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拒绝服务
刘占领无奈，只好笑着把那个叫“苏子”的特约演员给一起拉出来：“那，苏子。我们就来一个《直脖儿》？” 苏子擦擦嘴：“好。” 他话不多，不过长着一张圆脸，给人感觉很憨厚，不过麦小白对他却是印象很深刻。这家伙要么不说，一说话绝对能让人满意到挑不出刺儿。基本上王志武会对刘占领呼来唤去，但是对苏子却有种当作知己的客气。 语言是一门艺术，待人接物全靠一张嘴，这值得学习。 随后。刘占领和苏子离了座位，跑到门口把门给插上，摆开架势。 “各位，我跟苏子给大家来一段《直脖儿》助助兴！”刘占领笑呵呵的说，清了清嗓子，开始说相声，“大千世界，人跟人习惯、爱好各有不同。” 苏子接口：“这话对，人各有一好嘛。” 刘占领：“告诉你，我喜欢养鸟儿。” 苏子：“噢。现下在电影厂玩鸟儿的可不少。韩家洼子的赵老头就养了一只百灵鸟，走哪儿鸟笼子提溜到哪儿。你养的是？” 王志武听完就大笑，插话说：“你养的是裤裆里的鸟，哈哈！” 麦小白一听，就知道这说的是荤段子相声，郭德纲的德云社以前经常说这些。 刘占领没受影响，继续说：“要说我养的这鸟儿可就算着稀罕了，可以说处处与众不同。首先，我这鸟儿待的地方就不一般。” 苏子：“这还有区别？是鸟儿不都养在笼子里吗？您这鸟儿它？” 刘占领：“我这鸟儿养在布口袋里！” “……” 刘占领：“我再来问你，他们那鸟儿脖子是直的还是弯的？” 苏子：“当然是弯的呀。这谁不知道？” 刘占领：“哎，我这鸟儿就是直脖儿！” 相声说到这里，王志武又大声的插话，自以为很幽默的打断：“放猪屁。你那鸟儿不顺它，它能直脖子？除非现在我们叫几个陪酒女过来，露露沟！” “……” 如此折腾个几次三番，在王志武的“幽默”插话下，刘占领和苏子将《直脖儿》讲完了，多少博得了在座各位的掌声。 一顿饭。吃到十点半才结束。 散场之后，麦小白又跟夏贤臣、顾诚聊了几句，两位副导人不错，满嘴说有合适的角色介绍给麦小白。这让麦小白感觉这顿饭吃得太值了，能结交到一些选角导演，对他以后的发展，绝对帮助很大。 要知道，夏贤臣这些副导，手里面不仅有特约，还有小角色。 “小白去哪，我送你？”刘占领把几人一一招呼走之后，看到麦小白还站在饭店门口，便问。 麦小白笑着说：“不用了，刘老师，我自己骑自行车来的。” “那好，我先走了。” “刘老师你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放心。” 所有人都走了，麦小白推着自行车，也慢慢的往回赶。 心里面的感觉多多少少有些百味杂陈，人与人的交际，总是存在着种种高低。有时候总是难免要伏低做小，巴结奉承。遇到好说话的人还好，奉承几句，对方多少会给个客套的回应，就怕遇到王志武这种人。 你伏低做小了，他拿你当猪狗使唤。 麦小白自然不愿意结交这种人，哪怕这种人能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好处，也不愿意，因为这会把自己的尊严彻底丢掉。 只是看到刘占领他们，委屈求全的样子，麦小白总不是个滋味，感觉就好像自己也跟着丧失掉尊严。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大抵是这种感觉。 使劲的甩甩脑袋，把这种莫名的想法甩出去，麦小白一个翻身骑上自行车。 “呼，别丧气，Fighting！” 想要不妥协，那就努力往上爬！ 晚上的出租屋，风扇吹着还嫌热。 麦小白去罗萱和夏霞屋子里，蹭了半个小西瓜，然后抱到阳台上，一边玩手机，一边吃西瓜解酒散热。 “哎，师父，明天去哪个剧组拍戏啊？”夏霞也捧着半个西瓜，靠在门边，问。 来电影厂一月有余，夏霞已经很快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现在俨然是非特约不跑了，收入多了，生活也放松了。不得不说，有时候男人和女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麦小白是累死累活的找戏拍，夏霞却是隔三差五，就有副导演主动找她拍戏。 当然，有一些副导是怀着不轨意图，请她喝酒。夏霞每次都是推辞不会喝酒，然后实在推辞不过，才少少喝一点。令那些打坏主意的人郁闷的是，夏霞装的好像不会喝酒，但真喝起来，竟然没醉过。 妹子又会散打，力气比普通人大多了，想占便宜，基本没可能。 到头来计划好的灌醉没能成，戏还得给夏霞报，总不能喝完酒就翻脸不认人了。这是电影厂一点规矩，别人小姑娘吃饭喝酒都到场了，你得手了是你赚了，没得手那你得认。耍无赖的话，就太没品了。 总之夏霞就是这样，接戏不要太顺利。 给麦小白的感觉是，夏霞天生就适合在娱乐圈闯荡。 “还没接到戏，明天继续休息，你呢，明天去哪个剧组？”麦小白随口回答，现在几天接不到戏，他已经不会有太大压力。 “我明天去《戴流苏耳环的少女》剧组，演姨太太。” “几姨太？” “剧本上没写，反正就是跟女主角呛声的姨太太就对了，本来这个大特，不是给我的，他们只给我报一个连台词都说不上的姨太太。结果我们比谁能一口气最快喝完啤酒，副导演喝不过我，只好把大特姨太太报给我。”夏霞挖着西瓜rou。笑说。 麦小白挺羡慕夏霞的酒量：“你是女中酒仙，千杯不倒，比我这个师父厉害多了。” “没办法呀，从小我爸就带我去喝酒。而且我几乎天生就能喝酒，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没有醉过。”夏霞笑呵呵的说，“我没来电影厂之前，还担心我长得没特色，接不到戏演呢。到了才发现。电影厂最流行酒桌上谈事，会喝酒的人占好大便宜。” 夏霞说的轻巧，但这只是针对她本人，别的女生在电影厂，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麦小白看着已经俨然老北漂架势的夏霞，忽然有物是人非的错觉，感觉夏霞比他还更快的融入到电影厂的大流之中。 倒不是说夏霞与电影厂的污浊同流合污，而是她有驾驭这一切的心态。 这种心态就好像是小池塘的黑鱼苗，进了更大的湖泊，即便还未长大。依然能够展现自己身为食rou动物的凶猛，快速的掠食成长。 同样是进入大湖泊，麦小白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一条鲇鱼苗，没有黑鱼的凶猛。虽然鲇鱼也可以长成巨无霸，就像蒂姆.波顿导演的《大鱼》中，那条谁也逮不住的大鲇鱼。但更多时候，需要的是小心翼翼的挣扎求存。 当然，这样的比喻太模糊了，因为黑鱼和鲇鱼的种类太多。 麦小白的脑海里不禁浮现了另一个女生的样子，赵子晴。在形象上。赵子晴要胜过夏霞，来电影厂的时间也比夏霞长多了，可赵子晴的北漂经历就略显辛苦一些。几乎从来不去参加喝酒的应酬，像是抗拒电影厂的规则一样。 或许是学武的缘故。夏霞的个性中，崇尚的是进攻。 麦小白老气横秋的感慨：“唉，当初刚见你，感觉你就是一傻乎乎的小丫头，没想到你现在混的比师父我都好。” “谁傻乎乎啊，我一直很聪明的好不好。” 夏霞气呼呼的用脚踹了一下麦小白的椅子腿。因为麦小白坐着的时候，不老实，脚搭在栏杆上，用力把椅子的两只前腿翘~起来，只用两只后腿着地，被夏霞这么一踹，没维持住平衡，差点没摔倒。 好在麦小白一个激灵，闪电般收腿，用脚撑住地，才没出丑：“你想欺师灭祖啊！” “哈哈。”夏霞大笑。 麦小白扬起拳头，作势要教训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夏霞把麦小白的拳头打开：“好啦，不跟你打，我刚洗完澡，不想流汗。” “与我何干，我又没洗澡。”麦小白猛然站起来。 “啊！”夏霞惊叫一声，要躲开。 谁知道麦小白根本没动手，只是把自己已经挖空的西瓜皮，塞了过去：“我吃完了，帮我顺便把西瓜皮扔了。” “你这人真好意思，给你吃西瓜，还要帮你送西瓜皮。” “没听说过么，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 …… 2015年6月27号，星期六。 麦小白跑了一整天的剧组，敲门送资料，混个脸熟。晚上运气不错，去《济公之人皇鼎》剧组试镜，成功拿到了一个180块钱一天的小特，演一个下人。 麦小白有一点好，就是不挑戏。 很多特约演了大特之后，就懒得再去演小特了，包括赵子晴都是这样。因为到了大特，基本上都想着往角色上爬，对于没什么台词的小特，实在兴趣不大。不过麦小白是个例外，他还差四个特约，就能完成【稳扎稳打】任务了。 小特也是特约，为什么不去。 第二天大清早就跑去了《济公之人皇鼎》剧组，花半天时间，跑完特约。快到晚饭的时候，正琢磨着再去跑跑剧组，找找试镜的机会，没想到那天饭局的交际，很快就带来了效果。 《封神》剧组的副导顾诚，给他打来电话。 “小白，现在有空？来影都宾馆，有个戏看你能不能接到。” “好，现在就去吗？” “对。” “我马上到，谢谢顾导。” 麦小白立刻骑车赶去了影都宾馆，很快就见到了顾诚。顾诚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原来《封神》的导演辛宇哲在拍戏的过程中，想要临时加一场打斗的戏，需要找个人演跟男主角对打的小妖怪。 就吩咐顾诚去挑人，顾诚便想到了麦小白，因为麦小白做过武替，很适合这个角色。 “待会辛导会过来，你准备准备，台本暂时还没有，自己想一下，该怎么表现。记住，见到辛导的时候，要礼貌一点，他是韩国导演，韩国人都比较重视这个问题。”顾诚交代。 麦小白点头：“好的。” “那你先酝酿，我整理一下报表。” 