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是真是幻

    程霄想要躲闪时他已到了身前，心下刚感觉紧张时，他觉得脖子忽然一紧，那人的手已掐住了他的咽喉，下一口气立即便吸不上来了！源于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程霄忙用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另一手也拿着断剑奋力刺了出去！

    那黑衣人身一弯便让过断剑，单手在程霄手腕处一弹，程霄只觉得手一麻，断剑便从手中滑了出去！

    程霄心中只想，如果这不是做梦，今天只怕要死在这里了！但他虽老实拘谨，却也不是懦弱的人，在这紧要关头血性一起，他索性也不去管那断剑，只想着反正是一死，哪怕用嘴咬对方一口也算是赚了！

    这么一想他也放开了，想起山庄里有个陕西拳派的人曾教过他几路近身拳法，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他一手紧紧扣着那黑衣人的手腕，让他难以再使力捏住自己，另一手便单拳朝他胁下打去！

    黑衣人察觉，意外地“噫”了一声，赶紧松开掐着程霄的那只手，才让过这一拳。程霄并不借此退缩，反而两步上前，继续运力于拳，连连攻向他胸腹之处。

    黑衣人让了几着，道：“七伤拳！这么损人又损己的招你也会？”

    程霄道：“我会的还多着呢！”

    黑衣人道：“拳脚不如刀剑，挨着碰着你受得了？”

    程霄硬着头皮道：“哼，我今天就是命都不要了，还管那么多？”

    黑衣人道：“好，那我们就痛快打一场！”说着他也不再闪避，也以一套拳法来与程霄互搏。

    程霄很想借他那套功夫来看出此人来历，只可惜他除了拆招能识别以外，进攻的招数完全看不懂，自己也难以抵挡。

    那黑衣人也奇怪，除了最开始激得程霄动杀招的那一个回合，后面的竟然又全然没了杀机，就像是陪着程霄在练拳！如此来回了近百个回合，程霄又是累得气喘吁吁，黑衣人也不如先前轻松，两人都已疲惫。

    程霄终于又忍不住地道：“你明明功夫比我高，又不是真的要杀我，抓我来到底是何用意？”

    黑衣人冷笑：“哼哼，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过几天？你要做什么？”

    黑衣人道：“做你最担心的事！”

    程霄心冲到了嗓子眼儿！刚刚一番交手，他又暗自认为这黑衣人并不无恶意，没想到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他一听到这话，浑身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朝黑衣人猛扑过去，边冲边喊道：“那我就让你活不完这几天！”

    那黑衣人没有想到他突然发狂，他站在原地没有躲闪，直直地被程霄扑得连连后退几步，两人跌倒在地！

    程霄顾不得什么套路章法，直起身子抡起拳头便朝他的脸打过去！

    黑衣人闪电般伸出手，程霄那一拳便打在他手心里了！程霄另一个拳头又已揍下去，离黑衣人的脸只有半寸时又被他抓住了！

    那黑衣人握着他两手，用一股柔和内力将他向后一推，自己也顺势从地上立了起来，他闷闷地道：“明明是衡山弟子，怎么打架和疯狗一般？”

    程霄恼怒至极，大声道：“我不管那么多！你休想碰庄主一家！”

    黑衣人笑吟吟地道：“我以杀人为生，你叫我不杀就不杀？可真是痴人说梦啊！”

    程霄欲再冲上去，刚迈出一步，却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如踏着浮云般，紧接着他又失去了知觉。

    也许真的是在做梦，程霄发现自己第二天清晨照样是在自己床上醒来，还穿着他睡觉时的衣服，而且他的剑也没断，好好地摆在枕下。

    不过他觉得这梦实在是太真切，他想向段延俊示警，却又担心真的只是他在做梦，如果让人白白地担心，这样反而不太好了。如此一来，他也不敢随意去说这梦中奇事。

    程霄也不敢过于松懈，万一是真有其事呢？总之，若真会有人来对段家不利，那他定会尽自己的力量来替他们抵挡。只不过，程霄觉得自己的功夫实在太薄弱，跟那黑衣人比起来简直是螳臂挡车。

    他忽然想起段恪文最近跟着庭羽勤奋习武，已经疯魔得不成样子。

    程霄是万万没有想到当时那不个起眼的独眼店小二，居然也是个功夫了得的高手，这令他很感意外。又由于之前的种种，他怎么也没法去向庭羽开这个口！

    在房间内左想右想，程霄还是决定先去找段恪文商量，至少这个段恪文心地单纯，一点都不招他讨厌。

    段恪文这半个月来在庭羽的教导下已习得几路剑法，内功心法也大有进步。他本身不笨，现在加上足够勤奋，进展飞快。

    程霄去找他时，他已一个人在后花园中揣摩一套新学的剑式。

    程霄说明来意，恪文立即大喜道：“要不你和我一起跟羽毛学吧？你可别看他长得像书生，功夫可不得了，我亲眼见过了的。”

    于是段恪文拖着程霄来到庭羽的房间，却被门口小丫环拦着不让进，理由是二郎吃过早饭后正在睡觉，叫她们守着谁也别来打扰。

    恪文道：“嗬，这小子现在比我还能睡，莫非我们家非得要有一个懒虫不可？”说着他也不管小丫环的阻止，踹门而入。

    进门找了一圈，发现庭羽正和衣抱着个圆筒枕头，蜷在西面一个露台的躺椅上，睡得正熟。这里没有太阳，又有南风吹过，周围的纱帘正随风轻摆，若不仔细找，还真不知他躲在这里睡大觉。

    恪文歹心顿起，领着程霄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凑在他耳边大叫一声：“羽毛！”

    这下着着实实把庭羽给吓了一大跳醒了过来，他按着突突直跳的心口，看清眼前大笑不止的正是段恪文，顿气得一个枕头砸了过去，大怒：“一大早的你叫魂啊？！”

    恪文抱着枕头挨着他坐下道：“还一大早呢，都快吃中饭了你还在睡。说！昨晚上干什么去了？”说着拿肩膀不住地拱着他。

    庭羽恶狠狠地推开他：“关你屁事！”然后看着跟来的程霄道，眼神微微一愣：“哟？程少侠也来了？”

    恪文连忙道：“羽毛师父，你也教程霄吧，我们两个一起学，好不好？”

    庭羽揉着眼睛道：“你本来就比程霄差一大截，现在又叫他一起来学，你哪年才能打赢人家呢？”

    恪文道：“那不要紧。这样你追我赶，练着有劲。他变得多厉害你不用管，我照样也要在半年之内打败他！”

    庭羽冷眼看着他道：“你好大的口气！真把自己当癞蛤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