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学生活
抗日军政大学占据的一块小麦场上,几十名学员正蹲坐在各自的小马扎上,认清聆听前面一个戴眼镜的教员上课。 虽然人多,虽然环境简陋,但教员的讲课抑扬顿挫,声音洪亮,激情飞扬;学员们专心致志听讲,笔下飞速记下要点,生怕遗漏任何知识点。整个课堂除了徐徐地风声,鸦雀无声,静地仿佛掉根针都能听着。 梁三儿背着个背包走进了几根木头搭起的学校大门,朝学员管理科走去。 学员管理科的李主任梁三儿上回来报名的时候见过。这会儿他正坐在桌子前忙碌地写着什么。听到门响,抬头一看,见梁三儿一脸拘谨地站在门口。 李主任记性不错,稍一回想就记起了梁三儿。知道这是梁琨的儿子,在绥远从事过地下工作。 他热情地出声招呼梁三儿:“呦,是小梁来了。呵呵,你爹终于肯舍得把你放出来了?不是我说啊,你爹还是太惯着你了,来军政大学多锻炼一些时日对你今后的成长其实更有好处。现在既然来了,你就好好学习锻炼,练好本领打鬼子,干革命。到时候接过我们的班,一定要把中国革命进行到底,实现民族独立。” 梁三儿最近耳濡目染,对这些思想灌输已经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头疼了,他腼腆地笑笑:“李主任,我爹让我来上课。你看我现在该去哪儿呢?除了报过名、领了笔和本子,我到现在还上过课,很多事儿都不知道,还得麻烦您指点关照。” 说着话,梁三儿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一布兜鸡蛋:“李叔,这是我爹让我带给你的。” 李主任刚开始看到梁三儿递给他东西,热情地脸上有点冷。听到是梁琨带给他的,脸上不由地浮现出无可奈何地苦笑:“这个老梁头啊,就是喜欢干一些让我们左右为难的事儿。这又给我送啥东西呢?” 说着话,他还是打开了布兜。看到里面的鸡蛋,他眼睛一亮,高兴地一拍桌子:“嚯,这老家伙倒是大手笔,这么些鸡蛋他也能拿出来。也好,既然是你爹送我的,我就收下了。刚好学校里有些病号,我把这些鸡蛋拿去让灶上做成病号饭给他们好好补补身子。” “对了小梁,你报名的时候已经注册在第五班了,那里主要是来自敌占区的一些知识青年和像你一样从事过敌后地下工作的同志。他们已经接受了一段时期的学习训练,进步都很快。你去了以后要谦虚求教,向周围的同志多请教、多学习,努力赶上他们的进度,和同志们打成一片,共同成长,共同进步。” 梁三儿赶紧点头应承。姿态低到没底限,态度谦卑的不得了。 梁三儿的低姿态和梁琨的半布兜鸡蛋赢得了李主任的好感。他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招呼梁三儿:“走,我先带你去宿舍把行李放下。然后去课堂上课。现在距离中午还有2个小时,你还能上两节课。时间宝贵,一刻都不要耽搁了。” 说着话,李主任带着梁三儿去了男生宿舍。 这里是个比较老旧的大窑洞,门口的砖和门都带着些沧桑的油腻。进去后,里面左侧的一半空间是一个大通铺。每名学员都占着一个铺位。右侧的地上,有一些用转头垒起来的小台子。台子上放着每位学员的脸盆和洗漱用品,条件简陋的一塌糊涂,但也干净清爽的利索。 铺好床,放下行李,李主任带着梁三儿直奔课堂。嘴里热情地向梁三儿介绍周围的区域和功能,梁三儿一一默记在心。 可能是熟人的儿子,李主任一点也不见外,滔滔不绝地向梁三儿说着话:“小梁啊,咱们抗日军政大学现在有好几个分校,学校的办学方针是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学校作风要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现在学校总校迁到华北敌后根据地了,在咱们延安和淮北、苏北、晋绥、淮南、苏中、晋东南和晋察冀等根据地都有分校。你到学校要好好学,千万不能当落后生,丢了你爹的脸。我和你爹是老战友了,学习训练上遇到什么困难你不要见外,可以来找我。只要能帮助你解决的困难我都会帮你的。