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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丧尸黑化了

    “往东方康定大道走,出了雪域就能到两国的交界处――洛岭。”距离32到这句话已经一个月了,钱来来随着商队一路东下,生生来到了洛岭。

    远离冰原的洛岭有些别样的生机,繁荣昌盛,处处可见商旅交易,乃是雪域、凤翾最大的对外开放城市,每日人来人往。

    临走时嘱托雪皇暂时隐瞒退位一事,待她收复凤翾再将皇权交与她。侧眼一看身旁男子,她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我说慕兄,你能戴个面罩出门吗?”

    满面可掬笑容的慕玉尘不解的望向她:“为什么?小王觉得此处风景甚好。还有,小王姓慕玉。”

    “好的我知道了慕兄,这里可不比雪域,凤翾女子挡不住你的美色诱惑,你没看到她们如狼似虎的眼神?”你这弱鸡的身手,就不怕被人劫财劫色?

    慕玉尘依旧温润如玉,眉眼中不带一丝忧色:“钱姑娘过誉了,小王姓慕玉。”

    放眼看去,一众风尘仆仆的商旅中,他翩翩公子一枚,瞬间俘虏了过路少女的芳心。慕玉尘生得不食人间烟火,倒也没人扑上来求爱,一个个扭捏娇羞的神态尽收钱来来眼底。

    她不服气了:“要本小姐高个两尺,她们还不一定看谁呢!”

    也不知道慕玉尘哪根筋打错了,说是路途遥远怕有不测,非要与她同行。她倒是无所谓,身边多了个养眼的帅哥,也省得她视觉疲劳心浮气躁。

    “来来,咱们在洛岭休整一日,买些干粮物什,明儿你可去溜达两圈,后天再出发。”两人回过头,一白面先生牵着马儿走来。

    为了安全起见,慕玉尘、钱来来此行低调,都是隐瞒了身份出行的。商人素来健谈,她又一张显嫩的娃娃脸,他们都把她当成小meimei让着,几日过来,倒也不难相处。

    钱来来一笑,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喜欢出门。”来人见她这么说也不再强求,点点头,去清点货物:“这样啊,那你好好休息吧。”

    落在慕玉尘耳里可不是那么回事,张开折扇掩面而笑,挤兑道:“成天看你折腾些有的没的,还说自己不爱出门,这么敷衍,莫非是有事要做?”

    她抬眸,直直的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直到他都笑不起来了。

    “怎么了?”

    “我不爱出门,这是真的。”她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你不知道有种生物,叫技术宅吗?”

    她可不是因为被关起来才十年不出门的,自从母亲死后,外界对她来说变成了充满恶意的存在。每每出门她都需要鼓足莫大的勇气,然后现在门口就开始犹豫徘徊。

    她有一百种方法逃离囚禁,但她没有一种办法应对未知的恐惧。从小她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越是这样她就越要张牙舞爪,宁愿通过虚拟的电视剧去感知世界,因为她就能不受一丁点伤、不带一丝波澜的去评判一个人的好坏。

    真正第一次不顾一切,是得知苏缪死讯的刹那,她觉得自己多年辛苦巩固的心防,被一个时长不到两分钟的电话击溃,碎得连渣都不剩。她是真的怕了,害怕失去,害怕孤独。她从没变过,是个垃圾的白痴小鬼。

    她当然不爱出门,凭什么她要在意一些愚蠢至极的事、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耍的团团转?可她不能连同苏缪一起囚禁在自己丑陋的、暗无天日的世界,踏出房间的那一瞬间,对别人兴许是件不起眼的小事,对她,却是一件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做到的小事。

    “慕兄,别以为自己很了解我,你离从我这毕业还远着呢。”

    慕玉尘愣愣的望着那人潇洒的转身,许久,嘴角扬起一抹笑。钱来来有些变了呢,以前总在无意间散发、又瞬间收回的冷艳气场,现在变得十分肆无忌惮。不再装疯卖傻的钱来来,兴许真的能一统天下呢?

    钱来来径直上楼,走进厢房后,背靠着门微微松了口气。

    “怎么回来就xiele气,方才不是挺厉害的吗?”慵懒的男音忽然飘出,钱来来身子紧张的一僵,转头看向里头;“你是……”

    被同行商旅莫名定义为“适合来来”的粉色帷缦中,一个龙袍美人走位风sao的躺在她的床上,手指把玩着肩侧发丝,媚眼如丝,场面十分香艳。

    然而,在她床上撒野的妖艳贱货明显是个带把的!

