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修行

    第二天一早，高乾便早早来到了火神殿，他站在殿门外等候，前来做早课的年轻弟子们一个个匆匆赶来，看到穿着杂役衣服的高乾，有些人露出不屑的神情来。

    这些年轻弟子很有骄傲的资本，他们天赋出众，资质过人，难免会有眼高于顶的想法。高乾暗自撇着嘴，心想：老子现在可不比从前了。他挑衅似地翘着下巴，脸上毫无一丝尊敬的神情，这让那些年轻弟子很是诧异，不过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冷哼一声进了大殿。

    明华道人背着手远远走了过来，昨晚的动静也惊动了他，不过很快就有掌观师叔派的人下来通知没什么大事儿，他多多少少了解些内情，觉得是天枢宫里那位又无聊作妖了。

    看到高乾站在殿门外，他皱了皱眉头，觉得现在的杂役们也太不守规矩了，刚要开口呵斥，就看到师父玄拓道人从大殿拐角的走廊转了过来，连忙迎上前去：“师父怎的来了？”早课和平日里弟子的教育，都是他们这些二代弟子在管理的，所以见到师父前来，明华道人还有些小激动。

    玄拓道人点点头：“昨夜为师收了个弟子，今天过来给你们说一声，让你们几个师兄也瞧一瞧小师弟！”明华道人大喜：“不知是哪个青年俊杰入了师父的法眼？”

    玄拓道人一指高乾：“这个就是！”明华道人顿时愣住了。高乾向玄拓行了个礼，然后跟随着进了大殿。

    火神殿内集合了的内室弟子们一个个毕恭毕敬地起身行礼，喊着：“太师父安好？”“师伯祖好！”高乾跟在后面，心里很是得意，他突然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玄拓道人在主座坐定，指着高乾说：“这是为师昨夜收的徒儿，原本是厨房的火工杂役，名叫高乾，道号明乾。”对高乾说：“为师收有四个徒弟，你是第五个。”

    指着两名道人说：“这是你大师兄明华，那是你三师兄明真。老二和老四外出了。”明华道人最是尴尬，高乾刚进观没多久，曾经偷偷跑来火神殿，请求收录为徒，他看高乾没什么资质，一问年纪，已经17岁了，颇为不喜，就拒绝了。没想到三月不见，高乾竟似是变了个人，浑身气势不凡，成了自己的小师弟。

    高乾连忙一一行礼，口中说着：“还请大师兄、三师兄多多关照！”明华道人苦着脸说：“好，好。”明真道人有些呆气，走过来拉着高乾的手，点着头说：“经脉尽通，看来咱们千霞观真是人才辈出啊！恭喜师父觅得如此佳徒。”

    高乾被他握着手腕，顿时动弹不得，苦笑着说：“三师兄，可否松手？”明真呆了一呆，连忙放开手指，说：“啊呀，抱歉抱歉！”高乾这才觉得浑身气脉联通，悄悄在袖子里晃着手腕，说：“无妨无妨！”

    玄拓道人对明华说：“明乾先跟着你，学习一些基础。”明华道人点点头，玄拓道人便匆忙离开了。尽管很不情愿，千霞观自有规矩在那里，内室弟子们一个个站起身，躬身行礼问好：“小师叔好！”

    高乾点着头说：“好，好！”颇为志满意得。看到这些弟子的表情，他知道很多人对自己很不爽，想一想也是，一个火工杂役突然成为自己的师叔，这些骄傲的少年们心里怎么会服气？只是观内规矩森严，最是讲究尊师重道辈分序列，所以少年们还是表现得很有礼貌。

    明华道人把高乾带到了后殿，抓过高乾的手腕，高乾只觉得一股气流自腕部进入体内，他心里哀叹：又来！刚才三师兄就查探过他一次。这股气流在他体内转了一遍，明华道人“咦”了一声，收回了手。

    他笑着说：“小师弟体内有火、土二气，很好，很好！”高乾疑惑地说：“大师兄，何为气？”明华道人提笔在纸上写了个“炁”字，说：“这便是吾辈常说的‘气’。”

    他解释到：“先贤有云：‘物物生生，始开于炁’。‘炁’与‘气’相通，我等修行，便是为了炼气。道家云真气、佛家曰法力、南方南掌国的巫师呼为巫力、西南有个辛头国唤做恰拉，翻译来意思是脉轮或气卦，还有些叫精神力的，其实都是一个意思，都是对气的称呼。只是各种修行的法门不同，表现出来的外在形式也各有差异，然而万元归宗，还是离不开‘元气’二字。”

