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间惨剧
不是所有泛黄的照片，都能有它的用武之地，就像伊利尔父母的那张。 最终，它还是回到了行李箱中，那个属于它的位置。没能见上艾米丽一面。因为伊利尔觉得，如果老师变成了表姐什么的，那自己的小算盘不就落空了？ 以后有机会的话，他可以自己回家乡去寻访嘛，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但也许是他想多了吧，艾米丽在后面的接触中，并没有再提起那件事情，就像它没有发生过一样，显的拿得起放得下，比他磊落多了。 而与此同时，伊利尔在魔法上的进境，一日千里。这让他忍不住花更多的时间在修行上，好在珀尔及时回归，否则说不定就要出什么乱子。 对他这个自学成材的巫师来说，需要补习的内容太多了。那些对普通巫师来说，习以为常的知识，往往能让他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比如用鲜血加强咒语的力量，用盐制作一个简易结界，以及让一朵枯萎的鲜花盛开等等……可以说直到现在，伊利尔才成为一个真正意义的巫师。 一个拥有传承的巫师…… 其中，艾米丽无疑是居功至伟的。而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后，伊利尔也开始真心的把她当自己的老师来对待。 其真心程度，远胜教导他医学的莫顿导师。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莫顿在医学上的造诣不高，对拥有后世记忆的伊利尔来说，实在难以让他敬佩。并且他的品德，也称不上高尚…… 而艾米丽呢？就不一样了，她的魔法真正能让伊利尔叹服。做为一个学生，更喜欢有能力的老师，难道有错吗？伊利尔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不过专心的学习时光，并没能持续多久。 瀑布镇第一起吸血鬼袭击事件，还是出现了。那是居住的较偏的一处人家，当人们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 詹妮思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沉醉于魔法中的伊利尔。 当时他正在教堂后的会客室中，得知这个消息后惊怒交加，他匆匆告别艾米丽，火速便赶往了事发现场， 做在马车上，詹妮思有些忧虑的看着伊利尔。她觉得是自己的失职，神色中有点自责。但她想不明白，过去的几个月一切都井然有序，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难道这些外来者，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伊利尔发觉了詹妮思的情绪，宽慰式的握住她的手。这类事件早晚都会发生吧？虽然他很不想看到，但吸血鬼本性如此…… 能压制到吸血鬼到来三个月后才发生，已经说明他的规则，成功约束了吸血鬼们的本性，只是还有个别存在，对自己的惩治心存侥幸吧…… 对敢于违反他规则的家伙，他不打算手下留情，必须破除他们的侥幸心理！ 到了事发现场，这里已经由小镇治安队封锁了。血腥的场面，让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面色微白，眼中却多少有些愤怒，对行凶者的愤怒。 下了马车，伊利尔和詹妮思，在一位治安队小队长的带领下，进入了这座血腥气息萦绕的房子。凶恶的场面，让伊利尔汗毛倒竖，接着汹涌的怒火就蓬勃而出，化成一种名为决心的情绪。 屋中一家五口，无一幸免，遗体不是七零八落的倒在各处，而是像拍全家福那样，齐整的聚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们的表情狰狞，面朝前方。但手中却持着餐刀、餐叉，以及尖利的刺剑。然后将它们作为凶器，捅在身边人的要害上…… 交叉在一起的手臂，巧妙的维持着他们的平衡，让他们在身体彻底冰凉后，仍能保持这幅残忍而残酷的画面。让闻着惊心，见着嗔目…… 唯有他们脖颈处的齿痕，昭示着这是一出由吸血鬼导演的戏码…… 这一幕，让伊利尔面如沉铁。这已经不是失手误杀，或者是饥饿过度之类的原因了。而是赤果果的残忍，在进食后，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受害者…… 完全没有值得原谅的地方，彻彻底底的不可饶恕……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想为亡者做一个祷告。”