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崔斯特瑞姆（2）
枯萎荒地——这个已经几乎可以从西方王国坎都拉斯的地图上忽略掉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早在李奥瑞克王仍然在世之时，就成为了很少有人踏足的化外之域。如果说鲜血荒地是一个交织着恐怖与死亡的可怕地狱，那么枯萎荒地就是满目荒凉凄景、却几乎什么危险也没有的被遗忘之境。 据记载，圣骑士团追剿的巨鼠怪“冰刺龙舌”最后就躲进了这片不起眼的不毛之地。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可供巨鼠们生存的营养——甚至连一片新鲜的树叶、一只啃食腐木的蟑螂也没有——所以圣骑士们武断的放弃了追踪。但事实证明他们是错的，因为这片看似平静的荒凉大地上，有着某些巨鼠们开凿的不为人知的地下通道，直通向冰冷之原、埋骨之地、鲜血荒地甚至是最新开辟的直通东方的商道。正是这些四通八达如一座地下城市的通道，让硬毛鼠在鲜血荒地的饕餮盛宴中也抢到了一杯羹。 傍晚，罗格营地外，前一天那对夫妇惨遭鼠怪屠杀的地方。三个人，两束火把，沿着大路向前摸索，仔细的寻找着鼠怪们的洞口。 “为什么卡夏没有想到清理一下鼠怪的洞口呢？如果再发生类似的悲剧，那岂不是……”肖耀强瞪大了眼睛，拿着一根足有两米长的树枝拨拉着草丛，生怕有什么怪物突然跳出来给自己一下。为了保险起见，他在背包里足足塞上了20瓶轻型治疗药剂、10瓶解毒药剂和10瓶融解药剂。那一个个小瓶在包裹内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听起来多少有些聒噪。 “硬毛鼠并不是什么智慧生物，但它们懂得依靠本能趋利避害。”赛琳娜是唯一没有举火把的人，因为她有着一双在夜间可清晰辨物的眼睛，“一般来说，当它们发觉攻击某个区域的猎物代价太过巨大，就不会再在那里出现。当然，在我们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恶魔的阴谋之后，就更没有必要寻找鼠洞了——我想它们应该不会再做同样的事情了。” “但愿如此。”肖耀强微微叹了口气，前一晚惊心动魄的搏斗此刻还历历在目，他们也正是为了找出那恶魔力量的污染源头才来追捕巨鼠怪的。当然，还有最最简单的失去了朋友的仇恨，驱使着这些人向着以牙还牙的道路上前行。 赛琳娜突然停住了脚步，很显然，她发现了那个并不十分隐蔽的洞口。 仅仅从那些漫不经心胡乱堆砌的新土，和洞口如此大模大样的出现在大道边这两点来看，巨鼠们果然并没有将商道作为长期猎食场所的打算，这也进一步印证了赛琳娜之前所言。 洞口并不算太小，能够轻易容得下一个人钻进钻出。看到肖耀强和尼尔亚还在逡巡不前，赛琳娜也没有说什么，纵身先跳了进去。 “洞口这么大的话……下去的通道能不能容下我呢？”肖耀强扔掉木棍，拿手比划着，“如果这洞里只有变异的大老鼠，那恐怕人在里面是直不起腰来的吧？” “不会啦。”尼尔亚先将战戟丢进洞里，而后擎着火把也倒退着钻了进去，“洞里一定不止硬毛老鼠一种生物，否则它们是活不下去的。” “是吗？”肖耀强将信将疑的紧了紧背包，也跟随两人一起顺着滑梯一样的斜坡下到了洞底。果然，那些深埋地下十数米的通道，至少都有两米高，一个普通人完全可以在里面畅行无阻。 “我说吧？”尼尔亚呵呵傻笑了一下，“硬毛鼠是打洞的高手，但是与一般的老鼠不同，它们在黑暗的地方几乎没有视力。一般来说，它们虽然讨厌沉沦魔等‘房客’，却也不得不容忍它们入住，利用这些小恶魔的警惕性，才能保证有效的捕杀坠入通道中的猎物和及时的躲避危险。