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资格
四个区域，熙熙攘攘，提前已经报名的妖怪们，当然，还有甘一柳，拿着自己的牌子，弯弯曲曲也不知道写的啥，似乎都差不多的牌子。和已经很多都熟悉的妖怪们一起排着队，还有些相对陌生的妖怪，也一个个都充满挑衅或好奇地看着他。 是啊，他已经获得了很多注目。当然，单单只是因为他是无涯里唯一的人族。 原因，当然是妖族最注重的厚重，虽然也并不忽视速度带来的飘逸，可他们终究更喜欢那种无论怎样展现出强大的，霸道的力量。 “好了，规则就是这样。也不知道讲了多少年了，老头子我头脑都不太清晰了，那么，你们记牢了吗？” “吼，吼，吼。”显示着整齐划一的传统和从不曾忘记的十年一期。 “什么？声音太小了！”，犀兽这几个字，却是带着犀兽一族天生对那种力量崇拜的蛊惑，也可以说是，他到了现在拥有的强大的心力。 所有妖怪的吆喝和鼓掌喝彩轰隆直响，甚至包括了很多早已经不再能参加的妖怪们。他们也都在期待着自己的孩子或者朋友耀眼无比，投入希望，期待着他们进入三甲，在所有的同伴面前，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挺起的胸膛和坚实的脊梁，拥有撑起一切的重量。当然，这嘈杂却总体整齐的声音里还有甘一柳甚至都有些嘶哑的吼声，似乎夹杂了他一直以来压抑着的那种从来都不能自己选择的苦涩。 无涯的中央，他们慢慢退下。 规则便是：四位地境上乘的犀兽、青鹏、三尾狐族的一位，还有长毛大妖“其光”。分别作为四个方面力量、速度、技巧和综合的主要判定者。犀兽和青鹏都没有再用妖族名字，所以所有人也就直接称呼犀兽大人和青鹏大人。当然，飞鼠族长、狂钟族长等也会给出意见。 三尾狐的那一位，名为“证阔”，一般无雅居妖怪们都叫他证阔大人。本身却并不是三尾狐族，是擅长飘忽虚幻的魅妖。但是却与三尾狐族长关系极好，所以就一直和十多位三尾狐族一起生活。 东西南北，四个擂台，将会派出这四个方面各自的代表者，代表者起得作用，却是为了防止太过弱小的小妖参加可能会有些激烈的比赛而受到伤害。 想要参加，想要成为那走在前面的人，那就先翻过眼前这个困难，眼前这座山。 甘一柳和清音走在一起，清音在前面。 “你要去哪边？”， 甘一柳看着因为妖族天生特质而看起来不过十七的清音。 “我想跟着你。” “那你可要跟紧啦。”清音笑着道。她说的是事实，甘一柳可还是跟不上清音，她的进步真的很快。只是不知怎么，有时甘一柳却感觉了解的越多，有时的清音其实会有一种莫名的不同，似乎有一抹愁绪在她的眉脚，从来不曾抹去。 是因为那片海吗？甘一柳记得。可无雅居是不能离开的啊，甘一柳心道。 “走，先去，嗯……力量。” “好。”甘一柳应了一声。不时有妖怪朋友们或者对甘一柳不服的妖怪，做鬼脸或者打闹，甘一柳都一一笑着应对。 清音感觉到甘一柳的那种轻松和开心。心里也微微笑了起来。不知怎么，她其实有些习惯甘一柳似乎一直充满温暖的样子。 力量。 主持的，却是狂钟族长。 “好了，所有百岁以下的妖怪们展示你们的勇气的时候了。”， “开始报名。” 其他几处，均已经开始报名。 “一柳，你有信心吗？”清音道。 “我……”甘一柳知道自己地境初乘初期，稳固期都不到的实力，的确是有些弱小。 旁边不远的小螳螂妖蹬蹬蹬使劲划着腿。甘一柳视线转到她身上。看到了小螳螂妖紧张莫名在准备速度的考验。小螳螂妖看甘一柳在看自己顽皮笑着，左右摆了摆头，样子颇为好笑。可甘一柳却没有笑。 “我有。”甘一柳真想一股冲动把雅菜道人的力量打开，清音那样一双眼睛让心里那样欣喜，自己却不能让那双眼睛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是多么痛苦啊。