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揭穿身份

    她有王爷情结，但绝迹没有皇帝情结，不敢说皇帝在她眼中如同洪水勐兽，那绝对是见之远远避开。·无论是爱上皇帝，还是被皇帝给爱上，绝不是件幸福的事。不止不是幸福，反而是噩梦的开始。

    姑且不论别的，纵观中国史，除了明英宗朱佑樘一生只有一个皇后之外，剩下的皇帝，哪个不是嫔妃无数？即便在普通百姓家中，传宗接代都是基本，更何况是皇室，开枝散叶再所难免。她是一个对感情洁癖的人，要么就是所有，要么就为零，她不在乎自己的男人是否多么有钱，是否多帅，她人生的字典里，唯一的死刑便是背叛。在感情的世界里，她容不得一丝杂质，绝对不允许噼腿，绝对不允许花心。

    且看若曦，虽则嫁给了四爷，嫁给了雍正，可雍正亦是嫔妃无数的。当年，四爷和若曦的感情引来了多少女孩子的羡慕和感动，可她却不要。她的男人，这辈子只能有她一个女人，若是办不到，那便不要在一起。她对爱情，便是这般执着，甚至于可以说是偏执。

    与童话而言，王子和公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但实际上，若是喜欢上皇帝，若是嫁给皇帝，除非她是名门望族的后代，否则的话，皇帝此生岂会只娶她一个女人？即便心中只爱她一人，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统治的稳定，必然会娶其他的女子。更何况，谁能确保对方一辈子对她不变心呢？

    不要怪她太理性，怪就怪现实和理想注定是两码事，而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喜欢幻想的小姑娘。·认清现实，才是最自己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她对君莫邪，当真没有一丝一毫别样的情愫。

    唐晓菲语出的同时，君莫邪的心哞地沉了下去，亦是陷入沉思当中，连带着面色异常沉重。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活了三十年，平生头一遭听闻到这般的话语。她并未说错，她与他，确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与其说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倒不如说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那日初见时，从她口中得知，她与睿王靖王两位是相识的。当时，只是以为那是一个自命不凡、轻狂无比的女子，后来的言语，使得他心中有了其他的念头。别人不清楚睿王和靖王的性格，他是他们的哥哥，岂能不清楚？

    待她中毒，待睿王赶到之后，一眼便看出了睿王眼中的关心和焦虑。说来，他们兄弟三人在女人方面，似乎皆都并无大的兴趣，他似乎还略微正常一些，靖王和睿王的年纪，都已二十有余，皆未成亲，尤其是睿王，坊间传闻他好男色。甚至于曾经某一瞬间，连他都产生过那般的想法。

    方才，他提及过睿王和靖王两个名字之时，特别留意过，即便她并未正面回答，可他明显注意到，在睿王这个字眼蹦出来时，她的面上有过变化。世间的女子，爱慕睿王者如云，谁让他生了一副颠倒众生的容颜，她对睿王有爱慕之情，亦在情理当中的吧？

    唐晓菲并不知晓君莫邪在想些什么，但见着他的面色不大愉悦，便任由他深思，隔了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才出语提醒道：“干站着做甚，不是要散步，不是要参观景致的么？”君莫邪停在半道之上，她亦是，场面着实尴尬。其实吧，通常情形下，君莫邪还是没有那般深沉的，过来过去，还是身处其位的缘故。

    君莫邪并未答话，而是抬头看向她，问道：“你我之间，莫非就没有可能么？”

    吁了一口气，唐晓菲如实答道：“嗯，对，一丝一毫可能性都不会有。”该死的，这是什么孽缘，和他们兄弟三个同时扯上关系，也不晓得她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还是祸害了整个银行系？

    “你就这般厌恶我？”君莫邪想起她那日昏厥过去之前的话语，想起她当时眼中的恨意。

    又是吁了一口气，唐晓菲再次如实答道：“确乎厌恶，你当时的举动，在我看来，就像恶魔一般残忍。但我并不怨恨你，为何？只因我能理解你所处的立场，我若是你，兴许亦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来。然而，理解是一回事，厌恶又是另一回事。我讨厌自己被人怀疑，更讨厌自己被人利用，任何人都不例外。你当时不止怀疑我的身份，更是一味试探，还眼睁睁看着我服下毒药，在那之前，你想必已经知晓饭菜中有毒了吧？你以自己惯有的思维去想任何人，以为但凡出现在你身边的人，皆都是对你有利可图，或是企图对你不轨。你有你防人之心的权利，但你不该如此草菅人命，不该随随便拿一个人的性命不当回事，尤其是普通百姓的性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对待老百姓最好的方式，并非是用强权统治，并非是用严酷的刑罚统治，并非是令他们觉得畏惧和害怕，而是令他们产生信任和依赖，而是要对他们爱护，而是要爱民如子，以德治国和依法治国相结合。所谓你们这些上位者，若是都不知晓这个道理，那江山社稷很难长久。”

    一顿，伸手朝发鬓摸了几下，唐晓菲继续又说道：“这般的话语，或许今生你头一次听闻，亦会最后一次听闻。我并非大胆，并非不怕死，更非想在你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同寻常来，好让你对我念念不忘，而是由于你是君莫笑和君莫愁的亲哥哥。你弟弟君莫愁是我的朋友，至于君莫笑，实不相瞒，他是我的情郎。我十分喜欢他，见到他的第一面便一见倾心。站在他的角度上，自然希望你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希望你们君家的江山千秋万代。我并非是为你，而是为了他提出这些谏言来。”原本并不想揭穿他的身份，原本并不想将话语说地这般直接，可君莫邪既然将话题说到这上面，由不得她揭穿。若是再佯装不知，还不知晓接下来要面对怎般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