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闪电中儿子到来
十四 下午，二团战士原本在草坪上练习拼刺，忽然间，乌云翻滚，雷声隆隆，瓢泼大雨立马落下来，训练只得结束，郭忠口头告知等会招开干部会议，大伙冒着雨回到宿舍时衣裳差不多已经淋湿，忙着洗澡换衣裳。郭忠也不例外，换好衣裳坐到床前，他点上一支烟，他想自己的儿子们，上午在cao场练习拼刺时他听到正西方向响起隆隆的炮声，虽然声音隐隐约约不是太大但他猜得出是从郭家庄方向传来的，因为临走时他做过判断，要不了几日鬼子一定会来报复……不久，排级以上军官陆续走进来，坐在床边或者坐在椅子上。其实，并没有军事精神要传达，也没重要任务需要布置，只是长官与下级军官足膝谈心而罢。因为从走进国军兵营当天他就看出队伍里存在不少恶习弊端，组织纪律性松懈，说话办事刁二郎当，心中无目标做事无劲头，只知道当兵吃粮吃粮当兵，胸无大志养成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恶习。目前要做的是启导教育这些战土，使他们树立起为人民为正义为荣誉而战的理念观点。比如古时候上阵杀敌前擂鼓助威一般，他要趁早地给迷失前进方向的战士打气鼓劲政恶习，使他们走上正确的从军身涯。他知道要想真正地改造好一个士兵的德行又谈何容易？根本不是三言两语三天两晚就能做到的，俗话说的好，江山好改，本性难移。 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已是少校级军官的贺老三说：”团座，你还是讲讲那天夜里刀劈鬼子的事吧。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日本人可不是好惹的，鬼见了都会怕三分，你和你的儿子们哪来那样大的勇气和狠劲？当时真的一点都不怕？” 马彪说：”是的，我想了好半天也没弄明白，你们连杀人魔王都敢惹？” 郭忠说：”没有亲临现场你们肯定不晓得，二儿子郭列看见鬼子兵正要施暴污辱关在院子里的妇女们，其中就有他的未婚妻肖春桃。当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就要被jianyin的时候，他会不会忍气吞声地站在傍边袖手旁观？他奋不顾身地冲进院子跟敌人拼杀，三儿子郭恒见自己的哥哥势单力溥难以应敌，纵身跳进院子去帮忙。作为父亲我当时就站在院墙外边，我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儿子们陷入困境而不顾？儿走千里母担忧，担来担去到白头，儿女是爹娘身上的一块rou啊！我想问一句，你见到的人当中有没有不疼爱自己儿女的父母？你们肯定会说没有！不仅仅是会疼爱自己儿女，而且是非疼爱不可命中注定！你们晓得为啥子吗？因为爹娘从小到大一点点把自己的儿女拉扯大不容易，成人后又希望儿女们能结婚生下子女，子女成人后又希望结婚有个子女，就这样一代代希望着繁衍着才使得人类不至于灭绝……人不愿死，车不愿翻，天经地意的事。当看到自己儿子被敌人刺杀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豁出命去保护儿子！” 马彪自言自语地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以前我不懂得这个道理！” 郭忠说：”从怀胎十月到哇哇落地，再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们拉扯成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儿女身上的每块rou每滴血都凝聚着爹娘的艰幸和困苦，天底下就没有情愿让自己骨rou遭罪的父母……。” 贺老三深受感动，说：”你的儿子们真够厉害的，有机会让我们见见？” 