另外，可能还会有一些类似冰原雪人的巨大xue居野兽占据一些硬毛鼠专门开凿的洞xue，作为它们的‘保镖’存在。不过，到头来，这些‘房客’都会喧宾夺主，最终把地下城真正的主人逐走，可能这也是硬毛鼠作为这个‘食物链’最底端存在的悲剧吧。” “喂！你们两个，跟上！”赛琳娜打断了尼尔亚的讲解，招呼两个人追随自己的脚步，向着地底通道的深处前进。 大约两个小时后，在迷宫般地下城中漫无目的的探索仍在继续。虽然有好几次肖耀强都忍不住要问赛琳娜他们是否在兜圈子，可当他发现自己做过标记的地方从来没有走过第二次，肖耀强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才是个大路痴。 虽然枯萎荒地上的土层因为强烈的化学侵蚀和风化作用而异常的厚，但巨鼠们所钻通的这些通道依然位于母质层以下，四壁上嵌满了尖利的大小石块。地面稍稍有点潮湿，还隐隐可以听到一点水声，说明它们对于地下水网的了解程度非常之高，在这个完全与世隔绝的地下世界中，居民们不必担心没有饮用水。茫茫无尽的黑暗让肖耀强的神经开始有些松懈，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疯狂打洞的大老鼠。 “哎，赛琳娜，玩个游戏好吗？跟我说三声，老鼠老鼠老鼠——”感觉有些无聊的肖耀强开始与一路无言的赛琳娜搭话。 “无聊。”可他得到的，是对方冷漠的拒绝。 “那……尼尔亚，我们来玩。你跟我念三声，老鼠老鼠老鼠——” “老鼠老鼠老鼠……”尼尔亚不明就里的接过了话头，看上去他比赛琳娜可要好对付得多。 “猫最怕什么？”肖耀强急速说出了这几乎尽人皆知的老梗。 “老鼠……”尼尔亚漫不经心的中了圈套。 “哈！啊？”肖耀强看对方中招，刚想要大笑，却发现脑筋一向秀逗的尼尔亚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老鼠老鼠老鼠……”尼尔亚依然一副呆到姥姥家的模样，摇头晃脑的一边掰手指，一边小声嘟囔着，完全没有给肖耀强作弄自己的机会。 “你真是傻的可爱……”肖耀强停下来拍了一下忽然感觉有点空荡荡的脑壳，无奈的承认了自己是那个对牛弹琴的傻瓜。 “唔呀！——” 刺客摆出强力腿技时经常伴随的李小龙式的战吼，险些把走神的肖耀强惊得跳起来。他赶紧快跑几步，跟上了飞身冲到前方大约十米远位置的赛琳娜身边。只见她正以一个非常标准的“夺命剪刀脚”，死死地卡住了一只沉沦魔的脖子。 小恶魔挣扎了几下，很快白眼一翻，嘴角处流出了白沫，呜呼哀哉。但这只是战斗开始的预警，很快，在四通八达的地道内，一群群火红色皮肤的沉沦魔簇拥着几个沉沦巫师，将前进的道路封死。 这种货色不狠狠欺负更待何时呢？尼尔亚很有气势的把“眼光”战戟往地上一杵，第一次成功的打开了他最强的辅助技能——神圣冰冻灵气。一阵魔法的寒风从战戟触地的那一点向四面辐射开去，肖耀强只是打了个冷战，可那群沉沦魔一下子就被冻得哆里哆嗦起来。 赛琳娜套着手镰的右手朝尼尔亚伸了下大拇指，她顺势以一个芭蕾舞般美妙的半圆形旋转，抛出了三个亡者守卫，同时借着旋转时蓄积的力量，再次一跃腾空，“飞龙在天”直击向被冰冻灵气束住手脚的沉沦魔们。 敏捷如电的刺客左右开弓，手镰、飞腿分别迅速击倒了两个小恶魔，亡者守卫的闪电攻击和连锁尸爆也大发神威，一瞬间，整个地道变成了一片血海。沉沦魔和沉沦巫师的血rou、甲仗以及碎骨头四处乱飞，那场面虽然有些血腥，但不得不说会给人以难以名状的快感！ “野……野兽……兽……”尼尔亚一戟扎翻了一个沉沦魔，喘着粗气用半脱线的口音提醒赛琳娜道。 两头足有三四米高的巨大野兽从洞xue中闻声而至。