你自己也要争气呀。” 梁三儿低声答应着。 学校的大cao场上,有各种的军事训练器械,梁三儿观察了一下,这些训练器械和科目对自己没有一点儿难度。 到了课堂上,李主任在人群后面喊了一声:“张教员,这是你们班的学员梁镇云。今天来报到上课,你给安排一下。我有事,就先走了。” 正在讲课的张教员激昂的状态被打断,眉头稍稍皱了一下,脸色严肃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李主任离开,他也没有招呼梁三儿坐下,转过身调整状态,试图找回刚才的氛围,继续自己的课程。 正在上课的学员们齐齐回头望了梁三儿一眼,见张教员没有把他介绍给大家的意思,于是又转过头把目光重新转向黑板上。 这个情况让梁三儿有点意外,但绝对没有感觉到尴尬。 他见所有人都有一个马扎,自己就转身到麦场边缘的地上捡拾来一把麦草,随手盘成个蒲团放在地上坐了下去。由于他的位置在最后一排,这样一来他坐倒后高度最低,前面的黑板上写的东西什么都看不着。 半个小时后,张教员重新找回了那种高亢的感觉,全身心地投入到讲课中,滔滔不绝地为大家讲授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和政治学理论以及《论持久战》的精髓。同学们照旧全神贯注认真倾听,奋笔疾书抄写笔记。 梁三儿坐在地上,装模作样的掏出笔记本准备也做做样子装个好学生,结果拿出铅笔却发现没有削出笔尖,没办法写字。 抬头看看前方,因为坐的太低的缘故,也看不到前面的黑板和老师。只能听到张教员洪亮的声音滔滔不绝的传来。 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梁三儿渐渐感觉没有意思。他是属猴子性子的,不是学不进去,而是坐不下来。刚才听了一会儿,别人拼命记笔记也记不全老师讲的要点,他百无聊赖地听反倒全部记在了脑子里。 又过了一会儿,梁三儿的思想和小时候上学堂一样,照例开始跑毛。无聊中把眼睛盯着前面的身影直勾勾地看。 他的前面是个女学员,看起来非常年轻有朝气的样子,剪着齐耳的短发,一根武装带勒住宽大的制服,显出婀娜地腰肢。 由于坐在小马扎的缘故,她的上身在腰肢部位迅速收缩,然后在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下夸张地凸起臀部,延出大腿。两条修长的腿因为不好蜷曲,就有点不淑女的伸直在前方,把两只脚放在前方另一名女学员的两侧。 暖暖的阳光下,丝丝处女的清纯体香和皂荚的混合气息飘进了梁三儿的鼻腔,让梁三儿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咦,刚才没注意,这个女同学应该是个极品美女呀。我去,这么年轻的靓妹不去祸害男人跑到这里闹革命,有没有搞错啊?” 梁三儿不怀好意地暗自腹诽。 既然没人注意,听课又无聊,梁三儿就准备找点事儿。 他故意用手捅了捅前面女学员的细腰。 前面的女生正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手底下拼命追赶张教员的语速,混不防身后遭暗算,被梁三儿一捅顿时浑身一个激灵。霍地回头恼怒地瞪着身后的梁三儿,小声质问:“新来的,你不好好听课想干什么?” “(*@ο@*)哇~” “绝对是祸国殃民的长相,绝对是十分的相貌。前面的女生绝对是梁三儿长这么大见过的容貌最靓丽的女生。唯一的缺憾就是她脸上过于年轻,甚至有点幼小的程度。sao扰这样一位靓女梁三儿心里都有点罪恶的感觉。” 他模仿着当地农民的神态,脸上挤出一股憨憨的笑容,压低声音瓮声瓮气地问:“同学,对不起呀。请问你有没有小刀?我的铅笔没刮,写不了字。” 前面的小美女自觉高冷、实则妩媚的甩给梁三儿一个白眼仁,直接扔给他两个字:“没有!” 说完,她又低下头赶紧记录教员的课程。 撇撇嘴,梁三儿才不会感到别扭、没面子或者尴尬之类的情绪,他重新盯着小美女浑圆的****和大腿又欣赏了几分钟。这才转移目标,直接在小美女的臀部用手指捅了捅。 “唔,滑腻柔软,弹性十足。” 小流氓梁三儿一脸的满足。 “你~” 小美女重新转过头,这回很生气的样子。 梁三儿一脸的胆怯羞涩:“那个,请问同学,你有没有多余的铅笔给我借一支好吗?” 深深吸口气,小美女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或许,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然后,她很平和地告诉梁三儿:“不好意思,同学。我也只有一支水笔,没有铅笔的。” 声音软软糯糯,带着明显的南方口音。体长,貌美,音甜,绝对是梁三儿耍流氓的最佳对象。 梁三儿迅速瞟了一眼小美女手中的笔,然后装作一脸失落地样子低下了头。心里却在暗暗嘀咕:“这个小丫头从哪里来的?手里拿的竟然是派克金笔,这在边区绝对是高级干部才能有的东西。难不成她也是哪个大首长的子女?” 想到这一点,梁三儿有点畏缩,害怕万一真惹到了边区的大神,给自己和老爹带来麻烦。 小美女这回没有立即转回头,而是死死盯着梁三儿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看了几眼,嘴里低声用方言说了几句话。 梁三儿虽然不懂,但也知道是骂人或鄙视人的意思。 “咦?不是说边区人人平等,大家都友爱互助吗?怎么会有这种充满资产阶级小资情调的小丫头片子敢和自己叫嚣?” 梁三儿是从不觉得自己理亏的人,更是不怕别人挑衅的人。前头小丫头居高临下的姿态和蔑视眼神立即激怒了梁三儿骨子里的桀骜:“我圈你个叉叉,竟然敢当面骂我?敢在我面前高姿态的人还没出生呢!漫说你不一定是大首长的子女,就算是,他敢怎地我?惹怒了我,老子还不干这个土八路呢。” 想到这里,梁三儿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伸出两手抓在小美女的****上,然后使出全身力气狠狠一捏。 “啊!~” 一声高亢地尖叫响彻整个麦场的上空。 教员和学员全部惊呆了,不知所措地望着捂着屁股跳起来的小美女。 张教员是位很严肃的人,醒过神来后他语气严厉地责问:“陈曦同学,现在正在上课,你为什么要扰乱课堂秩序?” 陈曦中了梁三儿的暗算,现在又被教员责备,再也受不了委屈,眼中流出泪水,移开两步露出她身后的梁三儿,抽抽噎噎地指着梁三儿告状:“不是我。他,是他……呜呜呜!” 小美女陈曦哭得喘不过气来。 张教员用手指着梁三儿:“那位学员,请你站起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三儿一脸正气地站起来:“报告教官,我什么也没干。” 现场所有人望着他的眼神里都流露出“不信”两个字。 陈曦是这届学员里长相最甜美的一个,明里暗里的护花使者无数,追求者更是众多。当即就有两个和她一起来到边区投身革命的老乡同学站起来质问梁三儿:“你没干什么陈曦为什么会这样?” 梁三儿迅速从正义模式转换为良民模式,一脸无辜地摊开手:“我也不知道。想知道你们不会去问她?刚才是她喊叫扰乱课堂秩序,又不是我!” “你?”陈曦气得杏眼圆睁。有心告诉大家是梁三儿捏了她的屁股。可她毕竟还是少女情怀,实在不好意思说出真相。只是气得泪流满面。 张教员有点生气了,“我记得你叫梁镇云是吧。刚来上课就这样,看来是个刺儿头呀。现在我命令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会把你的表现上报到学校,作为不良分子清退你。” 梁三儿从良民模式平滑过渡到悲壮模式,“本来我想做好事不留名,但既然现在大家都误解我,我只好选择实话实说。其实,刚才我在救她。” 满场哗然。 梁三儿的话实在匪夷所思,大家伙儿又都不是傻子,这么无赖的说法谁会信?班里的好几个男学员已经站起身向梁三儿走来,看来不准备对他再客气了。 梁三儿立即摇手:“停,停,都停下。既然好人没好报,我也不打算隐瞒事实真相了。我就把隐藏在深处的罪魁祸首交给受害人,把处置权交给她吧。让朗朗乾坤见证我的清白。” 