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空之城
酒馆房顶，归邪独自静静的站着，宛若雕像一般。月光洒下，归邪轻叹了口气后，转身向酒馆里走去。 悄无声息的，归邪走到了零的房间前。一间普通的客房，今天白天才安排给零的。并未敲门，归邪缓缓开门进入。 站了一会后，归邪走到窗台前看着窗外说道：“没睡着么？你知道我会来？”零依旧躺在床上，除了微微的颤抖外并未说话。 “反正也是经历过那种实验的人，面对死亡应该不会多害怕的吧。”归邪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原本仅仅是颤抖的零听了这一句后忽然开始抽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归邪那宛若事不关己的语气：难道杀了我在你看来是如此轻松的事情么？居然如此平静的宣布了对自己的死刑。 许久之后......零想象中的死亡却并未到来，等来的却是归邪一个有些郁闷的语调的一句话：“那么丫头，到底是谁多嘴？普利蒙虽然嘴欠但是今天的事情应该不是他说的，是萨亚吧，难怪今天忽然不见了。” 一脸惊喜的零睁开了眼睛，眼前的归邪正笑着看着她。刚刚阿甘左对归邪说的是：赫尔德应该是需要用零做什么，而且很可能必须要零活着才行。否则今天赫尔德不会如此小心的和归邪战斗。那么为了阻止赫尔德杀了零才是最好的方法，可是毕竟是归邪救回的人，她的生死就应该由归邪来决定。 至于这件事情零是怎么知道的，则是因为萨亚了，萨亚倒是对这个小姑娘挺有好感，所以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零，可是她并不是劝零逃走，用萨亚的话说就是：“如果他想杀你，凭你自己是不可能逃得掉的。我今天只是让你能够准备好面对这一切而已。” 归邪则是自顾自的说道：“没想到你居然会去偷听左叔和索姨谈话啊，本来打算吓唬吓唬她的，被你搅了。” 萨亚听了归邪的数落后现身说道：“你敢说一点杀心都没起么？”归邪听后，摇了摇头后说道：“不敢，甚至说我真的是打算来杀她的。” 听到归邪这么说，零刚刚露出的笑脸忽然僵住了。虽然她不知道归邪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归邪身上阴森的气息伴随着皎洁的月光正在不断侵蚀着她刚刚放松的神经。 见到零僵住的表情，归邪忽然笑出了声音的说道：“好了丫头，虽然我的确是打算杀你的，但是我改主意了。虽然我活的时间不长，但除你之外还从未有人敢将性命交到我手里，单是这份信任我就不想辜负何况我们两个还有约在先。我说过尽量保证你活着的，好了安心睡觉吧。” 当晚午夜，归邪和阿甘左一人手里一杯红酒坐在酒馆房顶的地上对饮。“小邪，你知道让她活着有多难。”阿甘左看了看手中一柄断了的短剑说道。归邪听了阿甘左的话后抬头看了看月亮说道：“左叔，你知道么，其实我原本就不是应该活着的人啊。”归邪喝了一口红酒后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继续说道：“即便知道我要去杀她，她居然还留在了房间里。逃跑的成功率不高但是按理说没人会在那里等死的，将自己的性命寄托于别人的一念之间，这份信任我真的有些不忍心辜负。” 阿甘左听后，摇了摇头嘱咐道：“明天就准备离开吧，既然赫尔德知道你们在这里这里就不安全了，带着她到处走走，想来赫尔德也不是全知全能。”归邪点了点头，阿甘左就不再说话了。就在归邪和阿甘左师徒两个在楼顶喝酒的时候，零也没睡着，而是和萨亚在一起，一人一鬼并没说话，但是零心里却并不平静。今天萨亚告诉她归邪晚上回来杀她的时候，她真的不知所措了，因为自己是来到了所谓的未来，这个世界和自己有联系的东西少得可怜，有联系的人甚至也只有归邪一个。 可以说，如果自己失踪了，除了归邪没人知道。但是如果是归邪要让自己消失呢？零不敢想，自己真的很想去相信归邪，那样能让自己安心的活下去，不用担心那么多东西，虽然她不知道归邪是不是足够强大，也不知道归邪是不是真的会保护她。但是只要相信他，相信他一天就能安心一天......对于一个从未有过依靠的少女来说，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奢侈的东西。所以即便知道归邪今晚可能是带着杀意来的，她还是默默的等待着，即使是零自己也知道，这种信任并不正常，甚至有些病态，可她仍然不打算改变，就如同落水之人绝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木板一般，哪怕她不知道抱着木板会随着水流飘向何方。 至于归邪，虽然的确是有些动了杀零的念头，但是等他猜到有人和零透露了自己今晚的目的后零还留在那里，这个念头就消失了。归邪当年因为鬼手就差点被杀，所以他本人对于这种事情是反感的，更重要的是，当归邪知道零将一切都交托于自己之后，他已经决定保护这个少女，这个可能会毁灭世界的少女。如他自己所言，他不是好人，因为从这一刻起，他已经可以为了保护零不计代价的杀戮了。 第二天一早，归邪就带着零离开了酒馆。关于旅途规划，归邪倒是早就想好了，目标就是天界，神之都根特离阿拉德够远，而且因为巴卡尔的禁魔令赫尔德无法在天界埋下什么势力的。是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所以归邪正带着零朝着西海岸的方向走去。路上归邪扔给零一个手套并说道：“带在左手上吧，以前从帝国的其他的被魔气感染的家伙手上夺过来的，看上去大小蛮合适的。