为适应地xue生活而已经有了些许退化的眼睛、猩猩一般突起的大嘴唇、如一个婴儿般大小的拳头和浑身上下三四十厘米厚的灰色长毛，让它们看起来比沉沦魔强了不止一个等级。但是这些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大笨怪似乎也不在赛琳娜的眼中，她迅速的斩杀了最后几只扑上来做困兽之斗的沉沦魔，将聚起的“气”再一次沉到了横扫千军的铁腿上，看准时机，猛冲了上去。 巨大野兽双拳合一，以泰山压顶之势砸了下来，赛琳娜并未为其所动，高举起盾牌，拼尽全身力气挡住了这居高临下的一击，同时充满灼热力量的神龙摆尾狠狠地扫向了野兽们轻飘飘的下盘。 火花飞溅，爆炸性的力量顷刻将一头野兽的一双腿骨齐根折断，而另一头则直接被开膛破肚，哀号着向后倒去。 毫无压力——面对这些最初级的小怪物，连尼尔亚都威风八面了起来。看了看还可以令自己满意的战果，赛琳娜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和血迹，潇洒的甩了下那一头乌黑的秀发。 “结束了？”躲在一旁观战的肖耀强这才放心大胆的走上前来。 “我感知不到恶魔的气息了，至少沉沦魔什么的已经被我们肃清了。”赛琳娜四处张望了一下，又看了看正在擦汗的尼尔亚，“不过还是要提高警惕，虽然‘冰刺龙舌’没有昨晚那个午夜魔那般恐怖的恢复力，但我相信它一定至少还原了一半的活力。再加上这洞里可能还存在其他的巨鼠，我们随时……” “哎呀！”尼尔亚突然一声怪叫，双眼圆睁，嘴歪眉斜，脸上的表情扭曲到了极点。同时，他的双手极不自然的左右分开，以前推状固定在腰际。两腿则像是抽筋一样，以一脚脚尖着地、另一只脚脚跟着地的诡异方式，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尊不入流的艺术家喝醉酒后随性创作出的蜡像。 “你怎么了？”肖耀强上前拍了一下他，可雇佣兵身上比死人还要可怕的寒气瞬间便将他的手反弹了回来，有些僵硬的指尖上面还带着直入骨髓的冻伤刺痛。 “糟糕！那家伙就在附近！”赛琳娜猛地向后一扯肖耀强，以最快的速度在身边摆下了一个五角星形的亡者守卫防御阵。 “快给他喝融解药剂！”肖耀强有些不顾死活的想跳出这个绝对防御圈，去解救冻成了一坨冰块的尼尔亚，可他被赛琳娜横栏出来的盾牌挡住了。 肖耀强终于在这一挡之下冷静了，他很配合的放低了自己所有的声音，连心跳和呼吸似乎都减慢了。能够一击将尼尔亚冻结，“冰刺龙舌”看上去已经耗费了大部分的冰霜魔力，现在它只要敢于贸然出击，等待它的将是密集闪电的集火攒射。 不过在石块旷野中见识过恶臭乌鸦攻击战术的肖耀强还是下意识的抬了下头，虽然他心里很清楚，在满是石头的地道上表面，一只如此笨重的巨鼠是无法靠那可怜的小短腿撑住自身重量的。哪知一看之下，他不禁大惊失色，慌忙扯了下赛琳娜的胳膊——“上面！” 可赛琳娜的注意力完全在周围的几个洞xue和通道上，话音未落，一个黑影便猛地扑了下来，接着又是两个，将肖耀强按倒在地！ “mama咪呀！” 倒地时被石头硌得生痛的肖耀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压根不是被那三个黑影扑倒，而是完完全全被吓倒的。他的脸上、肩头上趴着的那三只比馒头大不了多少的四足生物，被轻而易举的扯了下来——原来是连毛都没有变硬的刺棘巨鼠的幼儿，它们的小腿和腹部肌rou还都呈现出粉红色，有种一掐就可以出水的感觉。 肖耀强几下子便把它们都捉拿归案，拎着三根尾巴，向赛琳娜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战利品”。