    “怎么了?被本帅的颜值惊艳到了?”

    那个“谁”字卡在喉间,钱来来强忍住用三十五码的鞋甩在他四十八码脸上的冲动,冲过去拎起某只甩在地上:“放开老娘的被子!”

    桑榆很委屈。

    为了等她,他都放弃了阳光沙滩比基尼,现在还要遭受如此不公的待遇!

    算了,好好不吃眼前亏。

    拍拍衣裳,抹了把头发,桑椹自我感觉良好的抬起帅脸:“小姑凉,本帅是来自星星的天庭使者,你……”

    一枕头飞来,桑榆立马扭头躲开,心有余悸的望向弹开几米的枕头:“还好朕身手敏捷,压倒朕的帅脸就不好了。”

    罪魁祸首钱来来坐在床沿翘着二郎腿,打量面前疑似智商不高的可疑人物,气场全开:“说,找我做什么。”

    被神啊魔啊妖的日常惊吓,她都吓出免疫力了,目测面前这人对生命没有威胁。主要是这智障的表现,能弄死她她也只能自认倒霉。

    桑榆从地上慢悠悠的爬起来,一边拍打着龙袍上的灰尘,一边摇头晃脑的感叹:“真是,跟老情人闹掰就对谁都翻脸不认人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钱来来眼睛一眯:“你就是来感叹人生的?那不好意思,出门左拐有个孤寡老人,他应该能陪你说上一阵,本小姐没这个闲功夫。”

    既然知道她与楼冥的事,面前这个人跟他们也脱不了干系了。她倒是想知道,这个时候找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桑榆似乎没有跟她认真谈话的打算,转身坐在檀木椅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杯,笑眯眯的闲聊:“在雪域时为什么不配合治疗?不惜找出娇娇去世的真相也不愿被人研究。一不小心治好了,对你来说不正是一桩好事?”

    这件事他怎么知道这么多?他这是在提醒她,她的行踪他一清二楚吗?呵……

    钱来来面色凝上一层冰霜,嘴角的弧度冷傲又无谓:“这种不确定结局的事,都是浪费时间。”清楚又怎样?她早就不惧怕被人看穿了,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浪费时间?嘛,也是,既然你自己都不想救自己,你就已经没救了。”桑榆耸耸肩,无奈的摊开手。

    他这小妹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这是楼冥和她的结,只能听天由命咯?

    “问完了?问完了就麻溜的滚吧。”她将不欢迎赤裸裸的摆在脸上,直指门口。

    桑榆在天庭受的嫌弃多了去了,练就了一张厚脸皮,没看见似的自言自语:“脾气上倒是有几分当年的执拗,看来我家倾颜,是真的要回来了呢。”

    倾颜乃帝女,若不是当初老神仙们固守旧念,上任天帝死后继位的应该是身为龙族嫡亲的倾颜,而不是旁系火凤一族的他。倾颜无心帝位,默许了众神推他上位的行为,后来独隐鬼愁山谷,鲜少回天庭。

    他继位以来只见了倾颜三面。

    第一次他登基,她一身红袍容颜惊艳,眉目冷清的道贺:“恭祝陛下登基,望陛下鼓舞众仙,令三界歌舞升平。”后来他颓废败家,惹来众仙白眼。

    第二次他娶妻,她单膝跪地,嗓音清亮如黄莺:“愿天帝、王母百年好合。陛下,小仙请愿前往鬼愁山,还望陛下成全。”他准了,只是与王母终究没长久。

    第三次她闯了祸,因为她的差错,妖王走火入魔,她立于高台与众仙对峙,维护着饱受非议的楼冥。她道:“帝女犯错,与庶民同罪。若能平息各路仙人的怒火,我愿自削仙骨,舍弃万年修为,落为凡胎。”她一身红妆,跳入往生轮时没有一丝畏惧。

    他拦不了她,终于,天庭失去了倾颜。现在的这个人,是倾颜,又不是倾颜,他想,自己是把她弄丢了。

    “不知道你们知道了什么,但你们要是妄图用前尘绊住我,我就会让你后悔出生!”不悦的娃娃音似嗔似怒,一下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包子脸上一对灵动的鹿眼满含怒气,直勾勾的盯着他,桑榆一下有些心痒,俯身凑过去:“过来。”钱来来正在气头上,自然不肯服输,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几厘米,桑榆停住了,似笑非笑的眯着桃花眼:“真的不怕呢。”

    钱来来推了推他,冷哼道:“走来,死萝莉控变态大叔!”