包括小美女陈曦,都不由地睁大眼睛看着梁三儿,看他耍出什么花招来。 梁三儿正气凛然地望着陈曦大喊,“伸出你的双手,我要在大家的见证下亲手把凶手交给你,让所有人为我作证。”他现在摆的姿势有点像风波亭里的岳飞。 陈曦毕竟是女孩子,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加上心里的好奇,想知道梁三儿到底想干什么,于是乖乖地把两只手伸了出来。 梁三儿从袖子里一拽,迅速把一小团青影丢在了陈曦的手心中。 一股粗糙地冰凉从陈曦的手心传来。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条青色的小蛇吐着蛇信盘在手心里。 陈曦从小到大从没受过如此的惊吓,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扬就把蛇抛出了手心,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惊叫。 不巧的是,小青蛇被抛入了几名女生的中间,顿时吓得她们也大声尖叫起来。神圣的课堂顿时混乱如菜市场一般。 梁三儿从悲壮模式偷偷转入流氓模式。清清嗓子大声喊道:“我有必要澄清一下事实的真相。刚才,我正在这名陈同学身后认真聆听张教员的课,突然发现这条小青蛇偷偷爬入了陈同学的腰间,并且张口露出了獠牙。这位陈同学的生命危在旦夕,我情急之下一把拍在了蛇头上,虽然及时制止了这条青蛇的行凶,但也附带着拍疼了这位陈同学的~咳咳~那里。本来我想大家都是同学,更是同志,相互帮助是不需表达的。但既然大家对我有所误会,我只能把我无私帮助同学、救助他人的义举说出来。同时呢,我也希望大家都向我看齐,学习我助人为乐的高尚品质,让校园里处处充满爱。” 微风徐徐从麦场刮过,四下里鸦雀无声。大家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梁三儿,谁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从没见过像梁三儿这般觍颜无耻的人。 作为临时道具和污点证人的小青蛇见大家伙儿没有反应,趁机迅速逃离现场,钻入场边的一个鼠洞逃之夭夭。唯一注意到的梁三儿有意放水,装作没看着,任由小青蛇逃出生天。 张教员身子有点怪异地僵立在前面半晌,终于回过神来,仿佛牙疼般地挥挥手道:“下课,都下课吧。这两天你们以自学为主。” 说完话,他自己头也不回地先行离开了这里。 那两个和陈曦一起来的男同学这时候堵住也准备要溜走的梁三儿面前:“站住,你不觉得刚才你的做法很卑鄙吗?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梁三儿眼珠一转:“我叫温大成。” “你胡说!”好不容易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陈曦气愤地指着梁三儿揭发他:“刚才张教员说你叫梁镇云,根本不叫温大成。” 全班同学都没有离开,呈同心圆状态把梁三儿围在中间。一个明显是班干部的高个男生拨开人群走到梁三儿面前,严肃地问他:“梁镇云同学,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到这里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大家伙争分夺秒的学习,就是要用先进的理论和知识武装自己,争取早日成长起来,在民族救亡的斗争中更好地发挥作用。你既然是我们这个班中的一份子,就应该和我们一起好好学习,接收教育,为什么刚来就捣乱?” 旁边一个也像班干部的女生尖锐的插问:“梁镇云,你这样做不觉得可耻吗?” 这句多余的插问问错了对象。 梁三儿这小子从小就不知道可耻是什么感觉。 刚才占了便宜,现在为把水搅浑,混淆大伙儿的思路,他就把胡搅蛮缠进行到底。 “可耻?这位同学,我为你的觉悟感到可耻。我们是什么?是同学,是战友,是以后要把后背交给对方、生死相托的人。难道看着陈曦同学生命受到威胁的关键时刻要我不闻不问吗?这样的事儿我绝对做不出来。不管你们如何自私,如何相互嫉妒,我都要无私地帮助全班的同学,这是我,梁镇云,向大家发出的誓言。请大家放心,我绝对是你们此生最值得信赖的亲密战友。” 陈曦终于忍无可忍:“你刚才明明是占我便宜,调戏妇女。你是地痞流氓作风。”
