰强大到何种地步了。 要知道，此时的徐屿，已经修炼到环气巅峰。这种修为，便是在林府上，也排得上号的。可他在这头巨型猫头鹰面前，居然有一种无力反抗的感觉。 可想而知，这头巨鹰，是何等的强大了。 凶禽刚飞离不到三秒，徐屿正思忖着如何不动声色，盖回泥土时…… 那头巨鹰又嘶鸣起来：“稚……”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刺耳声。 徐屿虽然还在心悸，却也不勉有些奇怪：“从这巨鸟第一次嘶叫，都过去五六秒了，那些地鼠再笨，也应该已经反应过来，会回洞里躲一阵子吧？怎么这巨鸟还能捕鼠？”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徐屿还是以右手弯成钩，扣着一臂松土，慢慢向露出的脸面拉过来。 他知道，既然叶老头还不舍得出来，那就说明……危险期还没过呢。 可是，徐屿很快便惊奇了。 徐屿又看见了那头巨型猫头鹰的身影……那猫头鹰冲天而起，姿势有几分不自然。 并且，它飞到一百多米高空转身时，掉落两根羽毛。 似乎……它遇敌了。 什么人，或者动物这么强，能让这只凶狠得无边的巨型猫头鹰吃亏？ 徐屿的疑问很快便得到解答。 巨鹰下面的大地上，传来一狂叫的男声：“来吧，你这只扁毛畜生，我向敖东不怕你。他娘的，我特意避开玄重门来这边寻求刺鼠丹，怎么会遇上这只扁毛大鸟？” 徐屿有些惊喜了：一来有人吸引了那头巨鹰的注意力；二来，这么强大修行同行，跟巨鹰斗法的情景，对于需要摸索着修炼的徐屿来说，即使危险一点，也不容错过。 徐屿一点一点，慢慢挪起头，向右前方看过去。 “玄重门又是什么门派？难道它比林府还强大？此人如此强大，都要亲自来寻刺鼠丹，想必刺鼠丹非常珍贵了。那说明这一趟，我是来对了。”徐屿心里想着，眼睛却继续观战。 土原上，一人一鹰再次短兵相接。 巨鹰双翼与身体平直，像从上而下，如同一架战斗机一样，高速往向敖东铲了过去。 纵使它的速度，比石头从高空掉下的速度更快……当它斜斜切近向敖东时，居然没有吹乱他散开脑后的头发。这头巨鹰对空气浮力和重量的运用，可谓出神入化。 向敖乐也不差，本来他是定定稳站原地，右手握剑，左手捏着印诀的。 当巨鹰的那双利爪快要临身时，他右跨一下，险险避开巨鹰的锋芒。同时，腰身一弯，左手一捏个非常玄妙的印诀，左脚退后，右脚踏前，与右手的剑配合得天衣无缝。 飞快做着这个既难又快的姿势，向敖东嘴里吼了一声：“弯邪式”，剑尖已经神奇地转到巨鹰的左肋下。 可惜，巨鹰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向敖乐的剑身还没刺入巨鹰的腋窝，便被它闪了过去，那剑尖只够突入鹰身，在它身上拖出一条不怎么深的血痕。 巨鹰吃了小亏，但向敖乐却也没有占到便宜。因为巨鹰滑过他身侧时，身后的鹰尾翼闪电般一弯…… “啪” 铁鞭般的尾翼，抽在向敖东的后背上。百米向由落体的高速，加上如铁鞭般的刚硬，把向敖乐打得踉跄一下。远处的徐屿朦朦胧胧看见，向敖东虽然还没有吐血，但脸色已经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污。 巨鹰回到高空，“稚……”地一声长叫，再次以刚才的速度，一样的姿势铲下。 徐屿看得热血沸腾，脑海里不断地回现着一人一鹰刚才对战时，对时机的精准把握，感觉自己学了不少技巧。