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惹事童工
渊岳居中，华渊渟在打理着他的兰花，因为眼睛看不见，他的动作很轻、很慢。 “哦？司徒璿竟跑到你那里躲起来了？”华渊渟笑问。 霍随安道：“被敏言那个丫头带回来的，还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华渊渟手一顿，“你说谁？” “哦，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新来的丫头，叫谢敏言。”霍随安说到。 华渊渟眼中一亮，停顿了一会儿后，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过两天去你那儿喝茶。” “行，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顿了顿，霍随安又问：“对了，吴求什么时候到？”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估计三日后到。” 霍随安点了点头，又觉华渊渟看不到，正想再补上一句话，忽见一名侍女朝这边走来。 侍女向两人行了礼，开口到：“公子，太后娘娘驾到。” 霍随安一愣，但见华渊渟似乎并未感到意外。他对华渊渟道：“那我先回避。” 华渊渟颔首，霍随安迅速离开了。 不消片刻，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女人由一个中年女子陪伴着走了过来。女人二十出头的年纪，有着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和掩饰不住的华遗气质。她让身后那名嬷嬷先到一边去等，然后独自走向了华渊渟。 “微臣参见太后。”华渊渟朝着女子脂粉香传来的方向行了个礼。 江舜华看着华渊渟没有焦聚的双眼，心疼地抬起手来想要触碰它们，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你……我让最好的太医来医治你，你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 “不劳娘娘费心，微臣已经请吴求来治了。”华渊渟的语气不冷不热。 江舜华稍稍松了一口气，“有神医吴求相助，你的眼睛定能重见光明。” “借太后吉言。” 江舜华凝了秀眉，“这里没有别人，你就不能对我不那么疏离吗？我好不容易才避开宫中的那些耳目过来看你，你知道这些天来没有亲眼见到你的状况，我有多么不安吗？” 华渊渟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却并无笑意，“那么娘娘现在见到了，可以安心地回去了？” 江舜华脸色一变，“你赶我走？” 华渊渟话不多说，扬声叫到：“琴清！” 侍女走了过来，“公子有何吩咐？” “太后娘娘累了，送娘娘回宫。” “是。”琴清走到江舜华面前，中规中矩地说到，“太后娘娘，请。” 江舜华哼了一地，甩袖离去了。 霍随安从后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天下也只有你敢对她用这种态度了。” 华渊渟不紧不慢地说到：“自己养出来的鸟儿，难道还容得了它在你面前乱叫？” “好歹人家也是关心你嘛。”霍随安话锋一转，“皇上的事该如何处置？” “先让他留在你那儿吧，现在抓回去，指不定又想法子跑了，待西齐公主快到了，再把他好生请回去。” 霍随安用手中的折扇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叹到：“尽给我些头疼的差事！” “伙计，我的菜怎么还不上啊！” 亮如洪钟的喊声传入厨房大师傅郭刚的耳朵里，他一边掌勺，一边往四周围一看，发现郑璿一个人站在一边无事可做，于是把他喊了过来。 “你去，把那边的菜给客人端过去。” 郑璿皱起了小眉毛，“为什么叫我去啊？” 郭刚瞪大了他铜铃般的眼睛，吼到：“其他人都忙不过来，就你一个人闲着，不是你去，谁去？” 郑璿还想分辩什么，郭刚转过头来凶神恶煞地瞪着他道：“少他妈废话，快去！” 郑璿被五大三粗的郭刚吓了一跳，撇了撇嘴，端着菜出去了。 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着，郑璿哪里干过这伺候人的事？他气呼呼地端着菜走过去往那大声抱怨的男子桌上一放，转身就走，却被人一把抓住后领提了起来。 “呵，臭小子，把盘摔得那么重是要吓唬老子吗？” 郑璿在挣扎中看清那人满嘴络腮胡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浑身一抖。但他还是壮着胆子冲那人叫到：“放开我！放开我！” “哼，放开你？好，你给老子磕头道歉，老子就放开你！”汉子不依不饶。 被那么多双看热闹的眼睛盯着，郑璿又羞又恼，他张开嘴就往男子手上咬去，却听一声“住口！”，他保持着张嘴的姿势停顿了下来，抬起头来看到敏言正急匆匆地朝这边跑来。 “哎哟，这位爷，这孩子刚来，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这小毛孩计较！”敏言一面笑脸相迎，一面掰开男子的手，并把郑璿护在了身后。“呵呵，这位爷，您看您来这儿是买个高兴的，我们让您不开心了，实在对不住。今天这桌菜就不收您的钱了，另外，我代他向您赔个不是！”敏言说着朝男子屈膝行了个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敏言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那汉子的神色也缓和了些。醉仙楼的食客向来都是讲面子的，眼前这粗汉第一次跟着自家的富亲戚来这闻名天下的酒楼吃饭，也不想在一些文人雅士面前显得太粗俗。同桌人好言相劝，再加上敏言承诺给他们免单，汉子咒骂了几句后还是作罢了。敏言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郑璿，什么也没说，拉着他往后厨走去。 敏言把郑璿拉进了伙房，嘱咐郭刚看好郑璿后就转身离开了，郑璿呆呆地望着敏言离去的身影，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郭刚见他那模样，开口到：“刚才你在外头惹事了？” 郑璿委屈地说到：“是他先凶我的！” 郭刚道：“甭管是他凶你，还是你凶他，在我们这儿，客人是永远不能得罪的。你瞧瞧，自打你来后，敏言替你收拾过多少残局了？你打破的碗，摔坏的木桶，还有刚才那一桌饭的饭钱，全都得从她的工钱里扣。” 郑璿心里没数，“那得多少钱啊？” “那些个碗啊、木桶啊什么的还算好，可这一桌饭啊，可就让她白干一个月咯！” 听郭刚这么一说，郑璿脸都白了，他转过身，一溜烟跑了。 “哎，你干什么去？……唉，真是个不省心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