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所未有的甘甜
孟遥现在想想，那天在cao场，她说的话的确重了一些。正如她跟薛小雨所说，其实许岩风这人并不讨厌，有时候回忆起他的那些小伎俩，竟然还挺有趣。 可是他不该拿感情来当游戏。元宵节那天跟他在一起甜甜蜜蜜的女生，不管名义上是否是他女朋友，但至少说明他是喜欢人家的。现在又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夺走了她的初吻，后面还闹起了绯闻。他对感情抱有的玩乐态度，让她第一次觉得真正的厌恶。 而当她偶尔在校园偶遇章颖之，看到对面那张漂亮的脸上怅然若失时，对他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他明明有喜欢的女生，还把她牵扯进来，没准章颖之已经在心里恨她。 曾经年级里都在传他跟章颖之是一对，虽然当事人都没有明确表态，但两人关系确实不一般。章颖之是喜欢他的，孟遥看得出来。如此孟遥又暗暗为章颖之感到不平。 不过这终究是别人的事，轮不到她cao心。 高一的结束意味着文理分班的开始。五中一向以理科著称，年级里只设有两个文科班。孟遥、薛小雨和章颖之同被分在文科一班，而许岩风选择了理科依然留在原来的班级。 这样很好，眼不见为净。 换到文科班后，在班主任自由选择座位的政策下，孟遥跟薛小雨成为了同桌。换班后就是漫长的暑期补课，直到七月底补课才结束。薛小雨准备回家帮父亲做农活，在回去之前还有一天时间，孟遥跟她约好了一起去市中心的新华书店逛逛。 中午吃过饭后，孟遥刚出门时还风和日丽，没想到上了公交车不久天就下起雨来。她祈祷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到了站，却有越下越大之势。她只能跑到车站附近的大商场躲雨。夏日午后的雨来势凶猛，大颗大颗的雨珠打在她身上。 跑到商场门口终于可以躲一下，孟遥整理着自己略微凌乱的头发，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抬起头后看到旁边站着一个女生，扎着利落的马尾，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鹅蛋般的脸上一双眼睛顾盼神飞，炯炯有神。 孟遥一时觉得她挺眼熟又想不起来是谁。 商场离新华书店还有一段距离，不知道薛小雨到了没有，两人都没有手机联络不上。现在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想了想，还是不要迟到的好，孟遥咬咬牙，冲吧。 就在她双手护住头部往前冲了没几步的时候，一个惊慌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小心点！” 孟遥本来挺小心的，结果被这一吓，一只脚不小心踩到了路面上一滩积水，陈旧的帆布鞋瞬间湿透。 “哎呀！”她不禁喊一声。抬起头，只见许岩风撑着伞站在她旁边，一脸受惊地望着她。 “孟遥！”许岩风说着，眼里掩饰不住的惊讶，然后把伞盖过她的头。好像过了很久，他都没再叫她小村姑了。 孟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一时觉得有些尴尬。 她还记得分班那天自己在座位上整理东西，大堆的课本、习题册还有她日常看的小说，恐怕一次搬不完。许岩风默不作声地走过来，抱起她桌子上的一堆书就走。将东西都搬到新的班级后，他又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那是近来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一句话都没有说。 “真巧，你没带伞？”许岩风望着她。她今天没有把扎辫子，而是披着过肩的长发，斜刘海被雨水浸湿了部分，脸上也沾了雨水。 “哦，谢谢。”孟遥抬头望着这把熟悉的蓝色格子伞。 以前同桌的时候，每个下雨天都能看到他把伞挂在课桌旁的的粘钩上。他也跟往常一样，穿着休闲的T恤和宽松牛仔裤，整整齐齐，纵使在仓皇的雨中也显得干净而清爽。 不过，此时他的表情是少见的认真中略带点严肃，不想以前那样对她总是戏谑挖苦的神情，或者就是莫名其妙的怒气冲冲。 “不……客气。”许岩风第一次发现这把伞还真小，为了防止被雨打湿两人不得不离得这么近。 孟遥似乎也感到了不自在，就在她想着先走为快时，背后一个女生的娇嗔传来：“许岩风，你又迟到了！” 她回过头去，终于想起那就是元宵节看到那位的女生。再看看许岩风看到她时熟稔地笑着招招手，更确信了。 “我先走了。”孟遥打算继续往前冲。 “等等。”许岩风叫住她，“你怎么总是冒冒失失的？