此时见气势磅礴的巨鹰再次铲下，他暗自想着：“巨鹰的铲法虽然单一，却非常有效。特别是，它那种近两百斤的重量从百米高空扑下，再加上这洪荒外围的重力加成，更是威猛无匹。如果向敖东一直跟它这么斗法，最后结果必定是人死鹰伤。向敖东也清楚这一点，那他什么时候会出绝招，破开这个死局？” 不等徐屿思量完，向敖东便如他所想，改变打法。 这一次，他没有使出“弯邪式”，而是……他背脊微躬，右脚踏后，左足踩前，直面巨鹰。 徐屿不禁睁大眼睛，他知道，向敖东根本不是跟巨鹰相撞。 如果他蠢到这种地步的话，根本不可能修炼到，这连徐屿猜不到境界的地步。 果然，当巨鹰仰头伸爪往向敖东爪去时，向敖东的身体飞快微侧，同时右足一弹，连人带剑，向着巨鹰的左翼侧弹射过去…… “这是？向敖东的身体，会被巨鹰的勾嘴刺穿的。”凭着刚才从向敖东的技式学到的经验，徐屿心念电转，设想：“原来他是想，拼着自己受重伤，也要斩掉巨鹰的一翼。” 事情正好如徐屿所想的方向发生，向敖东在身体在空中，根本没办法躲过鹰嘴的一击。 迅捷如奔雷。 巨鹰这坚俞金石的一击，直接从向敖东的左背骨进入，从左肺中穿出。 但向敖东付出重大代价的一剑，也奏效了：空中的向敖东，强忍住撕裂身体那裂肺之痛，双手握剑，大喝一声，一剑往巨鹰的右翼斩下。 “嗤。” 人鹰交汇处，传出一声如撕裂天地的声响。 一人一鹰交错而过时，巨鹰已经不能飞起来——它的右翼，已经被向敖东的利剑连根斩断。 “向敖东的剑好锋利。他也好恨的心。”徐屿在心中喝彩。 被斩断的巨翼，在空中飘行一阵后，恰好落到徐屿的身旁，盖到叶老头的身上。徐屿连忙斜眼看去，见这张巨翼没有压住叶老头的吸气管，这才松一口气，继续观战。 再说巨鹰失去一口翅膀后，长嘶一声惨号，双爪支地，以图站稳。可是，百米高空落下的动能，实在是太大了。巨鹰在土原上翻了五六翻，这才急停下来。然后单翅飞舞，摇摇摆摆地往向敖东方向走过去。 失去翅膀的巨鹰，果然走得慢且走常狼狈。 向敖东却连点自己身体的数个大xue，让血流变慢，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玉瓶，把玉瓶里所有的东西都倒进嘴里。他右手捂住丢了半个肺的左肋，倔然冲巨鹰站着，有气无力，却阴恻恻道：“失去翅膀的虎头鹰，在洪荒密林里也不过羊羔而已。过几天，我看你怎么死。” 说完，双脚无损的向敖东，向着离得最近的森林跑了过去。 正当徐屿以为，这一人一鹰均以重伤落下帷幕时，不远处，黑漆漆的森林，却倏地电射出一条树影。 是一条粗如成年壮汉的腰身，长达十多米的巨蟒。这条巨蟒一出现，直接扑向那头巨大的虎头鹰。 “嗖……” “啊……稚……”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正是刚才斗得你死我活的一人一鹰。 虎头鹰之所以惨叫，是因为巨蟒的目标就是它。可向敖东之所以惨叫……他是被巨蟒的尾巴一卷一抽，直接抽飞的。这家伙刚才花尽心计，拼着重伤，才在巨鹰爪下逃出生天。 岂知，却受巨蟒猎鹰的无妄之灾而死，可谓死得非常郁闷。 向敖东先死，虎头鹰也没有好下场，三两下便被巨蟒勒住身体，死在绞力下。巨蟒勒死虎头鹰后，张开血盆大口，叼住便往来路游去。不到十秒钟，便消失在茫茫的黑森林边缘中。 正在此时，身侧哗啦一声响，徐屿回头看时，便见叶老头已经弹了起来。