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难逃
“大约是因为我生的帅,所以容易引人帮忙的。”反正不能真的回答公主的问题,秦临干脆的笑谈道。 抿嘴微笑,公主说道:“或许是这个原因吧。一会秦小姐就要来了,我还是离秦公子远些,免得又要接几招明玉拳。” 望着独身下楼,寻了个桌子坐下,点了些茶点的公主,秦临眉头微皱。每次与这个女子见面,他总是有些心惊rou跳,却弄不清是何原因,或许是因为其背后所代表的朝廷。 “公子,你挑一个喜欢的吧,”几个丫鬟托着玉佩、宝带等腰饰要给秦临换上。 穿上朝服,要佩玉佩宝,这是自古的规矩,秦临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今日不打算带这些,而是拿出早预备好的宝玉。“给我佩上这个。” 宝玉是随秦临一道穿越而来,自然是觉得亲切。 丫鬟依言给公子佩上,整理好一切,秦如玉便就到了。下了马车,秦如玉小跑就进了客栈,瞧见秦临穿着候服,眼前同样是一亮。 “不错,不错,甚有小侯爷的模样。走吧,jiejie我先带你去盐湖看看。” 此时时候还早,各家店铺也开张而已,但是jiejie有命,秦临也无话好说,同狗子一道便上了马车,直去盐湖。 公子已经打扮好,去了盐湖,丫鬟们自然也都离了悦来客栈。公主一边喝着茶,一边静静的瞧着一切,嘴角带着微笑,让人弄不懂她在想着什么。 客栈外的人群熙攘之中,李子挤了进来,将一张字条递给公主,禀报道:“前后共有三封飞信来湖阳城,皆被关长老给劫了下来,其中说的都是一样,全是‘神机军危矣,速援’,看来杨中郎那里已经事成,公主您可以放心了。” 淡淡的看来字条一样,公主将其抵还给李子,说道:“我从来都未担心过东北的事情。有诸多人相助,杨毅若还不能成事,岂不是一个草包,当初我又怎会派他去呢。一会你传信一封,告诉他务必将无生老祖留下,也得保住洪玄奇的性命,我这里自有涌出。” “是,小的知道了。只是公主您答应替那无生老祖隐瞒行踪,此事万一被宗王知道,只怕他老人家对公主会多有怪罪。”李子忧心的提醒道。 江少阳是皇室宗主,京师之人一般提起这位京师枪王,都称呼其为宗王。他曾经千里追杀过无生老祖,结果却被其跑了。此番公主能说动无生老祖出山帮忙,三成是因为洪玄奇所练化血功的缘故,而剩下的七成就是来自江少阳的威胁,若是无公主帮忙隐藏行踪,难免又会被其追杀。 公主说道:“这事不用担心。天下的事情没几件能瞒得住宗王爷的,此次无生老祖出山,他大约早已经知道,不然也不会特意将五龙胆赐予杨毅使用,便是要以这兵器镇住无生老祖。你现在去给关长老传话,今日观礼他就不用去处,让他扼守住要道,若是在秦小公子认祖归宗之前,有东北来的快马前来,便尽数诛杀,绝不能放进一人!” 谋算了许久,公主就是为了斩去秦府双翅,现在东北之事已了,就差认祖归宗时的大事了,公主决不允许有人在这关键时候坏了好事。 秦府西院,大羽楼。 早早的秦易将也换上候服,平举着双手,由下人再替他挂腰佩。 “小姐已经去接公子了,以她的性子,大约是会先去盐湖的。”舒白生在一旁想秦易将说着城中事情。 秦易将点点头,说道:“每年开湖,玉儿都会早去的,那向家的小子可有随她一起去?” “早时向胜特意去等了小姐,打算与小姐一道去盐湖,可是却被小姐三拳给打了下来,又讨了个没趣。”说起这对秦如玉一心一意,死缠着不放的向胜,舒白生也是多有笑意,但他话锋一转,又说起了东院之事:“不过东院那边到现在也无什么动静,既没更衣,也未备马,只怕夫人今年又不会去盐湖了。” 戴好了腰饰,秦易将摆手让丫鬟们都退下,“今时不同往日,淑娴大约是会去的。这些年来我做了不少动作,已经将她逼到了极处,她无理由还能忍的下去。况且就算今日淑娴不来,也会派佛爷来的,这便足以。你那处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吧?” “已经照着秦兄吩咐去做了,绝对万无一失。” 舒白生做事历来都十分稳妥,秦易将很是放心,二人出了大羽楼,也往盐湖去了。 天色漆黑,左将军带着宝珠夫人及靠山亭一干人从木镇城后逃去。 身后的喊杀声初时震天,而后渐渐就小了,左将军不知道这是因为离的远了,还是因为弟兄们已经遭了难。 仅寻出来的两匹马,一匹给了昏迷不醒的洪玄奇,一匹给了宝珠,众人皆是步行,速度也快不了多少。 左将军之前挨了无生老祖一鼎,虽然暂时无生命之忧,可是却也受了伤。逃难之时一口气血上涌,左将军怕宝珠夫人见了挂念,硬是强吞了下去,眼前昏昏沉沉的,于黑暗中什么也瞧不清楚。 