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家书(2)
那人闻听此言,只道是萧雷当真看破了自己,一时心中甚是惊恐,急告饶道:“小人不敢有诈,将军恕之!” 萧雷乃面无表情冷冷道:“你将许都来此实情,从速直说,便看军师分上,更当为你疗伤。若稍有隐匿丝毫,且休怪本将军手段过狠。”说话间,乃示意亲卫去一锅滚水而来。 那厮见状,当下把持不住,竟是哭道:“愿将军饶我,小人之来,固程公之命也。”逐将假书来诳,前后情事,详细供明。他这一说,竟是咬牙切齿,深恨程昱派自己来做这么一个丢命的差事,一时间言语滔滔,将程昱卖了个干干净净。 怎奈这厮只怕自己说得少了,萧雷听不甚清楚,一时太过激动,又因创伤大作,乃呼痛不已。萧雷自是不愿与这等小人物多有交集,待命了事情真相,急令左右牵下安顿,即驰马县衙,来报刘备。 萧雷刚至衙前,只见张灯结彩,遍布衙内,略问门役,始知自己方才离开这四天,刘备已依了徐庶之言,往卧龙岗将诸葛亮聘到。县衙处悬彩迎接,诸葛亮现已然在内。萧雷自是赞叹刘备行事雷厉风行。更是心中甚疑这诸葛亮既是大才,何以刘备请出的竟是这般容易。 当下因心中惦记徐庶之事,萧雷乃急步入大堂,恰遇张飞抢出门侧,撞个满怀。张飞被人撞了个东倒西歪,正要发怒,定眼一看却是萧雷,心中寻思这小子行事素来小心,今时何以如此心不在焉,遂问道:“万里何事慌张” 萧雷亦是被撞得七荤八素,待看清是张飞,遂应道:“闻诸葛亮至,雷急欲入视其人何如。”他却是懒得跟张飞说起徐庶之事。即便说了,怕这厮也想不出对策。顿了顿,萧雷却是反问道:“翼德却是为何如此慌张” 张飞闻言一愣,旋即却是又气又笑,哈哈道:“俺老张正是要前来告万里知道俺哥哥找着那卧龙了!”言罢,萧雷亦是不免相与大笑。 正笑间,堂内又走出来一人,视之,乃是关羽。原来张飞与萧雷在门口搞出这么一般动静,早被关羽敲在心里了。先时萧雷对张飞的解释,那关羽心思缜密,自是不会相信。又实在心疑这萧雷有甚重大事要报与刘备,遂出门来问。 萧雷见是关羽,当下逐将心疑追徐庶,而后获到许都来使一事始末,一一语知。 那关羽平生少服他人,前番依了徐庶之计,才让他那般容易去了樊城,心中甚是尊敬徐庶,这时闻了萧雷之言,尤为着急,忙携萧雷之手,回步入内。 时关羽侧首向萧雷与张飞二人言道:“人言诸葛,有神机妙算之才,胸多奇计,今已来此,曷即以徐庶军师此事以试之。且看他如何应对。” 萧雷言道:“军师之去已远,如能将军师追回,再将军师老母救出,破那曹cao诡计,我辈方可心服。” 张飞重重点头,关羽亦是颔首赞同。 三人进入后堂。萧雷参见刘备毕,刘备乃引萧雷前谒诸葛亮道:“此诸葛先生也,我等的新军师,天下奇材,宜共师事之。” 萧雷不敢迟疑,急向诸葛亮行礼。礼罢,刘备亦是指萧雷谓诸葛亮言道:“此便是萧雷萧万里。” 诸葛亮闻言不由眼睛一亮,直是仔仔细细好生打量萧雷起来。这目光落在萧雷眼里,心里却是一阵发毛。萧雷却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与诸葛亮初次见面,他却像是这般对自己好奇。 偏这时,诸葛亮却是一语道破了萧雷的疑惑。只听诸葛亮言道:“那日司马德cao在亮面前言,萧雷乃是一少年将军,亮实不信,今日得见,果不其然!” 萧雷是少年将军?? 这么轻轻巧巧的一句话,立马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若不是诸葛亮说起,刘备、张飞、关羽三人,还是从未在意过这个。 与萧雷最为熟悉的张飞当下也是忍不住猛瞧萧雷,越看越是惊讶,终是忍不住像看怪物一般问萧雷道:“奇了怪了!你小子怎么看起来这七八年一点长进也没有呢?”他所谓的‘长进’,自然是指萧雷的外貌长相,并非其他。 刘备亦是心中有疑,呐呐道:“何以此时见万里,竟还是犹如当初初次见面一般?” 