老头顾不上拍下身上的泥土，轻声叫道：“快，快把好东西捡回来，捡到就跑。” 说完，他飞快地捡起除了那捆干草外带来的其它装备。 徐屿所带的物事少，跑得更快。他捡起背囊后，飞快道：“你扛鸡翅膀，我去捡其它东西。” 说完，徐屿以正常人的速度，掠到敖东的尸体旁，把除衣鞋外所有东西都搜刮掉，他背上的布包，更被徐屿粗暴地扯掉。把搜到的东西一股脑包起，徐屿跑到巨蟒卷撞向敖东的地方，捡走三个小玉瓶。他的脚步毫不停留，以最快速度跑到人鹰大战现场处。 那里的地面一片狼藉，可这并不妨碍徐屿寻宝的目光：在一处洼地处，徐屿发现了向敖东的佩剑，和三只一动不动的地鼠。 剑走表锋，寒光迫人。这把剑太锋利了，斩下巨鹰的翅膀后，居然丝毫无损——徐屿此行的最大目的，便是为了这柄剑了。 毫不犹豫，徐屿捡起长剑，包走这三只地鼠，与叶老头汇合，跟着他跑路。 叶老头带着徐屿直接逃进巨蟒进入森林的入口处，顺着巨蟒爬过的痕印，深入一百米左右，再往右一拐，拐到旁边的一株参天大树旁。然后，叶老头麻利地爬上树顶，再把鹰翅吊上去。徐屿最后顺着绳子爬上树顶时，距离巨蟒退回森林的时间，也不过四分多钟。 两人把鹰翅固定好，对望一眼，并不急着分赃，而是同时通过大树的枝叶，望向先前人兽大战的地方。 果然，没过多久，便见到茫茫黄土原野上，地平线的尽头，跑出一个人影，看打扮，正是一名猎人。 还没等这名猎人跑到人禽大战的现场，地平线两边又出现两名猎人。其中，后来两都互相认识，轻轻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南边那名强壮得一塌糊涂的猎人叫古树，北面的叫三狗儿。 三人仔细察看一翻，甚至古树抚摸了向敖东的尸体一遍后，都同时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最先来的猎人，看了看叶老头留下的草捆，见三狗儿和古树都没有捡走的心情，便拾了起来，背到背上，向来路一步步踱回去。 三狗儿又叹了一口气，道：“是那头虎头鹰和黑森蟒。想不到它们俩斗了这么多场，却因为这人而决出胜负。” 古树却鼓起如少年大腿粗的手臂，紧紧地握着饭碗般的巨大拳头，狠狠道：“听说虎头鹰和黑森蟒，都差不多等于修真界的筑基期，这个人和虎头鹰斗了这么久，最起码是漩照巅峰啊。” 三狗儿惊讶道：“你怎么懂这个？可是，就算他就是那种神通广大的修真者，又怎么样？反正他的东西已经被人家得去了。走吧，我们继续捕地鼠。今晚可没有虎头鹰和黑森蟒来打扰。其它的鹰和蛇听到虎头鹰的声音，闻到黑森蟒的味道，早就吓跑掉了。嘿，说不定今晚就能捉到一只完好的，又可以卖到五百文钱呢。” 说完，三狗儿把向敖东的尸体拖到一个小坑里，踢了十几脚土，把向敖东埋了起来。拍拍手，三狗儿整了整背上的草捆，向来路方向走了过去。 古树依然紧紧握住硕大的拳头，站在原地阴晴不定。 半晌后，古树眼里射出两道贪婪的目光，手举着弓箭，如洪荒巨人一样，向着巨蟒的方向追了过来。 “糟糕，这古树我认识，是最厉害的捕鼠猎人。我们快跑，逃入森林里面，还可能有一线生机，慢一点的话，我们就死定了。他娘的，怎么早不死晚不死，等我发了财才死呢？”叶老头的脸色剧变，飞快地诅咒道。 说完话，老人便要跳下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