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灵异小说 - 鬼墟在线阅读 - 第十四章 老宅寻踪

第十四章 老宅寻踪

    黄冈村地处偏僻,周围群山环绕,交通十分不便。

    我和阮玉勉强将汽车在颠簸的土路上开了半天,终于将汽车开到了村子的山脚,此后便再也找不到可以继续行车的路了。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将汽车停在山脚,徒步走向位于半山腰的村子。

    山路崎岖难行。

    我一面应付着脚下的坑洼和碎石,一面在脑中整理着有关于这个村子的信息。

    那日在医院遇险之后,三队的同事经过多天排查,根据那天被打昏在值班房的女护士以及同组人员所反映的情况,盯上了一个名叫李璐的护士。

    队员们顺着这条线索一查,没想到却十分意外的拎出了一条“大鱼”!

    警方在李璐空无一人的家里搜出了不少账本,上面记载了多次私下的器官交易记录,毕健的名字作为中介人,频繁的出现在了这些账本上。

    这些证据证实了李璐才是整个儿“器官买卖网络”的实际控制人,毕健只不过是这个“网络”中数个“中介人”的其中之一。

    警方还在账本上找到了周晓梅的名字,不过其后却没有标注中介人的名字。出入金额中只记载了买方所出的金额,没有任何分成支出。这一条记录无疑让我产生了不小的疑惑,心中不由思考起毕健临死前所说的“没有出卖周晓梅”是否属实。

    阮玉在收到消息之后去了现场。在柜子中摆放的照片里,她看到了那天袭击我们的女护士。与这个护士一起合照的,则是一个我们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

    经过多方核实,我们查出这个中年男子名叫黄贵平,内科专家级医师,李璐的护士组就是专门跟着他的。

    警方顺线追查黄贵平,却发现此人早已失踪多日。警方多次向他的妻子问询,她却只说黄贵平和李璐那个小妖精在一起,一个多月都没回家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后来,警方将黄贵平的妻子带回了刑侦队,将案件的严重性郑重的向她做了说明。这个中年怨妇至此才算认真起来,仔细的回想着黄贵平可能的去处。在寻遍各处均未找到其人之后,黄贵平的妻子提供了最后一个她能想到的地方——他们老家的祖宅。

    两年前,黄贵平曾经带着李璐去过一次。也是因为那次,村里的婆子看见了状态亲密的两人,并打电话告诉了黄贵平的妻子,她才知道丈夫在外面养了情人。

    双方大吵一架之后,黄贵平便时常居住在李璐那里,甚少回家,以前的祖宅也因为村里人舌根嚼的厉害,再也没人回去过,逐渐荒废……

    “汪汪!”

    村口的犬吠唤醒了我的思绪。我抬头看了看四周,随即便在路边的树下见到有几个人正在打牌。

    我走过去和这几人聊了几句,一来需要问问黄家老宅的具体位置,再者也想打探一些消息。

    据其中一个农民老伯说,他在两天前曾经看到几个外地人上了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去黄家那个废宅子。

    “老大爷,您还记得那些人的样子么?”我递给老人一支烟。

    “莫看清啊!”老人点上烟吸了一口,咂了咂嘴,说:“嘿!城里的烟好啊!那天吧,俺上后山拾掇地,正在地里歇气儿的时候,就瞧见斜对面的坡子上有人往山上走。大概三、四个吧,记不得了。那几个人绕了几绕,就奔山背面了,俺没瞧见去了哪儿,也没当回事儿。你们要是不问呐,俺还想不起来哩,俺们这儿偶尔也有城里人来爬山……”

    “老大爷!那些人长什么样,您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您帮帮忙,好好想想,我们有个朋友失踪了,家里人挺着急的……”阮玉清了清嗓子说道。

    “真记不得了啊,俺没注意看啊……哎!对了!那里面有个光头!那脑袋啊,让太阳晃得瓦亮……”

    光头!难道是那个“血徒8号”??

