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巧合
“听说你前日进了宫？我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宫呢。这宫里是不是像传闻里说的，皇宫里处处镶金带银？”月娘好奇的问道，楚楚可怜的样子平白添了几分动人。 “言过其实了，还不是那样。” “我可听闻三皇子和四皇子都瞧上了你，可是真的？”月娘终于忍不住，摊开了话题。 嫣然抬头打量了月娘一眼，看着那双亮晶晶的双眸，莞尔低下头，“那你觉得是三皇子好，还是四皇子好？” 月娘心中一惊，看来此事假不了，不免有些苦涩，想想面前的嫣然竟然那么多人喜欢，世子爷娶了世子妃，没了世子爷没想到又来了两位王爷，略一沉思，生生压制住了胸口的都护，才缓缓开了口，“月娘又没见过三皇子和四皇子，哪敢轻易断言，嫣然说谁好，月娘就认为谁好。” 嫣然笑而不语，这两日一直在寻思着这件事。成亲，对她来说本是一件遥远的事情，可一下子提到了眼前，迫在眉睫。 如果没有四皇子的出现，自己是不是就会毫无疑问的指给了三皇子？晚宴上的匆匆一眼，嫣然觉得三皇子面熟的很，似在哪里见过。回来细细一琢磨，世子大婚的时候。貌似就是这人在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 自己惊动了上头，凡事就很被动。这事外人看起来是好事，无论左右，都是光宗耀祖的殊荣和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而对于她来说，却是在劫难逃的无力和担心。 “许久不见浩然哥哥了，近来可好？”月娘羞涩的红了红脸。 “还好，这么想来，我们几个可是好久没聚了。” “可不是？” “改日哥哥休沐，我们一块出去走走，可好？” “自然是好.”眼看目的已经达成，月娘也就不再磨蹭，碧霞客客气气的将月娘送出了府。 “楚公子可在府里？”好不容易闲下来的嫣然，懒洋洋的瘫在贵妃椅上，迷离的眼神说不明的妩媚动人。自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后，还真是未曾见此人一眼。想着自己还有求于他，便只能“大人不计小人过”，难不成还真不顾五爷的性命？ “要不要叫人过去请？” “不了，我自己过去看看。” 此时阳光明媚，阳光打在碧绿的叶子上，金光闪闪，偶有闲庭信步的小鸟轻巧的飞向枝头。 绕过庭院，便见院子里忙碌的楚强，院子里已是晒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草药。 “你家公子呢？” 楚强放下手中的草药，“在里屋呢！” 楚强麻利的进了里屋通报了少爷，楚云天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两人干瞪着眼，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五爷的病可找到了方子？”嫣然觉得干耗下去实在没有意思，便开门见山。想着楚云天也不至于如此小肚鸡肠，黑白不分。既然他已经答应了救治五爷，就应该全力以赴。 “嗯，有一方子倒是可以试一试，什么时候去？” “那你怎么不早说？”嫣然一听这漫不经心的答复的答复就来气，“若我今天不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 楚云天也不做解释，只是深深的看了嫣然一眼，目光里说不透的哀怨，便背过身去。 嫣然不禁一颤，还真像自己欺负了他是的。 “还你的东西。”嫣然把手上的玉佩递了上去。 楚云天转过身，看着嫣然手上熟悉的传家玉，又看了看嫣然。“你就不怕我撒手不管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见楚云天也不伸手接，嫣然就把玉佩放在了手边的案台上。嫣然也说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刻把这玉还给她，只是觉得身边的事情太多，有些应接不暇，恨不得撒手不管，一身轻松的游荡于江湖。哪怕，只是在兰桂坊做她技艺惊人的蓝姑娘好。可是无论事情再怎么乱，关系再怎么复杂，总得一件件梳理好才是。轻装上阵，便得卸下一件件包袱。她与楚云天无论是交易也好，勒索也罢，又或者是朋友间的帮忙，总应该有个了解才是。最重要的是，她相信楚云天的医德。如若没有医德，再如何牵制，面对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也是徒劳。 如果这是堵住，嫣然赌的便是自己看人的眼光。 “你不是不愿意嫁进皇家？”犹豫了一会，楚云天还是问出了口。 嫣然眉毛一挑，无可无不可的微微一笑。很多事情是自己把握不了的，很多事情还需要筹划，说实话，她也不知道。 