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从大槐树下走出来的人在线阅读 - 第一四六章 两张票子

第一四六章 两张票子

    前面书中说过,福兴庄,有个老栓头,坚持原则,当初给他说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做媳妇,可就是因为一个姑娘家成份是……一个姑娘家成份是......把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拒之门外了。后来经人介绍,娶了一个成份好的,面目丑陋的姑娘为妻。

    他先前不要的那两个姑娘,也没跑出福兴庄,两个姑娘,经原来的介绍人介绍,说给了老栓头一个队的,两个心眼转不过弯儿来的实心眼青年。这两个青年虽实心眼,但出身好,那两个姑娘,虽脸蛋美,但出身臭,十全十美的小伙子没人要,姑娘顾得了这头,顾不了哪头,也就将就了。

    老栓头媳妇虽面目丑陋,但总是女人,也给老栓头生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长得像他mama,也是“撅嘴王蛇”。而嫁给同队那两个实心眼的出身臭的姑娘,也双双生了两个孩子,孩子不像他们爸爸,心眼不但伶俐,长得还十分俊俏,当然这都是娶了好mama的原因。

    老栓头看着人家的孩子,想起了自己的孩子,把一肚子火都撒在自己媳妇身上,都是这个丑娘们才生了这两个丑孩子。媳妇虽诸事谨小慎微,但他还会破口大骂。媳妇知道他骂她的因由,回骂道:“你种芝麻出得了黑豆吗?你尿泡尿照照你哪个影儿!出不来好苗!不怨你的种子不好!却怨我的地赖!你这不是拉不出屎来怨祖宗吗!”

    “我的种子赖!我好赖也不缺心眼!你看看张三李四人家的孩子!两个爹都是傻了光叽的!可人家的孩子怎么长得就那么喜人呢?不就是因为人家孩子的mama长得好吗?”

    “你还没忘记她们俩呀?我早知道她们俩当初给你说过!那你当初干嘛不要她们?干嘛要我呀?”

    老栓头媳妇虽长得丑陋,但不呆傻,句句话说在理上,把老栓头堵得出不来气,上去一个大嘴巴,把媳妇打得鼻子口蹿血,老栓头媳妇抹了一把脸,抹得脸像个老爷庙的关老爷,这媳妇因为出身好,言语并不示弱,骂道“你他妈还是队长呢?你还敢打人!可气了队长那个皮让你披了!我当初嫁给你时没蒙着你眼吧!告诉你!我不是夹着小包袱跑你们家来的!是你明媒正娶把我请到你们家里来的!你他妈现在嫌我丑了!你当初干嘛来着?嫌我丑!你找好看的去呀!哪两个好看的娘们离你又不远!你有那个胆儿你就找她们去!”

    老栓头媳妇的话还真提醒了老栓头,老栓头心里想,这两个女人都在我的管制之下,我稍稍使点儿坏,就够这两个女人受的,人在矮檐下,不怕她不低头。于是乎,这个老栓头,使起了坏,派活儿的时候,别的女人都派到场里起驴圏了,而派她们两个和男人一块儿去锄地;别的女人都去菜园子薅菜间菜去了,可派她们两个和男人一块儿到大山里去割青……

    这两个女人隐约晓得,老栓头在使坏成心整治她们俩。她们俩一年三百六十天整日让人穿小鞋,哪天是个头,于是托人,各自从老栓头哪个生产队调了出去,去了离她们家远的另两个生产队,虽然俩人的住家都在北头,可要到南头的生产队去领活干活,也不得不如此啦。

    老栓头本想,给哪两个漂亮女人穿小鞋,使那两个女人顺从于她,使她嚐嚐漂亮女人的滋味,没想到哪两个漂亮女人,不但一个也没摸着,反倒都给整治跑了。好汉子赖自己,赖汉子赖人家,他不怨自己没本事,怨起了自己媳妇,都是她给自己提的醒儿,否则那两个女人好歹天天能看见,而现如今,看也看不见了。

    她把一切责任又都撒在自己媳妇身上,回到家对自己媳妇撒起了泼,骂道:“都是你给我出的好主意!让我去找那两个女人!这倒好!荤腥不但没闻见,倒把人家吓跑了!”

    “我给你出的主意!我让你天天给我舔屁股!你怎不给我舔呢?該!该!该!让你不安好心眼!这才叫活该哪!”

    老栓头听得这话,不说黄黑,一个嘴巴又打在媳妇脸上,媳妇急了,一头向老栓头撞去,老栓头顺势揪住了媳妇的头发,一顿拳打脚踢,可这媳妇皮糙rou厚,竟没把她打服,她一边挨打一边大骂:“你要打,就把老娘打死喽!你不打死喽老娘!你不是你爹做的!”

    一是,老栓头是党员,怕闹出大事,二是,老栓头也实在累了,躺在炕上喘息去了。从此,媳妇和老栓头就结下了冤仇。原来老栓头就不待见媳妇,现在就更不待见了,原来媳妇就不爱看老栓头哪张啷当脸,现在一眼也不斜他了。老栓头说一句话,媳妇非要跟他叫两句板。如此,老栓头断不了又要打她。可这媳妇非**打,老栓头打不服这媳妇,后来想了一个缺德的辙,他想起了他们家没入社时抽驴的鞭子,他把鞭子找了出来,拿着抽驴的鞭子,揍起了媳妇,当然这回媳妇服了。

    老栓头用鞭子把媳妇抽服了,为了时常能警示媳妇,把鞭子挂在门框上,一有媳妇要犯尿时,他抬头看看哪鞭子,言道:“是不是你又混身犯痒痒找抽啦?”

