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朋友
几人多年来虽常有书信往来，但是这又怎么比得上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呢。 多年未见，自是有说不尽的话题。从自己见到的奇闻异事说到各地的风光景物，从武功路数说到江湖传闻，又从这次选拔赛说到五国交流大会。 自然而然的，几人说到了五国中最为强大的两个国家玄国和江国。 “说起这江国，还真得说一句虎狼之国。百年以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蛮夷之地，谁能想到他今日的疆域呢。”小七感慨道。 “江国的现任帝王真是把以武立国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不仅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了皇位之争，还在不断向外扩展。”颜妆接道，“啧啧，这位王可是血洗了整个皇室，除了那位摄政长公主，他可是一个都没留下。” “是啊，他国政变，怎么着不得扯块遮羞布挡一挡，事后留下几个人以示仁慈。这位倒好，行事张狂的很呢。” “与江国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玄国了，老牌的霸主，仅从口碑上说，玄国就稳压江国一头。” “五国交流大会快有三十几年没办了吧？这次是要停战的苗头吗？” “谁知道呢！具体日期还没定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是说明年开春吗？” “谣传吧！还有说是立夏后进行的。” 严晓霜在一旁专心致志的对付盘子里的红豆糕，听到这里插了一句：“地址定了吗？在那附近做生意的这次怕是要赚大了。” “举办地址应该是一个比较中立的地方，不涉及任何一方。”何婉沉吟道。 “这样说来，可以选择的地方就比较少了，不少人猜是在石头城。”小七说道。石头城，是一座荒芜的石头城，怪石嶙峋，寸草不生，没有太大的战略意义，五国中人也不屑去占据这么一个破地方。 朋友聊天也不是百无禁忌，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隐私。他们也没有不识趣的探听这么多年来彼此具体的经历。 即使能明显的看出大大咧咧的小七，眉间亦有掩饰不掉的忧愁。颜妆不再口无遮拦，季言看起来好像没变，却更见难以捉摸她的心思。 话题渐渐地就说到了闵国近几个月来的变动，晓霜跟着镖局走南闯北更是能直观的感受这次朝堂变动，带来的变化。 “我们在来的路上起码碰到了三批被流放到边城的队伍，看那架势应该是一个家族吧。” “听南边的商人说，大概有四个知府被抄家了，下面的，”颜妆叹了口气，“不知道有多少呢。” “这是他们咎由自取，”说起这件事何婉似乎很解气的样子，“在一方为非作歹，现在来报应吧。” 小七倒是有不一样的观点，“这次好像是皇帝下令彻查当年林家谋反案之后，才开始的吧。” 说起林家，几人都看着季言。 “跟我没关系。”季言笑着说，“我又不在朝堂里任职。” 几人一脸“谁信呐！”的表情。 这种话骗骗外人也就罢了，以为他们会信？ “是啊，跟你没关系。”晓霜阴阳怪气的嘲讽道，“那我们来说说跟你有关系的事？” 这话一出几人的神色一凛，“咳！”何婉出言打断了晓霜的话，“这件事咱们以后有空再说。有人要下去买东西吗？” 几人就此散了去。季言今天的心情很是高涨，不过想起晓霜的话她又有些头疼，这些人的提议还真是让人为难。 这个提议最早是何婉提出来的。季言对于炼丹治病一事有很高的天赋，他们在逃亡中多亏了她沿路找寻各种奇怪的草，才撑过了一日又一日。后来季言拜了师，得到了系统的学习。她偶尔也会给她们寄一些自己练得丹药，他们那时才发现季言的成品比外面的不知纯了多少倍。 何婉出身商贾之家，庶出又是女儿而且生母早逝，一直被排挤、被打压，由此造成了她对金钱不同与常人的敏感。 在她的提议下，几人匿名在各地售卖这种非常纯净的丹药。季言则负责每过一段时间就给他们寄去几瓶，等她们告诉季言这件事的时候，在丹药界他们已经有一个很可观的地位了。 现在他们遇到了瓶颈，没人喜欢看到自己的位置受到挑战，近几年来，一直江湖门派或者刺客频频sao扰他们的店铺，而又没有给他们保驾护航的势力。 小七提议“我们可以跟官家合作，或者找皇室中人。” 小燕一口回绝，“然后等他们把我们吃的渣都不剩？或者跟着他们一起倒霉？” 晓霜的建议是，“要不找花重金找江湖上的人？。” 何婉一算就觉得rou疼，“那得要找多少人！那得给他们多少银子才合适！” “那杀手组织怎么样？” “我怕有人出价比我们更高。”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我们干脆也别找了，自己养一支算了！”晓霜的话让场面有些安静。 这个话题不是没人想过，只是他们就是从培养暗卫的地方逃出来的，对于自己去做曾经最厌恶、最不想回忆的事情，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抵触的。 因此这件事一直就耽搁了下来，他们如今一直是花钱雇人。 几人给季言去了信，几人的信隐隐约约都透露出一个意思——“你是老大，你决定好了。” 季言自是不肯的，她认为这几年自己既没有为生意上的事出谋划策，又没有跑前跑后，只是提供了几颗小药丸而已，怎么担得起他们的这种信任。 把信寄出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回信。 晓霜的信写到“是啊，你是没怎么出谋划策，把石头城做大本营不是你提的，开业前三天免费赠药也不是你的建议。是啊，你只是炼了几味丹药而已!”隔着信纸季言都能想象得出那头晓霜咬牙切齿的模样。 小七的信让她比较吃惊，她在信中只写了一句，“其他人带头，我不服。” 这些来信看得季言心中百感交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他们心中有这样的位置。 季言没有再回信，此事就一直被耽搁了下来。好在半年以后季言就下山了，何婉几人私下里决定，等见了面好好地跟她谈谈。于是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但又因为或想拉拢，或想挖出他们真实身份，或想暗杀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丹药门的人行事不得不慎之又慎，所以酒楼委实不是一个适合谈这种话题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