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二节：灰鸽和小罗边走边看，就好象有人在领路一样，不知不觉，晚霞飞舞，日落西山，俩人跟着龙影导航路光标。走过一段山石路，来到海边，一艘无人驾驶自动导航游艇停靠在小码头上。他们上了船，在金光鳞鳞地碧波中航行了30分钟，远远看到一座孤岛。

    夕阳缓缓的掉落进了大海，一轮明月在海面上冉冉升起。在朦胧的月光下，远处的岛屿刹那间灯火通明，金光四射，五彩缤纷。更奇怪的是，她缓缓移动，尤如一座巨龙在海上漂浮。

    游船驶到巨大的龙嘴跟前，但见龙唇上有超迈雄奇的四个大字：“东海龙宫。”这行草书写恣肆狂野，挥洒自如，用笔沉着痛快，纵横跌宕，自然出奇，表现了撼人心魄的雄浑气势，极富感染力。落款王铎。

    灰鸽赞叹的说：“他的线条遒劲苍老，含蓄多变，于不经意的飞腾跳掷中表现出特殊个性，时而以浓、淡甚至宿墨，大胆创造线条与块面的强烈对比，形成一种强烈的节奏，不能不说他在有意无意之中的形式夸张对比。在他以前，还没有人能象他那样主动地追求“涨墨”效果。”

    小罗说：“王铎博学好古，工诗文。王铎的书法笔力雄健，长于布白，楷、行、隶、草，无不精妙，主要得力于钟繇、王羲之、王献之、颜真卿、米芾等各家，他学米芾有乱真之誉，展现出其坚实的“学古”功底，学古且能自出胸臆，梁巘评其“书得执笔法，学米南宫之苍老劲健，全以力胜”。姜绍书《无声诗史》称其“行草书宗山阴父子（王羲之、王献之），正书出钟元常，虽模范钟王，亦能自出胸臆”。其传世作品主要有《拟山园帖》和《琅华馆帖》等，诸体悉备，名重当代。”

    正在这时，导航游艇就象猴王孙悟空一样，跳至桥头，使一个闭水法，扑的钻入波中，分开水路，径入东洋海底。正行间，忽见一个巡海的夜叉，挡住问道：“那推水来的，是何神圣？说个明白，好通报迎接。”小罗诙谐的学着《西游记》中的悟空道：“吾乃花果山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你老龙王的紧邻，为何不识？”那夜叉听说，急转水晶宫传报道：“大王，外面有个花果山齐天大圣孙悟空，口称是大王紧邻，将到宫也。”东海龙王敖广即忙起身，与龙子龙孙、虾兵蟹将出宫迎道：“上仙请进，请进！”直至宫里相见，上坐献茶毕，问道：“上仙几时得道，授何仙术？”

    灰鸽乐得说：“我是1500年出生的明朝晚期的吴承恩，字汝忠，号射阳山人，今江苏淮安人。”

    龙王沉吟道：“听说你在明嘉靖二十三年45岁始补贡生。无心官场，但为老母徐氏所劝，又经好友李春芳敦谕，始入京候选。直至嘉靖四十五年，被委为长兴县丞。与知县归有光密切合作，以发愤“修先王之道”、“悠悠负夙心，作吏向风尘”互勉，均以爱护百姓为心，不以逢迎长官为意，同心协力改革时弊，刷新县政。”

    小罗说：“他主管征赋粮秣之事，为改变赋收不均，颁布《长兴县编审告示》，规定按田户大小分摊粮役负担。“小民”感恩戴德，大族咬牙切齿。”

    灰鸽说：“承恩在1567降庆元年冬与二春年，归有光进京朝觐穆宗，上司派署印官暂代知县职。时值春征，署印官收受贿赂，与被拘役的大户李田等串通一气，改变归、吴所定之法，以至春粮难征。县中大户与恶吏乘机发难，向上告发，署印官被捕归案；主管征收税粮的承恩亦受牵连，锒铛入狱。挚友徐中行得知后，多方营救，承恩始得获释。”

    龙王调侃的说：“吴承恩想当廉吏，想以一己之力改善吏风，但结果败于吏风。所以吴承恩不是罗贯中，没写吞噬天地的霸王之志；所以吴承恩不是曹雪芹，没有诉豪富之家的没落之哀；所以吴承恩不是施耐庵，是“兵”怎么会从“贼”的立场写；所以吴承恩写了“吏治”，除了吏治还有个人的经历、抱负，以及个人抱负难以企及的梦想。”

    灰鸽大加赞赏的点头说：“不愧为龙王评说，非人力能及。”

    正在这时，小龙女走进龙宫中庭的会客厅。只见她二十四、五岁，满头金发，有着柔软漂亮的短尾巴，并不时的盘在腰间作腰饰。螃蟹机器人向灰鸽和小罗介绍说：“她是资源圃的博士，美龙国总统的女儿，人称小龙女。”