这时候，守吊桥哨兵穿着件雨衣跑了进来，说：”郭团长，有人找你！” 望着哨兵着急的样子，郭忠站起来问道：”下恁大的雨，哪个找我呀？” 哨兵抹去脸上雨水，说：”一个男孩，骑着大白马，掂着关公刀，他说有急事要找你，没拦住，人已经冲进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还没等哨兵把话说完，郭忠已经猜想到来人是谁，小宝现在跑来必有大事。他推开哨兵跑到门外忽然停住脚步，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郭小宝，骑在马背上，头戴日式钢盔，赤着两只脚，攥着关公刀，湿透军服贴在身上，黄豆粒大小的雨点正拍打着他和那匹战马头，雨水和血水汇聚在一起顺着衣裳淌下来。他认出自己的父亲连收跳下马走过去，说了声：”爹，快去帮忙，八百多鬼子兵包围了郭家庄！”话还没说完他晕倒在泥水里。郭忠上前几步抱起小宝叫了声：”哎呀！儿子，你醒醒啦！”他抱着儿子跑进屋放到床上，脱掉泥水衣摸摸他的肚子，后背贴肚皮肯定是饿的，朝着贺老三说：”快去食堂搞点吃的来，越快越好！” ”是！”贺老三答应着站起身，匆匆忙走出门消逝在雨地里 郭忠转向马彪大声说：”命令二团全体官兵和轻骑队四十几个人到营房外集合，记住把轻重机枪和仓库存放的弹药统统给我搬出来，战况紧急刻不容缓，快去准备吧！” 马彪朝外走着，来到门口他回过头说：”团座，是不是先和潘旅长说一声？万一他有别的想法到时候不好弄！” 郭忠着急地说：”那不是你担心的事，你只管执行我的命令就行了！潘旅长那我会向他解释的，我不信他会见死不救不给我这个面子，赶紧集合队伍，快去吧！”随着马彪出了门。 此时，潘新宇正坐在自己宿舍里和夫人曾有美闲聊着，忽听见有人敲门就站了起来，这大雨连天的谁还在走动？莫不是又有下级军官请去喝酒？他走过去开开门，郭忠朝屋里走着说：”八百多鬼子兵偷袭郭家庄，武工队死伤过半，儿子儿媳都被围困，我想带二团去帮他们一把！”潘新宇没有马上回答，他来回走动几步说：”你跟我來！”朝门外走去。 俩人一前一后走进旅部办公室。潘旅长拨通了电话，拿起话筒，说：”喂，喂喂，尹师长吗？我是潘新宇呀？有点事情想向你汇报一下，鬼子兵八百多人于昨天夜里偷袭郭家庄，武工队死伤过半，是的糟糕得很？郭忠的儿子过来求救兵，现在还躺在军营里，是的是的，你看是不是让二团去帮他们一下？好好！〞 还没等潘旅长放好话筒，郭忠问：”师长咋说的？同意了没？〞 潘旅长说：”尹师长说你给他出了道大难题，他得向军部反映情况！你晓得目前局势，国共两党虽说二次合作，但谁敢肯定不是嘴合心不合？友邻军虽说已经到生死垂危紧要关头，那是他们的事跟我们毫无关系，所以说一时半会还没得人敢下达出兵增援郭家庄命令！” 郭忠有些迫不及待，他说：”我已命令二团全体集合，你是晓得我的脾气性格的，不管他是共产党的军队还是国民党的军队，只要他有困难我决不会袖手旁观不闻不问，眼睁睁地看着几十条生命死在敌人手里良心何忍？作为父亲我更不会看着自己的四个儿子和两个儿媳妇被鬼子杀害而无动于衰？” 潘旅长说：”骨rou之情和父子之爱固然重要，但你考虑过没有，这样做的话很可能会影响到你刚刚开始的人生辉煌，也亏对于王县长和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啊！你应该知道一个男人要是失去了政治荣耀和显著的官身，以后还怎样生存过日子？〞 郭忠脱去制服上衣放到桌上，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不少的人眼里政治地位确实高于一切，但对于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乡下人来说它分文不值！我已经想好了，郭家庄还有我租赁肖家的八亩地，等救出儿子儿媳和八路军战士们就不再出门，一家老小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起，种几亩地，养几头猪，有吃有喝的也就心满意足了！