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rou身战场
“这一次冲关后来失了控，最终还是因为一热一冷两道根本不是自己练功而生的怪异真气。所以问题的关键是，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呢？它们对自己的修炼到底有什么正负面的影响？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即使这次康复了，以后还敢修炼麽？自己在这个世界也就成了真正的武道废人……” 寂寥空灵的夜里，武毅仍在苦苦思索。 可这两道真气来得是如此的诡异，一时半刻哪里又想得透彻？ 似乎这个世界的武道理论和规则和前世的相比，有很多大相径庭之处。很多东西，根本无法用前世的科学道理、武道理论来解释。 武毅想来想去，不得已只能把焦点集中到自己夜晚里经常会作的那个怪梦上面。 目前来看，只有两者之间有勉强说得过去的逻辑粘连。 而这个梦，是如此的玄奇或者说“怪力乱神”，之前的武毅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每天早晨起来，最多让他摇头苦笑一下，便置之不理。 可现在来看，那梦中在经脉血管中飞速穿梭的两道光影，不正是一白一黑，正好对应此次引发走火入魔事件一阴一阳的怪异真气麽？ 这，能用前世的武道理论来解释？ 梦中的那道白色光影……嗯……一开始只有细细的一条线，可后来总会自我滋生、粗壮……似乎每一次的强壮，都是因为作了什么好人好事，难道是因为积下了“功德”而强壮？ 那梦中的黑色光影也强壮过一次，就是出手击杀陈八的那个夜晚，难道它又是因生出了“杀孽”而变强？ 这样的理论，似乎在前世的佛道中能找到一些说法作为牵强的解释依据，可终究还是归于“怪力乱神”一类啊。武毅对自己生出的以上想法既觉得不可思议，又无可奈何。 那最开始的它们，作为因为自己“功德”和“罪孽”增长而滋生粗壮的根本之气——那最开始的黑白光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是这具rou身里天然就带有？ 还是因为……“蚩尤玉”？ 武毅想起自己之前在南极洲的万年冰窟中，当时确实是把蚩尤玉抓在了手里，然后就被一股大力拖下了深渊。下坠之时，有一个瞬间也感觉到手中的蚩尤玉又热又冷的，可后来它应该也和自己一起在万丈渊底摔得粉碎稀烂了…… 再醒来后，也根本没发现身边有“蚩尤玉”。 如果说那个夜间怪梦中的一切，黑白光影，雾气蒙蒙遮住的那些东西，包括走火入魔时体内的怪异真气就是那两道梦中的黑白光影，都是因为这蚩尤玉引发的玄奇事件的话，那也太令前世修炼正统华夏古武功法的武毅震骇了。 不过想想魂穿那么莫名的事情都会发生，一时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再怎么荒诞，武毅也只能当作无解中的唯一解释，否则没法推演下去。 “姑且就把体内的炙热真气命名为‘功德阳气’，阴寒真气命名为‘杀孽阴气’吧。”武毅思忖道。 从这次走火入魔的状况来看，功德阳气在冲关时扮演了友军的角色，而杀孽阴气却是引发失控的祸根。 自膻中xue被打开，意味着自己体内的“罡窍”被打开，因此天生带阴阳属性的两道真气不知道之前躲在哪里，那时候却能生了出来。可为什么又是“功德阳气”先出，“杀孽阴气”后出，而不是同时而出呢？ 当时的情形，功德阳气要粗壮许多，助丹田混沌罡气一路冲开任脉中膻中xue之后的窍xue后，又自动归于膻中气海成为气旋。这功德阳气，作为带有属性的罡气，一定是助力丹田浑沌罡气冲关完毕后又自然而然的占据了“罡窍”——膻中xue！ 而杀孽阴气这“敌军”后来生出，立即就引发了强大友军的自动追逃，似乎是“功德”想吞噬“杀孽”，但却又追之不及，这才引发了后来体内气血的彻底紊乱。 照此分析，“杀孽阴气”比“功德阳气”后冒出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杀孽”在等待冒出来的时机，等待更强壮的“功德阳气”带着丹田浑沌罡气冲击完任脉中的窍xue、气机耗费之后变得更弱之时，然后意欲“引阳出窍”，伺机再抢夺占领“罡窍”！ 除此之外，想不到更恰当的理由。 如果是如此，那现在这两道冤家真气又在哪里？ 现在武毅经脉窍xue的损伤都尚未恢复，内感也尚弱感觉不到丹田和膻中，也不知道它们去了哪里。不过武毅隐约记得，自己吐血，便是那“功德阳气”追上“杀孽阴气”之时，两道极热极冷之气猛然追尾，炙热吞噬掉阴冷时爆发出了强烈的气崩能量，才让自己身体承受不住猛然吐血的。 这么说来，敌军“杀孽阴气”是被友军“功德阳气”最终给追上并被干掉了麽？然后功德阳气也大受损伤，也悄悄躲起来疗伤去了？ 天啊天，难道自己的rou身成了光明势力和暗黑势力的战场？多么匪夷所思的玄幻故事呀……那功德增一分，光明就强一分；杀孽重一分，暗黑就强一分。且功德阳气和杀孽阴气就彷佛光明和暗黑那样，天生就是死敌，一见面就要死掐？ 