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路
橙黄色的光影里，女子修长的身影斜斜地晃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ΩΔ中文网 她正站在床前整理什么东西。 然后，金圣哲就见到眼前的这双脚转了o度，向门口处移动。 女子的背上背着胀鼓鼓的背包，似乎是想要离开。 当她走到这间卧室的门口时，忽然停住了，身体调整了些许角度，似乎是在朝床的方向看。 金圣哲的心跳度骤然加快，神经进一步紧绷。 她不会是现了什么吧？如果在这时候被现，那就等于前功尽弃了…… 女子保持着这个姿势，接近一分钟。 她再次迈步，方向不是床，而是卫生间。 接着，金圣哲见到她拖着空塑料水桶，从房门前经过，没有再做停留，走向客厅。 空水桶划过地板，出一阵“咯咯”的声音。像是某种重金属乐队里透着寒意的古怪节奏，又像是某种蕴含深意的讯号。 声音中断，开门，上楼。怪声换了一种更加怪异的乐律继续演奏。 金圣哲长长的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用早已僵硬酸痛的四肢往外爬。 可是，他没有想到，林星亮的动作奇快无比，简直是身手敏捷的长臂猴，快步往卧室门外跑，一点儿也不像在床底下藏了数个小时的样子。 金圣哲的心中升起一团不好的预感：“你去哪？” “我去追她。” 林星亮只是丢下这简短的四个字，没有做一刻停顿，消失在了金圣哲的视野中。 金圣哲急忙加快度，从床下钻出来。等他几步跑到卧室门外的时候，听到客厅传来一个轻轻的关门声。 金圣哲想要追过去，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蹲下来。 水桶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头顶的o室消失了。 紧接着，一个人形的黑影，出现在金圣哲眼前从玻璃窗射进来的斜斜的光影里。 一个人，呈“大”字形，贴在金圣哲背后的玻璃窗上，一动不动。 这景象配合着室内越昏暗的光线，不禁让金圣哲汗毛倒立。 大概半分钟之后，人影开始移动，倏地一下，消失了。 花沐容从另一间卧室走出来，看着虚脱一般的金圣哲，把纤美的手掌伸了过来。 金圣哲抓着她温软的手掌，借力站起来。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多处已经麻痹得不能活动，针刺一样的痛。 他拖着这样的身体，来到窗前，谨慎地向外观望。 墙体沐浴在橙黄色的光辉里，仿佛梦幻般的色彩。不是温馨浪漫，而是凄凉萧索。 街道上的行人稀疏得可以轻松的用两只手数过来。没有女子和林星亮的身影。 这时，金圣哲忽然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味，很淡很淡。 “林星亮呢？”花沐容隔着床，问道。 金圣哲没有回答她，走向客厅。 客厅里面，三个人坐在沙上。程小龙和萧九九看起来还挺有精神的，韩信则是刚睡醒的模样，打了一个哈欠，睁着惺忪的睡眼，扫视整个客厅。 面对着几双疑惑的眼睛，金圣哲轻缓地说道：“林星亮去追那个女人了。” “是你的命令？”花沐容问道。 金圣哲轻轻摇头。 花沐容诧异地挑眉，但什么也没说。 “咦？单独行动？这……我们该怎么办啊？”程小龙的表情很为难。 金圣哲坐下来默默思忖。 睡在这个屋子里的女子很奇怪。 昨晚的时候，金圣哲没有见到一个戴着面具的o区人，而这个女子却戴了，连睡觉时都没有摘掉。这说明她的身份异于常人，或者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 而且还有一个难以解释的问题：就金圣哲所见，o区不是没有供水供电的住宅楼，为什么这女人一定要选择这栋废旧大楼呢？为此居然不嫌麻烦，特意拖着一桶水走来走去，这太奇怪了。 总之，金圣哲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上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林星亮可能是和他持同样的想法，才去追她的。 金圣哲把自己的观点简单的对其他四个人说了，他们也就沉静了下来。 “放心吧，小亮不是一个鲁莽行事的人，他遇事一向很冷静，总是能化险为夷。况且，小亮的身上还带着题会联系我们的。” 这样说像是在安慰别人，其实也是金圣哲在安慰自己。 六个人集体行动，总比一个人单独行动要强。虽然女子的身上有太多的事情解释不通，但是金圣哲没有期望能在她身上找到关于暴王的线索——他感觉，女子没有跟踪的必要，林星亮的时间可能会白白浪费掉，甚至陷入某种危险之中。 林星亮的离队是一个突然变故，可白金的行动还得继续下去。 没有亮灯的街道上，弥漫着令人压抑的黑暗，穿行着千奇百怪的人心。 六人的队伍，变成了五个人。 他们一行人以程小龙和金圣哲为，向东方走，偶尔转向北边或南边的街道。 必须趁着这个晚上，加向o区中部行进。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不到6天了。而且，连这个时间都可能会缩水。这取决于暴王与清道夫开战的时间。 “如果我可以带着你们直接飞过去就好了，o几公里而已，用不了多久就能飞到。” 因为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吸一口烟，韩信显得有点没精打采。他一边把打火机在指间玩出各种花样，一边忍不住抱怨。 “别傻了！”萧九九白了韩信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当这儿的人眼瞎啊！” 一个从白金一行人身边经过的中年男子停下来看向萧九九，少女赶紧闭上了嘴，还用双手紧紧捂住。 确实，飞过去是最快捷的方法，可是实行起来却很困难。 因为不知道o区的空中监控程度如何。 就算没有人专门负责监控天空，如果被人看到空中飞过一团黑影也会让人生疑。尽管这里光线微弱，但一个黑影像飞机一样，在高高的天空里飞过，持久的贴在灰黑的夜幕上，还是很容易被人看见的。虽然说，这架“飞机”上没有航行灯…… 突然，金圣哲的脑中闪过一道明光。 “好，我们就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