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遇袭
乔安娜冲出咖啡馆的大门，正撞上打打闹闹、牵手过来的苏苒、叶一健俩人。 “小乔，你怎么了？”苏苒喊住了面前的姑娘，她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苏苒，你可回来了！”小乔像找到mama的小羊羔一样，边哭边冲向了苏苒的怀抱，她的势头过猛，连牵着苏苒手的叶少也被带得后退了一步。 “靠，乔安娜，你这是要上垒吗？你轻点！”叶少忍不住抱怨了出来。 苏苒要松开叶一健的手去拥抱乔安娜，甩了两下，却仍然被那个人抓住不放。她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叶少。“松开拉！” 乔安娜奇怪地低头看了一眼，叶一健仍然紧紧地抓着苏苒，小乔的哭声更大起来，“你俩好了啊？我这么惨了，你们还秀恩爱，是不是人，有没有同情心，今天简直是我最悲惨的一天，我这一年都过不好了。”她转头看着叶少，“叶少，你不知道我是怎么劝苏苒的，嘴皮子都说干了，她才同意和你见面的。现在你过河拆桥，我借用她的怀抱哭一下都不行啊。” “你什么时候嘴皮子说干了？我看你明明是想泡那个周聪，才把她甩给我的，别当我是傻子啊。你要怀抱，你借我的吧！靠，我牺牲一下。”叶一健嘴里反击着，双手展开，假装要抱乔安娜。 小乔“嗯”的一声嫌弃地跳开，苏苒拍打着叶一健，“你别闹了。这么想抱人，快去找你的网红meimeiStella去。” 叶一健讪讪的，“你怎么还记得她，都是去年的事了，别再提，再提我就亲你。你看，我的方法多好，乔安娜刚才还跟鬼嚎一样，现在不是没事了。”他指指乔安娜。 乔安娜被叶一健吓得止住了哭泣，这会才想起来自己的悲惨经历，又扑进了苏苒的怀里。 “别哭了，回家再说吧。周聪人呢？”苏苒拍着她，悄声问。 “苏苒，我在这！你们终于回来了。快去取车吧，明早我还要上班！”周聪应该是听见了门外的哭声，也出现在咖啡馆外。 乔安娜瞪了他一眼。松开苏苒，自己朝停车场径直走去。 苏苒拍了拍叶一健，指指乔安娜的背影，“你和她先聊会，我们在后面说会话！”叶少不满地扫了一眼周聪，嘟着嘴，踢踢踏踏地追着乔安娜而去。 两个说话的人走在了最后。 苏苒看周聪神色如常，她看着前方那两个一前一后、丝毫没有搭话意思的身影，小心翼翼地问周聪，“你拒绝她了？” “嗯。” “我知道肯定是这个结果，不怪你。不过，我内心中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小希望，希望你或者会接受她。其实，小乔她很孤单，她父母早就离婚了，各过各的生活，对她很少过问。你知道她为什么从来不用信用卡，每月初让她父母汇钱给她吗？” “为什么？”周聪停下脚步，望着苏苒。 苏苒苦笑说，“小乔说，只有每个月要钱的时候，她爸妈才能想起她，才会问她几句成绩怎么样，生活怎么样，在那个时候，她特别像一个有爸有妈的孩子！” 一阵沉默。雪地里回荡着吱吱呀呀，两人的脚步声。 苏苒再次开口，“你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你吗？她说你给你妈买衣服，在那里讲微信的时候，她很羡慕，觉得你和你妈关系特别好，这是她一直梦想的家庭！所以她才会偏执地靠近你。” 周聪用手蹭了蹭鼻子，“就算你告诉我这些，我还是接受不了她。我们不是一路人。就像你和叶少一样。” 苏苒心中一抽，她知道周聪的结论是对的，但此刻，叶一健带给她的甜蜜覆盖了那些犹豫、担心，她摇了摇头，“谁知道未来会怎样。我们想不了太远，在某个时间碰见某个人，觉得合适，就一起走一段，相携一起走得久了，才能知道是不是合适的时间碰见了正确的人。” 周聪轻轻叹了一口气，“苏苒，对不起，我想起了叶公好龙这个成语。对乔安娜，我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动心，年青、富有、美丽，一个女生，还上赶着追你，我只要不拒绝就OK了。可我做不到，我觉得我对她的感觉就像叶公好龙，真爱谈不上，就是她们的圈子，我很很好奇，有一点羡慕，这个圈子我们永远也进不去，所以分外有光环。你有没有想过，你对叶少，可能也是这种感觉？” 苏苒愣住了。她回想着对叶少的感情。今晚的这一切，来得太快，她根本没有时间整理。 “我很喜欢他，我也很高兴他喜欢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能让我不爱另外一个人了。”苏苒淡淡的苦笑着回答。 周聪半天没有说话。然后，他对着天空伸手，抓起了一片片的雪花，“苏苒，你发现没，我们每个人都像是被放逐到这里来的。这个天寒地冻的破地，居然可以疗伤！” 对啊，苏苒心想，每个人的心在在这极北之地被冰封，然后一颗心碰见另一颗心，却碰出了温暖，碰出了新的方向。 “啊！你们要干嘛？”前方传来乔安娜的一声尖叫。苏苒周聪对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读出了惊慌。两个人加快步子朝叫声跑了过去。 