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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巷尾伏击

    第十九节巷尾伏击

    泰古朗的部众忙着将库房里的药材打包装车,别勒古台和合撒尔久居草原难得来到巴库的繁华地,觉的新鲜好奇,四贝勒便趁此空隙领着两人在集市中闲逛。

    三人走着走着便来到富老二的摊前,富老二满脸推笑,说道:“几位爷上眼,上好的黄米,货真价实的松林黄米。”

    喝酒的清瘦汉子手托酒碗微仰头,用手轻顶头上的破旧斗笠。卖泡菜的老金头无意间扭头瞥见,看到清瘦汉子的面孔禁不住吃惊。清瘦汉子面如死灰,眉宇间满是暴戾的杀戮气,一双冰冷冷的狼眼中射出幽幽的猩红恐怖。

    老金头刹那间顿感冰冷,舌尖不住打颤,引得双腿紧抖,战战兢兢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清瘦汉子依旧如先前般背靠着墙角不声不响,破旧的草帽压得很低,残疾的左腿平放在地,右腿微曲,右脚的脚心牢抠地面,右手紧握着放在地上的尖头拐杖。嘴角的边上挂着嗜血冷笑,猩红的双眼中满是仇恨的怒火,透过草帽的破洞死死盯着眼前的举动。

    老金头站在四贝勒和清瘦汉子的中间,勉强抽身撤出,两人瞬间变得近在咫尺。等候多时的清瘦汉子右脚和背部突然同时用力,体内奔涌的真气滕然而发,催动着清瘦的身躯借势急飞,手中挺起的尖头拐杖直直地刺向缓缓起身的四贝勒。

    与此同时,东、南、西、北、东南、西南和西北七个方向分别射出七柄长刀,七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手握长刀直射飞出,直取别勒古台和合撒尔身上的致命要害,nongnong的杀气顷刻间笼罩着整个街角。

    别勒古台和合撒尔两人抽身跃出,也不及拔出腰间佩刀,身体接连飞纵,以掌化力,以腿踢刀,几番闪转腾挪堪堪抵住凌厉的杀招。

    七名长刀杀手落地后刀势减缓,急忙换转刀式迅速围攻。七人站位有序,相互配合,交错出刀快如闪电,长刀带着劲风嘶嘶鸣叫,端得是犀利无比。

    别勒古台和合撒尔两人晓得厉害不敢大意,抽出腰间的弯刀与七柄长刀战至一处。别勒古台和合撒尔在草原勇冠三军,但在七柄长刀犀利的围攻下却没有占得丝毫上风,反倒是身上被长刀划破的口子鲜血直流。两人咬牙苦撑,狼狈不堪。

    老金头早就后悔没有尽早全身而退,眼看着清瘦汉子的杀招凌厉,内力和杀气充盈的尖头拐杖犹如通红的火龙直射而来,若被拐杖的凌厉风刃扫过,半颗脑袋肯定保不住。

    跛脚的老金头到底也算是见过风浪的人物,关键时刻急中生智,上盘脖颈挺直,下盘双腿微曲,弓着身子如乌龟状,猛地向清瘦汉子缠着纱布的左脚踝顶去。

    清瘦汉子的整个身体真气充盈,飞飘在空中无懈可击,但左脚踝处缠着纱布,老金头本身也是跛脚人,眼光所扫便晓得清瘦汉子的弱点,冒着劈头的风险暴起,以期谋出半线生机。

    清瘦汉子暴起发难的时机把握得近乎完美,报仇雪恨的怒火在心中燃烧,泡菜老头的死活对其毫无所谓,但没有料到毫不起眼的老金头有此招式,左脚的脚踝被猛地击撞吃痛,身体在空中微栽,偏离飞射的方向。

    清瘦汉子鼓起体内的丹田气在空中用力扭动腰身,反手用尖头拐杖的木柄轻敲地面,借势倒转枪头刺向四贝勒。四贝勒见枪头飞至,右手以弯刀格挡,左手化掌向清瘦汉子的面门拍去。

    尖头拐杖和蒙古金刀都倾注各自的内力,相碰后火花四溅,强大的冲击迫得两人同时后飘。清瘦汉子被四贝勒的真气相激不由得后仰,头上的破旧草帽跌落,露出本来的面目,正是死里逃生的伍家老幺小红狼。

    伍家兄弟素来彪悍残暴,其中的老幺小红狼更是狡诈狠毒,嗜血如命。当日山谷激战,混世王和过天星与四贝勒舍命相搏,为小红狼的逃出创造一线机会。

    小红狼死里逃生,左脚的脚踝骨碎残废,杀兄**废腿恨让心中的怒火一日强盛一日。出逃后的小红狼躲进茂密的山林中避过风头返回宋辽府,岂料段芝贵薄情寡义,对残废的小红狼颇为冷淡。气恼的小红狼眼见指望段芝贵报仇毫无指望,转而投向三道沟青马坎的杜氏父子。