自己心里明白,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左将军叫住华姑娘,商议道:“追兵随时会来,我们如此速度,难免会被其追上,得想个法子才行?” 华姑娘早就瞧出形势不妙,但她也无什么好的注意:“这里只有两匹马,让夫人和洪将军骑马走吧,前路漫漫,一个昏迷重伤,一个是柔弱女子,实在让人不放心,便是不被匪军追上,遇见个心怀不轨之人也是个问题。” “要不这样,你与夫人骑一马,从小路走;我与将军骑一马,走大路,也能引开些追兵。”左将军寻出来的两匹马,都是军中的好马,乘二人无什么问题。 华姑娘一听,也觉得这是个办法,可是看到身后的众多靠山亭乡亲,不由问道:“那这些人该怎么办呢?” 此时情况危机,左将军也顾不上许多,唯有说道:“事无周全,只能舍了。华先生你想来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这些乡亲非比寻常,尽数都是剑大师的亲族,大半都是一个爷爷传下来的。若是我们真将其舍了,只怕日后剑大师那不好交代。”相比于在此被匪军追上,死在乱军之中,华姑娘更怕惹怒了剑大师,那样不但是自己一人身死而已,便是湖阳城的兄长也有危险,怕是秦易将都保他不住。 左将军护卫靠山亭,是知道剑大师之事的,“为了将军和夫人,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算的惹怒了剑大师,死也就死我一人!华先生你要不愿去,那我一人自领二骑从小路走。” “也罢,现在的确管不了许多,将军稍等,待我交代几句,或可保这些乡亲无事。” 华姑娘一狠心,现在的确只能舍了这些乡亲才行,找来太监老阿,她交代道:“你是个有经历的人,想必也见着目前的情况了,宝珠夫人非得轻装而行不可。不知道你可有胆子留下?” 老阿活了这么大岁数,瞧见过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刚刚见华姑娘在与左将军低声说话,就已经猜出了此事。当下也不惧怕,直言说道:“老奴我虽多瞧不起商家,可是既然归了公子手下,为人奴仆,自当为夫人抵命,此事有何好惧的。” “你无惧正好,我有一事嘱托给你,或有五成机会你等还可活命。匪军势大,你们无马,被追上只能是迟早的事情。待见到匪军后,千万不可慌张,定要寻个高头大马,似是领头之人的山匪说话。到时候只要将剑大师之名报出来,若是那人有些见识,自后不管如何对待你们,必然不敢伤你们性命。” 华姑娘惧怕剑大师,山匪中自然也有人惧怕,只要能寻到这样的人,就不怕乡亲不能活命。 交代了几句,华姑娘与左将军翻身就上了马,道一声驾,便策马远去。 两马此去,众人多有惊异,俩小太监便央求着老阿说道:“公公,那将军怎的走了?可不能走呀,若是来了贼人,岂不是要我们的小命!!” “是呀公公,莫非那将军准备拿我们做引子,拖延住贼人!我的命怎么就如此的贱呢!” 啪啪! 抬手就给了两巴掌,公公怨这两小子糊涂,首先就乱了阵脚。 果然在听了小太监的言语,靠山亭的乡亲中也多有议论,老阿终究是个外人,能打两小太监,却打不得靠山亭的乡亲,场面近乎失控。 打不得,却有人能骂得,大头听着大伙说话越来越离谱,已然要骂到秦临母子头上,急忙大吼道:“吵什么吵!忘了自己是哪的人了!咱靠山亭向来都是一条心,亭长叔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我们,要照顾好秦临娘俩,难道你们都忘了吗!!咱大头没读过书,见识少,不知道今天那些军爷怎么就败了,可咱知道亭子叔是长辈,是咱们亭子唯一有能耐的,大伙不听他的,还能去听谁的!这还没怎么呢,就如此吵吵,要是贼人真的来了,一个个还不得尿了!!而且我瞧这事也没到要命的地步,刚才女先生与老阿大爷说了不少的话,大约就是保命的事。对不,老阿大爷?” 有大头镇住的众人,老阿总算是能说上话了,“有剑大师,也就是你们亭子的名声在,贼人是无胆杀人的,大伙尽可放心。” 知道剑大师名字的人,当然是不敢杀人,可就怕来的是小喽啰,什么都不知道便要动手。不过这些担心,老阿不至于傻到说出来。 有着此话,以及大头先前的数落,靠山亭众人总算是安静下来,相互扶持着继续在夜幕中赶路,谁也不知道贼人会什么时候再来。 骑马奔驰,左将军的速度顿时快了起来,再过不远就能进了湖广道,只要能到了那里,有驿兵相互,大约要安全些,最不济也能争取些时间。 马匹的颠簸之下,洪玄奇身上的几处大伤口根本没有结竭的可能,正在不断的朝外流淌着鲜血,染红了马鞍。左将军心中万分着急,可也没有办法,若是停下来缓慢赶路,被匪兵追上更糟糕。只盼着能早点上了湖广道,以马车载着将军前行,大约会好些。
