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披挂手
从大羽楼出来,秦如玉忍不住抬脚便要踹秦临,骂道:“你发什么疯!竟然答应腊月十五拜祖先!你都是读过数理化的人了,难道还相信什么祖先有灵!!” 方才在楼里,秦临答应其父亲会在腊月十五,开湖的大日子,搭高台,树一丈大旗,于盐湖外拜祭祖先,若是祖先有灵,显出些异象,则认祖归宗,进了秦府;若祖先觉得此子不肖,自然是不能认祖归宗。 秦如玉现在不是怕显不出异象,秦临入不得府,而是怕父亲秦易将弄出点异象来,真让秦临认祖归宗,落在母亲眼中,怕是少不了一场杀戮!想及此处,秦如玉便是一肚怒气,踹了老弟一脚还不算,伸手又想掐秦临白玉样的耳朵。 侧头躲过去,秦临小声的解释道:“既然我们能到了此地,我又能瞧见《气典》,祖先之事也未可知。但是这一次认祖归宗,不管祖先是怎么想的,我们那父亲肯定都得弄出些异象来,势必要再逼东院夫人一步!” 见秦临什么都清楚,却还要亲身犯险,秦如玉的手心就痒痒,手臂一抖便准备用明玉拳揍人。 先前在舫街,秦临可是见过明玉拳的威力的,便是向胜有家传的金刚力,也被一招击退,自己这只练了外功的身板,实在是扛不住,赶紧高举双手告饶。 “别,姐你别急着揍我呀,等我把话说完。”制止住二姐下的死手后,秦临才心有余悸的继续说道:“我又不是真的犯贱,哪死我往哪去。我这次来就已经料想到父亲要让我认祖归宗,只是没猜到是在开湖的大日子,直接在盐湖旁而已。不过依照我的打算,这动静是越大越好,能在这样场合登高台,实在是妙极了。呃....姐你别用眼横我,有些渗得慌,我不卖关子,直接说还不成嘛。我们父亲把动静闹得这么大,想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认祖归宗,居心不良的想要刺激东院夫人,可是他却忘了,这嘴是张在我脸上的,等到了高台上,我说什么他还能管得到吗?到时候我在千万人的面前,发下血誓,此生另立门府,断了和湖阳秦府的瓜葛,从此两不相干!” 时天下人重信义,若是二人赌誓无他人知道,尚且无事。可要是真如秦临这般,在千万人的面前发下血说此人和湖阳秦府一刀两断,便只能是真的一刀两断了,若是日后想要反悔,只会被天下人唾弃,在人言之下,唯有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如此情况并非是秦临瞎猜,而是有前车之鉴。 以前王朝中曾经有位成帝,在孩童时候与陪读的书童胡闹,写下一直约定,说日后若能得大宝,则分予那书童半郡之地。可是等到其真的登基之后,在那一纸约定之前却小气了,私自背了誓言,立刻便招到天下人唾弃,不得已唯有退位让贤,自己抑郁而终,其王朝也因此事坏了根基,之后二代便乱了。 “如此一来不管小弟你是不是真心发誓,都不可能在染指秦府,的确可以断了母亲的猜忌之心,小弟你也就安全了。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般简单,父亲此人能到今日这般地步,绝不是个能被轻易算计的人,此时怕无这么容易。” 秦如玉点点头,明白秦临这一招的确是个好办法,若真的能事实,的确可以保自己以及靠山亭众人安全。至于以后之事,就更加简单了,待到父母百年之后,秦府总归是要落在自己手里的,到时候纵使不能直接将秦府交给小弟,也多的是其它办法施为,或一场豪赌,或是高买贱卖,总是可以找到无损信义的办法。 可是只要秦如玉想想父亲的本事,始终是觉得有些忐忑。 而秦临心中何尝有几成的信心,能把秦府经营到如今的地步,就足见秦易将手段,此来湖阳城一切都太过顺利,让秦临暗自也有些打鼓。但嘴是长在自己身上的,到时候除非点了自己哑xue,否则都不能阻止自己,而要拜祭祖先,又非得让秦临颂文不可。左思右想秦临自己都未想出阻止的办法,便也就暂时安心了。 由小厮引着找到狗子,秦临并未在府中歇息,而是和狗子一道回了开始落脚的悦来客栈。 今日闹了一夜,秦临和狗子都出了些汗,叫起店中小厮去烧了热水,各自都洗澡换了身衣服才去睡觉。 靠在二姐送来的羽毛枕上,秦临细细算来,从靠山亭出来已经有近二十日,如此长的时间,也不知道母亲过的可好。虽然老阿是宫里伺候人的好手,可终归没有儿子在身边来的舒心。 瞧见靠在床边的大枪,秦临又想起了刘叔,叔去了万山郡多日,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以叔的武艺,想来万山郡无人可以伤他,应该是无碍的。 想了不少人,甚至还想到了前世的父母,还有留在那边的大姐,秦临直到天边见晓才幽幽睡去。
“想逃!吃我一掌!” 梅子大喝一声,揉身往前一跃,左右一双手掌各有章法,猛的一阵拍打,将早间起身准备去草丛中小解的大力刀给拍老实了,哆哆嗦嗦的抱头蹲着,小声的辩驳道:“姑娘饶命呀,小的只是要去解个手!” 梅子岁数不大,本来就是好玩的年纪,正巧大力刀这个仇人暂时又不能杀,这一路上自然是百般刁难,哪会让这个恶匪自在了。 “哼!闷不吭声的迈腿就走,谁知道你要干嘛!现在知道你要小解,可以去啦,但我可得警告你,别想耍什么花招,纵使你能骗过我,也别想骗过我师父。去吧!” 得了梅子小姑娘的肯允,大力刀才敢站起来,捂着肚子往草丛深处去了,看来不但是要小解,怕是连肚腹都受了凉。 收拾完大力刀,梅子给刘亭长送上水袋和干粮,说道:“师父教我的披挂手威力果然不凡,轻轻松松就收拾了这恶贼。” “此贼被我封了血脉,一身本事剩下不到两成,你能收拾的了他算不得什么本事。”见到徒儿欣喜,刘亭长自然是要点拨两句的,“但短短十日,你便能记住二十一式披挂手,也算是个练武的奇才。可你却不能自满,这二十一式披挂手玄妙的很,是手上功夫的极致,与明玉拳并称拳掌双绝。学完二十一式仅是个开始而已,之后便是要化繁为简,并二式为一式,等到你将整套披挂手精简为一招的时候,才算是大成。由于每人见识不同,具体该如何化繁为简,我却交不了你,唯有自己参悟才行。为师就曾有幸见过一位高手,将披挂手精简成了一招,虽是一招却有千般变化,精妙不可以道理计算。” 这十来日,梅子一边跟着刘亭长学武,一边押着大力刀前进,由于大力刀总是生出些事端来,走上半日便叫脚疼,所以路并非走多少,而武艺上的见识,梅子可真的增长的许多。现在听师父又说起和披挂手齐名的明玉拳,不禁心生疑问。 “徒儿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明玉拳传承在前,披挂手创立在手,那位祖师曾经和明玉拳高手斗过,千招后胜了一式,怎么现在师父又说二者齐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