梁三儿居高临下地鄙视她:“我说陈同学,众目睽睽之下,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为你的忘恩负义感到寒心。刚才你手里扔掉的是什么?那是毒蛇啊,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倒在了我们的脚下。全班同学明天就可以出席你的追悼会了。有人问起你千里迢迢参加革命做出了什么贡献?难道要我们告诉他们你只是在这里当饭桶吃了一段时间白食,然后像头猪一样毫无价值地死去了?哦,不。猪死了还能吃rou,你说你要是完蛋了除了占用一块边区的地皮埋葬你,还能干什么?” 梁三儿的话彻底得罪了全班同学。好几个血气方刚的男同学忍无可忍正要出手教训梁三儿的时候,学校食堂的方向传来了急促的钟声。这是紧急集合的信号,听到钟声全校所有师生三分钟内必须以班为单位在食堂前的空地上列队集合。谁要迟到都会被处罚的。 所有人都闻铃而动,抛下刚才的纠纷,迅速向食堂方向跑去。 梁三儿俩手插在裤兜里,也以地痞流氓般的姿势一路小跑向食堂赶去。等他到了食堂,发现五班的队伍已经列队站好。见到他来了,全班鸦雀无声,没人理他。梁三儿也很自觉,站在了队尾。恰好他个头最大,这个位置也适合他。 转睛一看,咦,旁边站得的竟然还是陈曦。望着怒目注视他的小美女,梁三儿充满善意地向她笑笑:“嗨,真巧嗄。在这里遇到了。” 食堂门前的高台上,一名黑瘦的军官站了出来,口气严厉地宣读就餐注意事项。这也是午餐前的毕经程序,也会对各班下午的学习训练做出安排。 “……五班,下午开展实弹射击训练。每人五发子弹,打靶总成绩列入学期成绩内。如有不合格者,不予毕业。” 午饭非常清淡,每人三个窝头,每五人一盆野菜汤。如果不够的,只能勒紧自己的裤腰带。 不幸的是,梁三儿属于勒紧自己裤腰带的一类。望着旁边的小美女陈曦举着兰花指掐着第二个窝头优雅进食的样子,梁三儿恨不得把她盘里的第三个窝头抢来吃。 注意到梁三儿的神色,陈曦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问他:“我还剩下一个窝头,你想吃吗?” 梁三儿没想到陈曦如此宽宏大量,竟然会给自己让出一个窝头来。顿时被感激地一塌糊涂,对自己早上恶作剧陈曦感到了后悔。 他诚恳地感谢陈曦:“我确实没吃饱。谢谢你啊!” 陈曦甜甜一笑:“我们是革命同志,不分彼此,不用客气。喏,给你。” 梁三儿乐呵呵地伸手接过了窝头。 陈曦却猛地站起来,举手大喊:“报告!” 食堂里站着的值星官厉声回应:“说!” 陈曦指着梁三儿说:“他抢我窝头。” “啊?”梁三儿不由张大了嘴巴,傻愣愣地望着陈曦。 陈曦目光朝前,看都没看他。 “我去?这该死的小娘皮!”梁三儿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顿时大恼。 值星官快步走到梁三儿身前:“站起来。跟我出来。” 梁三儿只能按照要求跟在值星官后面走出去。 五班的所有学员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陈曦的这个计策让大家心中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站在cao场边,值星官把一个刺杀训练用的护身沙袋绑在梁三儿身上,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去,跑二十圈。” 梁三儿脸上露出讨好的神色:“哥,刚才是个误会。我真没有抢她的窝头。跑二十圈太多,这里四下无人,你就高抬贵手,少让我跑几圈呗。我告诉你,我认识学校里的…” “去!现在跑三十圈。跑不完不准休息,不准吃饭。”