    老栓头把媳妇抽服了,提起哪鞭子,老栓头媳妇就会拉拉尿。如此,老栓头媳妇,就过起了牲口一样的日子。

    前面书中说过,有一个吹糖人的,跟傻大小子媳妇过了几天,给傻大小子媳妇做了一个儿子,可傻大小子媳妇怀了这孩子,这吹糖人的非但没高兴,反倒被吹糖人的蹬了。

    傻大小子媳妇没有落了,又物归原主,傻大小子媳妇在傻大小子家生下了这个野孩子,傻大小子不待见,在福兴庄给这个孩子找了个没孩子的人家送了出去,这个孩子在这家长到了六七岁,这家的女人不知为何又叽里咕噜生了三个小子。如此,这家人的生活,就异常困难了。

    这个吹糖人做的小子转眼长到二十多岁到娶媳妇的年龄了,可是因为家里哥儿四个,就三间破房,而村里人又知道这个孩子的根底,没人愿意给他提亲,如此,这个小子就打了光棍。

    老子英雄儿好汉,他爸爸当初没娶上媳妇,能有他,那还不是他爸爸有能耐。遗传所致,他也打起了歪主意。可村里踅摸哪家的媳妇容易上钩。他掰着手指头数来数去,数到了老栓头媳妇,整日受老栓头孽待,肯定是给她点儿温暖就能就范。

    于是,他就寻找时机,和老栓头媳妇接触。

    山边子出产香果,这香果是盛夏成熟,每到盛夏,生产队摘了香果,用荆条筐子装上,用马车拉上,送到北京城里批发出去。

    又到香果秋了,老栓头是队长,吹糖人做的小子得信儿,老栓头要押车到北京卖果子。福兴庄到北京一百多里地,每次卖果子,都是头天晚上趁凉快走一宿,天亮到北京北,“北沙滩”批发站排队,等批发站上了班,把果子做了等级,指令你送到哪儿,你就把果子送到哪儿,人车把果子送到果品商店,结了款,人吃饭,骡马喂上草料,就等日落西山了,日落西山天凉快了,人牲口也歇过劲来了,骡马拉着人,就可以往家奔了。

    也就是说,老栓头往北京押送果子,在外边得过两宿夜,这是偷情的好机会,吹糖人做的小子,瞄准了这个机会,等老栓头坐上送果子的马车走了,他就悄悄潜入了老栓头家。

    老栓头媳妇惊惧,吹糖人做的小子,捂住老栓头媳妇的嘴巴,言道:“不要出声!出声我掐死你!”老栓头媳妇不敢出声了,吹糖人做的小子就要强行非礼,老栓头媳妇拼死拒绝,吹糖人做的儿子央告道:“jiejie!你何苦呢?”

    “你是谁?”

    “嗨!我是谁?是你的本家兄弟‘胡来’呀。”

    “好你个吹糖人的做的!真是什么根儿什么苗儿,你爹不是东西!论到你还不是东西!你要干嘛?”

    “我还能干嘛?不是就想疼疼你嘛?”

    “想疼疼我?回家疼你妈去!”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谁不知道我大哥对你什么样啊,谁不知道你们门框上挂着一个鞭子,是对付你的!你如果不听我大哥摆布,我大哥就用鞭子把你当驴打!我没说错吧?你还替他守贞洁呢?你值当吗?”

    吹糖人做的这个年轻人说的一番话,还真刺痛了老栓头媳妇的心。这个老栓头不拿她当人,去找先前搞的那两个对象,人家不顺从,他把人家挤对跑了。可这个老栓头并没有就此收手,用他手里当队长的权利,又勾搭别的女人,总有那眼皮子薄的女人,老栓头给点轻省活儿,也就顺从了。他这样,我为什么给他守贞洁?老栓头媳妇的心理防线垮了。心里想道,自古干这个没有白干的,我不为哪个该死的老栓头想,也得为我自己想想啊,我一年也摸不着一个小钱边,这个小子算计我,我不能让他白算计喽!他不给我钱?休想动老娘一个手指头!吹糖人做的小子,看老栓头媳妇不语,以为她同意了,又要动手。老栓头媳妇言道:“干嘛?”

    “您都是两个孩子的人了!老爷们要干嘛还用细说吗?”

    “我就因为我是两个孩子的人了,你要干嘛我才知道!当然我要跟你细说!”

    “jiejie!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

    “自古干这样事情,没有白着的!你有钱吗?”

    “嗨嗨!就为这事啊!兄弟早给jiejie准备好啦!”

    说着话,这小子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张票子,老栓头媳妇顺手拉灯要看看票子。吹糖人做的那个小子摁住了她的胳膊言道:“别拉灯啦!别把孩子弄醒喽!弄醒喽孩子,咱俩的好事就完啦!”然后两手拽着哪两张票子上下一扽,言道:“jiejie!你听听!嘎嘣新的两张十元一张的票子,你答应了我,这二十块钱就归你啦!”

    老栓头媳妇听说之后,迫不及待把那两张嘎嘣新的票子从吹糖人做的小子手里夺了出来,翻开炕席,塞在了炕席底下。老栓头媳妇得到了钱,身体就归了吹糖人做的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