要是老天爷肯帮忙的话，再生养几个孙子，家里会更热闹！” 望着桌上的军服，潘旅长深受启发，外面传言果然是真，为了能救出儿子宁肯抛弃已到手的荣华富贵，这样的父亲不多见！八百多鬼子，那可不是个小数目，把二团三四百个战士拉上去能管用吗？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换句话说真能把八百敌人消灭掉的话，116旅立马会震惊军界名扬天下，旅部变师部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好大一块红烧rou就怕吃不消啊！不行，得帮帮这个惜子如命的人，不论咋说以后的日子还是要继续的。他再次拨通电话，拿起话筒说：”喂，师座，情况确实很糟糕，拖延不得啊！老英雄的四个儿子和两个儿媳妇以及几十个八路军战士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得赶快向军部反映啦？老英雄已经集合好队伍，二团官兵正整装待发！好好，你等一下！”他把话筒递给郭忠，说：”师长要跟你说话！〞 接过话筒，郭忠说：”喂！是的，我是郭忠，被围困的战士当中确实有我四个儿子和两个儿媳妇，不会有假！没有儿子我活不成，他们比我生命要重要的多！请你原谅我没征得你同意就集合队伍，十万火急呀？好好！”他把话筒递给潘旅长，说：”师长找你说话！” 话筒里，尹师长严肃地说：”命令，116旅全体官兵火速赶往郭家庄增援，务必全胜，不得有误！〞 ”好好，知道了！”潘旅长答应着放下话筒，转过身朝外走着说：”株连臂合，原本想你和你的二团去帮个忙走走过程完事，谁料想全旅进军郭家庄，我俩变成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动用全部家当底争取打一个漂亮的歼灭战，我要让世人知道116旅的厉害！”出了门大步往前走着，他说：”老郭，你带着轻骑队四十几个人先行到达，大队人马随后赶到，记住要多带几箱弹药过去……。” 郭忠疾走着来到自己宿舍前，还没进屋就在喊：”好些了没？儿子！” 十五 响午过后暴雨停止，尽管天空中偶尔有乌云飘过，但大地却显得格外清晰。双胞胎兄弟从临时搭起的帐篷里走出来组织士兵向庄北阵地发动攻击，兵分四路残食着却未能收到更好的効果，耗费九牛二虎之力冲上去很快又被打了回来，来回折磨着损兵又折员。大田即焦躁又愤怒，放下望远镜跑到开阔地里，用战刀指着几个炮手大声吼道：”开炮，快开炮！”炮手们好象没听到他的喊叫似的立在炮傍一动不动。大田上前两步用战刀拨拉着弹药箱发现里面是空的，巧妇难做无米之炊的确不假，但没事干你也不能闲站着啊。遭到训斥的炮手们端着枪朝庄子里跑去，炮兵当步兵用两头忙。他走进帐篷冲着报务员叫道：”向大本营告急，请求飞机支援！”报务员站起来把一份刚收到的电报递给他，补充说：”刚接到秘报，襄北有支部队正向唐白河动！”查看着电文揣测着，妈的又是怪事，这边八路还没消灭那边又有八路出现，神出鬼没偷偷摸摸的难琢磨，真够伤脑筋拿头疼的，他们会不会是想断我后路啊？唐白河可是回大本营必经之路断送不得。他走出帐篷把电报单递给正举着望远镜察看的弟弟，说了声：”妈的真够火背的！” 此刻，肖家宅地显得更加惨不可睹，遭到数百发炮弹轰炸过后，三间厅堂完全瘫塌，整个的院墙陆续倒地，就连后院的几十棵桃树也无一幸免，不是被炸倒就是被削光枝叶。散落在地上的砖头瓦片几经轰炸显得更加碎烂，完完全全的变成了残渣废墟一大片，而战士们就是在这些废墟堆里构造工式挖掘壕沟。此时，郭列和郭恒正帮着春梅和春桃构筑掩体，他们从倒塌的墙土中择出土坯砖块然后抱过来垒砌成墙。看着正往枪膛里按子弹的肖春桃，郭列问：”春桃，头一回打仗怕不怕？有没有伤到？”春桃摆摆头朝胳膊看了看说：”一点小伤！”直到这时候郭列才看见春桃左胳膊上有块湿漉漉的血迹，他朝着远处的卫生员喊了声：”卫生员，有人受伤！”卫生员跑了过来忙着包扎。