被倒吊起来的幼鼠开始烦躁不安，有一只甚至像成年巨鼠那样对准肖耀强的面颊射出了一枚毒刺。可那比毛线还柔软的刺打在那张厚脸皮上，一下子便弹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点对他来说可能还算是享受的痒痒的感觉。 “没想到这东西小的时候这么可爱。”肖耀强看着那一双双溜溜直转的小绿豆眼，对松了一口气的赛琳娜说道。在他的眼里，女人这种生物大概都不会对如此可爱的小动物免疫。 可刺客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忽的一下除去手镰，一把夺过三只幼鼠，对准满是尖利石块的侧壁，狠狠地摔了上去。 几声吱吱的惨叫，幼鼠被摔得血rou模糊。肖耀强一下子愣在了当地，不知所措的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那个冷血的屠杀者。 “你……” “这样才能引它出来！”赛琳娜抛来一句完全无感情色彩的话。 果不其然，在嗅到了幼崽鲜血的味道之后，狂暴的巨鼠王从最深处的洞xue中露出了凶残的杀机。 守株待兔的亡者守卫立即集火射击，狡猾的鼠王则施展传送术，躲开了这当头棒喝。赛琳娜知道这样根本不可能打到它，索性飞出一脚，冲到了与“冰刺龙舌”近在咫尺的位置上。 巨鼠王伸出鲜红的怪舌，开始了近战rou搏，可赛琳娜灵巧的闪转腾挪，盾牌格挡和盔甲防御几乎是天衣无缝，没有给它丝毫的机会。如此近的距离上，刺棘鼠的看家本事无法有效施展，而趁着刺客缠住鼠王的空当，几个陷阱交替发射的闪电攻击每每命中，将闪电抗性较差的鼠王电得不停嘶嘶低吼，可就是脱身乏术。 突然，暴怒的鼠王发现了处在陷阱阵中心的那个“软柿子”，它趁着赛琳娜格挡的空当，拼尽全身力气发动了传送魔法，一瞬间冲到了肖耀强的脚边！ “啊呀！”肖耀强毫无心理准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撞在突起的石头上，再次跌倒。鼠王发了疯似的扑将上来，满嘴尖牙似乎直接刺入了他的视神经，恐怖感从大脑中一下子便涌了出来，而扭动着的舌头更是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大概是出于本能，肖耀强闪电般的从腰中掏出了那把宝箱中翻出来的匕首，不顾一切的猛戳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片耀眼的闪电网向着大胆闯入陷阱正中心的鼠王发起了最后的猛攻。在鼠王那沾满毒液和冰冷魔力的粘滑舌头触及匕首的一刹那，强烈的电流最终使它丧失了抵抗能力。 回过神来的肖耀强赶紧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已经释放完电力的亡者守卫也瞬间崩塌为一堆普通的黑色铁块。“冰刺龙舌”摇摆了几下，四足一曲，趴倒在地，嘴角中流出了一摊鲜血。 惊魂稍定，看着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鼠王，肖耀强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脚将足有二十公斤重的大老鼠踢翻，对准它没有坚硬棘刺保护的肚子，狠狠地补上了几刀。鲜血从伤处飞溅出来，泼得他整个前身尽是血迹，可那是肖耀强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一种豪侠般的快意恩仇！但正当他为这一里程碑式的时刻兴奋不已时，这个菜鸟却发现，自己擎着匕首的手也像刚刚触碰尼尔亚时一样僵住了。 