    小龙女非常友好，微笑着有些明知故问的说：“你们是哪个星球的，从那里来，想作什么？”。

    灰鸽说：“我们是第四纪冰川中期的人类，从事生命科学研究的，正在寻找第八种元素。无意间遇到了时光流，进入到了时空隧道。”

    小罗补充说：“我们真实的身份是宇宙植物学院的学生。”

    小龙女微微一笑，说：“那就请你们骑学童自动导航自行车，到我们的龙宫学院考察一下。”

    灰鸽和小罗连声说：“谢谢、谢谢。”

    灰鸽走进龙时代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校区布置电子智能导游图。他先按了一下科举学院。过来一位机器人虾小姐，带他们来到一个门口。出来一个门童问：“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小龙女悄悄对他俩说：“一个报号吴敬梓，一个要说是范进。”小罗说：我是吴敬梓。门童兴奋的说：“是您生动地刻画了这个为功名利禄而神魂颠倒的科举制度的殉道者典型形象。”灰鸽说：“对，是他刻画了我范进。我将自己20到54岁的青春都押在了科举这座“独木桥”上！一旦中举，35年的折磨摧残，35年的忍辱偷生，35年的辛酸，都在“疯”中爆发出来了。”

    小罗说：“我1701年生人，字敏轩，清代安徽全椒人，出身于仕宦名门，小时候受到良好教育，对文学创作表现出特别的天赋，及至成年，因为随父亲到各处做官而有机会获得大量的官场内幕。在22岁时，父亲去逝，家族内部因为财产和权力而展开了激烈的争斗。”

    门童说：“你一生创作了大量的诗歌、散文和史学研究著作。不过，确立你在中国文学史上杰出地位的，是你创作的56章，由许多个生动的故事联起来的长篇讽刺小说《儒林外史》。这部小说大约用了你近20年时间，直到49岁时才完成。正好请你们到仿生学堂来。”

    灰鸽一进门，看看周围环境，他的思维变了。他从路边抓个鸡抱了起来，手里又插个草标，一步一踱的，东张西望，在寻人买。来了个邻居道：“范相公，快些回去!恭喜你中了举人，报喜人挤了一屋里。”灰鸽道是哄他，只装不听见，低着头往前走。邻居见他不理，走上来，就要夺他手里的鸡。灰鸽道：“你夺我的鸡怎的你又不买。”邻居道：“你中了举了，叫你家去打发报子哩。”灰鸽道：“高邻，你晓得我今日没有米，要卖这鸡去救命，为甚么拿这话来混我我又不同你顽，你自回去罢，莫误了我卖鸡。”邻居见他不信，劈手把鸡夺了，掼在地下，一把拉了回来。报录人见了道：“好了，新贵人回来了。”正要拥着他说话，灰鸽三两步走进屋里来，见中间报帖已经升挂起来，上写道：“捷报贵府老爷范讳进高中广东乡试第七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灰鸽不看便罢，看了一遍，又念一遍，自己把两手拍了一下，笑了一声，道：“噫!好了!我中了!”说着，往后一交跌倒，牙关咬紧，不省人事。老太太慌了，慌将几口开水灌了过来。他爬将起来，又拍着手大笑道：“噫!好!我中了!”笑着，不由分说，就往门外飞跑，把报录人和邻居都吓了一跳。走出大门不多路，一脚踹在塘里，挣起来，头发都跌散了，两手黄泥，淋淋漓漓一身的水。众人拉他不住，拍着笑着，一直走到集上去了。众人大眼望小眼，一齐道：“原来新贵人欢喜疯了。”老太太哭道：“怎生这样苦命的事!中了一个甚么举人，就得了这个拙病!这一疯了，几时才得好”娘子胡氏道：“早上好好出去，怎的就得了这样的病!却是如何是好”众邻居劝道：“老太太不要心慌。我们而今且派两个人跟定了范老爷。这里众人家里拿些鸡蛋酒米，且管待了报子上的老爹们，再为商酌。”

    小龙女对小罗说：“你现在就是胡屠户，赶快把灰鸽给正到过来，否则他就永远是范进，我们的远大理想就算没戏了。”小罗点头称是：“心想，灰鸽一直当领队，什么事最后都由他拍板，我这会打他，他还不知道，就是知道了，还得感谢我，我太解恨了。”小龙女猜出小罗的心思，心想：人类的心态真是歹毒，象小罗似的中国人一定很多。

    这时一个人飞奔去迎，走到半路，遇着小罗，他大叫胡屠户来；后面跟著一个烧汤的二汉，提著七八斤rou，四五千钱，正来贺喜。进门见了老太太，老太太哭著告诉了一番；小罗诧异道：“难道这等没福！”外边人一片声：“请胡老爹说话。”小罗把rou和钱交与女儿，走了出来，众人如此这般，同他商议。小罗作难道：“虽然是我女婿，如今却做了老爷，就是天上的星宿；天上的星宿是打不得的。我听得斋公们说：‘打了天上的星宿，阎王就要捉去打一百铁棍，发在十八层地狱，永不得翻身。’我不敢做这样的事。”邻居内有个尖酸人说道：“罢了！胡老爹！你每日杀猪的营生，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阎王也不知叫判官在簿子上记了你几千条铁棍，就是添上这一百棍，又打什么要紧？只恐把铁棍子打完了，也算不到这笔帐上来！或者你救好了女婿的病，也可叙功，从地狱里把你提上第十七层来，也不可知！”

