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纯黑之瞳（一）
此时此刻，在仁道与问心商讨出放出某样东西的决定时，外界的酆都十主已经有着不耐烦地开始询问起执掌问心仙火的第四殿殿主了。 “老四，按照一般情况下，试炼者只怕连第二关都结束了，怎么这郭曲还没有出来。” “是啊，老四，究竟里面的情况如何，你倒是和我们说说啊！” 原本在郭曲的想法里，他认为这问心之练是要全部走完的。 可是实际上，十主们的要求只是要郭曲走过第一关，证实他并没有利用灵魂本源碎片修炼秘术罢了，甚至第四殿殿主在释放出问心仙火也是给问心下达了只需要过那第一关的信息。 只是到了现在，问心仙火却半点消息也没有，这不由让四殿殿主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问心仙火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 或者说，问心之练出了什么问题？ 看着四周眼神逼迫得越来越紧的老兄弟们，四殿殿主的脸上也是密布冷汗，颇为焦急的样子。 时间还回到此刻的早些时候，在二殿殿主道出三殿殿主的儿子亦在当年的大地震中消失后，三殿殿主也是颇为哀伤地沉默了一会。可是很快，这位老人就直起身板，正视着曾经并肩作战的二殿殿主。 “老二，一码归一码，若是郭霖此刻站在我面前，我必然要他给老夫一个交代。可是，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郭曲，即使他是郭霖的血脉，老夫也绝不会因私废公，浪费一个少年拼命换来的归家之路。” “哼，老三，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会因私废公？那五年前对郭曲的审判上面你怎么不站出来？要知道，那时的郭曲才十三岁，可不比现在已经十八岁，有自我生存能力的他！当初你义正言辞地说父债子尝，即使那个子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孩！现在啊，倒是会捡好听的来说，想做好人了？那你的意思是，我是坏人吗？啊！” “……” 二殿殿主的一席话，让三殿殿主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同时也让其他殿主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向了此刻的三殿殿主。 尤其是身为赞同派同伴的一殿殿主和十殿殿主，他们也用着极为耐人寻味的眼神看向了这个当初极力反对郭曲留在酆都诡城的人。 五年前，如果不是因为三殿殿主的复仇心切，一定要为自己失踪的儿子讨个公道，也不会任由二殿殿主怂恿，最后将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送离本该保护他的家。 可是，熟读孔孟书，胸有正气存的三殿殿主于事后，却始终无法释怀当初的决定。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这么狠心，就是孩子的父亲有着千般过错，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 特别是，当初郭霖在以己身为引，救活了本奄奄一息的郭曲后，那孩子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要他们这些酆都长辈去阻止行为诡异的父亲。这样好的一个孩子，却因为他的私心而被迫背井离乡，独自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 枉他还是天下正道之首，儒家圣地酆都第三殿的殿主！ 每每念及此处，三殿殿主就觉得心如刀绞，后悔不已。倒也难怪，他在见到归来的郭曲，英气焕发，神采飞扬的表现，还有在面对他们十殿殿主之时，那毫不畏惧的目光之后，选择加入赞同派的原因了。 只是这样，倒也不足为外人道也，所以三殿殿主也没有多解释什么，而是在接下来的协商中和反对派约定：若是郭曲成功通过问心之练，自然让其回归酆都，若是郭曲做不到的话，那就怪不得他了，甚至他还会和其他殿主一同诛杀这个走上歪路的小子。 在这个双方势力都翘首以盼最终结果的时候，问心仙火却掉了链子，倒也难怪第四殿殿主此刻着急上火的窘态。 可是，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一股令十殿之主无不皱眉胆颤的邪气从郭曲瘫坐的身体中渗透而出，如同烈火的鲜艳外焰般彰显着它邪恶的存在。 这股邪气，还是诞生自十殿之主怀疑的臭小子身上，这不由让反对派的众人联想到，莫非这小子，难道是在问心之练中原形毕露了？ 就在这种想法越演越盛的时候，三殿殿主却摇了摇头，否定了他们的想法，白发须眉紧紧地皱在一起，语气严肃地说道：“这种污秽的感觉，已经引发了我胸中浩然正气最强的敌意，这绝非什么一个杀人狂魔能够引起的，而是要成千上万个魔头一同出现，才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三殿殿主体内的浩然正气，并非他一个人的，就算四殿殿主的问心仙火一样，第三殿殿主的浩然正气也是一代代从先祖那里传下来的，可以说是第三殿几代人的积累，世间罕有邪秽可以与之抗衡。 可是，如今第三殿殿主却说，这股秽气，却能引起浩然正气的敌意，而且还是最强的敌意？ 第三殿殿主在说出了自己的情况以及推测后，瞥了一眼神色各异的其他殿殿主，尤其是第二殿殿主身上更是停留了较长的时候后，才颇为不屑地开口道。 “你们觉得，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年郎，就算他再如何卖力地去滥杀无辜，他有可能在五年，不，如果我们的情报没错的话，他真正的行动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年，这三年时间内，如果他真的可以杀出成千上万个魔头才能杀光的人。那么，只怕今天就不是他站在第五殿前接受我们的盘问，而是直接被我们十殿之主联手消灭了吧。” 三殿殿主的一席话，让那些有心反驳的人不知如何接话，毕竟反对派的人虽然由于郭霖的缘故，对郭曲颇为不喜，可是能够被拥护坐上各殿殿主的他们也并非老迈昏庸的混蛋，颠倒是非黑白的事情他们还是做不出来的。 就算是反对派中最有权势，先前反对得也是最凶的第二殿殿主，此时也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再多加辩解什么。 另一边，终于在仁道的劝说下，同意释放出那东西的问心仙火，却已经无力到无法再维持人形的外表，而是变回了原本的火形，甚至火焰的燃烧程度也减弱了不少。 至于一旁的仁道仙火，一边运功帮助问心仙火恢复的同时，也看着那从问心仙火体内跑出来的“东西”进入了问心之练中，神色凝重地自语道：“希望你小子，真的可以再一次觉醒那个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