糟糕！冰冷强化！肖耀强这才想起，在暗黑世界中，他这种彻头彻尾的菜鸟，面对一个地狱级冰冷强化精英怪物死亡时释放的霜冻新星，简直比十二级飓风中的一叶轻舟还要弱不禁风！ 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不仅仅因为那团冰霜爆炸的原力已经开始从怪物的尸体中浮现，还因为肖耀强自己也已被结结实实的冻在了当场！ “危险！”赛琳娜高声呼喊着，以近乎于光速的“飞龙在天”，撞入了即将爆炸的冰霜之环中心！ “冰刺龙舌”的尸体被踢飞了大约五米远，而赛琳娜顺势一扑，将已经周身麻木的肖耀强压在了身下。 堪比极点的冰冷劲风呼啸而至，碗口般大小的碎冰雹也随着那阵狂风倾泻而来。肖耀强只觉得周身上下每个露在外面的部位，都被碰撞在坚硬物体上裂成碎片的冰块砸得生疼，可很幸运，他并没有被那足以要人命的冰霜爆炸直接波及。 可是，一丝细小的血流，缓缓地落在了他的脸上。当肖耀强从那阵狂暴的冰雨中清醒过来时，眼前与自己不到两厘米处，凝固着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俏脸。 “西刚的面甲”头盔已在刚刚的碰撞中被击飞，赛琳娜的大眼睛紧闭着，鲜红的血液正从她后脑处溢出，顺着白中微红的脸颊滚落。可肖耀强哪里顾得上欣赏这种“凄美”，他猛地坐了起来，用尽浑身的力气托住了她的后脑，防止碰到地上的坚硬石块。他手足无措，胡乱地用好不容易腾出来的手在背囊里翻着治疗药剂，可慌乱之下拿出来的，不是解毒药就是融解剂。 “我……”赛琳娜有气无力的睁开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腰部，“腰带上有全面……恢复……活力药剂……” “紫色的大瓶子！”肖耀强镇定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在刺客纤弱的腰间摸出了一个还带着体温的大紫瓶，轻轻地帮她灌了下去。 “啊……”赛琳娜长出一口气——果然是药到病除，后脑的伤口立即停止了流血，只剩下了一点瘀伤。刺客看着眉开眼笑的肖耀强，眼睛很不自然的瞥向了别处，“谢谢你。” “应该说感谢的是我，没有你，我早就死翘翘了。” “你清楚就好，你又一次差点丢了自己的命。如果再这样下去，以后我绝不敢在激烈的战斗中带上你——阿卡拉嬷嬷求情也没用的。” “对……对不起……我……” “不用说了……能不能先让我自己站起来……” 肖耀强这才发现自己仍然以半托半抱的暧昧姿势保持着与赛琳娜的身体接触，他慌忙搀扶了一下，帮助她站了起来。 “你去帮帮尼尔亚，我要在那老鼠身上找点东西。”赛琳娜的眼神有点点迷离，不过话语依然是毫无生机的冰冷。 半瓶融解药剂灌下，尼尔亚便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他拧了拧有些僵硬的脖子，又晃了晃酸疼的腰，对着肖耀强连连点头称谢。 “不必客气了。”肖耀强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另一边，刺客小姐已经从巨鼠的尸体上拔下了几根毒刺，塞进了背包。看着尼尔亚复原，肖耀强安然无恙，她又像个指令机器般发出了撤退命令。 “走吧！我们回营地。” “难道还要跋涉几个小时么？”肖耀强有点不情愿的举着火把，扯起有些像妇道人家的哀怨口。 “不，这一次我有带城镇传送卷轴！”赛琳娜打了一个响指，蓝色的传送门豁然出现在三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