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画先生
几年时间，秦临和狗子日日练着外家基本功。 一个有先天之气滋养，一个受了天灵选的猛虎之力，比起寻常孩子都要强上许多。再加上秦临找人打了不少的铁块，绑在身上，没事之时便带着狗子练几遍广播体cao，一身的力气练得愈发的大，百十斤的大石说搬就搬，毫不费力。 得了空闲时候，二人也时常取来大弓，上山耍玩。要是遇见了山猪、小豺这样见人不跑的兽类，也不用弓箭，只仗着一身力气，赤手空拳一顿猛捶，就可以轻松擒下。去年间，也曾在山涧中碰到过一次猛虎，一阵恶斗之后，秦临二人都受了伤，胸口被剌出道尺长的口子，但总归也是擒了下来，就力气而言，远比亭子里的一干猎户要大的多。 这一日早间，秦临站桩练力之后，觉得自己和狗子的基本功已经练的差不多了，便估摸着准备去和刘叔说说，好让刘叔教自己下一步的功夫。领着狗子就要进屋，和刘叔提武艺的事，刘亭长却正好推门出来，手上拎着两杆大枪。 大枪通体黝黑，瞧着份量就不轻，或是用铁直接浇铸而成的，并非寻常见的木杆铁枪头。 “算算你们打磨力气已经有五年，这双臂上的力道，应该是已经到了极致，只要不断了练习，便足以了。今日我便传你们一套枪法，名唤《大战枪》！是我当年和人赌斗赢回来的，威力端是强横无比，数百年来，也多有人依这套枪法，从外功成就了先天。来，你们且先试试大枪重量如何。” 抬手将两杆大枪分别抛给秦临和狗子，凌空接下大枪，一入手就觉得甚为沉重，远要比开始以为的全铁所铸要来的重，掂量之下，竟有近二百斤！即便是秦临现在双臂已有百斤之力，但依旧使不顺畅，更别说练习枪法了。 “叔，这枪如此之重，我们力气怕是还有不足，现在便练，是否有些早了？”秦临性子沉稳，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从不会冒然突进。 刘亭长笑着解释道：“这枪是给你们练的，而不是给你们使的。你俩也不用妄自菲薄，凭几年苦练下来的力道，已经足以应付这区区二百斤的大枪，今天只是你们初拿上手，还不适应罢了。《大战枪》招式不多，仅有上中下三路各一招而已，但对修习者的要求却奇高，今天我便教你们入门的前招——持枪！” 天下间内外功法有许多，其中自然有高下的区别，《大战枪》正是外功中的第一流。招式虽然只有三招，分上中下三路，看似粗浅，但其中却有一番奥秘。学武者要想真正学会《大战枪》，非得先过了入门的前招不可。 持枪！并非是说你能拿动二百斤的大枪，便算是持枪了，而是要让你调动全身的力气，学会借力省力，单手持枪，平举一日而纹丝不动，才算是入了门。 刘亭长身体力行，一边自己做持枪之势，一边对秦临二人细说其中的窍门在哪，一杆大枪如何能举的轻松，使的轻松。 一番教导之后，刘亭长让秦临二人自己练习，正在看着天气，寻思一会要不要上山之使，眼光中忽的就闪出一丝杀气，身形不动，凭空就没了踪迹，却是使出了一种人们闻所未闻的绝世轻功。 亭口之处，今日来了一陌生人，头带着文士冠，身穿的是绣着兰草的绸衣，手上还牵着一匹顶上凸起，腹下生鳞的角麟马。一看便知道是个富家的潇洒文士，只可惜这个文士身上都是土渍，身旁的角麟马还直打着响鼻，十分的狼狈。 “死马！臭马！回头非把你给煮了不可！幸好我还练过，不然非给你摔死不可！” 狼狈文士正在抱怨，张口还想骂上角麟马几句，眼前突然显出一人来，待看清那人的长相后，连连退步，哆嗦的说道：“别，别，别那么瞧我。我可受不住大师您的一剑。” 突然出现的人正是一身粗布衣的刘亭长，他眼光一横，吓得文士又退一步，斥问道：“你是何人！来这做何！” 此刻刘亭长说话，浑然不似对秦临那样亲切，对狗子那般严肃，而是带着滚滚的杀意，直袭向那文士。 被杀气一激，文士语句哆嗦，半天才说出句完整的话，“这…那…，我，不是我，是我，是主上派我来的,这有主上给剑大师的亲笔信。” 说着抵过一张纸来，刘亭长远远的瞧着字迹，的确是秦易将写的，接过看了遍，说道：“湖阳画二？秦易将派你来做什么？” “呵，有大师您在此，我自然不是来教公子武道的。只是如今公子已经五岁，是时候学文了。”看到刘亭长的眼光放缓，华先生总算是松了口气，幸亏自己解释的及时，若不然就悬了。 但是刘亭长并没有马上消除顾虑，接着问道：“天下传言书画二生，是兄妹二人，怎的你……” “既然是传言，自然有它的不实之处，传言中大师得了古时四器中的‘大训’，已经成就了先天，满天下去战那几位先天高手去了，可实际上大师却是窝在这山沟中。况且，大师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个女子呢？”说着华先生将脸上灰迹擦了擦，一脸清秀，要说是围了胸的姑娘女扮男装，倒也有可能。 秦临和狗子见刘亭长忽然不见，就也跑出来查看。秦临站在刘亭长身后嗅了嗅鼻子，隐约闻到一股女人香味，前世被二姐蹂躏按着脑袋猛挠头发时，以及在这世的母亲宝珠身上，秦临都没少闻这种味道，因此很是熟悉，断不会闻错的。便小声对刘亭长说：“叔，她是个女的，有股女人味。” 其实秦临能闻到，刘亭长自然也早就闻到了，只是他一世未娶，仅能辨别出了胭脂味，却没闻出那股女人身上的香味。光凭胭脂味可分不出男女，哪怕你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往身上撒个几斤胭脂，保管也是一身的胭脂味，所以才出口相问。 现在听秦临说她身上有股女人味，再加上有秦易将的手书，身份倒是无碍，招来狗子，交代道：“去，带这姑娘去你家洗洗，顺便叫你娘替她整个房间出来，日后就住在你家了。可别忘了让她多付些房钱，每日百十两银子，她总还是付的起。” 狗子家一年也不过就挣个两把银子，若是出点事，恐怕连一两银子都存不下来，现在听叔爷说要让这人每天付百两的房钱，也只当是说笑。领着华先生往家走，华先生身上也正脏的难受，便也跟着去了，反正自己是来教授秦临的，见面的日子多得是，倒不急在一时。 等狗子与华先生走远了，刘亭长对秦临说道：“你这孩子性子聪慧，虽然我和你娘都一直避免说起秦府，可想来你也是知道些的。不管你那位父亲是怎么打算的，既然你姓了秦，秦府的那一滩浑水，你就抽身不得。这位华先生，我虽未见过面，但却听过她的名头，兄妹二人都是有才之人。为了日后打算，你只学武道是不行的，从明日起你半日学武，半日学文，可得用心才是。” 秦临二世为人，刘亭长说的这番话他自然是懂的，说：“叔，这些我都省的。我既然生在秦家，不论我意愿如何，都得夹杂在其中，多学点东西自然是好的。” “嗯，不错。你能有如此想法，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