值星官满嘴喷着唾沫朝着梁三儿大喊。 梁三儿吓了一跳。生怕再加圈数,赶紧撒腿跑了出去。 下午,所有的学员都在cao场上进行各科目的训练。梁三儿一人绕着cao场跑大圈。值星官黑着脸站在cao场边给他计数。 当梁三儿终于喘着大气跑完三十圈的时候,值星官默默走到他的身边帮他把护身沙袋取下来。嘴巴附在梁三儿耳边悄悄说:“我不知道陈曦为什么要整你。但只要她整你,我都不会放过你。你最好让她快点高兴起来,不然,我会很为难的。话说,你的素质不错嘛。三十圈这么快就跑完了。” 望着扬长而去的值星官,梁三儿心情恶劣无比:“我去。这个黑炭头也想追求小美女啊!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 砸砸嘴,梁三儿习惯性地摸摸下巴:“我不过是嫌老师上课时间太长,用她生点事催老师早点下课罢了,怎么会招来这么多仇家?嘶,看来今天选她有点失误啊。美女不管到哪里都会占便宜的。” 有气无力地来到五班的训练场,所有学员都已经接受了教官的培训,领取完各自的子弹,分批趴在地上准备打靶了。 梁三儿到的迟,前面教官讲授的cao枪方法和射击要领不知道。大家伙心下暗爽,“等会儿这个梁镇云射击训练不合格,就让他永远毕不了业。话说当这个败类的同窗真是人生的悲哀啊!” “砰,砰,砰,砰” 一批批学员轮换上前射击,成绩不算差,但也绝谈不上好。射击指导教官一直阴沉着脸。 因为身高排队的原因,梁三儿又和陈曦一批进入打靶枪位。 趴在地上拿起枪,梁三儿忍不住开始嫌弃:这是中正式步枪,看枪龄不算小,准星也没有矫正过。这样的枪能打出优异成绩来才叫见鬼了。 没有立即把子弹压入枪膛,梁三儿转睛瞪了旁边的陈曦一眼。注意到梁三儿的恶意,陈曦毫不示弱地回瞪了他一眼。挑衅地用下巴挑了挑前面的靶标,一比高低的意思非常明显。 梁三儿怒极而笑:“老子刚会走路就学打枪,要是在这方面输给你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拿出子弹一把压入枪膛,梁三儿又看了陈曦一眼。却见她拉开枪栓把一发子弹压入枪膛。 “咦,不对呀。她手里的枪怎么如此与众不同?怎么上面还有一个小瞄准镜呢?想起来了,这是老毛子的狙击步枪,根本不是普通的步枪。” 梁三儿顿时大怒:“NND这是作弊,是赤裸裸的放水。哪儿有用狙击步枪作为考试步枪用的?土八路全军才有几支狙击步枪呀,这里居然为让这小丫头过关,竟然拿出一支来,这不是明显的暗箱cao作嘛。” 梁三儿立即举手报告:“教官,我有问题。” 旁边的那个射击教官走到梁三儿身旁问他:“你有什么问题?” 梁三儿立正站好,手指着趴在枪位上的陈曦揭发她:“教官,我认为这样不公平。我们都用膛线都快磨光的国产步枪打靶,她用外国的狙击步枪打靶,这样她的成绩肯定高。我不服气。” 射击教官缓缓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看来你是新来的。我可以告诉你,第四打靶枪位始终是狙击手的测试枪位。你抬头看仔细了,第四靶位的靶标距离要明显远于其他枪位的靶标。综合射击难度只高不低。要说不公平,只能说狙击手的难度更大。” 身后传来的其他同学压抑地窃笑。 梁三儿无言以对。 五法子弹打完了,梁三儿心里憋屈的要死。 他的打靶成绩优异,但陈曦的打靶成绩全部十环。 平心而论,陈曦的射击准确度很高,但梁三儿也不会输给她。尤其在炮火纷飞的战场环境中,一百个陈曦这样的神枪手也不是梁三儿的对手。 可梁三儿这次是到边区后的第一次打靶,完全没想到打靶训练弹全是重新装填火药后的复装弹。这种子弹比流水线生产的原装子弹飘移性大,梁三儿从小到大用的都是正品行货子弹,这次用到了假货,适应性反而没有陈曦这样已经多次用过复装弹的好。 结果,他以一环之差输给了陈曦。 全班同学故意用很大的笑声来嘲笑梁三儿。这让他心情更是郁闷。 “这群没见识的土八路。”一脸晦气地梁三儿肚子里暗骂。 “咱们走着瞧。”从不吃亏的梁三儿边走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