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及时出现
一个练了气功的人,一百皮鞭小意思,可能皮rou也不致受伤。但被制了气门,便与常人并无不同,不能运气护身,气功再精纯也毫无用处。 一百皮鞭,把晴天霹雷和商大娘,打了个皮开rou绽,一鞭一条缝,一记一条痕,死去活来,昏厥了两次,浑身衣裤凌落,血rou模糊。 大厅人群已散,但灯火依然明亮。所有的人皆已返回居所就寝,连闹新房也提不起兴趣了。 杜元戎带了龙姑娘,兴匆匆地返回后院的新房。 所有的人,皆认为今晚决不会再有人敢来生事了,戒备已然加强,暗桩已密布的寺四周,山上山下皆有人潜伏,想接近难似登天。因此,寺内部反而疏忽了。 大厅的大柱上,吊着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晴天霹雳。两人分别吊在一根大柱上,相距两丈,想互相帮助也力不从心,毫无机会逃生。 有两个人看守,不断地在附近巡走。 晴天霹雳睁开老眼,向两丈外的商大娘低声道:“大嫂,我靴底有枚开锋制钱。” 商大娘叹口气,绝望地说:“有制钱也派不上用场,我荡不过去取出应用!” “我们就此等死么?” “不等死又能怎样?” “把看守诱过来,踢死一个算一个。” “你试试看。” “喂!看守,我要水,水!” 两个看守扭头回望,阴森森地走近。 晴天霹雳一怔,向走近至丈外止步的老看守叫: “咦!你不是黄山天都峰逸园的黄山逸士蒙光源么?饱……” 黄山逸士冷笑一声,问道:“怪,你怎么认识老夫?” “在下曾经多次到黄山走访慧净老尼,怎不认识你?只是彼此未曾交谈而已。” 黄山逸士打一冷战,悚然地说: “没料到你这老匹夫竟然认识我,但你已死定了,认出老夫也无所谓!” “你怎会与这些宇内邪魔鬼怪混在一起?” “哼!你少管闲事。” 商大娘突然叫道:“姓蒙的,你不是与云龙双奇约会仙人峰的人么?云龙双奇以为你遭了不幸,会到逸园去找了你好几次,原来你这狗东西是他们的人,难怪有人在仙人峰替双奇挖下填墓,布下陷阱计算双奇!” 晴天霹雳目毗欲袭,厉声问: “姓蒙的,你曾经是白道英雄中不可多得的人物,为何要自甘下流,不保晚节与这些凶魔鬼怪混?你并不是低三下四的人,居然委屈自己替他们做使唤小爪牙,你不惭愧?” 商大娘也恨声道:“如果不是为了仙人峰血案,江湖何至如此不可收拾?姓蒙的,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黄山逸士杰杰笑,说:“现在告诉你们,已无伤大雅不妨事了。” “你说吧。” “事情简单得很,起因是敝友九尾狼在安庆府杀人越货,事先说好了等他们得手之后,送给在下一些珍宝金银养老。你知道,在黄山隐居,无田无地,不耕不织日子是不易过的。但事后半年之久,九尾狼竟然绝迹不至,老夫以为他食言,一发狠,便差人送信着手侦查此案的云龙双奇;约他们在三月初三在仙人峰下会面,有重要大事相商,他们曾与老夫有数面之缘,老夫且是慧净老尼的近邻,自然会到仙人峰赴约了。” “原来是你捣鬼,是你……” “别急,反正会告诉你的,不想九尾狼在老夫将信送出后的第三天,便带了五百两金银与一些贵重珍宝登门拜望践约。” “所以你就反悔不赴约了。” “不赴约怎行?老夫不是失信的入,如果引起双奇动疑,岂不糟透?因老夫略展奇谋,便了却这场麻烦。” “你派人偷袭计算双奇?” “哈哈!老夫岂会傻得派人自掘填墓?” “那你……” “多年前,双奇行道湘西,把神偷丁彪鬼窃胡林师兄弟俩在沉州的山门,一口气捣得稀烂,两人徒众星散,家破人亡,胡林的次子也被一剑穿胸。” “哦!