    高乾听得头昏脑涨，总算是明白一点，这个所谓的“气”就是通过修炼储存在体内的一种能量，这么一想，他点点头：“意思其实就是说，气是存在我体内的生物能量？”

    明华道人不知道他说的这个词的意思，想了一想明白过来，说：“小师弟果真聪慧！”

    高乾问：“师兄说我体内有火、土二气，难道气也有五行之分吗？”明华摇摇头：“非也！气是没有任何区分的，我们通过运气的法门，将这种能量发出体外，就可以表现成为各种形式。”

    他伸手右掌，一个小型的气团就在掌中出现，发出淡淡的白光，高乾大惊：“这是螺旋…还有风属性的气吗？”明华道人大笑：“所谓乙木为风，这乃是木气。”说着右手一捏，那团风顿时消失不见，半空霹出一道小小的闪雷。

    “甲木为雷，这还是木气。”明华道人解释着，高乾惊讶地看着。明华道人掌中又搓出来一个螺旋丸，然后一翻手，掌心泼下一捧水来：“化木为水，此乃壬水，壬水为露。”

    高乾张大了嘴，突然问：“那么有没有阴阳二气？”明华道人随意在地上一抹，那一滩水就消失了，他说：“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中央戊己土，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其中甲、丙、戊、庚、壬即为阳，其余的乙、丁、己、辛、癸是为阴。所以阴阳二气其实已经包含在五行之中了！”

    高乾又问：“人体是否分五行？”明华道人说：“人类先天具有五行，怎么会有区分？”高乾疑惑地说：“师兄方才说我体内有火、土二气，我还以为我是火、土两种属性呢！”明华道人很耐心，他平日的工作就是教导学生，大概老师当惯了，所以很有耐心地给高乾讲解着这些最基础的修行知识：“元气进入体内，如果要用五行之一的形式表现出来，就要掌握相应的法门。你资质上佳，元气转化为火、土二属性最是方便。”

    说着搬出一个铜人，上面布满了小圆孔，手腿等关节处都可以拆开，对高乾说：“五行如果明白，我就来给你讲解一下人体的xue位。只有熟悉了这些，才能知道气从何处聚，从何处运行循环，从何处发出。”

    高乾只顾着点头，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修炼是件如此枯燥的事情。一个上午，明华道人讲解完手三阳经，说：“人体有十二正经，亦有奇经八脉，你都要一一熟知。”高乾麻木地点点头，面前一摞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许多xue位名称。

    明华道人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说：“原来你不识字！”高乾心里哀叹：我只是不会用毛笔写繁体字！明华思索了一下说：“这样吧，以后每天早上你跟随三师兄练习外功，下午去学堂识字，晚上我来教你经脉。”

    高乾暗暗叹了口气：“一切谨遵师兄安排！”他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学校，但是一想到学会了这些就能加快修炼的进度，心里顿时火热起来，想到：我一定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干劲儿，争取早点儿解脱。

    明华道人叫住一个年纪稍大的弟子，说：“带着你小师叔去领几套衣服，后院里打扫一间干净的厢房。”那弟子恭敬地说：“是！”说着带着高乾跟随着人群离开了火神殿。

    这个弟子在前面急急地带路，高乾有心跟他闲聊两句，看他的样子便放弃了想法，心里冷笑着，领了内室弟子的服饰，更换了新的腰牌，找到分配给他的新房间，那弟子就匆匆告辞了。

    高乾看着新房间，位置很偏，旁边临着一个栽种了些竹子的小院，院子极小，目测大约不到二十平方米，高乾满意地点点头，仍旧穿着杂役的衣服，回到了厨房。

    蒲道人和陆平以及杂役都来贺喜，眼里带着止不住的羡慕，高乾得意洋洋，觉得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

    在厨房吃过饭，他收拾了杂役院里原来的东西，不过一个小木箱，谢绝了陆平的陪同，回到了新的住处，换新的衣服时，高乾脸色一变，原来这套新衣服的袖子是红色的，他记得可是很清楚，这是内室弟子们的服饰，绝不是他应该穿的。

    高乾冷笑了几声，换上了新衣，径直朝火神殿走来。明华道人来到后殿，看到高乾，神色顿时一变，转身去找那弟子了。虽然他心里也有些芥蒂，想过了也就释然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徒弟们居然有如此心思。

    高乾心想：MD想欺负老子！老子现在是打不过你，可是老子辈分高，压你一头也压死你！他得意地翘起了腿，一抖一抖地晃着，很有小人得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