    我和阮玉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后便与老人随意扯了几句离开了他们。

    行至无人之处,阮玉急忙给队里打了电话,协调当地警力的支援。将相关事项安排妥当之后,我们商量了几句便继续向山上走去,打算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先探探情况。

    山里的夜晚来的很早。

    我们刚刚看到不远处有个十分破旧的院子,太阳就只剩下一道微微的弧线还留在山后,眼见着也快要消失不见。

    掏出手电,我们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院子。先是绕着外墙转了一圈,不过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仿佛这个荒废的老宅里确实空无一人。

    “吱呀呀~~”

    老旧的院门没有上锁,伴着让人牙酸的声响应手而开。

    我蹲下身子用手电照了照有些破损的门轴,发现除了我们刚刚推开的痕迹之外,厚厚的灰尘上还有着几条长短不一的痕迹。

    看来这道门在最近确实被人打开过,只是不知道进来的人是那个“血徒8号”?黄贵平?还是……那个应该已经死亡的女护士李璐?

    轻手轻脚的走进院子。我们用手遮盖着手电筒的上缘,用以防止光源的扩散给我们带来危险。

    明亮的光线被手掌遮挡的有些发红,为这荒凉的老宅添上了一抹微红,仿佛染了鲜血一般诡异。

    眼前的院子比我想象中小了不少,按照面积估算,这里极有可能只是这栋老宅的前院。院子的布局遵循着北方农家院的传统,正对着院门的是一排正房,左右各有一排厢房。靠着门边的墙角有个支着几根铁管的架子,几根断掉的绳头正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着,好像几条倒挂的蛇,正打算从杆头爬下。

    院子的土地上用青砖铺成了两条呈十字交叉的甬道,分别连接着左右厢房和正对门口的主屋。我和阮玉避开甬道,控制着脚步声首先查看起了两侧的厢房。

    厢房的形制都是两进式的通间,布局相同。房门不知道被谁拆走了,只留下黑黑的门洞。窗子的玻璃基本都已碎裂,屋内空无一物,仅在地面上零星的散着一些破布。

    将两侧的厢房查看了一番,一无所获的我们便向主屋走去。恰在此时,身后的院门却突然发出了一阵让人心颤的“吱呀”声,缓缓地,滑开了……

    我连忙用手电照去,却看到那犹如巨兽大嘴一般的门洞外,除了浓郁的黑色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和阮玉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的戒备着向门口走去。站在门边停了一会,我们打着手势计数,数到“三”的时候,便背后相对着同时跳了出去。

    仔细搜索了半天,门外的空地上并没有什么异常。我和阮玉又看了看院子的两侧,依旧没有什么发现,于是便返回了院里,打算继续搜索主屋。

    风,忽然大了起来。

    林中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好似有什么猛兽正潜伏在林中微微抖动着身体,等待着攻击时刻的来临。

    今晚的月光很亮,长方形的主屋在院子的地面上投下了巨大的黑影。

    突然!挂在主屋门口的破门帘猛地卷起,一丝亮光霎时闪过我的眼前。

    我急忙拉了一把阮玉,随后便迅速地向主屋靠了过去。

    主屋里面十分空旷,没有隔墙,没有家具。除了一些细小的垃圾和厚厚的灰尘之外,房间里再无他物。

    眼见屋内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我和阮玉便直接凑到了通往后院的木门前。刚才的光亮似乎就是从这里传出,不过一闪即逝,我也不敢确定。

    伸手推了推,这两扇老旧的木门似乎被什么东西在里面锁住了,纹丝不动。阮玉用手电照了一圈木门,随手拽掉了门上的破碎布帘。一丝光亮忽然从破布遮挡的一道裂缝里透了出来。

    我们连忙关掉手电,侧着脑袋向裂缝里面看去……刹那间,一幅充满血腥的诡谲画面顿时蹿进了眼帘!