你要神偷鬼窃前往……” “慢点,我可没要他们前往,而是将约会的事告诉他们,他们便是自己欢天喜地前往设伏,与我无关。” “休……你这可恶的狗东西!“晴天霹雳怒骂。 “哈哈!别骂,你活不到明日午刻,骂也不要紧。本来神偷鬼窃希望多找几个人一同前往,无如时限急迫,他俩人曾经偷到九岭毒魔一些毒疾黎,认为已有把握,便冒失地去了。据老夫所知,被他们约来一同前往的人,有一个阴司鬼判鲁定,是个最会出鬼主意的家伙,与双奇有杀子毁家的深仇大恨,三人一拍即合,一同前往春秋山仙人峰。” “你没去?” “别开玩笑,我怎么愚蠢得与云龙双奇比筋骨之能?我还想享几年清福呢。” “但你并未能享清福。” “唉!活该老夫倒霉,谁想到神偷鬼窃那两个混蛋,抓人挖填墓,偏偏找了一个方士廷,几乎送掉了老命。为了这件事,老夫不敢回黄山,九岭毒魔也因为丢了毒疾黎,伯双奇指他是同谋,逃入苗区做野人去了。” “也因为这件事,掀起了江湖风暴。” “事情的演变非始料所及,这不能怪老夫。” “你这老狗,你知道因此而枉死了多少人命?” “天下人都死光了,也与老夫无关,只要老夫活得好好地便成。” “老狗……” “你骂吧,明天多吃你两块rou。哈哈哈……”黄山逸士说完,狂笑着退得远远地去了。 晴天霹雳长叹一声。向商大娘苦笑道:“大嫂,这消息如果不传出,双奇可能要死在方士廷手中,完了!” “完了,你我已活不多久,无法将消息传出了。”商大娘惨然地说。” 不久、黄山逸士重又折回,笑着问: “方士廷在九江任巡捕,要捉你们风尘三杰归案,到底是真是假?” 晴天霹雳心中一动,说:“不错,他会找你们索人,老夫如果死了,你们便得替老夫上法场抵罪。你何必在此地等死?如果我是你,恐怕早就逃出千里外了。” “哈哈!你不必枉费心机,我们并不怕方士廷,半月之后,便将天下群雄毕集,你们这些以四明怪客为首的白道走狗,将被一网打尽,九华山将是埋葬你们的坟场,你还是早些安心死罢,早晚都是一样。” “你未免说早了些。” “那就走着瞧好了。” “你们到底请来些什么人物?” “反正足以应付你们就是了。以你们风尘三杰来说。艺业最高的是老大武夷云中子太清,他已练成罡气,但在沧海客的天玄神罡一击下,云中子将毫无机会。” 沧海客上次在高桥,袭击四明怪客两败惧伤,冥府妖婆与方士廷出现,一场恶斗草草收场。事后,沧海客对那次的经过一字不提,事实在他曾经与云中子拼了一掌,仓卒间出拿,并末将云中子伤在掌下,可知他并不比云中子高明多少。 晴天霹雳与商大娘,皆不知去年高桥正邪双方拼斗的经过,果然被黄山逸士的话唬住了。 黄山逸士正想继续卖弄自己的见闻如何广博。另一名同伴赶忙阻止道:“蒙兄,不必再说了,小心祸从口出,别中了老匹夫诱你近身拼命的诡计,退远些。” 晴天霹雳不得不承认失败,也就不再多说。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商大娘,突然低声道:“厅中多了一个人,咱们希望末绝。” “谁?”晴天霹雷低声问。 “不知道。” “在何处?” “在柱后面,可惜看不见。” “会是我们的人?” “但愿如此。” 方士廷答应云莹救出龙姑娘,其实救龙姑娘也是他自己的意愿,即使云莹不求他,他也会自行前往的。 他在晴天霹雳大闹喜筵冒失地救人时,便看出这群白道男女不成气候,走险救人不啻飞娥扑火,未摸清对方的实力,凭匹夫之勇贸然而入,已注定了失败的命运。因此一看不对,便现身以小石击灭了灯火,乘乱混入厅中救龙姑娘。岂知灯火熄灭,杜元戎挟走龙姑娘离开原地,他扑了个空,误打误撞将云莹救出魔掌,他算是失败了。 大乱之后,内部戒备反而松懈,他再次光临,神出鬼没如入无人之境。 