还有你伞都没带，走去哪里？” “这不需要你管吧。” “那你的鞋，里面都湿了吧，这样会感冒的。” “……”他到底想干嘛？ “要不我带你去换一双吧。” 孟遥愣了一下，正在消化什么叫带她去换一双。许岩风很快指了一下刚才她躲雨的商场说：“我有那的购物卡，平时都没时间刷，走吧。” “不用了。”孟遥不懂他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而她对他，其实还是有些厌恶的。 或许许岩风看出了她要执意往前冲，飞快抓住她的手，“你是约了什么人，这么急？” 孟遥挣扎着，“不用你管。”见许岩风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便瞟一眼商场门口的那位女生，“你不怕被人误会吗？” “告诉我，你到底约了谁？”他似乎对孟遥的那个问题不屑一顾。 这样跟他纠缠已经引起了过往路人纷纷侧目，孟遥无可奈何，“薛小雨，可以了吧。” 许岩风听罢放开了她，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还没等他再次开口，孟遥已经冲进了雨里，朝书店方向跑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许岩风手里拿着两杯冰奶茶进了书店。他觉得在这个热死人的盛夏，喝一口冰凉的奶茶应该是大多数女生的不二选择。一路直接走到文学区，转了一圈都没见着人，不过倒是看到了她的同伴。 “嗨，你还看安徒生童话？”许岩风绕到薛小雨旁边，看着她手里捧着的书不禁失笑。 薛小雨显然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红了起来。 想必是自己的问法不对，他又补充道：“我小时候也喜欢，现在看看也挺有意思的。” 薛小雨的窘迫有所缓解，“我随便翻翻而已。”然后把书插回原来的地方。 “对了，给你。”许岩风把一杯奶茶递给她。 薛小雨愣了一会儿，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自己的胸口问：“给我吗？” “当然。哦，你是要原味，还是草莓味？”他展开一个十足的笑容。 “随……随便。”薛小雨伸手小心接过离自己更近的那一杯。“对了，这里是不能带食物进来的，你……” 许岩风嘿嘿一笑，凑近她低声说：“嘘！我是趁他们不注意溜进来的。这么大的书店，这么热的天，连喝点东西都不行，太没人性了。” 薛小雨望着他那张英俊的脸，连连点头。 “对了，孟遥呢？之前我看到她跑进来。” “她去卫生间了。”薛小雨话音刚落，许岩风就看到自己一直寻找的身影朝这边缓缓走来。可是她过来后，只是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然后拉着薛小雨到一边，不知道轻声细语地讲着什么。 感觉她们讲得差不多了，许岩风走过去，“你们神神秘秘什么？” 薛小雨沉默，孟遥反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逛商场太没意思了，我就顺便过来看看书，可以吧？”许岩风笑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还有一杯，给你。” 孟遥看着他手里的冒着雾气的奶茶，还没触摸到就觉得一阵不适的冰凉。 其实今天早上她刚来例假，如果不是昨天已经跟薛小雨约好，根本不想出门。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不巧之前又淋了雨，小腹开始一阵阵地痛。刚刚去卫生间，发现不小心侧露了，裙子后面脏了一小片。感觉实在忍不住了，她只得跟薛小雨提出自己先回家休息，没想到又遇到许岩风这家伙。 “我不要，谢谢。”她双手背在后面挡住弄脏的裙子，“我先走了，你们继续看吧。” 许岩风看她神色慌张，肯定哪里不对。便跟着她后面一路走出书店，“喂，你怎么了？” 孟遥不答，反而越走越快。许岩风小跑上去拉住她的手臂，她的剩下一只手仍然背在后面。 “你干嘛遇到我就走？” “我有事。” “什么事啊？” 孟遥无语，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烦。她想用力甩开他，却突然感到小腹又一阵疼痛，如同刀绞般，忍不住整个人蹲了下去。 “喂你没事吧？”许岩风也蹲下去扶着她，此时他终于瞥见她身后裙子上的那一小片血迹，“痛经”两个字生猛地蹦进他的脑海。 “我带你去医院！” 孟遥拉住他，“不用了，我回家休息就好……” 许岩风还是硬拉起她，一边朝正开来的出租车招手，“不行，看你都痛成这样了。再说，这么大的雨，你一个人怎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