    报录的人道：“不要只管讲笑话。小罗这个事必须这般样，你没法子权变一权变？”小罗还是不敢，拗着众人，小罗连斟两碗酒喝了，壮一壮胆，把方才想的激发了出来，将屠户平日的凶恶样子拿出来，卷一卷那油晃晃的衣袖，走上集去，众邻居五六个都跟着走。老太太赶出来叫道：“罗壮士，你只可吓他一吓，却不要把他打伤了！”众邻居道：“这个自然，何消吩咐？”说着，一直去了。

    来到集上，见灰鸽正在一个庙门口站著，散著头发，满脸污泥，鞋都跑掉了一只，兀自拍著掌，口里叫道：“中了！中了！”小罗凶神般走到跟前，说道：“该死的畜生！你中了甚么？”一个嘴巴打过去，众人和邻居见这模样，忍不住的笑。不想小罗虽然大著胆子打了一下，心里到底还是怕的，毕竟灰鸽是探险队队长，那手早颤起来，不敢打第二下。灰鸽因这一个嘴巴，却也打晕了，昏倒于地，众邻居齐上前，替他抹胸口，捶背心。

    弄了半日，渐渐喘息过来，眼睛明亮，不疯了。众人扶起，借庙门口一个外科郎中姚驼子的板凳上坐着，小罗站在一边，不觉那只手隐隐的疼了起来。自己看时，把个巴掌仰著，再也弯不过来；自己心里懊恼道：“灰鸽果然是天上文曲星，是打不得的，而今菩萨计较起来了！”想一想，更疼得狠了，连忙问郎中讨了个膏药贴着。

    灰鸽看了众人，说道：“我怎么坐在这里？”又道：“我这半日昏昏沉沉，如在梦里一般。”小龙女笑着对灰鸽说：“你叫灰鸽，不是小说中的范进。”

    小罗对灰鸽说：“你不用害怕了。1905年9月2日，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袁世凯等奏请立停科举，推广学堂。风雨飘摇中欲图振拔的清政府诏准自丙午科为始，所有乡会试一律停止，各省岁科考试亦即停止。宣告了有着一千三百余年历史的科举考试制度的结束了。”

    灰鸽翻了翻眼睛，回过神来说：“我认为《儒林外史》可称为世界上一部最不引经据典、最饶诗意的散文叙述体之典范，是中国古代讽刺文学的典范，看来吴敬梓先生以真人真事为原型成功塑造了那时代的文人群像。不仅直接影响了近代谴责小说，而且对现代讽刺文学也有深刻的启发。不愧为一部世界性的文学名著。这部讽刺迂腐与卖弄的作品，与意大利薄加丘、西班牙塞万提斯、法国巴尔扎克的作品相媲美。”

    小罗见灰鸽好了，也不敢与他争辩，赶紧拉起他进了另一间正在高考的空间。灰鸽一见，吓得一哆嗦，真是世界上有史以来声势最浩大的一次考试，参加考试的总人数达一千一百六十余万之多。中国人的大学梦在此次的高考中获得了最彻底而淋漓尽致的展现。看来在上世纪整个80年代以来，身上布满了神秘而神圣光辉的“天之骄子”，不无联系的另一个词是“黑色7月”。自1979年邓老决定恢复高考，到2003年7月，高考变得越来越充满歇斯底里的气息。千万学子的十二年寒窗，就是为了7月的“决战”。十多年过去了，被名副其实称为“天之骄子”的大学生，现在却如同农舍里普通的家鸡，或说由家鸡变成了被遗弃山林的野鸡。”他恐惧的赶紧退出了教室。

    小罗在灰鸽旁边啰啰嗦嗦的说：“当我们读小学的时候，读大学不要钱,当我们读大学的时候，读小学不要钱,我们还小的时候，大学毕业是分配的，到我们大学毕业了，却失业了。有的工农子弟撞得头破血流才勉强找份饿不死人的工作。可这个时代的我们拥有彩电，拥有ｍP3，拥有手机，赶上了互联网的飞速发展。我们拥有正在NBA拼搏的姚明,拥有跨栏飞人刘翔,有唱歌的周杰伦。这个时代对于大学生是怎么样呢？是好还是坏为什么要读大学？读大学，要读什么？毕业后，又能做什么？”

    灰鸽说：“相同的岁月，不同的人和事塑造着每一个人，然而，不同环境产生不同的人生。此时的决策是正确的，到彼时又是错的。这就是人们总在重复错误的原因。我们还是到高智商能赚钱的教室吧！看这些人如何调整自己，少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