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结盟
可以少一个敌人，何妨不多一个朋友。 “朋友不是普通人。”男子说着微笑着伸出手，道：“虽然不知道你的具体身份，不过只要不是来毁灭我们家园的天使，我想我们是可以谈谈的。我叫刘子光。” 我看了看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普通但细心大胆的人，一身迷彩劲衣下是一颗沉着自信的心啊，不愧是这群颇有作战素养团队的领袖。用一句很保留的话点明我的身份（不是普通人），然后摆明立场，寻求和解和合作。 “额，我叫……朔北。”突然疑惑了一下，但如今面对他们的自然是朔北。 “你这位朋友伤的不轻，如果不介意，可以先回我们的基地休息治疗。前面我已经介绍过了，我们是自由道防卫组织，只为人类自由而战。”刘子光轻轻甩了甩长发，高大的身影颇有古代侠客古韵。 我点点头，算是同意。现在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在我点头瞬间，刚才和我对面相争的少年和后来持天使剑准备砍我的壮汉赶紧过来想帮忙负担栖。 我摇头示意不用后。两人只好作罢，但还是热情地说有事尽管开头，进了基地就是一家人了。也报上了名姓，少年的叫贝小帅，壮汉自称卓力。 回基地的路上，两人在我一左一右，絮絮叨叨着天使毁灭人间的事情，无意中说到他们的老大光哥（也就是刘子光）曾经杀死过一个天使，所以他们拥有了一把天使的审判之剑。据说那个天使就是死在这把他自己的剑下，所以最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人间的武器几乎没法杀死天使，但用天使的武器可以。 贝小帅讲述刘子光杀天使的桥段时，极尽渲染，本人也是充满着兴奋和崇拜，身后的一伙汉子也是高声附和着，不时笑着吼一声光哥万岁。只有一直沉默大步走在前面的刘子光，有时脚步微微迟疑。 走了约20分钟，来到一座巨大的人物雕像后，贝小帅等人打开人物后底座的排水井盖，对我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见我有犹豫，刘子光微微笑了笑，率先钻了进去。 洞xue中果然别有洞天，除了进口窄一点仅可一人通过外，里面是直径约三米的巨大涵洞，但从墙壁厚厚的钢筋水泥层看去，这自然不是一般的涵洞，安全级别甚至在防空洞之上。因为越往里走，开始有竹节一样膨胀结构，每一段之间有厚重合金门隔开，是最传统的手摇式机关门，似乎考虑到了像现在这样停电的特殊情况。而里面的墙壁不仅仅是前面洞壁的钢筋水泥了，摸了一下，应该是——铅？这种核反应站用来做隔离墙的重金属。我不禁疑惑这群家伙的来历来。 不知道这个涵洞到底有多长，只知道走了两百米左右进入第一个封闭空间，门上带着防弹玻璃的视镜和四个高低不同的射击口。门后甚至还设置了卡死装置，似乎是为了防守防止敌人强行攻入的警戒室。过了警戒室便是一张长条大餐桌，桌上放着餐具和纸巾。两边是罐头箱子和纯水，墙上挂着成套的钢盔和防护镜。门后隐蔽处有两个用遮阳布盖起来的隆起，想必应该是火力压制的重武器吧。 再往里走就是一个巨大的武器库了。各种枪械挂满墙壁，弹药和炸弹则成箱码在地上。除了这些常规武器，我还看见有几种大能量的激光枪以及一种小型的便携核武器，枪身和其配对的弹药箱画着放射危害的图标。 “小帅，你带几个人去出口警戒。卓力，安排下警戒室值班。”路过武器库时似乎想到什么刘子光转身安排着。然后看了一眼我怀里的栖，道：“你们进去吧，武器库后面就是疗养室，现在里面还有很多病人。猴子，安排下医生，看这位朋友有什么需要的尽量满足。” “是！”队伍中走出个瘦瘦的男孩，眼睛却很精灵，挤到人群前面对我笑笑。 “安排妥当咱们聊聊。”刘子光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带着人往回走去。 抱着栖，在两个自由道组织两个成员陪同下进入了他们的疗养室。里面的景象与先前的完全不同，大量身上缠着绷带或者打着固定夹板的伤病员挤满了一个一百平米左右的洞室。陪同我的一个络腮胡子告诉我，里面只有三成的人是在天使攻击人间是身体被部分盐晶体化，其余大部分都是幸存的人们组成小组为了争抢物资互相伤害打伤的。 心里不觉一声气愤和叹息，然后看见那个叫猴子的瘦男孩带着一个穿着绿色医护衣服带着口罩的人过来对我介绍道：“帅哥，这个是候薇候医生，天才医师哦，病人交给她就行啦~” 叫候医生的人看了我怀里的栖一眼，知道病人是谁了的样子然后对我点点头算是招呼。然后转身继续道：“前面床位满了，这边来。” 那声音是个简洁清脆的女声，不似一般医生近似冷漠的职业声音，那声音听起来给人一种安定感。刚才由于医护服比较宽大，因此并不能从身材看出性别，听了声音反而有点想看看那张大口罩下的脸。 跟着她走到靠近洞室尽头的一个角落，那里果然还有一个空的床位，和其他床铺都用的草绿色行军被不同，这张床上放的竟然是一床七色彩虹花纹的被子。没敢多想，赶紧把栖放上去，不然待会可真找不到床位了。 似乎看出来我的心思，一旁的侯薇不觉轻轻一笑，虽然戴着口罩看不出来，但眼睛眯成了弯弯的两枚小月牙：“不用担心其他人占用这个床位的，这是我休息的地方。” 