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带上应该有好处吧。” 去天界其实正常的路程是去乘坐根特方面从暗精灵那里搞来的摩伽陀，但是摩伽陀那个路线很容易被监控，以赫尔德的聪明程度，她一定能能猜到自己最可能去的躲藏之处就是天界。那么做摩伽陀的路上恐怕危机重重，所以归邪决定去另一条路：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作为巴卡尔建造的建筑物，里面自然有通往天界的传送阵。只是除了巴卡尔之外没人能够启动罢了，在昔日统治天界的暴龙王巴卡尔已经死了几百年的今天，早就没人记得天空之城的真正用处了吧。但是那个法阵归邪是可以启动的，如果是用那个方式的话，想来赫尔德也无法锁定自己的位置了。 正出神思索以后方案的归邪忽然被零的一句话打断了：“师傅师傅！看啊看啊，那把刀不错啊！”归邪听了后，随着归零的视线看去，不禁乐了。 原来是卡坤的店，见零看中的是一柄刀柄是天蓝色的小太刀，正挂在卡坤店外，归邪就去拿着刀看了看。挥了挥感觉还算是把不错的刀，而且用着也顺手，比较适合零这种没有什么经验的人用。刀的重量也算是不错，便直接拿着刀走进了店里，很快归邪就出来了。因为卡坤一贯好色的性格，估计如果是零去买的话还能打折，免费也不是没可能，但是这点钱归邪没打算省，还是让他单恋赛利亚去吧，归邪偷偷的嘀咕。 并未过多言语，归邪将这把小太刀递到了零的手里。零带着笑的接过去后倒是也没急着拔出来，这里毕竟是西海岸，在这种繁华的地方胡乱拔刀的话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忽然一只小龙从一家首饰店跑了出来，虽然长得是小龙的样子，行为却像极了小狗。零也奇怪的看着那只小龙，这时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回来丁卡斯！” 随着声音，一个红衣金发的少女追着小龙跑了出来。归邪见状说道：“哎，罗莉安的那条狗啊，不对，是龙。”零听了归邪的话疑惑的看了看归邪，归邪便解释道：“本来是只狗的，但是在那个叫罗莉安的人修习魔法课程的时候被当做试验品了。于是就成了小龙的样子，那个叫罗莉安的除了有点自恋之外倒的确是魔法天才。” 当听到试验品三个字的时候，零表情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归邪也好像没注意到，但是有关丁卡斯的话题归邪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要爬天空之城的话，需要不少时间，所以归邪打算先去买些食物和水再启程。就在归邪走向一家食品店时，远处几个帝国装扮的军人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一贯低调的归邪立刻把头转到了别的方向，零则是躲到了归邪身后。“哼，一群废物，连个粉头发的小妞都抓不住。”军人中间，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训斥道。只是，归邪没有从训斥中感觉到气势，只是身后零颤抖的频率让归邪感觉有些奇怪。 按理说有归邪在身边，她完全没必要害怕帝国的势力把，帝国的军人也没有注意到归邪，直接走远了。精挑细选了一会食物的归邪也带着零离开了，就在归邪离开的时候，西海岸一个不起眼的屋顶上，金色的狮子头模样的生物在归邪身后看了看归邪，它身边一个有着漆黑手臂的俊朗青年说道：“那么我去试探下他的实力么？”时空主宰梅米特说道：“恩，顺便看一看莫名其妙离开的那一队时空巡逻队的去向，估计和他有关。” 青年并未急着离开，而是问道：“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您会同意他带走那个女孩，如果您想阻拦的话，他根本离不开素喃。”梅米特用一贯虚无的声音说道：“你和我一起看见过世界的终结吧，我们知道世界的发展，知道未来。这个世界对我们来说不过是按照剧本运行的剧场而已对吧。” 面对这个问题，青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梅米特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可是自从司罪......不，自从归邪带走了那个女孩后，我看不到未来了。终于，看不到了。” 青年不明白时空主宰的意思，看不到未来的时空主宰？这有什么好期待的么？但是时空主宰的下一句话让他更不明白了“司律，司罪，司时，司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聚齐啊，让我期待下未知吧。” 没等狮子头离开，亡者峡谷里无数死神的首领德莱弗斯也出现在了屋顶，漆黑的袍子和兜帽把他的样貌完全掩盖了，只有硕大的镰刀和周围死亡的气息在证明着他的身份。 “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梅米特问道。“还剩下最后一步，等。”德莱弗斯沙哑的回答道。 “等？呵，倒是无所谓，我们有的是时间。”梅米特缓缓说道。 德莱福斯听了后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归邪的方向自言自语一般的呢喃道：“你能坚持多久？以人类的身体承受这种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