    桑榆明显对这个称呼很不满,直起身子,盯了窗外许久,久到钱来来都以为他无话可讲了。这时他轻轻的说出了口:“你恨楼冥吗?杀了苏缪的那个人。”

    提及楼冥,她明显停滞了下,随即做出个满不在乎的表情:“关你什么事。”早就该猜到她的反应。桑榆苦笑了下,摇摇头:“果然很在意吧,在意得都闭口不提了。”

    钱来来别来头,索性跟他杠了起来,口气很冲的反驳:“我恨他,但如何报复是我的事,你们这么闲,不如去普渡众生?”

    他张了张口,可没等他说出声,钱来来就一脸不耐烦的抱着头打断:“别说话,你很吵。离开,现在就离开,麻溜的。”

    她不想因为某人而乱了阵脚,绝不允许!

    桑椹勾了勾唇,眼神移向别处,转移话题:“感兴趣的话,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钱来来果断的拒绝:“没兴趣。”

    “哦嚯?你不去的话,”桑椹移步到窗口,一脚踩在窗户上,笑了笑:“柳闻儿和苍梵可是会没命的哦。”

    钱来来僵了下,一眨眼桑椹已经跳了出去,她气得浑身发抖,蹭的冲过去,趴在窗户上怒吼:“谁TM要管那两个人的死活!?谁要管啊!混蛋给我滚远点!”

    楼下无辜吃瓜群众:“……”大清早的就疯了一个。

    “亲女~老爹我居然被一个凡人嫌弃了,现在的人类太可怕了!”桑榆趴在自己两岁半的闺女身上嘤嘤哭泣,完美的诠释了为老不尊四个大字。

    然而桑椹并不想管自家老爹,认真的盘算:“爹爹,帝女也是会被扣仙德的吗?”

    桑榆吸吸鼻子:“对啊。”

    “话说亲女,你最近仙德扣的有点严重,不都让你跑业务赚回来了吗?怎么现在还是这么少?”

    桑椹用一句话完美的概括了最近几天干的事:“冥眸jiejie闭关结束了。”

    没错,冥眸就是这三界的一朵奇葩花,闯了祸跟自家妹控老姐撒个娇,妥妥的解决了。仗着系统漏洞为所欲为就算了,还带坏天庭未来的小花朵!

    桑榆陷入了沉思:“要不还是叫采和爱卿多关她几万年?”

    “对了,魔界那事采和爱卿应该处理好了吧?”提及蓝采和,桑榆顿时想起了回来的主要目的,一脸严肃的掏出开了光的爱疯7普拉史,拨通一串电话:“喂,喂?爱卿爱卿,你听得到吗?古代信号真差!”

    身处神、魔两界和平友爱交流会的蓝采和现在十分暴躁,怒拍办公桌:“吵什么吵!?本座忙着呢!”

    思考了足足三分钟,桑榆满脸同情的开口:“采和爱卿,这些年在倾颜面前装得两袖清风,真是辛苦你了。”随即不厚道的将普拉史丢给了桑椹。

    桑椹天真的看了桑榆一眼,刚放到耳边就听见话筒里传来蓝采和的咆哮:“滚!没事别来烦本座!要不是你败家,老子需要为了那么点财政拨款跟魔界纠结这么久吗?”

    没错,他正在为了安抚魔民而进行和平友爱互帮互助的协调活动。

    桑椹憋了会,同情的安慰他:“赤脚大仙,忍了这么多年没有弑帝勤俭持家,真是辛苦你了。”随后“啪唧”挂了电话。

    “滚滚滚!父女两一个德性,别让我看到你们,净给我惹事生非!”蓝采和听着忙音更加暴躁了。

    无辜的吃瓜魔民:……神仙对自家主子都这么残暴,要不价格还是保守点?谁知道这仙会不会发飙?

    “爹爹,赤脚大仙这么贤惠,要不你娶了好了。”桑椹一脸认真的提议。桑榆想了想,认真的问道:“你想每天面对一个虽然处于狂躁中的唐僧吗?”

    “那我可以每天见到猴哥吗?”

    “不可以。”

    “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