伊利尔的声音，很生硬，失去了以往的礼貌。但身边的治安队员却很顺从，纷纷鱼贯而出，只留下伊利尔和詹妮思，面对这残忍的画面。 松开詹妮思的小手，伊利尔用精神力取来旁边的蜡烛，把它放在了五个人的眼前，微弱的烛光亮起，在白昼中并不显眼。 从怀中取出一条手帕，上面还有他淡淡的体温。伊利尔把它抛出，在精神力的控制下，从五个人的颈间飞掠而过。再回到伊利尔面前时，已经沾上了五人同源的血液，变得血迹斑斑。 伸手捏住手帕的一角，伊利尔落在手帕上的目光，显得有些怜悯。这样幸福的一家人，本不该遭受这样的苦难，愿他们死后能得到安息吧。 将手帕扔到蜡烛前方，手帕落地时的气流，将火苗吹的微微一偏，显的那样的渺小而柔弱，就像人类脆弱的生命一般…… “菲斯嘛透斯，威斯珀碗德。”闭目凝神，低沉的咒语从伊利尔唇间吐出。 整个屋子里的空气，瞬间为之sao动起来，这不是招魂魔法，而是在伊利尔的风元素亲和基础上，开发出来的新魔法，风语者。 它能回溯空气中曾出现过的声音，并将他们重现出来，用来破案非常合适。 而之所以要用五个人的鲜血为引，是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在这间屋子里，大部分的空气，都和他们有过一息之缘。 果然，在房主人鲜血的帮助下，空气中迅速开始出现呢喃的低语声。 它们听起来杂乱无章，就像是言语的碎片，在呢喃声中此起彼伏。伊利尔不为所动，认真的用自己的精神力引导着魔法的进行，很快就检索到了那个关键的信息…… 那个信息就是一个词汇，“请进”…… 伊利尔听到了一个很老套的故事，讲的是热心的房主人一家，和一位心怀叵测的登堂客之间的故事。 善良的房主人，让一位陌生的年轻人进了家门，并邀请他与他们共进晚餐。听得出来，那位年轻人衣着得体，谈吐不凡，很得房主人一家的喜爱。 吃过晚餐，年轻人对房主人一家的招待表示了感谢，并对他们的亲密关系，感到由衷的羡慕。于是，话题便很自然的转到了家人的身上。 年轻人也讲起了自己的家人，说他母亲早逝，父亲半疯。因母亲早年的一次**，父亲对他们兄弟几个痛恨非常。而他的兄弟们，也并不喜欢他…… 于是他成了被他们排挤的对象，这次借故离开，就是想逃离兄长的****。他们对他的管束，在他看来完全是多余的…… 但没想到当年轻人说到这里时，房主人的小儿子，突然对他的哥哥说，“我会听你的话的，哥哥。”稚嫩的声音，让房间里陷入了尴尬的平静。 这个年幼的男孩，也许只是想表达自己对兄长的敬爱，但他却不知他这句话，为他们一家招来了多大的灾祸…… 又或许是开门时，已经注定的灾祸？ 然后血腥的事情就发生了，凶恶的年轻人，揭下了伪善的面孔。他先袭击了最小的弟弟，然后便是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接着，在他们奄奄一息的时候，让哥哥用餐刀刺死了弟弟……让母亲用叉子刺死了儿子……让丈夫拿尖锥刺死了妻子……让祖父用长剑刺死了儿子。 而最后的留下那个人，则在脖颈处的流血中，缓缓失去了生命…… 和眼前的景象相印证，实在不难推断出当时的情景……他的残忍，让听到了当时声响的伊利尔两人，感到触目惊心，甚至呼吸都为之凝滞。 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内，无法想象，他怎么能对热情招待他的一家人，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 在他的身上，难道就没有一点人性的残余？ 如果说面对这样的事实，伊利尔还能保持冷静的话，那么詹妮思就是彻底凌乱了。她也是一个吸血鬼，这件事对她的影响，要比伊利尔大的多…… 对自己吸血鬼身份的厌恶，被这件异常恶劣的事情，放大了数倍。激化的情绪，让她推开房门，就跑了出去。连伊利尔也追之不及…… 做这件事的凶手是谁？他现在藏在哪里？ 这个问题萦绕在伊利尔的心头，如同一片积雨云，里面藏着他雷霆一般的怒火。他必须将这个人找出来，然后在所有的吸血鬼面前杀死。 驾着马车，伊利尔向着珀尔买下的那片庄园驶去。 她和安娜，以及她最亲近的几个吸血鬼住在一起。在詹妮思情绪不稳的情况下，他需要珀尔的协助。 虽然伊利尔有些担心詹妮思，但他觉得，找出这个穷凶极恶的恶魔，对开解詹妮思更有帮助…… 惩治这个恶魔，并让詹妮思看到她和这恶魔的不同，应该是让她解开心结的最好办法。马车缓缓而行，车上的伊利尔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