关羽打量完萧雷之后,目光却是落在了诸葛亮身上,忍不住叹道:“若是诸葛亮先生一言提醒,我等众人,却是怕永远也未必能发现萧雷这一点了。” 诸葛亮乃笑而不语。 这时萧雷却时众人中最为震惊的一个。待反应过来众人乃是在谈论自己饿相貌之时,萧雷便已经意识到了这么一个问题,自己看起来,真的,好像,貌似,从未长大过啊! 萧雷忍不住便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实话说,眼前大堂之内,便是连年纪最轻的刘封,此时看起来却也满脸胡子拉碴的,也偏就萧雷这厮,放佛雄性激素分泌稀少,一点毛发在脸上下巴滋生的迹象也没有。 此时始作俑者之诸葛亮却是笑嘻嘻问道:“不知万里可曾婚娶?” 萧雷一愣,亦是默默无语。偏这一问题再次爆出,那刘备等人听了,亦是唏嘘不已。与萧雷十分交好的张飞当下便一副极为认真的样子,拍了拍萧雷的肩膀,叹道:“你小子确实都快过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刘备亦是惭愧道:“却是备疏忽了。”转念一思,刘备遂问道:“却不知万里可有甚心上人?” 萧雷苦笑道:“我却是如何有心上人?”笑罢,乃正色道:“男儿应当志在四方,以事业为重,何能荒废光阴计较儿女情长?” 这时望向诸葛亮,萧雷忍不住便有些埋怨道:“偏是军师无故提起这等事情来。雷今年已近二十七,之所以看似比同年人年轻,想必与雷一张白脸不曾生得任何须发有关,却是能有何奇怪的?至于雷之婚娶,自更不是大家需要关心的。眼下,还是理当尽快处理徐庶军师被诳走一事。”
此言一出,众皆惊讶。张飞、关羽亦是反应过来,齐道:“险些忘了正事!” 这时有萧雷提醒,诸葛亮当下却也四顾,确不见徐庶,乃谓萧雷言道:“万里将军,四海交称英雄,闻名已久,幸获识荆。今皇叔帐下文武贤材,皆已觌面,亮何幸焉!正如万里方才所言,故友元直,却被何人诳走了” 萧雷正要作答,却是刘备先一步出来,将徐母来书,徐庶已还许都之事告之。诸葛亮闻而大愕,顿足长叹道:“噫!元直母子将骈死矣!” 刘备甚惊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诸葛亮乃一字一字重重言道:“元直母性刚强,深识大义,皇叔仁义,与曹cao权jian,天下共见。贤如徐母,岂愿招子事那曹cao?今必是其身在樊笼,曹cao派人来书诈元直。元直急不加审,恐一至许都,徐母必怒其遇事不察,竟连自己母亲是何性子也不知。徐母大怒之下,必自戕矣!如此,元直孝母,何能独生,故言将骈死也。” 时关羽、张飞、萧雷在旁闻言,不觉抬头举目,相互示意而笑。自是诸葛亮这一番分析合情合理,三人均暗暗心服。如此,萧雷乃急将追赶徐庶,讯明许都来使,—切情由,陈说明白。 那刘备得知后,如梦方觉,一时情急,手足失措,急道:“备无状,不能辨伪,又不坚持留住元直军师数日,以待孔明先生之来,致入jian计,乃是我负伯仁,备之罪也!今得孔明先生料事如神,必有奇计,能解元直母子之厄,出备于罪,敬屈先生即就军师之位,设妙策而救之!”言未竟,起身拜倒于地。 诸葛亮也不推脱,急伏谢说道:“亮与元直,情逾手足,安敢袖手不救,愿主公勿虑。却不知此时距离元直出新野,已有几日” 刘备乃喟然道:“将近四日之久矣!” 诸葛亮闻言,细细一思量,乃大喜道:“去幸未远,若元直于路,能绕道往别司马德cao,凭水镜先生明眼,必发觉那伪书破绽。如此而留元直,此天幸主公与元直也。然亮亦是所虑元直闻母在许都,一时心乱如麻,经过却不往司马德cao处,则失之而亦远矣。也便如此,当为两顾之计,此非萧将军亲往不可!” 刘备点头,即请上坐发令。诸葛亮鞠谢入座,召萧雷至前道:“萧将军赤免马,日行千里,一日间便能追及元直,惟须先过水镜先生庄上视之,如不在彼,再奔许昌大道追赶,必令同回。” 萧雷领命,乃飞身上马去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