楚云天走向前，拿起玉佩，递到嫣然面前，认真的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 嫣然若有所思的看着楚云天，似在考量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噗嗤一笑，“谢谢，等到我走投无路我会向你求救。” 楚云天见嫣然油盐不进，便讪讪的转移了话题。拿起包好的几包草药，便与嫣然一道去了兰桂坊。 五爷看起来气色已比几日前好了许多，人逢喜事精神爽，言语之间也躲了几分精气神。 楚云天把了脉，一贯的面无表情，嫣然也看不出任何信息。只见他把草药交给安子，仔细的叮嘱了一天一帖药，晚膳后服用，如有不适，立即断了药。 临走的时候，五爷唤了声嫣然。 嫣然回头，五爷笑着说了声谢谢。 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与兄弟相见本就是他为数不多的心愿之一，等待了那么长时间，经历了那么多曲折，终于在眼前这名娇弱的女子帮助下得以实现。那种无以言表的感激在心口暖暖的荡漾，直指心底。 嫣然甜甜的一笑，露出晶莹的贝齿。看着五爷和卓姨高兴，自己又何尝不感到幸福。 入夜，嫣然早早打发了丫头。 心头压了事的嫣然，心事重重的坐在桌前，右手支着脑袋，目光迷茫。 皇权面前，任她再是胆大，再是与众不同，再是不情愿，任凭她有千万种理由，又能如何。 纵然父母兄长没说，她也能读懂他们眼里的担忧。一道圣旨便是无法抗拒的全部，哪怕是刀山火海，闭了眼睛也只能勇往直前。嫣然不是不怕，相反，这几日里甚是担忧。虽然一再劝说自己这圣旨还没有下，担心也是枉然。 三皇子，这突然冒出来的拦路虎，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嫣然也说不明白自己是何时何地招惹到了他。 四皇子，因着五爷，什么事情都好说。更何况，人四皇子对自己也没有这个意思。 兀自沉思的嫣然突然一惊，桌上飘落了一片叶子，下意识的扭头往窗户望去，只见二皇子弯着眉眼看着自己。嫣然璀璨一笑，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提起裙摆移步到窗户前：“你怎么来了？” “再不来，媳妇都让人拐跑了。” 面对东方熠的打趣，嫣然一点也笑不起来，皱了皱眉头。 东方熠伸手抚平嫣然额头间的皱纹：“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果真如此，你看，这小姑娘转眼间就长皱眉了。” 嫣然无奈，忍不住低头莞尔一笑。 “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不知怎的，嫣然此刻心里突然一阵平和，看着眼前的人，原本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一句话也不想说。 “你怎么这么不修边幅？”嫣然伸出食指轻轻抚上东方熠唇边的胡茬，青色的胡茬直挺挺的甚是扎人。 “我可是赶了一夜的路，好不容易刚忙完，就想过来看看你。” 嫣然咬了咬嘴唇，终究一句话也没说，眉眼里全是笑。 东方熠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我今日回来就赶紧进了宫，见了皇上，见了三弟和四弟，有一句话，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嫣然心里紧了紧，轻声应了一声。 “那次见面的五爷，与四皇子有什么关系？”遇上嫣然的那晚，东方熠隔着一桌子人就觉得大家唤五爷的人气质不俗，细细一看，更是感觉熟悉。当时也没想太多，人有相像也不出奇，只当自己是英雄惜英雄，遇上一位谦谦君子也颇有好感罢了。今日，因着嫣然的关系，不但见了皇上，也探了三皇子的口风，更是特意去见了几年来一直未曾露面的四皇子。见到四皇子的那一瞬间，二皇子便想起了五爷，两人五官相似度极高，四皇子眉宇间是冷漠的尖锐，五爷却多了份儒雅的从容，平日里没少经历大风大浪的东方熠莫名其妙的心脏剧烈跳动。这也是东方熠最想从嫣然这知道的答案。 如果说嫣然倾城的容貌，独有的气质吸引到了三皇子，他可以相信。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本是一段佳话，他东方熠看上的女子自然是世间难得。 如隐形人般的四皇子早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油盐不进，就连九五之尊的父皇在他眼里也形同无物。嫣然纵有倾世的容貌，惊人的才华，又怎么可能在弹指间让这位“怪人”变得有血有rou？ 更凑巧的是，嫣然身边还有一位惊人相似的五爷。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