杜元戎将龙姑娘带回后院的禅房,那是九子寺的有地位高僧所专用的静室。全寺的僧侣,除了早已与九天玉龙勾结的十余名败类外,其他不中用不会武功的僧人,皆被驱至东院的一间大禅房中歇息,白天执役,夜间反锁在内,因此后院十分清静。 这一带共有五间静室,前面便是后殿,附近共派了四名守卫,地方广阔,四名守卫每两人为一组,委实照顾不来。但五问静室中,住的全是顶尖儿人物,根本就不需有人守卫。 杜元戎的静室在最东端,西面最近的一间静室,相距尚在五六丈外,中间还有一座建在花木丛中的涤心亭,彼此之间不相呼应,如不发出音响,隔邻的静室不可能知道各处发生的变故。 最后一个离开这临时新房的人是九天玉龙,含着诡笑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得意洋洋地走了。 门窗完全闭拢,静室与外面完全隔绝。沉重的门,结实坚牢的细格子明窗,连声音也很难透入,这就是高僧们闭关静修的地方,与世隔绝的囚心之所。 室中原来没有床,只有一张蒲团,一只矮脚短几而已。但目下已加添了床褥,一张放茶水的木桌,虽简单却已足供客居人士应用,称得上方便了。 木桌靠窗口摆设,银灯烁发出明亮的光芒,赴元戎的目光,落在枕下的剑,与枕畔的百宝囊上。 龙姑娘的目光,也落在剑靶上。 他开始脱下外衣,冷冷地说:“娘子,那把剑很重,即使给你弄到手,你也无法使用,你已成了一个极普通的女人。” 龙玉雯怨毒地盯着他,恨声道:“即使杀不了你,本姑娘自杀当然不难。” “你试试看?我保证你自杀也力不从心。” 龙玉雯果然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将剑拔出。原剑靶上的云头特制了一只巧妙的钩环,已经紧扣住床柱,坚木制的床重有数百斤,她怎能拔动? 杜元戎在狂笑声中,将她扑倒在床上,“嗤”一声便撕掉她的外袄。 “卟”她一肘顶在杜元戎的左颊上,如中坚革,痛得她整条右臂发麻。 杜元戎将她重重地掷倒又拉起,再不轻不重地给了她两耳光,然后扭住了她的手压倒在床缘,冷冷道: “你这条野猫,再不服贴,在下要你后悔一辈子。起来,给我乖乖地宽衣解带就寝,别糟踏了良宵吉日。” 龙玉雯只感到浑身的骨头快要散了,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但她吃力地挺身而起。顺手捞起桌上的茶壶,向杜元戎砸去。 杜元戎接住了茶壶,重新捉住了她,大笑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想谋杀亲夫么?” 她被按在床缘,罗裙被卸下了,罗衫被解…… “啪”一声轻响,明窗破了一个小孔,接着有物坠落桌面,灯光摇摇。 杜元戎反应超人,放下姑娘猛地旋身。 姑娘一咬牙,一脚喘在他的腰眼上。 “哎……”姑娘叫,滑下床脚,她感到象是摔在钢铁上,整条腿象被震断了。 杜元戎似乎丝毫末觉,迅速打开了窗。 窗外烟得伸手不见五指,那有半个人影? 他跳窗而去,巡搜一圈却一无所见,重行跳窗而入,掩上了窗门,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个小布团上。 他的目光回到明窗上,不错,有一个与布团同大的小孔,确是有人从外面破窗投入的。 一时好奇,他拾起了布团,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块小石,别无所有。 他就灯下审视那块掌大的烟布,希望从布上可以发现可疑的事物。 葛地,他鼻翼掀动,自语道:“这是什么气味?