郭列嘱咐说：”射击的时候不要把头仰的太高，要戴好钢盔，有空就垒掩体！”春桃点点头说了声：”没事，你们也要注意安全！”说着话从弹箱里抓出一把子弹递到兄弟俩面前，问：”子弹够用吗？拿去吧，我这还有十几颗！”兄弟俩一人拿了几颗转身走向后院废墟堆，走出去十几步郭列回过头说：”春桃，要当心啦？”春桃回答说：”知道！”俩弟兄疾步走向自己刚才固守的炮弹坑。 趁着战斗间隙，郭文再次清点人数和弹药，他皱了皱眉头，牺牲战士十四人，机枪子弹无一粒，步枪子弹也所剩无几粒，唯一还充足的是几十把已砍卷口的大刀。他看了看被乌云遮掩住的日头，已经半下午了怎么还不见小宝回来？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弹药严重不足直接影响到即将开始的战斗，没有还手之力的战士们随时都有被敌人当枪耙子击毙的危险。小宝去的有个时候了应该回来才是啊！他再次抬起头朝天上看看，而后扭头朝东边望望，东边大路上空无一人，他叹了口气抄起两把大砍刀相互磨擦着企图把卷起的刀口刮平展，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天无绝人之路，老爹他绝对不会记恨他自己的儿子！” 爬在炮弹坑里，郭列和郭恒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敌人的动向。这里原先是肖家后院外边的一大块刺条横生杂树林立的荒废址，被十几发炮弹轮流轰炸过后便留下来大小弹坑好几个。这个位置离敌人只有一百多米远，是鬼子从槐树林扑向肖家宅基地的必经之路。正是因为有了这几个粪池大小的炮弹坑给兄弟俩防身射击创造了极便利的条件。他们搬来十几块土坯砖横挡在面前的墟土上使得掩体更加牢固。在他们面前摆放着的除两支步枪外还放着两把大刀和两把关公刀。因为子弹缺少他们必须要省着点使用，要瞄准射击争取做到枪响人亡弹无虚发。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真要是到了颗粒不剩时候就掂起祖传的关公刀冲上去跟敌人拼命，若是关公刀被打坏或是被敌人夺了去他们就跑过来拿起大砍刀再拼，直到战死在沙场也决不屈膝投降当俘虏！ 忽然，西边天空上传来嗡嗡的响声，他们猜想着很有可能是鬼子久战不胜就调来飞机轰炸以此加快攻击速度。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他们连忙抬起头朝天上望去，只见四架红头飞机从正西边飞了过来，南北一线撒开带着啸声齐刷刷地俯冲下来，轰轰轰轰，四枚重磅级炸弹在村庄里爆炸，被炸起的砖块和土巴飞出去百十米远散落下来，剧烈的爆炸声差不多把人的耳朵震聋震出血。值得庆幸的是敌机径直朝东边飞去再没有回来，大老远地飞来就为了投放几颗炸弹？敌人肯定是执行别的轰炸任务从这路过顺便丟几颗……这时候，他们看到几百个鬼子和伪军从槐树林里溜过来，举枪瞄准勾动扳机射击着，做到了一枪撂倒一个。 爬在废墟堆中，盯着几十米外冲过来的鬼子，郭文焦急地把最后几颗子弹压进枪膛，他举枪射击直到把子弹打完，几百个鬼子已经冲了上来，现在只有刺刀相见殊死拼搏，除此以外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他希望有援兵过来帮忙，哪怕只来一个人也能给战士带来不小的斗志！事已至此谈何容易？国共两党敌对几十年后突然合作谁知道国军是真心还是假义？就让老爹想带兵过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有那个权力吗？他能自作主张把队伍拉过来？完全不可能！一场恶战迫在眉梢无法避免，十四个战友已经牺牲，再也不能回陕北自己的队伍，怎样向上面解释呢？剩下的几十个战士能不能逃离死亡还没个准。他看看右边正端枪射击的春梅和春桃，又看看她们身边放着的大砍刀，心里头涌起阵阵寒酸，大砍刀在军营里被称为绝命刀，不到弹尽粮绝差不多都不会使用的它，现在走投无路的她们拿起刀冲上去跟强悍的鬼子兵拼命，百对多过自己几十信的敌人她们能打赢吗？