自己甚至都不敢久久看她的眼睛，只因知道自己的弱小。可他还是鼓足勇气点下了头。 清音本来还想跟甘一柳说笑一下，可看到甘一柳那认真，还有一种蓦然的迷茫般的样子。顿住了。回过头，继续等待着开始力量的测试。 原来，他认真的样子，还是挺像回事的。她这样随意想了一想。也对自己充满期待。 “我家小赤兔一定可以在某一方面进入前三的。”，渠穆道。 “尤其是速度。”布唯应道。 …… “咚……”，一股气流在对冲中出现，看台上的灰尘却无法飞出，却是被犀兽他们布置的阵法挡住。可本来无形的气流在灰尘的渲染下变得有形，似乎有旋风卷起，看起来有些好看。 “好厉害。”清音用人类的语言说着。 “是啊。”，甘一柳毫无意识地说着。四周议论着的妖族声音，甘一柳也只能勉强听懂，但不用想就知道是在对台上的妖族议论，是“铁华路。” “果然是有夺首之势啊。” “嗯，华路一定能夺得力量之首！” “我看也是……” 台下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都在为铁华路所喝彩。 狂钟族的铁华路赢了之后，却一下子收起了那种认真。他本就是那种性格，战斗时认真的吓人，可是平时却喜欢挠头却又乐于助人。 “华路哥……”， 几个他的朋友冲了过去。他对着自己的亲朋们也是憨厚地笑着。 …… “哎，我怎么感觉越排越往后啊。”甘一柳疑惑道。 “呀，前面有人在插队！！！”，于是一堆若以人类来论还是少年青年的妖怪们蜂拥而上，抓住体型无比大的口水毛，又是一阵笑闹。 “口水毛，你这么大的体型，还敢插队？”，的确，他一进来，整个队伍直接就开始倒退了。 “不是的，不是的。”，口水毛白色的毛发须须飘起，两个大大的手掌笨拙地比划着。 “我只是刚刚去那边方便了。”口水毛也有些不好意思。甘一柳勉强也听懂了一些，跟着他们哈哈哈大笑起来。 …… “清音。”马上到清音了。 成年之后布唯打算给小赤兔取名，却被甘一柳胡乱说，现在基本上无雅居都这样称呼小赤兔了。渠穆当时也是动了动耳朵笑了笑，其实也很好听吧。四周一个又一个的妖怪听到她的名字，都投过视线挥着手打着招呼。 因为她，是犀兽大人最看好的小赤兔。也是出了速度，更方面进步同样飞快的小赤兔。 清音化作真正的兔子模样走上台。 代表者，铁生路做出请的姿势。 清音吸了一口气。身周似乎有白色气流莫名出现。铁生路眼睛一定，微微点头。 力量的入擂资格其实很简单，不论如何，只要用力量，让代表者退了一步。便可获得。 清音吸了一口气，竟是闭上了眼睛。白色气流也不知道怎么，开始遍布，更浓的白色气流像是一个又一个的点在她的身周环绕，看起来却并不是密集，反而是一种出现和消失轮回的感觉。她静静蓄势。 对面的铁生路，只感受到这里，就知道自己第一下，肯定是抵不住了。 何况，他早就知道，清音四个方面，几乎都不会入不了擂。他还是微微弯曲身体，双手配合着，稳定着自己。 如雨落湖，如冰撒海。 清音的双眼瞬间睁开，在甘一柳眼里也多了一丝英气，可他还是觉得那眼眸里尽是温柔和带着美丽声音的轻。 她单手握拳，直接抵了过去。 铁生路眼睛紧紧盯住，同样握拳相向。 如一层光幕在清音和铁生路之间产生，那是玄力产生的，短暂和淡薄至极，但甘一柳还是看到闪了一下。 “咚……咚……咚……”， 铁生路直接生生抛了起来，却被他本来就稳定的身体压下，但终究是顿住了身体。 退了三步。 “好……”，无数无雅居的人，都关注着清音，上届十年一期清音就已经在速度上进入了三甲，这次，恐怕凭她的进步，不会那样止步了。 甘一柳看着清音笑的开心至极，所有妖怪们的目光似乎都在她身上，她就像最骄傲的那片羽毛，高高在天空飘飞，激发无数人欣赏的目光。 他看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