可惜事与愿违,心中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真想不到,神机军不但神机器威武,诸位将军也都是个好汉。挨了老祖一鼎,却不赶快找地方疗伤,却要抢了洪玄奇出来,实在是让人钦佩。” 杨毅一马当先,身旁跟着数骑,竟早已经赶到了左将军前面。看来他在无生老祖杀进城后,便立即策马绕路来此,就是为了拦截逃窜之人。 拔出腰间大刀,左将军立马横刀,满脸戒备的看着杨毅,问道:“多说无用,本将又输了一阵,落在你的算计里,今日也不打算活命了!想要我家将军性命,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吧!!” 杨毅坐在马上,说道:“要抢你家将军的是无生老祖,我却无此兴趣,反正依着洪玄奇此人的性格,即便是打死他,也断然不会说出神机器的秘密,抢来何用?有一事你若肯回答我,我甚至可以直接放你与你家将军过去。” “呸,做你梦去吧!即便你真的说话算话,放我过去,等将军醒来,知道我将夫人行踪说与你听,只怕也是生不如死!”不待杨毅提出问题,左将军便已经猜到,断然拒接。 脸上笑容不改,杨毅继续努力道:“你也不用如此着急回答,再考虑一番也好。命只有一头,是自己的,为你想想,也为洪将军想想,你何必非得这般硬气呢。这个天下,强者为尊,谁也不差与谁,干嘛死盯着湖阳秦府一家,为了个女人送了性命,这值吗?要不你干脆归顺朝廷,我杨毅定保你个高官厚禄如何?” 紧握大刀,左将军忽然笑了,“让我说出夫人下落,也并非不可以,只要你也答应我一事,我亲手替你将夫人擒来都行!” “何事请讲,我杨毅无有不允。”一听左将军肯松口,杨毅赶紧应道。 “其实我要求的事情也简单,只要你肯拿京师那位玲珑公主的头来,我自然就会告诉你夫人的下落!哈哈哈哈!!” 左将军放肆的笑声,在这空旷地上回荡,激扬澎湃。 听了此戏耍之言,杨毅心头火气,一举五龙胆,喝到:“逆贼无状!敢戏弄于我!待我枪挑了你,看你如何还能笑出声来!” 一抖五龙胆,杨毅策马来袭,锋利的枪尖相隔远远,却好像已经刺进了左将军胸膛一般。 怕打斗伤了洪玄奇,左将军急忙翻身下面,低声对昏迷不醒的洪玄奇说道:“将军,末将无能,先去一步也!!!” 左将军逼开胸中淤血,真气滚滚,却是已经在消耗生命,拼死一战杨毅大战枪。 刀绕周身,左将军第一次将刀使得如此威风,武艺在此生命的最后时刻,在拼死之时,竟有了突破。刀法大成,或可一战杨毅! “镇江泼风刀?哼,不过只是此三流刀法,便是现在镇江老海帮的帮主,也受不了我三枪,你又有何能耐!” 左将军一身所学的镇江泼风刀,在江湖上的确不算是什么一流武艺。自开创到现在,也有数百年的历史了,不用说是先天高手,便是有名的豪侠也未出过一位,左将军怕是现在学镇江泼风刀的人中武艺最好的了。 口中含血,左将军大声说道:“大战枪多先天,却不是你杨毅是先天!我能不能接你三枪,斗过就知道!接招吧!!” 泼风刀,泼风刀,一把刀使开,便是要想四处撒泼的狂风一般,这才算是得了其中真味。左将军沉浸此刀法甚久,早已经到了泼水不进的地步,此时在夜中使来,刀面上的泛光呼呼而起,耀人双目。 大战枪·借马势! 身在马上,杨毅有意一招毙敌,自然就使出了大战枪威力最大的一招,不管左将军刀使的有多快,刀风多么呼啸,照样是迅猛的一枪,挟带人马二力,毫无路数的直捅过去。 铛!! 无什么过多的声音,只是一声脆响,胜负立判!左将军已经被五龙胆捅穿了心肺,生机了了。 “一招都受不住,还敢言战,死则不冤!” “呵呵呵,我输了吗?”持刀在前,左将军冷笑着说道,普通的军中大刀,本是挡在五龙胆之前,可是却未经住五龙胆之利,被直接连人带刀捅出个眼来。 左将军说完此话,面带笑容,已然是没了呼吸。 似乎是被左将军最后一句话给激怒了,杨毅一抖五龙胆,对着卸下来的尸体说道:“莫以为我只是仗着兵器锋利而已,若是寻常兵器,即便这下被你挡住,我有胯下一马,接下来数招.....唔?” 正在杨毅向尸体分辩之时,胯下忽然一阵松塌,一匹大马顿时被分做无数块,四散开了,竟然已经被人给杀了,只是因为刀法太快,再加上杨毅一招得手便收了马势,所以整匹马还能保持原有形状一会。 瘫坐在血水之中,望着左将军在慢慢变冷的尸体,杨毅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胜了,还是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