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玄幻小说 - 后蜀山演义在线阅读 - 第二十五章 随波逐流

第二十五章 随波逐流

    阮元此时气消了想想又有些后悔,这两人都是自己的心腹手下,上面又有些关系,故此方能身居要职,为这沈珉全都撸了却是有些不值,再者空出来的这两个位子说不得还要与诸葛颖打一番擂台,麻烦甚多,是否将此事拖上一拖,过阵子再寻个由头再将他们捞回来?回本衙门自是不成的,但叫廉布去应奉局,钱澄去法司也就是了,阮元心中琢磨,口中却道:“如不中意玉山兄只管道来,小弟好再去追加一些惩处。”

    沈珉笑着摆了摆手,心忖我说那廉布不配戴那帽子,原就是想设计将他撸了,自己一个散仙要算计一个金丹又是什么难事了?不意我这还没发作你就先发作了,这倒也好,省事了,当下笑道:“我道何事,不过是些区区小事罢了,如此处罚已嫌过重,何须再加,伯元有心了。”

    阮元面上如释重负,笑道:“事虽小,恨则深,小弟平日公务繁忙,这些狗才稍不留意便会做些欺上瞒下之事,合该有此报,难得玉山兄如此宽宏大量,小弟这就安心了,如此,小弟今晚在天香书院定了宴席,算是小弟与玉山兄谢罪且接风如何?”

    “唔,这却不必了罢。”

    沈珉摇了摇头,这二人在仙府中就曾相邀,被自己推了,现下阮元一人来邀更是不好答应:“伯元盛情愚兄心领了,只是我这几日尚需斋戒沐浴,静待大礼,却是不便参加饮宴了。”

    “嗳。”阮元小脑袋摇了摇,满脸的不以为然:“玉山兄高古小弟佩服,但实不必如此,现下可没什么人再遵从这古礼了,尤其我蜀山入教最是简单,只需一个心誓便可,那礼仪说起来也简陋的很,玉山兄届时还请莫要见笑,只当入乡随俗就是。”

    “唔,如此……”沈珉一怔,自己原也没准备真正斋戒,不意现下连个样子都不需做了,果然是世风不古。

    “呵呵,玉山兄初来,想必还不知那天香书院的好处。”见沈珉犹豫,阮元故作神秘道。

    “哦?愿闻其详?”

    沈珉瞧他一副猥琐模样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所在,但这类所在称做书院却是有些古怪,这由来想是在那大名鼎鼎的女校书身上了。

    “嘿嘿。”阮元果然yin笑一声:“本朝初建之时扫除旧敝,曾查禁了所有青楼楚馆,但这男欢女爱乃人伦大道,哪里是禁绝的了的?故此后来禁令渐渐废弛,勾栏之所复又开遍全国,只是还不敢叫那些太突显的名字,均以书院琴楼等为名。”

    “这天香书院便是本郡最出色一处青楼,两位头牌都是色艺双绝,那清倌抚云仙子的琴被好事者评为临江十绝之一,琴声有如,绕梁不绝,听者无不盛赞,至于那红倌道静仙子乃是天生媚骨,嘿嘿,那身双修绝艺便是铁人遇上了也要化作绕指柔,真是只有用过方知滋味了。”

    “师父,什么是天生媚骨啊?”

    沈珉五百年来为了生存勤修不辍,莫说有道仙子,寻常妹子都不曾碰过,正听的有些心动神驰,忽听身边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立时老脸微红,忙转身向满面好奇的霍小玉正色道:“咳,小孩子现下不要问这些,长大了自然知晓,乖。”

    “哦?”小丫头惑不得解,大眼睛瞟向双成,见双成眼观鼻鼻观心,毫无助拳之意,只得嘟着小嘴应了。

    经这岔一打,沈珉倒也稳住了心神,暂且把道静什么的丢过一边,拍了拍两个孩子的小脑袋,对阮元苦笑一声:“如伯元所见,我这里还有两个小徒需要照看,那地方她们自是去不了的,愚兄委实不放心将她俩丢在城中不管,故此还请伯元体谅一二。”

    “玉山兄这却是小觑兄弟了。”

    沈珉耳边传来的不是阮元却是诸葛颖的声音。

    循声望去只见一身金袍的诸葛颖不知从哪走了出来,到得近前,向沈珉拱手笑道:“不是小弟自夸,这临江在弟治理之下,虽不能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也是百姓和谐,安居乐业,绝少有作jian犯科之人,这两个孩子只须在城中随意寻个客栈住下,莫要随意外出,小弟包她们安然无恙,稳若泰山。”

    阮元见诸葛颖孤身一人前来并无随从,心中冷笑,知他必是在彻地镜上得知自己与沈珉笑谈,放心不下才匆匆赶来,口中笑道:“汉丹所言不虚,朝廷对内部安全素来极为重视,每年投下重金维安,几欲多于防边,故此国内不法之徒确是少之又少,实不足为患。”

    这话看似附和实为讽刺,是说本城治安良好乃是国策所致,哪里又是你诸葛颖的本事了?