她们有着年轻的生命和花一样美丽的容颜，本想着找个男人结婚生子过快乐日子，却不料刚刚结婚就遇到敌人围攻生死难料啊！当年要不是自己苦口婆心地劝说她就不会去陕北，不去陕北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一仗也就不会命悬一线！他又想起肖家爹娘，好端端的家园却因嫁女嫁错人而毁于一旦，苦心经营几代人的全部家当底被炸个土平，还要为姑娘女婿担惊受怕。想着他抓起大刀两手紧握着做好冲出去的准备，因为鬼子兵已气势忷忷地冲了上来，他冲着战士们喊了声：”同志们，上刺刀！” 就在战士们端着刺刀正要起身冲出去的时候，槐树林北边突然响起激烈的枪声，差不多已经冲到跟前的鬼子兵停住脚步，不约而同地回头观望侧耳细听，左顾右盼着稍稍滞步转身往回跑，腹地受敌大事不妙。战士们也觉着有些奇怪，哪来的枪声这样激烈？是小宝搬来的援兵和敌人接上了火？不太对劲，援兵要来的话也应该从庄子东边杀过来而不是从西边？不论咋说这是个好兆头！这时候东边废墟堆里一个战士忽然站了起来手指着庄北边大声说：”快看，老英雄带人来了！”大伙连忙抬头望去，只见荡沟外边跑着几十匹战马，冲在前面的好像就是老英雄。有人惊喜的叫道：”来了来了，来的正是时候！”也有人说：”关键的时候只有老英雄才会帮助我们啊！”郭文激动的差不多眼泪流出来，自言自语地说：”肖春梅没有说错，紧要关头他还是会回来的，他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女断送生命而不闻不问袖手傍观，绝对不会！谢谢你老爹！” 轻骑队在荡沟边一块麦地里停了下来，战士们纷纷下马麻利地从马背上取下枪支弹药。郭忠cao起一梃机枪朝着战士们大声说：”掂上自己的家伙事，扛上弹药箱，跑步前进，准备战斗！”说话间他已经转过身跑出去十几步，战士们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跑向阵地。 战场重逢，他们心中的激动和喜悦是可想而知的，但现在还不是交谈诉说的时候，因为战斗正在进行中，空虚的弹药需要补充，溥弱的战斗力需要补充，已经失去的信念需要增强！郭文揉了揉湿润的眼眶使劲地往弹梭里按着子弹，说：”老爹，你能赶来给儿子帮忙说明你没有记恨儿子，那天我的语气确实重了些，惹得你老人家生了气实在是对不起啊！因为那次的争吵我后悔了好多天。虽然想法不太一致，但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打击日本人！” 郭忠为郭列包扎着受伤的胳膊，说：”你说远了，你以为爹是个小气的人？且莫说是你我吵嘴嚼舌头，就是对二家傍人也会说过撂过从不记较，江山好改本性难移，几十年如一日老爹就是这个性格！” 郭文问：”和你一道来的有多少人？潘旅长来了没？” 郭忠说：”骑兵分队先到，大队人马还在后头，估计天黑以前能赶来！你们刚才听到庄后边枪声没？那是老爹使的障眼法，派出十几个士兵到槐树林边打他一家伙，目的是想吸引敌人注意力，减轻你们的压力！注意，敌人冲上来了！”说着话，他抱住机枪把，拉开枪机，瞄准着。 郭文抬头望去，只见敌人端着刺刀快步向阵地冲来，他举起手往前一挥大声叫道：”打！狠狠地打！” 机枪、步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象暴雨似的撒向敌人。 弹药得到补充，兵员迅速增加，特别是郭家父子齐心合力奋战在沙场，他们就象是一面招展的军旗似的激励着战士们，很快，失去的信心得到恢复和发扬，厌战和怯场的情绪消渐干净，取而代之的是饱满的情绪和激昂的战斗力！一阵激烈的枪声过后，敌人丟下尸首几十俱，溃退到庄南边残墙断壁间举枪射击负于顽抗，十几个战士同时挥动胳膊朝敌人火力点抛投手榴弹，待到爆炸声停止，郭文站起身喊了声：”同志们，冲啊！”他第一个跳出掩体，大伙跟着冲了出去。 