顾诚忙去了，麦小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自己要怎么表现。辛宇哲是韩国人这一点，麦小白早就知道了，因为他曾经通过另外一个选角导演，在《封神》剧组跑过一次中特，饰演黄天化帐下的传令兵。 《封神》也是大剧组，据说分成好几个组，同时开拍。 韩国人重礼节，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这一点麦小白以前跟林允儿短暂相处，就知道了。 无非是打招呼时鞠个躬，表情放尊敬一点，姿态谦卑一点。 在房间里琢磨了二十分钟，才有辛宇哲的助理过来通知，说试镜安排在宾馆的会议室。 顾诚便带麦小白匆匆赶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辛宇哲导演，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正在笑着聊天。 顾诚给麦小白引荐了一下，除了辛宇哲之外，另外两人，一个是统筹，一个是制片副主任。 麦小白立刻很有礼貌的向三人问好。 打完招呼后，辛导没废话，直接把试镜的内容说出来：“你要跟杨戬打，知道杨戬吗？你是中国人，应该知道。你站在商朝的角度，跟纣王是一伙的，你要不自量力去挑战杨戬，然后被他打败。” 麦小白忙不迭的点头，示意自己听得很清楚，同时开动脑筋，燃烧脑细胞，想象自己应该怎么去表演。 辛宇哲说到一半，忽然话题一转：“你会武术？表演一个我看看。” 麦小白没想到辛宇哲的思维这么跳跃，但还是照做，把自己的军体拳，挑最帅的招式，打了一遍。 “不错，不错，很好看，看来你的确会武。那我们来对台词吧，你可以照着念，但是要带上表情。”辛宇哲让助理把一张薄薄的纸，递给麦小白。 纸上大~片空白，只有开头有一些台词。 麦小白迅速扫过台词，这是刚刚打印出来的，只有几句简单的对话，和简单的说明。 杨戬：“前方妖人，快快受死。” 无名妖：“呔，反贼杨戬，罪该万死，今日小爷我……” 杨戬：“废话太多，看招。” 无名妖：“啊，竟敢偷袭小爷……” 几招过后，无名妖被杨戬击倒，无名妖：“饶命……” 杨戬手起刀落。 “1、2、3。”麦小白仔细数了数，无名妖一共三句台词，貌似三句台词全都被杨戬打断，着实寒酸。 不过这个无名妖的重点应该不是台词的多寡，而是说台词时的表现，以及与杨戬过招的表现。 现在麦小白在武术上已经让辛宇哲满意，剩下的就是把这三个半句的台词，发挥好即可。 想到这里，麦小白深呼吸一口气，有了计较。 这段时间他的演技提升很快，现在就是检验的时刻。 蓦然，麦小白郑重的点点头：“导演，可以是开始了。” 试镜很成功，导演辛宇哲当场就点头通过。 麦小白顺利接下了无名妖这个大特，八百一天，计划是两场戏，29号一场，30号一场。 接到了戏，麦小白自然要感谢顾诚一番，本来是计划买包烟，再塞三百块钱过去。不过顾诚不知道是初次帮报戏，没建立信任，还是什么原因，死活不要这三百块钱。最后，拗不过麦小白的意思，便让麦小白请他泡个脚吧。 泡脚，麦小白从来没有去过。 听说很多洗脚店都不正规，里面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服务。 因此当顾诚说要去洗脚店泡脚的时候，麦小白顿时就把顾诚划入了“某种人”之中，心里鄙视不已。 说实话，麦小白长这么大，好几次从同学那里听说过，洗脚店、美发店、洗浴中心、大酒店宾馆，里面都有那种服务。麦小白也不止一次跟同学一起吹牛的时候，说毕业过后一起去开开荤。 但是最终都没能付诸于行动，纯属嘴炮。 乍听顾诚要去洗脚店，麦小白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拒绝，这种事他做不来。他要真想与女人困觉，早在周翠发暧.昧短信给他的时候，就搞过了。他连周翠都嫌弃脏，何况是洗脚店里不知道经过多少手的女人。 不过拒绝的话到嘴边，麦小白又咽了回去。 “我要是拒绝的话，搞不好就得罪了顾诚，万一他认为我瞧不起他，肯定不好。干脆，我就陪他去泡个脚，他要搞的话我给他付钱就是了，我自己绝对不搞！” 想清楚后，麦小白就对顾诚说：“顾导，泡脚啊，我没去过哎。” “你都没泡过脚？”顾诚诧异。 “是啊，不好意思。” 顾诚很惋惜的说：“那你少了好多乐趣，泡脚真舒服。走，我带你去泡泡，泡过一次保证你还想去泡第二次。” 麦小白只能收起心思，跟顾诚一起去泡脚了。 顾诚带路。从影都宾馆出去后，一直拐到了康庄南街。康庄南街是和万.盛南街并列平行的一条街道，也十分繁华。一路上，麦小白是心思百转千折，一会想到自己该用什么方式去拒绝进一步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