    诸葛颖对阮元的讽刺浑若未觉,依旧自顾自的向沈珉笑道:“那天香书院的两位头牌确是各有特长,道静之色令人迷醉,抚云之琴令人忘忧,难得今日伯元肯破费,咱们不去实是可惜了。”

    “……”阮元无语,这厮越发的没皮没脸了,我这几时要请你了,但诸葛颖这样说也算是为他助言,琢磨了一下,顺着话往下劝道:“不错,似玉山兄这般玉树凌风,一表人材,去了必能得两位仙子的青睐,道静也就罢了,那抚云仙子出道至今却还是个雏儿,嘿嘿,便请玉山兄使些本事将她拿下如何?也省得将来便宜了他人。”说着有意无意的瞟了诸葛颖一眼。

    男人之间说起此类话题最易亲近,四大铁中便有一齐嫖过娼一说,这还没嫖到呢沈珉已觉着与这二人距离拉近了不少,自己两世为人早已看穿了生死之事,人一旦对生死看开了,那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故此对援助失足仙子之事亦不甚介意,还正要借他们见识见识这仙朝的娱乐圈,熟悉了路径自己以后也好常去做些善事。

    但如此轻易就应了,不免给人轻浮好色之感,且阮元这个建议看起来似乎也没安什么好心,当下假惺惺的推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已老矣,何必再去糟蹋这些小孩子?更何况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诸葛颖听了阮元的谗言便有些紧张的看着沈珉,他是对抚云有些想法,只是郎有情妾无意,抚云却看不上他这个花花老公子,一直不肯就范,他又以君子自诩,对女子从不肯用强,此事便一直拖着,这次匆匆赶来除了不能叫阮元与沈珉独处外,还颇有几分不能叫抚云与沈珉独处之心。

    若沈珉有意梳弄抚云,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自处,闻听此话方心中稍宽,狠狠瞪回了阮元一眼,又转向沈珉笑道:“玉山兄风华正茂,正值盛年,谈老却是为时尚早,至于过往之事都已过去,五百年的时间还不能叫人淡忘一切么?如今正该把握现下,及时行乐才是。”

    “不错,这些女子便是以此为业,何来糟蹋之说?能得玉山兄垂青那是她们的福分才对,总好过去服侍那些除了钱一无所有的低阶修士罢?”阮元劝道。

    “这,二位贤弟说的也是……”

    沈珉本已心动,现下诸葛颖也在,这宴席倒也不必推了,他们早说是花酒自己在仙府说不定便应了,于是半推半就道:“不过适才伯元提及有临江十绝之说,我这老临江却是从未听闻,想来是这五百年方有,不知俱是哪十绝?”

    “不怪玉山兄不知。”阮元是琢磨人心的行家,一听这话便知有戏,笑着解释道:“这临江十绝确是近些年那些坊间好事者评出,均是咱们临江城一些身怀绝技的民间艺人,如那抚云的琴,郭快嘴的书,王妙音的歌,杨纤纤的舞等等,是了,汉丹,咱们日后不妨轮番做东,一日一宴,一宴一绝,十日之后玉山兄不就都知道了?”

    “哈哈,伯元此言甚善。”诸葛颖抚掌大笑,附和道:“正该如此,我等也可乘机将这临江城的一些散仙同道介绍与玉山兄认识,叫他们也见识见识当年除魔英雄的风采。”

    沈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哪里哪里,汉丹过誉了,不过愚兄正想结识几位本乡的后起之秀,看看当代风流人物的英姿,倒是要劳烦两位贤弟引荐一二,至于饮宴,哪能总叫二位破费,愚兄囊中亦不乏青白之物,便都由愚兄做东便是。”

    “呵呵,谈不上破费。”阮元摆手笑道:“玉山兄有所不知,我与汉丹每年均有些公使钱,便是做这迎来送往之用,花不完亦是浪费,何必为公家节省?此事便如此定下了。”

    当下三人就要动身,阮元见沈珉诸葛颖都无车驾,索性自己也不乘车,三人安步当车往村外走。

    将出村口,诸葛颖忽又想起一事,停下问沈珉:“是了玉山兄,小弟已吩咐本府工司主事暂且放下一切其他事物,尽快来此勘察建府,预计明日便到,这村中百姓玉山兄可有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