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如果他在
人们在面对一些无法抗拒的因素时,总是会放弃挣扎、忘记抵抗,或意志消沉、无所适从,或无动于衷,等待着危险降临。 千百年来,这种消极的态度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 小可是受过训练的警察,尽管她此时也怕的要死,但她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她觉得自己就算藏在床上也只是坐以待毙,她必须做点什么,不然后果可以想象。 她哆嗦着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找到压在枕头底下的血木剑,在拿到手里之后,又全身缩回被子里,就好像她的手如果在被子外边多待一秒就会被阴冷的寒气吞噬融化一样。 血木剑握在手里,让她惊恐的心平复了些许,虽说血木剑依旧又小又没有光泽,看起来就像是一把破旧的小木剑,但她知道既然詹藤把它交给自己,就说明它一定有着特殊的保护力,而且她还知道这把血木剑就连詹藤都不能发挥它的全部威力,可见它的强大。 詹藤说过,像招魂幡、准提宝镜以及她手上的血木剑这等辟邪的神物,只要她不怕,保持镇静,灵物遇邪后自动产生的强大灵力,就可以使她安然无恙。 想明白这些后,她开始催眠自己。 它们不就是能使用一些幻觉来吓吓自己吗,不怕!不怕!见过好几次鬼了,有什么好怕的,邪不压正,邪不长存,邪不...让她感到无奈的是,无论她怎样鼓励自己,怎样给自己心理暗示,她的老鼠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大一点。 她好恨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胆小,这么长时间过去,一点长进都没有,完全属于越见鬼越怕的类型。 这时,又一道开门的吱呀声传来,这道开门声在此时此刻是那样清晰,让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自己卧室的门开了,因为她已经听到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虽说小可藏在被子里看不到外边的情况,但她能感觉到。 它走的很慢。 小可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等待死亡的犯人,而它则是行刑的刽子手。 那种临死前的压力让小可屏住呼吸,全身戒备,脚步声持续了很长时间,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终于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径直来到了她的床前,她甚至能感觉到它就站在外边望着她,阴冷的目光好像能穿透棉被,让她无所遁形。 过了好一会儿,外边的它似是在与小可的沉默对峙,而当她就要失去仅剩的一丝勇气时,一只透过棉被都能感觉寒冷的手拍拍她的被子,依旧尖声说道“开门..开门..快开门!” 小可惊叫一声,绝望的恐惧终于激起了她的求生欲望,她掀开棉被,‘噌’地一下跳起来,手中的血木剑也蓦然变大且散发着美丽红光,她闭着眼睛,举着血木剑在身前胡乱挥砍,但慌乱中她没有拿住,木剑直接掉到了地板上。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残存的不详的空气,就连床头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小可来不及细想快速跳下床,认准红光的方向几乎扑倒在地,拿起血木剑再次一通乱砍,但伴随着她气喘的只有因用力过猛而有些酸痛的胳膊。 她瘫软在地,靠在床边大口的喘着气,冷汗一滴一滴顺着头发往下流,滴到地板上,滴到仍然是遇邪状态下的血木剑上,既然血木剑没有变回正常状态,就说明在她的房子里依旧残留着邪物,而邪物也依旧在锁定着她。 她艰难地站起身,慢慢往门边走,看到客厅里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按动日光灯的开关,灯没亮,但房门却大开着,就好像一个张着大口、准备吞噬一切的妖怪一样。 冷风直直的灌进来,但此时的小可已经感觉不到了,因为她的心已经冷了,心都冷了,还会在乎身体上的感受吗? 一张白纸在风中滴溜溜地在她的沙发前打着转,就好像在翩翩起舞、嘲笑她的懦弱一样,小可一咬牙,硬着头皮走过去,举剑就砍,可剑还未到,白纸就顺着风诡异的倒卷出去,片刻间就消失不见。 同时,小可感到身边有一阵冷风吹过,就好象是有看不见的东西从她身边走过去。
她吓坏了,拿着血木剑砍着空气中暗暗隐藏的危险气息,一直从客厅最里面砍到大门口,感觉房间里不正常的因子消失后才死命关上门。 什么都没有了。 风、白纸、阴冷的寒气以及所有的不适感统统都消失了,血木剑也已恢复正常,但还是紧紧握在手中,瞬间的放松让她全身出现无力感,她靠着房门缓缓下滑,直到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詹藤。”她轻轻叫他的名字,浑身哆嗦着带着一点哭腔,感觉寂寞和无助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的心。 她需要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想要见到他。 如果有他在就好了。 如果有他在,一切都不用她担心,如果有他在,她就什么也不用害怕,如果有他在,她就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一个人去承担这些痛苦,承受这些压力。 如果有他在,她一定会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去寻找那一份属于她的安全感。 如果有他在... 可是说在多,也只是如果。 现实是他已经消失了,而且没有任何音讯,如果不是她现在手里拿着他的宝贝,她甚至以为他的出现是不是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看似美丽,却是虚幻。 小可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需要他的,直到他突然离开她,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小她深刻的察觉到,几乎一瞬间就在浑浑噩噩间明了,原来依赖他已经成为了那样自然而然的事情,原来他早就成为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是他现在在哪里?他还会回来吗? 不是说只要两个人心中都有彼此,即使分开再远,也都能感受的到吗? 可是她为什么感觉不到他?难道是他把自己的心锁了起来,进行了自我封闭? 还是说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