    三道沟青马坎的首领是叱咤关东的辽西巨匪杜立三,老当家杜老判和二当家李老拐都是手段高超的非凡人物,手下的黑坎儿帮众神出鬼没,行事诡秘,狡黠阴辣得令人谈虎色变。杜老判当年与伍氏兄弟的父祖曾有旧交,自然收留小红狼,悉心照料其伤势。

    数月前,老当家杜老判和二当家李老拐领着黑坎儿帮众下山来到巴库古城附近做笔买卖,时至今日音信皆无,杜立三派人四处打听也不得半点消息。小红狼手中的海东青最是寻踪觅迹的灵物,尽管脚踝有伤在身,小红狼仍然自告奋勇,领着杜立三手下的七个炮头来到巴库寻觅。

    小红狼以灵敏的海东青寻找杜老判一众,虽也是没有半点收获,但却意外地发现自蒙古草原而来的四贝勒。小红狼大喜过望,嗜血的怒火中仅存报仇雪恨,当下便召集人手筹划暗杀。

    三道沟青马坎的七大炮头是以血刀闻名江湖的辽东七虎。辽东七虎组成刀阵围攻杀敌,亦攻亦守,阵法变换奇特,出刀方位交错,刀刀要害夺命,枉死在阵中的江湖好汉数以千计,最是狠辣无比。

    小红狼被无意间被眼皮底的老金头撞顶偏离方向,一击而中的战机也便稍纵即逝。扭身再次扑来时,四贝勒已经手持蒙古金刀与其对峙。老金头则借着向前的冲顶就地滚开,躲在泡菜车底。

    半空中倾注杀兄**废腿恨的短矛与金刀碰撞,震得小红狼和四贝勒两人都不由得倒退数步。红狼单腿连连后蹦,双手的虎口火辣发麻,痛得手中的兵器险些脱落。四贝勒也被强大炙热的气流喷冲得禁不住后仰,急调几股丹田内力才勉强止住后退。

    杀机顿生的四贝勒看清小红狼,心里暗道:“差点被这漏网鱼掀翻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前日让你侥幸逃脱,今日又犯在小爷手里就别想活着回去。”

    四贝勒不等片刻喘息,深提真气猱身向前,抡起手中的金刀朝着小红狼的脑袋劈砍过去。

    小红狼以右脚单腿着地,见四贝勒手中的金刀凌厉而至,狼眼中红光闪烁,身子向旁微偏,右手轻挑起手中的短矛直刺四贝勒手腕,逼迫得四贝勒不得不翻转手中的金刀格挡,同时左手中拔出的牛角尖刀,拦腰便是一记横切,招式连贯,狠辣无比。

    辽东七虎的血刀阵以高低错落的准确出刀和变幻莫测的方位调换杀敌,此刻施展出浑身的本领围攻别勒古台和合撒尔二人,刀刀夺命。几个回合下来,别勒古台和合撒尔两人渐渐有所不支。

    四贝勒耳闻后面的别勒古台和合撒尔喘息浓重,当下右手一松,手中的金刀脱手而出,疾驰射向小红狼的脑袋,松开的右手翻手化掌,以掌背紧贴挑来的玄铁短矛,食指和中指在矛锋上暗用真气用力敲击,短矛吃力不住斜刺而下,与横切的刀锋铿锵碰接,激得火花四射。

    小红狼左手横切出的牛角尖刀实打实地用满力气,右手轻挑出的玄铁短矛并未发力,却反而被四贝勒的敲打倾注真气变得力道十足,两相碰撞后,小红狼手中的兵器不由自主地脱手而出。

    此时的小红狼再想躲避疾驰而来的金刀已然不及,被结结实实地切入面门,随着砰的脆响,金刀没入脑袋导致脑壳崩裂,红的鲜血和白的**混合着迸溅飞出,惊得辽东七虎也不由得错愕连连。

    小红狼随之栽倒,当场暴毙。四贝勒与小红狼两人的生死对决没出三个回合便以小红狼的当街横死而结束,剩下的辽东七虎见状大骇。七虎中的老大吴三胜自知此地不可久留,在几番快速的出刀后瞅准机会猛地对着几个兄弟大呼:“风紧,扯呼。”接着虚摆手中钢刀,扭身朝着街角的墙边跑去。其余的几人心知肚明,挥着手中的长刀开路,也跟着脚底抹油撒腿逃离。

    街角的厮杀引起集市巡警的注意,偷看着恶斗结束,集市中响起几声尖锐的警笛,十几个巡警小跑着围拢过来。彪悍的别勒古台和合撒尔手中拿着腰刀,瞪着枯瘦如柴的巡警满不以为然。十几个巡警手持警棍,平时吓唬普通百姓勉强可以,对蛮横的蒙古人毫无办法,口中叫嚷着要将几人绑回衙门,但却没人敢出来动手。

    四贝勒见闹出人命,不想把事情搞大,掏出褡裢里的银元甩给领队的巡警头目十块,领队的巡警头目接过银元眉开眼笑不再纠缠,目送几人嬉笑着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