    后院的空地上与前院有着相同的青砖甬道,这条甬道此时已被掀起了一截,露出了一个浅坑。坑边按照某种不知名的规则排列着许多蜡烛,烛火被风吹的忽明忽暗,好似正在倾身朝拜。

    浅坑里放着一具****的女尸。身体仰面朝上,上身斜靠在坑边,青灰色的面孔正对着我们。红褐色的干涸血迹遮掩了五官,不过,从额头上那三个焦黑的小洞来看,这具女尸极可能就是那个被打下七楼却诡异消失的女护士——李璐!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当天又是谁将这具尸体从警察的眼皮底下带走?而眼前这幅极像某种“邪恶仪式”的场景又是在做什么?

    我和阮玉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浓重的疑惑和惊恐。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们可以接受犯罪现场的血腥,但是却无法抑制“未知的诡异情况”所带来的恐惧。

    也许,真的是……鬼……

    咽了咽口水,我调整了一下视线的角度,打算将场景看得仔细些。没想到视线的调整竟然让我看到了坑边的另一具尸体。

    不对!那具“尸体”还在抽搐,还活着?!

    我推了下阮玉,示意她调整视线角度,随后赶忙将脸贴近裂缝继续观察……

    坑边的身体也是一丝不挂,身材微胖,按照体貌特征来看应该是个男人。他的手脚都已经被切断,鲜红的血液正顺着地面流进浅坑,在那具女尸身上染出了刺目的艳红,仿佛在用鲜血做着浇灌。

    我借着忽明忽暗的烛光仔细打量着他的脸。他脸色由于大量失血而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不长的头发杂乱的搭在额头上。

    这面相好像是……黄贵平?!

    我皱了皱眉,脑中快速地翻查着记忆里黄贵平的相貌,仔细地和这个男人对比着。

    突然!

    一阵冰冷的阴风席卷了整个儿空间。浅坑周围的烛火被这阵阴风吹熄了一小半,院内的光亮瞬间暗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身穿红色裙裾的身影猝然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凭空出现!

    我的手中一凉,阮玉那双带着冷汗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微微有些发颤。

    就在此时,地上的男人猛烈地挣动了几下,睁开有些浑浊的双眼,微弱的说:“放过我……看在我救过你父亲的份上……求……求你!”

    “呵呵呵~”

    一阵女人的轻笑传来,那个红色身影随之向前动了动,似乎在仔细地打量着趴伏在脚下的男人。

    “是啊!你救过我爹呢~呵呵!黄医生,谢谢你哦!可是……你也拿走了我剩下的肾啊!你把我杀了呢,呵呵呵~哈哈哈哈~”她披散的黑发随着大笑的动作猛地扬起,仿佛无数条细小的黑色一般在空中扭动不息。

    “没……有……我没有!”地上的身影为了求生,大声喊了起来,“不是我!你……本来就快不行了……我……没救过来!”

    “哦?没救过来?真的是这样么?”红衣女人戏谑的说。

    她伸出了颜色惨白的手掌,似乎想用那些血红的指甲碰触一下面前的黄贵平。不过,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在手掌碰到他之间便顿了顿,随后缓缓收了回来。

    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和语气有些熟悉,似乎与那个袭击我们的女护士十分相似。

    还没等我细想,就听这女人继续说道:“男人果然都是骗子呢!你不知道吧,你们拿完肾之后我还没死呢,我都听到了哦~呵呵,我告诉你啊,死啊,其实很好玩的!整个儿肚子整个被切开可凉快了……对了,后来你们还不给我缝上,搬我的时候肠子都流出来了,在地上被拖了半天,又麻又痒的!呵呵呵!还有啊,冰柜里真冷啊……”

    红衣女人开心地讲述着自己的死亡经历,这种匪夷所思的场景让我浑身僵硬,不自觉的紧紧握住了阮玉冰凉的手。

    仍在无风自舞的黑发展露了红衣女人惨白的侧脸,虽然我依旧没有看清她的容貌,但是这片惨白却在瞬间晃亮了我的记忆。

    棕红裙裾……黑发……白脸……

    是她!小胡同中的女人!

    毕健背后的模糊……张宝库影像中的模糊……难道……

    恰在此时,正在嬉笑的女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慢慢地转过身,用那双没有瞳孔的血红眼睛狠狠地盯向门缝,盯向缝隙后面的我们!

    这张脸……周晓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