若有苦无……” 他心中一动,火速丢下布块,脱口叫: “恐怕是有毒的……哎……我的肚子……” 肚子咕噜噜一阵怪响,也痛得蹲下了。 头上开始冒冷汗,脸色开始变青,额上青筋跳动,下面放出一连串响屁。 “老天,闹肚子。”他尖叫,狼狈地向内间跑。 “哇……”他开始呕吐,吃力地爬入内间门,尚未完全进入,已经上下不禁,满室臭气冲天。 龙姑娘未能将剑拔出,被眼前这位狂傲凶恶的准备做新郎的狼狈象惊傻了,莫名其妙。 接着,她想起了在湘南,乃兄追赶方士廷,突然得了时疫大病半日的情景。那时有四明怪客在场,那场时疫来得太不可思议了。 她心中一动,这岂会是巧合? “大郎!”她脱口激情地叫,凤目放光。 窗门自开,烟影入目。 她浑身一软,跌倒在地叫: “大郎,我宁可死在你的怀里。” 烟影走近了,她向烟影爬去。 内间中,传出杜元戎含糊的呻吟。“我背你走。”烟影冷冷地说。 这口音,她化成灰也能听出是谁所发,不由放声大哭,断断续续地说:“大郎,你…… 你好……好忍心,我……” “不要说了。” “你……你只要说……说一声要我死,我……我就死……死给你看,痴心女子负…… 负心汉……天哪!……” 方士廷将她放上肩背,撕被褥作带,将她背好,吹熄灯火带上窗门走了。 他不走后院出寺,后院寺外戒备森严。他大胆地闪入后殿,公然从三进大殿向外走。 有人,他从后殿门悄然闪入。 灯光通明,他看到了两个守卫,也看到了殿柱上吊着两个血淋淋的人。 从大殿门向外看,有一个守卫在殿阶外往复走动,一座大殿门开得大大地,外面的人可以完全看清殿内的一切动静,再加上殿内有两名看守俘虏的守卫,救人而不想惊动看守,那是不可能的。 他俏然取出了行疫使者送给他的绝活,恰好风是从后殿向殿内吹的,妙极了。 第一个着了道儿的是黄山逸士,腹中一响,便向同伴急急地说:“哎呀!大事不好……” “怎么回事?” “闹肚子,要上茅坑,我去去就来……”话未完,已向外狂奔。 另一看守刚想叫唤阻止,突然也“哎”一声,抱着肚子向外跑。 殿门外的门卫听到叫声,抢入门内问。 “喂!你们怎么啦?” 看守忍着腹痛叫: “咱们吃坏了肚子,赶着要上茅坑,劳驾帮咱们看守着人犯。”说完,出殿而去。 守卫向俘虏走近,摇头自语道:“大吃大喝,肚子不坏才是奇迹哩……哎呀!我…… 我怎么也……”话未完,狼狈而走。 方士廷割断两人的吊索,一手挟一个,带了三个人依然矫捷绝伦出了殿门扬长而去。 到了先前藏身处,云莹竟然尚未离开。 他将人放下,解下龙玉雯向云莹怀中一塞,冷笑道:“记住你们投案的诺言,不然在下必定杀掉你们。”说完,身影暴起,一闪不见。 晴天霹雳这才听出他的口音,急叫道: “方老弟慢走……” 但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空下,来无影去无踪。 次日一早,九华精舍来了两名村姑,登门拜遏高教谕。但高教渝已经到池州去了,仆人将主人城中的住处告知来客,打发客人离开。显然,主人守信离开了九华山。 七星盟池州九江秘坛并不设在府城内,而在城南通远门外济川桥西南的一处河湾小村中,是一处毫不起眼的小村。 近午时分,一群村夫村妇打扮的人,拥着两乘小轿,浩浩荡荡进入村中,直趋本村大户张大爷的宅院。 所有的村民,皆用困惑的目光,注视这群不速之客,每个人的目光中皆含有敌意。 一名中年人上前叩门,递上一封拜帖。 门子一看帖的具名,吃了一惊,连门也忘了掩,飞步大厅。 不久,神鹰邓成只带了一个从人出门,泰然一笑抱拳施礼道:“在下邓成,那一位是汪大侠?诸位既然找上门来,邓某岂敢慢客?请入厅待茶。” 中年人回了礼,笑道:“在下汪世纶,家父现在轿内。” “请院内歇轿。” “兄弟领情。” 