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节 朝思暮想的人
“爸我去打个电话给李建青,让他来帮你看看。” “没事的,没事了已经。” “不行,你脸色好差,一定要来帮你看看,你等着。” “千宴……” 话还未完千宴已经跑出卧室,装模作样的加快脚步。 四下阒静,微光的小房间陌生而阴冷,说真的千宴隐隐的感到害怕。此时不知从哪儿传来了歌声,或许是楼上或楼下的人在放歌。 隐约的,歌中有这两句“爱牢牢抓紧我,恨深深包围我。”这两句歌词,不正是千宴当下最真实的心理写照吗? 刚和父亲回忆过往儿时的欢乐,可此刻她心中却更恨这个无耻、自私,甚至叫人作呕的“父亲”。 他所做的事,以爱的名义,但根本不是人应该做的! 卧室传来些sao动,应该是何保剑的痛苦在不断加重,千宴深吸口气在一片月光下换上事先买好的连身裙。 裙子完全按上世纪的风格打造,穿上它再将头发盘起,千宴可以说和照片上的白心仪一模一样。 说来奇怪原本紧张的要哭的她,在穿好这件白色素净的连身裙后竟顿时变得安静了。仿佛一番改头换面后,不光是外形,就连白心仪的灵魂也一并渗入了身体。 走出房间踏过武圣客厅,转开卧室,何保剑痛苦的卧在床上,床下散落着注射笔与笔芯,应该是他见一针无效后又注射了几支。但仍旧无效后便狠狠摔落,心中期盼着女儿会很快将医生找来。 但医生没来,来了另一个他更希望的,可以说是朝思暮想的人——心仪! 何保剑发灰的眼球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人。“心仪……”他的声音孱弱,就像将死的老人,“怎么会,是你?” 女子没有说话,在离他两步的地方站着,何保剑似乎想伸手来抓,但明显的四肢无力。 “心仪真的是你吗?还是我…要死了?” “真的是我。” “你…哈,你都没老哦,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我…我已经是个老头了,而且,而且要死了吧。” “中山研究所的研究成功了。” “原来是成功了啊,太好了太好了。” “嗯,太好了。”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是做梦吗?”何保剑发灰的眼眶中滚下老泪来,“我听人说过,人在要死之前都会做一个美梦,是不是梦?” “不是,研究成功了,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永永远远。”
“好!我,好。”何保剑滚下床,但却无力往前爬。他只能伸出手掌,用力张开五指,血液中的酮症酸中毒已达到一定浓度,如果再不接受治疗,便会引起器官的急性衰竭。 “心仪,是我害了你啊!因为我自私害了你。我一直一直想你能原谅我,当初要不是我,你也不会……” “都过去了,现在我回来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 何保剑开始呕吐,绿色地毯上浮着黄色秽物。他拼命喘息,害怕下口气就会死。 “我这几十年都在这样想啊,我不能没有你,你比什么都重要。” “那千宴怎么办?我们要在一起她就不能存在了。” “千宴……” “你真的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看吗?” “嗯是的,是的啊!我分得清,完全分得清。” “可有我就不能有她,你应该明白的。” 何保剑表情扭曲,似乎是撑着最后口气,但他不知该怎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