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朔北临世
所谓魔，就是以坚强的意志存在于世间。 “拿下！” 随着天使长一声令下。天使们举着审判之剑冲向了霜和恒。一片白袍白发和白色羽翼里，霜老师的一头飘飞红发显得孤单微弱。不，慢慢地，在我眼里，他的身体面容开始慢慢变化，如同雪花褪去锋利棱角，成为那个在兀傲峰顶宁静温婉吹奏敛波草叶笛的——栖。 我感觉眼睛肿胀，身体开始充盈一种未知的强大力量，顺着血脉在体力汩汩流淌。我知道，是朔北觉醒了。为了他深爱的栖。 我的意识仍是清醒的，但另一个意识却在主宰着身体。一阵红光火焰闪过，击退了冲来的天使，我抱着受了伤的栖冲出了营帐。完全把袭儿和沾衣留在了里面。 飞离营地的时候，门口的旋转的金色火剑连续发了十二道火焰射向我和栖，其中两道打在了我身上。很痛。但我抱着栖，继续飞着，不知道是向着哪个方向。背后几十个天使手持着审判大天使剑追来。 在快飞到华夏大陆时，一小队天使追上了我。我不知从哪儿拔出了一把剑，杀了他们。没有细数，应该是十二个。那时心里想的都是栖，因此下手没有任何犹豫。而那时我渐渐觉悟认为自己是杀人无数的魔尊朔北。 栖躺在我怀里，嘴角渗出白色的气体，那是灵魂在散失。因为现在她只是一个没有rou体的游魂。天使的审判之剑对灵、魂和rou体都有巨大的伤害。我稀里糊涂念了一个咒语，从身上窜出一丝细长的黑色流体，缓缓把栖胸的伤口敷住。 脑子渐渐是混的，一会儿是朔北，一会儿是小七，但无论哪一个，现在想的都是先飞离那群天使的追捕。不知飞了好久，终于我渐渐忘了自己是朔北还是小七，只知道我是我，怀里是很重要的栖。 直至天色变暗，追兵的影子终于无影无踪。我看了看脚下的巨大废墟，缓缓收起背上黑色的悔恨之翅。 轻轻落在一块比较平整的倒塌的断墙上，放下怀里一头红发的栖。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但她已经昏迷过去了。 “栖，你醒醒，我……我是朔北。”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凭着感觉在说在做。感觉她的状况需要处理，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只手开始集中念力催动着空气中的元素，不一会儿，一瓶蓝色的药剂出现在我手里。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很厉害的技能，是催动元素重组直接炼药的cao作，也就是在原子层面让C、H、O、S等元素合成需要的药剂，相当于很极端的原子反应了。当然消耗的体能也很巨大，但对朔北的意志来说，驾轻就熟。 轻轻撬开栖发白的唇把药剂喂给她，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飞速地冲过来。凭着感觉一挥手，又抓到那把杀死天使发着紫光的剑。同时也看到两颗金属的颗粒被一分为二，落在身边的砖块上。那是两颗包铜的步枪铅弹头。从被切开的弹头来看，应该是20毫米的大口径狙击步枪。 呵呵，后面才发现，刚刚无意识使用的不就是日本人常说的“居合斩弹丸切”嘛。不过剑的原因，估计还是我这个居合斩威力大。这把剑后面知道是朔北以无之微旋结构而成，属于半物质半暗能量的状态。（世上宇宙物质的细分：物质实体-分子-原子-质子/中子-夸克-贞子-布子-完子-微旋-无，所谓无其实就是没有表现物质性质的能量，微旋作为物质与非物质能量的界限，因此拥有半物质半能量的特性。爱因斯坦著名的质能方程E=MC2就提到了物质和能量的大致关系。） 好吧，言归正传。切开的高速子弹说明有人在攻击我们。我赶紧把栖放下让她平躺在我身后的地上。右手握紧虚空之剑（即那把由无之微旋构成的紫色长剑）警戒。 现在天色变暗，再加上由于战争污染，地面的能见度并不高。我只能一边看着前方几个敌人可能藏身的烟雾密集处，一边凭着感觉预备着随时面对枪林弹雨。 耳朵捕捉到几声轻微的响动，沉闷低重，却散发出巨大杀气的声音。