轿拾入院中,一行人进入院门。 村中立即气氛一紧,河湾的码头船夫们外弛内张。 气色不佳的晴天霹雳与商大娘,在从人的掺扶下出轿,向在轿旁相迎的神鹰施礼,晴天霹雷说:“打扰二爷了,事先未能遣人投帖,二爷海涵。” 神鹰一头雾水,先前以为这些人是找麻烦来的,但听口气,似乎不象哩,大名鼎鼎的晴天霹雳,居然对他一个江湖三流人物如此客气,岂不异数? 他怀着满腹疑团,客气地说:“汪大侠客气了,邓某惶恐得很、委实不敢当,请厅中小座,升阶。” 晴天霹雳也就不再客气,说:“二爷请,有僭了。” 神鹰肃客入座,两名长工打扮的人,送上香若。晴天霹雷先替己方的人引见,再报出同伴的名号。神鹰心中暗暗叫苦,暗叫不妙。 同伴的人是商大娘、商松商雅芳一家子。慧净老尼与龙姑娘师徒。云莹姑娘与侍女主仆俩。晴天霹雷的儿子汪世纶,孙儿汪英,孙女汪华。 风尘三杰来了两位,更加上一个更高明的慧净老尼,还有云龙双奇的meimei。即使把七星盟七位朋友全找来,也占不了丝毫便宜,神鹰怎能不惊? 他硬着头皮泰然一笑,镇定的说:“三位前辈侠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打开天窗说亮话,七星盟不是担不起风险的帮会,尚请明示,邓某听候吩咐。” 他的话不亢不卑,颇有气概。晴天霹雳淡淡一笑,摇手道:“二爷请别误会,看样子,方士廷老弟并末返回吧?” “方老弟在近期中不会回来。” “那……” “他在九华山中潜伏,等云龙双奇前来,命邓某的七星盟弟子暂时置身事外不许任何人擅入九华山。邓某目了仍在此养伤,几乎将老命断送在天聋地哑之手,要不是方老弟临危授手,在下早已骨rou化泥了……”他将受惨刑的事说了,令众人听得毛骨依然。 最后,他冷然一笑,说:“池州七星盟目下没有几个人,邓某目下根本不能动手脚,诸位既然来了,邓某即将弟兄们找来,也许不致令诸位太过失望。如果要找方老弟,在不只能告诉你,他在九华山,其他无可奉告。” 晴天霹雳不住苦笑,说:“二爷完全误会,老朽几个人,是奉方老弟所示前来投案的。” 轮到神鹰不知所措了,骇然问: “什么?诸位是来投案的?” “方老弟要老朽向贵盟季大爷投案的。” “这……” “商大娘在九江,一时激怒,杀了贵盟几位弟兄,废了三爷杨姑娘,老朽与商大娘自知理亏,愿向贵盟郑重道歉与赔偿报心要向云龙双奇报复,谁也阻止不了他。本盟九江秘坛者三的手下弟兄,有不少人死在龙飞的剑下,老实说,即使在下个人能原谅龙飞,敝盟的弟兄也不会答应,邓某无能为力。” “当然,这件事云龙双奇必须受到惩处,相信四明怪客将会秉公处理,不会令江湖朋友失望的。至于消弭这场灾祸的人。不是没有……” “你是说杨老三?不可能的,杨姑娘恨死了你们,她不会答应的。你们到南昌去找火德星的孙女儿小凤姑娘,或许有希望,小凤姑娘与方弟感情不错,上次在九奇峰,她曾经伴同方老弟在山上避难养伤。” “儿女私情,打动不了方老弟的。” “前辈的意思是……” “方老弟是个孝子,老朽打算命云姑娘与龙姑娘,前往敦请九华精舍的高教渝,前往桐城恳求方老弟的令尊前来一行。” “这……” “方老太爷是唯一能阻止这次江湖大劫发生的人,我们必须尽人室。” “老天!方老太爷前来,你们谁担得起这风险?万一落在九天玉龙这些魔头手中……” “老朽自有安排,据神尼所知。四明烃客一群人,很可能已队河南到达九江一带了,两位姑娘可能邀他们一同前来,定可万无一失。” 神鹰迟疑地说:“这件事在下担待不起,但并不能阻止你们行事。如果方老弟前来,在下将据实见告。” “好,只要二爷肯成全,老朽一力承当,感激不尽,容图后及。” 当天,高教渝同两女,登上了七星盟备下的快艇、向上游急驶。 