停车场旁，几个黑影围住了乔安娜和叶一健。一个中国男子的声音在问：“你就是叶一健？” “什么叶一健，你们搞错人吧，我们几个是刚在广场上庆祝新年的，都是留学生，这是她男朋友。那是我男朋友。”小乔机智的声音响起，她把叶一健推向苏苒，自己则立刻冲到周聪身边，挽起了周聪的胳臂。叶一健想说什么，苏苒立刻紧紧地拽住了他，“别说话！”。 “别TMD跟我这忽悠，他刚才路虎都开锁了。那车可是叶一健的车。蒙谁呢？叶一健，你TM不是牛B嘛，原来是个怂货啊。认怂今天就没事了！”领头的那个声是很地道的北京腔。 “谁怂了？我就是叶一健。找我没问题，跟他们仨没关系，让他们走！”叶少果然禁不起激将法，苏苒拼命摁住他，他还是开口了。 “我陪你吧，叶少，让女生走！”周聪缓缓的开口。他放开乔安娜，试图朝叶少走过去。乔安娜一把抓住他，将他推到自己后面，挡在他的身前说“谁TM敢赶我走，觉得老娘没用啊？你是梁腾飞吧，我告诉你，你那几个哥们宋科、李笑波都跟我是铁磁，你敢和我动手试试。为了一个网红，和朋友动手，传出去你还要不要脸？” 许是喊出了一串的熟人名字，那个为首的梁腾飞也有点惊讶。黑影中的一个在梁腾飞耳边说了些什么。梁腾飞又问了他几句。转身又面对了四人。 “好，我们今晚不会把你们怎么样，我就想和叶少聊聊。他泡了我的人，这事他打算怎么解决？”梁腾飞口气缓和了一些。 “你丫谁啊？谁TM泡了你的人。要打就打，别TM瞎跟我BB！”叶一健一向狂妄，张口都是惹事的话。“叶一健，你少说两句！”苏苒急得都要跳脚。这个人真是个天生的惹祸精！ 然而，已经晚了。对方被乔安娜压下去的火又冒了上来，连之前似乎在劝和的黑影也急了。 “女的走开，我们不打女的！你们再拦着，误伤了可别怪我们。”梁腾飞气急败坏地发话了。 “苏苒，你和乔安娜一边去。今天得教训教训丫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叶少也不看自己的身边人，毫不示弱顶了一句。苏苒又气又吓，已经快说不出话来，她低声哀求，“叶少，二少爷，你少说两句，别惹事了~！” 乔安娜分外怨恨的瞪了一眼苏苒，“苏苒，跟我一边去！”，她手拉着周聪说，“你也走，这傻小子得挨顿揍！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别被他连累。”箭弩拔张中，周聪“扑哧”地笑了出来，他柔声对乔安娜说，“我没事，你放心，这么多打一个也不公平！你俩旁边去，打不赢再说！“ 黑影中有一个声音说，“靠，冻死了，要打就打吧，谁有功夫在这听你们打情骂俏？”说完，黑影自己已经冲了上来，飞腿对着周聪就踢了一脚。乔安娜拉着苏苒闪到一边，周聪避开踢过来的腿，自己腿扬起，一脚正中对方的脸部，这脚又快又稳又准，把对方踢得飞了起来，倒在地上的黑影显然受伤不轻，他龇着牙大声喊，“我靠，这个能打啊！” 周聪笑了起来，“我从小没爸，为了防身，学了点武术，没想到在加拿大还能用上！”一旁的苏苒和乔安娜都高兴地跳了起来，乔安娜更是大声鼓掌，恨不得上场来亲周聪一口。 梁腾飞和他身边的几个人一声喊，一起冲了上来，好几个都冲向了叶一健。苏苒惊讶地发现，叶少也挺能打，别看他瘦瘦高高，没什么rou，但闪避格外灵活，他出拳也都是对着人受力的关键部位，一打一个准，再加上周聪的飞腿，顷刻间，来教训人的人已经躺满了地。 乔安娜是个无事生非的主，原本以为不敌，赶紧示弱，这会看见自己这头大占上风，口气也横了起来，“哎呀，梁少，怎么这么快就倒下去了，爬起来接着挨打啊！跟你说了，都是哥们，怕你吃亏！你这人吧，其实还不错，还知道不打女人，但你有致命的缺陷，知道是什么嘛，是你眼神不好。怎么会看上那个Stella，她下巴尖颧骨高，一看就克夫命。你今天这么衰，都是被她克的。” 苏苒拉了拉乔安娜，“别说了。“她转脸对着站起身的梁腾飞说，“梁先生，他们的事我知道的很清楚，Stella和他好的时候没说自己有男友，否则，叶一健绝对不会和她好，他的原则，什么时候都不会做第三者的。今天，你们互相都受伤了，你回去再问问清楚，别给人当枪使了！” 梁腾飞站起身，一声不吭，拉着另外几个人超几辆车走去。 乔安娜兴奋地跑到周聪身边，迷妹般拉着周聪的胳臂，“靠，你这么厉害早告诉我，害得我担心死了。” 之前对乔安娜一直冷淡的周聪这次语调却积极了起来，他咳嗽了一下，“你也没问过我啊，不是告诉你别担心了吗？” 苏苒看向叶一健，乔安娜的话也是她想对他说的。他有恃无恐，不把人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仗着他不怕，他知道，对付他们不在话下。可他没有考虑过她，她的担惊受怕。苏苒鼻子酸酸的，后怕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没说话，一个人就往车场走去。 “苏苒，小心！”乔安娜的尖叫声响起。苏苒抬头。梁腾飞那些人中，有一辆车正对着她冲了过来。苏苒最后的一个印象，是叶一健在她身后喊着她名字的声音，那声音是惶恐震惊的。她神游天外，对着自己奇怪的发问：叶少也有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