为了避免再次走火入魔，难道只能让“功德阳气”无比强大，“杀孽阴气”根本没有？或者即使有一分“杀孽阴气”，也要逼得它根本没有冒头的胆量和机会？ 这样的推演，简直要让人发疯。 这样的一条修炼规则，不是在逼着自己作这个世界的“活雷锋”麽？只能当烂好人，不能造杀孽，或者少造杀孽？ 前世的武毅是很有爱心，可不是爱心泛滥；也很仁义，却也杀伐果断。如此这般的推演结果，他宁愿不是真的。 可似乎事实，不以自己的意愿而定。 “反复推演分析，这彷佛是唯一说得过去的解释。既然如此，为了保命，又为了继续修炼强大自身，便先顺势而为也没什么。况且即使这次遭受了如此的大祸事，应该说也不全是坏的一面，总还有‘功德阳气’这样凭自己苦修之外而得来的友军……就算那祸根‘杀孽阴气’，谁知道以后我又不能找到驾驭它的方法呢？” 乐观的武毅又如此宽慰自己。 他脑海中又浮现出老子的那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来，觉得难怪他叫老子而自己叫崽子。 这次大劫，先是冲关无比顺利，阴差阳错地开启了这个世界里的“罡窍”，却又勾出了怪异真气引发了走火入魔，这是“福中有祸”；然后怪异真气引发的走火入魔，虽然差点让自己丢了命，可现在看来在大祸之中至少也还蕴藏了两点“福缘”，可称为“祸中有福”： 一是体内多了“功德阳气”这样的友军，且多当雷锋它就能更强大。如果杀人呢，则会生出“杀孽阴气”这样的敌军，不过虽然是“敌军”，也好歹是“军”，是凭空生出的力量，说不定以后能找到驾驭它的方法。 二是……这第二点，武毅也尚不能完全肯定，但他觉得极有可能也是大坏事带来的大好事。 瘦骨当时出手施救时说武毅“经脉尽毁”，现在的他觉得瘦骨用词不是太准确。那应该怎样描述才合适呢？他殚精竭虑想了半天，嗯，似乎用“经脉尽破”比较合适些。 一字之差，千差万别。“毁”，灰飞烟灭。“破”，不破不立。 也不知道是瘦骨的“润骨养脉汤”真的如此神奇，还是武毅现在体内的经脉本来就属异脉，此时的武毅虽然“内感”尚弱，也还不可能运起真气在经脉内运转，但他能隐约地感觉到构成自己经脉的所有细胞、粒子、物质一类的东西都在“重塑”。 之所以说“经脉尽毁”不是太准确，因为武毅感觉这个“重塑”的过程虽然有些“不破不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意味，但是显然它们一直都在那里，从来就没有彻底被焚毁或者被冰冻成碎片而成为虚无过。 是什么引发了“重塑”？ 当时冲开罡窍后，体内那道“功德阳气”生出之时，武毅能立即感觉它的炙热，那炙热仿若采自初升的朝阳，虽和前世修炼的“九阳神功”一类的阳刚功法生出的真气有一些差异，但差异并不算明显——那“炙热程度”，是体内经脉完全能够承受的。 可自“杀孽阴气”生出后，功德阳气立即就变为了采自午时的炎阳，同时那炎阳还不是一颗，而是百颗——炙热程度顿时翻了成百上千倍！ 现在想来，这都是因为本身比阳气更为势薄的“杀孽阴气”，为了抢夺罡窍一击而得手，本就是蓄足了自己最大的势能而来，自在体内生出时就仿若采自九幽地狱，冷透骨髓！这样的极寒之气一出现，让友军发现死敌后立即爆发——引发了“功德阳气”极度的势裂膨胀。 试想两者开始玩追逃游戏之时，全身一寸寸的经脉、一个个的窍xue，刚被九幽极寒瞬间冻成了千年寒冰，转眼又被追在后面的采自百颗炎阳的极阳之火化冰成气、焚气成晶，两道异气以光速在体内经脉追逃了几万圈，这一冰一焚就在寸寸经脉、个个窍xue如此往复了几万次，这个过程，可不像是对经脉的“千锤百炼”麽？ 面对体内如此暴热暴冷的强大能量之间的厮杀对轰，如果是常人，一定是不止“经脉尽毁”，而是整个人都瞬间都被冻成冰，尔后又被焚化为气，经脉尽毁尔后能量爆裂引发rou身爆炸，最后搞得自己彻底成为一堆烂rou泥的。 可现在武毅不仅仍存于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非但未毁反而尚存，这意味着什么？ 不是毁，而是破。不破不立，重塑。 到底是武毅穿越而来后的刻苦修炼蓄起了强大的rou身气崩防御力，还是这具rou身里本身就蕴藏着武毅未知的秘密？ 无论怎样，武毅都隐约觉得，这，怕是这一次大祸事之后，留给自己的第二点大福缘了。 再深入想来，桑琨讲解的这个世界的真罡境武者，能靠体内的含某种五行属性的罡窍而在体内生出五行罡气，像牛震那样的火属性罡窍武者，能让内外罡气感应共振而又靠同属性武技散发火属性罡气，如果自己的rou身和经脉经不起自身“火气”的炙烤，又该是什么情况？会不会一掌烧死三十个莽飙之前，先引发自燃烧死了自己？ 看来这一次两道阴阳真气以自己的rou身为战场，差点夺了自己的命，可一旦熬过去死不了，自己的rou身和经脉就完成了一次“重塑”，甚至是一次重生后的涅槃了。 这让已在桶中泡了三十六天，众人都对他担忧牵挂不已的武毅，在黑暗中彷佛又看见了新的光亮，对未来更加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