第八天,船返抵府城。同来的有两艘船,载着从武当来的武当三老,与风尘主杰的首杰云中子太清。武当三老中,被誉为天下第一剑的元真道人赫然在内。 另一艘船中,是披云小筑的女主人崔婆婆一家子,中有武林北斗的少林十二门人中的护法八伽蓝。 方老太爷方秀山。由两位姑娘亲切地招待在秘室中,成为众所尊敬的老太爷。 这八天中,方士廷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池州府风雨满城,闻风赶来的天下群雄住满了城内的客栈。 正邪双方即将生死一拼,双方皆志在必得。 助拳的人络绎于途,正邪双方经常在途中大打出手。 正邪双方,皆对方士廷深怀戒心,桐城浪子方士廷的名号,轰动武林。死神方士廷的名号,更令正邪双方的人胆额心惊。 四明怪客与云龙双奇,至今尚未到达。 第十天,浙江方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是四明怪客的邻居松溪真人。 方士廷呢?他在九华山中埋头苦练。 他曾经在神鹰的秘坛走了一趟,午夜光临,发现晴天霹雳与商大娘已经前来投案,因此不再惊动神鹰,悄然返回九华山隐身。 他在等候,等候正邪大火拼。他的目的在云龙双奇,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他曾经两次潜入九子寺打探,可惜未能发现神偷鬼窃。两个老贼与黄山逸士,把自已藏在房中,白天不敢出来,晚间不敢点灯,头巾昼夜不离头,戴得低低地不敢以本来面目示人。 黄山逸士心中怕极,晴天霹雳与商大娘神秘失踪,令他心中叫苦不迭。祸从口出,他完蛋了。他在打主意逃命,在等候脱身的机会。 神偷鬼窃并不知黄山逸士已泄漏了天机,不然早就溜走了。 九子寺中,每天都有人加入,声势渐壮。 暴风雨在酝酿中,九华山附近鬼影憧憧。 这天终于到了,四明怪客皆同云龙双奇,另有八位武林奇人到达城内的鸿宾客栈,那已是半月后的事了。 经过了半天的计议,决定先解决九天玉龙一群魔头,再应付方士廷的棘手问题,因为方士廷始终不曾现身。 府城中不宜居住,次日一早,群雄百余人,浩浩荡荡动身,要到晴天霹雳的住宅九子山房安顿。 九子山房位于碧云翠东麓,正在九子寺的下面,在九子山房安顿,正好面对面拼个你死我活。 怪,怎么一直不见九天玉龙派人前来下约斗书? 四明怪客等不及了,他的两个看守洞府小童,以及高桥龙家的两名子侄。正落在对方的手中作为人质,他必须立即发动前往谈判救人。 他们是近午时分开始登山的,沿山径向上面的九子寺急走。 怪,已经登上半山,怎么不见有人出面拦截? 第一个踏入寺前广场的人是四明怪客,仍然木见半个人龙飞踏步而出,说: “师父,弟子去叫门。” “好,小心了。” “我也去。”云雷颇为耽心地说。 两人举步上前。戒备着登阶。龙飞指了指右面的院墙。示意云雷必要时可越墙而入。 大门闭得紧紧地,里面上了闩。龙飞迫不及待,伸手发劲要震断门闩破门而入。 “轰隆……”整座寺门楼向下塌,如同山崩。 龙飞机警地飞退,但已灰头土脸。 云雷不假思索地运劲护体,飞上了墙头。 里面大殿门大开,空寂无人。他心中一惊,大叫道:“是座空寺,里面没有人。” 群雄分一半人抢入寺中,分组向内急搜。 寺内不是没有人,二十余名僧侣被囚禁在内,根本不知外面的事。 据一名主厨的僧侣供称,八天前酒菜的供应量,便突然减少了三分之二。五天前,只有十余人的食量了。今天并未准备食物,所有的僧人皆被囚禁在房中,至今大半天尚无粒米进口呢!不久前尚听到外面有人走动,不知这些人往何处去了。 四明怪客大惊,跌脚叫: “糟!咱们中了调虎离山毒计。