我尴尬地笑笑，心道这才是我担心的嘛，栖睡了你晚上睡哪儿啊，不会晚上把栖放床下面去了吧。 看了我闪闪烁烁的眼睛，她的狭长眼睛又变成了两道细细弯月。然后笑着很随意道：“你去忙吧，她没事。休息一下就慢慢恢复了。” 我看了看床上熟睡的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起来像是实体，但其实她现在只是个游魂罢了。确实一般的人间医术对她是没什么用处的，需要的确实只是休息。道家《清静经》有句话说得对：人能常清净，天地悉皆归。其实就是说得灵魂比身体更需要静养，身体在于运动，但灵魂需要虚空来维持它的无所不至。 “好吧，那栖就拜托你了。”我轻轻向她点头致意。 似乎知道我一直在想什么，她轻轻一笑，然后低头解掉了戴着的口罩，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同时呈现出完整的一张精致而充满朝气的小脸。 于是不觉多看了几眼，也没说话。似乎有点尴尬所以她一直低着头低低的笑。 “啊，嗯，那先这样，我去找刘子光。再……见……”于是终于挤出几个字，告别了这个让我觉得很神奇的女子，侯薇。我也不是没见过美女吧，但是觉得她的美很特别，也带着一份熟悉。而且明明知道我在看，竟然摆出一副任君欣赏的样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诱惑。有点像，但唯一不一样的是，感觉我们都是自然的，并未感觉到某种欲望的挑逗。额，算了，不想了，还是是先准备去找刘子光，他说过安顿好了去找他。 但当我一路随着指导找到刘子光时，他正拿着一条绳子在捆一个人。蒙上眼睛，捆上双手双脚，让他站在一块巨大的高楼废墟上。 “你们这是干嘛？”我不禁疑惑道。 而刘子光没有说话，挥手让大家散开，下到周围的瓦砾中。 “你说呢，这个杂种刚刚枪杀了一个准备投靠我们的母子。”趴在砖块上的贝小帅嘴角一列，露出厌恶又带凶狠的神情。然后同时我看见刘子光和其他几位队员举起了狙击枪。 “待会，砰~”贝小帅用手指比出手枪的样子，“你能看见子弹怎样慢慢穿过他的脑袋，然后掀开他的头盖骨，带出里面他娘养的一团雪白的豆腐渣~” 够狠啊……我不觉心里一动，虽然朔北杀人无数，但是像他们这样玩人我不禁也觉得有点刺激的残忍。然而奇怪的事，刘子光一直端着枪做着瞄准的动作，却并未射击。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突然看见一条火线从天而降，直接击向那个可恨又可怜的人靶。 那是天使的审判之火！就在快要击中的一瞬间，一个很小的黑点飞过了人靶的脑袋。如贝小帅所说，大口径的子弹穿过头颅，一大滩血浆爆射出去。然后下一刻天使的审判之火立即将那人变为了盐柱。 “杀天使~抢武器！”人群里一阵低吼。就看大家拿着激光枪什么的冲了过去。而刘子光半蹲在掩体后，又打出了两发子弹，子弹飞入空中，然后片刻原来人靶头顶上空不远处就显示出一个手持巨剑的审判天使来。 我仍旧没有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就站在原地看着。只见他们先用激光枪在那位可怜的天使周围织出一条火力线，然后七八个人拿着一些并不起眼的一种枪械攻击着天使。天使竟然被击中然后落了下来，却在着地的一刻突然再次隐形不见。 众人持着武器警戒搜寻着。我注意了刘子光一下，他仍然托着步枪，但却在枪口涂了一点什么，或许这就是能打中天使的秘密。随着他缓慢移动枪口，停下的一瞬，子弹沉闷而出，一块坍塌的墙体洞xue下，翅膀已经折断的天使再次显露。然后一阵众人不由分说的一阵暴击后，终于被击伤拖了出来。 和我之前在太平洋云中营地见过的一样，天使一身雪白，面目俊朗又带着神威，只是此刻一身伤痕，白色的气体正在缓缓散失，和栖当时受伤一样，我知道，那是灵魂在散失。我不禁疑惑，天使是灵体，为何会被他们用枪打伤。 不过我来不及继续想，人群都已聚集在天使旁边。成功狩猎了天使，大家士气似乎出奇的高涨。 “光哥，这次他的审判之剑归我好不~上一把都被卓大哥抢去了，你又不用~”一头长发的贝小帅带着孩子气又兴奋地对着面无表情的刘子光请求道。同时袖中藏着的锯条快刀已然搁在天使握着剑的右手上。 刘子光没有看贝小帅，而是静静盯着不断抽搐的天使，低声道：“你的名字？” 那天使看着刘子光眼神突然亮了，随后镇定道：“以实马利。” 刘子光微微点头，轻轻重复了一遍：“嗯，以实马利。”声音如同在念一个朋友的名字，然后突然转过身去：“小帅，动作麻利点。” 焦急等待的贝小帅仿佛得到奖励般将刀片在自己左手上轻轻一划，然后将刀口横在伤口上，鲜红的血液流到刀口上。天使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我也有天使剑了。”随着快刀轻轻一挥，刀锋穿过天使身体，那略带忧伤的表情连同身体化作一团幽幽白光悄然散去。而那柄天使剑也缓缓淡去光芒接近透明。因为也有白光从那剑体中渗出。看着最后一缕白光渗出，贝小帅赶紧用带血的左手握住剑，然后剑体再一次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人群发出一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