一场激烈的巷道战在这个差不多被毁灭的村庄展开。正应了那句话，教士遇见冒失，敢拼命的遇见不怕死的，战士们猛追猛打奋勇杀敌势不可挡！而敌人呢，兵败如山倒谁也挡不了，你跑我也跑，不跑白不跑，不跑命难保。他们知道枪弹的速度要比飞跑的脚步快百倍，不撒腿快跑就会被乱枪击中一命呜呼，他们还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死掉的老爷不如活着的狗。拼命地往前跑着毫不逊色，鞋子跑丟了不管它，头盔跑掉了不捡它，有人绊倒了爬起来再跑，谁也顾不上谁，谁也不会顾谁，各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只顾着自个逃命……他们的耳边响起岛国爹娘的呼唤声：儿呀儿，千万要记住别把命丟到异国他乡，要钱不要命的思想要不得，见好就收别在路上贪玩，娘在家等你早点回来啊！他们之所以拿出吃奶的劲夺路狂奔，原来是他们的爹娘有过交待和嘱托。 郭忠身先示卒奋勇冲杀，战士得示身先争先恐后地追赶着打着，土路上，废墟中，巷道里，到处都有战士们活跃的身影，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有人说穷寇莫追？不行，他们偏不信这个邪！有人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行，这帮畜牲丧尽天良太无人性太坏，不但要追还要痛打落水狗！片刻，追到槐树林边，敌人钻进林子里玩起隐身术。郭文喊了声：”冲进去弄死他！”他抱着机枪扫射着冲了过去。奇怪啊，难道敌人会上天入地？槐树林找了个遍却不见有敌人踪影，呃，帐篷怎会不翼而飞？肯定是鬼子兵避过雨以后把帐篷顺手溜走，想拿回去变卖几个钱寄给自己的爹娘使用，见财起意的家伙们真够贪婪的！大伙来到林子外边，抬头朝正西边望去吓了一大跳，有人脱口而出叫了声：”哎哟！从天而降啊，好多日本人！” 大块的麦地里站满了鬼子兵，钢盔明晃晃，刺刀闪闪亮，前头站着的百十个鬼子正举着枪朝槐树林这边瞄准；后面站着的日伪军不少于五百人，个个昂首挺胸耀武扬威现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老后边立着四辆正隆隆响着的坦克车，车炮高昂着气势非凡，四面太阳旗在微风中摇摆着……毫无疑问是鬼子的援兵已到，郭家庄将会再遭劫难。有战士愤愤地骂道：”妈的日本人，硬是要动用血本要毁灭郭家庄！” 战士们转过身正要去寻找伏击地点，郭忠叫住大伙说：”不要着急，太阳落山天已差黑，鬼子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整日的劳累，他们已经是恐慌不安厌战心切，连夜攻击不太可能。再说死守郭家庄也不是个办法……天亮以后敌人肯定会卷土重来大动干戈，大伙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郭文也有同感，说：”这样吧，留下部分战士埋伏设防，其余的回去升火做饭，大伙几顿没吃饭肯定是饥肠辘辘难忍耐！”接着他点出自己的战士十几个，吩咐说：”非常时期草率不得，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力要集中，要把眼睛睁大，要做到人不离枪枪不离人，严防敌人偷袭，争取做到万无一失！防线就设在槐树林西边！” 战士们异口同声地答道：”保证完成任务！”说罢转身走向槐树林。 ”大家别忙走！”郭忠叫住战士们，说：”你们豁出牲命同敌人战斗了一天一夜已经够劳累够辛苦的，直到现在还饿着肚子还能叫你们去蹲守？大伙先回去做饭吃饭休息休息，国军战士留下二十人守着！”朝着站在身边的战士们说：”留下十挻机枪，去准备吧！” 二十几个轻骑队战士抱着枪跑向槐树林西边寻找伏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