快!赶往浙江高桥村,咱们腿快的先走,必须全力飞赶。” 三十余名高手立即动身。第二批动身的人,拾了乘着方老太爷的山轿,连夜兼程向东赶。 四明怪客一群人途中询问,果然不错,八天前又是一大批打扮刺眼的人奔向右埭城,五天前又是一批,脚甚快,这时恐伯早已进入浙江地境了。 众人心急如焚,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全力飞赶。 赶到县岭关,二十余位高手已是筋疲力尽。狂赶了四天三夜,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据县岭关的官兵说,根本就没有大批的人偷渡关隘。但距关二十五里的居民说,确有这么两批人于五天前与三天前过去的,像在赶路。 他们只拉近了两天脚程,可知群魔也在兼程起路。 到杭州还有三百里,他们决定一天之内赶到。尽管他们已疲惫不堪,但救兵如救火,非赶不可。 从县岭东行,七十五里到昌化,又四十五到于潜,又七十里到临安,三十五里到余杭,这才到了平地,以西一带除了山,还是山。好在只有一条路,不致于迷途。 一阵好赶,四更末五更初,入于潜县境。 如果平时,强提精神以轻提纵陆地飞腾术短程赶路,半个时辰可以赶五十里,最多只能支持半个时辰。长途赶路一天能赶三百里已是难能可贵了。他们已是久疲之身,仍然不要命地向前赶。 三十六个人动身,这时只剩下三十二名,有四个人已落到后面去了。 五更天,他们进入了丛山,进山的隘口右侧,石壁上刻了数行大字,刻的是: “西菩山。九岭交阵,双峰对峙;飞泉三叠,怪石万状。丹崖干仞,去天三尺;石室幽冥,仙人之居。” 谁去注意崖上的字?众人急步赶。 走了六七里,进入了一座险恶的山谷,一面是绝壁,一面是深渊。对面崖下水声如雷,震得耳膜轰鸣。 脚下的路不对了,怎么毫不光滑?似乎很少人走过呢,怪事! 走在四明怪客身后的龙飞终于发觉不对了,急叫道: “师父,我们走错了路。” 四明怪客立即止步,扭头大声问: “只有一条路,怎么走错?” “这条路弟子已走过多次,一定错了!” “那……” “好像是在后面那座山向南绕,我们是向北绕的。” “怪!向南并没有路……糟!有人替咱们改了道,快退!” “轰轰轰……”后面的山崖砸下万斤石雷,天动地摇,声如地裂天崩。 后面山崖上有石雷阵下砸,可知后路已断。 四明怪客当机立断,大喝道: “快走!到前面去。” 生死关头,谁还敢慢?众人突感疲劳尽消,向前飞奔,如同丧家之犬。 “轰隆……”第二段雷石阵砸下了。 “啊……”走在最后的三个人,只传出一声惨叫,便蓦尔失踪。 众人都知道大祸临头,一切都完了,钻入了陷阱牢笼,插翅难飞。崖的路问不容足。 路其实已经不见了,而崖壁尚有百步以上,上面很可能随时有石雷砸下,他们注定要葬身在石雷阵下了。 “哈哈哈哈……咱们替白道群雄招魂。”上面有人用打雷似的嗓音狂笑狂叫。 “砍绳!”有人大吼。 四明怪客心中一惊,依然地叫: “完了,快贴在崖内侧。” 那是不可能逃过石雷一击的,崖并不向内凹,石雷下砸,贴崖直砸至崖底,死定了。 眼看要被砸成rou泥,突听上面传来了两声惨号,有物飞堕而下,接着传来大喝声: “谁敢走近绳索,他必须下去!不许你们砸碎他们,在下要活的,要他们死得冥目。” “啊……”惨叫声又起,又有两人向下掉。 “快走!”四明怪客急叫。 刚越过绝崖,后面石阵终于倒下来了,显然来人并未能完全制止贼人砍索,三处石雷阵无法完全控制。 到了谷底,仍是绝路,只有十余亩大小的斜坡谷底,前无进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