应该是大口径狙击枪经由消声器发射出来的子弹。看见了！几个蜜蜂一样的黑点从烟雾中冲出。是六发，从三个方向射过来。 哼，三个狙击手的双发连击就想杀我吗？握紧紫色虚空之剑抬手一挥，眼前烟雾迅速固化成为一堵十公分高密度的石墙。就算是10mm的大口径狙击步枪，也是无法打穿的。有一个狙击手的两发子弹倒是精准，第二颗继续扎进了第一颗的弹孔，两发子弹的穿透力刚好把墙击穿。不过子弹只是飞到我胸口，小鸟一样啄了一下，便掉落在脚边打滚。所谓的强弩之末，缟素不穿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不过，对方显然是极有作战意识和素质的。之前在我没有防备时都未能将我狙杀，现在这暴露狙击手位置的六发子弹似乎也就不是真的为了杀我。也就是说，只是干扰？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证实了我的推测。我转过身，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便已对着我脑袋和心脏。一个黑色身影更是快速地飞掠到我面前，手中一把锯条磨成的快刀横在地上躺着的栖脖子上：“别动，再动我就抹了这个娘们！” 我缓缓笑了笑，原来只是个和小七差不多大的小鬼头，留着一头齐肩长发，一袭黑色的暴走服，手握着用绳子系在手腕上钢锯条磨成的快刀，脸上倒是凛冽不羁的表情。而他背后，则是几十个拿着各种冲锋枪散弹枪和激光枪的壮汉，皆虎视眈眈，手中武器蓄势待发。 如果我只是十八岁的小七的话，那还真能吓住我，但现在，我是魔！ 径直前往，直逼他的面前。身上不自觉开始催动凛冽杀气。 我想他们一定也能感到这份来自魔界最强魔尊朔北的杀气。暴走服少年一看被要挟的男子不束手就擒反而步步紧逼也是一愣，随后不禁恼怒吼道：“老子让你站那别动你是没听见是吧？！”说话间右手上锯条磨成的快刀已经漂亮的甩向我的脖子。不得不说，速度和力量以及角度都很不错。不过，可惜那时我不是善良的小七！ 也没有避开，也没有用剑用抵挡，我只是伸出左手，轻轻掐住他的脖子，然后感觉到他眼睛瞳孔不可思议地放大了。因为锯条直接从我脖子上穿过，就像是划过水面一样，锋利的伤口瞬间愈合。而他却感觉呼吸困难起来。身后几十个大汉眼见情况不对，赶紧都调整角度对准我一起开火。几十条枪的火力同时注入我的身体，我还是只是静静凝视着暴走服少年的眼睛，那眼睛里有质疑有恐惧。而后化作两个字从嘶哑喉咙中挤出：“天使！” 同行的伙伴听到这两个字纷纷停止了射击。这些常规武器，对天使是没有效果的，因为天使只是灵体，根本没有身体的。 “用大天使剑杀他！”人群中有人吼道。因为刚才泼水一样打入我身体的子弹，正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退出来，同时伤口也在迅速得愈合着。 “卓力，住手！”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人群中一个正拿着一把在天使营地见过的那样的白光天使剑的壮汉停下步子。 “光哥？” 一个穿着迷彩军服的青年男子快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光哥！”“光哥！”壮汉都恭敬地一边招呼一边退到两边。 青年也是留着一头长发，有着我手中少年的不羁，却更沉静深沉。看了一眼被我掐住的少年，又看了一眼我后，轻轻笑道：“我想可能是有点误会，我们是自由道防卫组织的。兄弟们最近有点紧张，如有得罪还请朋友多多谅解。” 见我没有动静，于是瞪了一眼被我掐的开始有点晕乎的少年：“小帅，刀收起来。” 之前砍过我的脖子后，少年又把刀插进我的胸口，然后和我身体不断自愈的能力较劲着。 听到男子发话，脸色发白的少年松了推动的手，把锯条磨成的快刀抽回袖间。 看来他们是要谈判。于是我也手一松，把少年扔在男子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