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来去
鱼子非几日后就离开了，离去前，他帮季言把羽灵卫的视线给稍微转移了一下。 全国选拔大赛在七月末正式开始，来自全国各地的人陆续来到京城。其中就包括季言的很多朋友，最先来的是一位比较吵闹的女子。 “季言，你可终于下山了。”人还没到，就听见一阵咋咋呼呼的动静。“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那人身手利落的翻过了墙头，站在围墙前，浑不在意的踩到了几株花，那人穿着一身青色劲装，背上背着包裹，另一只手上拿着还没有吃完的红豆糕。 “听说你要对季家下手了，”那人把最后一点红豆糕塞到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你。” “晓霜，你不是在镖局吗？怎么有空过来？” “最近刚好有一批货送到京城，又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那女子大咧咧的坐到石桌前，倒了一杯茶，“京城的红豆糕还是这么腻。” 来人正是几日前送信来的严晓霜，季言的朋友，家里好像是开镖局的，偶尔会跟着车队押送东西。她的朋友们送外号“包打听”，最爱听八卦，尤其热衷听各种奇趣异闻，她想打听的东西，就没有打听不出来的。 “这次选拔赛这么热闹，肯定有很多老朋友来。”严晓霜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袋糖豆，“他们给你来过信了吗？” “大概会有三四个人过来吧，小燕，白江他们都赶不过来。”季言笑着给她倒了一杯水，“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本以为大赛结束前你能到就不错了。” “前段时间我在江北一代碰见了‘说书’，她好像也要参加这次选拔大赛，所以我也来凑凑热闹。对了，请你吃的炒豆。”说着一包豆子扔到了季言怀里，“这次你也会参加？” 季言嚼着豆子，摇了摇头，“你要住在我这吗？” “我那些兄弟们还没有收拾完，我是先溜出来的。”严晓霜拍了拍身上的碎屑，“我在四海客栈，有事去那里找我，”说完又翻墙出去了。 “这位风风火火的性子还是没有变呐。”青灯打趣道。 “这几日要热闹了。”季言有些感慨。 选拨赛热热闹闹的开始了。大家心里有数，能从选拔赛上前往帝国学院的毕竟是少数，民间的高手又怎么比得过官宦人家精心培养的子弟呢。大家基本上都是希望能在皇帝面前露个脸，最好的可以得到个一官半职，或者能够进到军中。 季言因着在灵公主宴会上的一鸣惊人，在选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就已经得到消息，她被选入前往帝国学院的名单了。为这，老三还吓了一跳：“怎么比赛还没比完，就已经确定下名单了？” 青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真傻，前往帝国学院的二十个名额，能有三个是从选拔赛上出来的就不错了。那可是要送到朱国去的人选，那些人代表的可是闵国的脸面。哪能随随便的从选拔赛上找。” 季言对这个选拔赛其实并不怎么上心，让她感到高兴的事情是多年未见的朋友，有了一次相聚的机会。从上山以后，他们多数时间是书信联系。山下的人或许有机会见上一面，但她却是五年来第一次与他们见面。 接到晓霜的便笺，邀她四海客栈一聚时。她竟然一时间有些紧张，她暗道自己没出息，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连羽灵卫的天罗地网她都经过了，还怕故人见面嘛！ 四海客栈，是京城最大的客栈。在二楼的包间外面，季言看着门上的图案暗自深吸了几口气，才忐忑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却不料一个茶杯迎面飞来，季言笑着接了下来。 “我们刚刚还在说，你什么时候才会进来。没想到，话还没落，你就推门进来了。”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像是从水墨画里出来的江南女子何婉。 话没说完，又一只茶杯飞了过来，季言微微侧身避了开来，身后的青灯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要落到地上的茶杯。随后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季言无奈地接了两招，偏那人越打越来劲，看架势大有不分胜负，不罢休的意味。季言借了个巧劲，别着那人的胳膊，把他牢牢地摁在了墙上。 “小七，你的武功长进不小啊。”季言由衷地赞叹道。 “哼，我们要是换个位置，你的这句话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被摁在墙上的小七哼哼唧唧的抱怨道。 被她们这样插科打诨，一开始的紧张早已消弭不见。季言松开了小七，回头看着其余三人，不自觉的连眉梢上都染上了喜悦。 “你们过得怎么样？”对视一会后，两边同时问道。 面面相觑以后，又都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就像昨天刚刚分开一样，并没有因为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而感到生疏。 夏衣和青灯见此，默默地退下去，关上了门。 “哎，你当时在利州找回来的就是这两个丫头？”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颜妆终于逮到机会表示下自己的存在了。 “利州？那块可是快要到北境了，你们后来又走了那么远啊。”何婉皱着眉，柔柔的问道。 这些朋友是季言真正的生死之交，她们都是那些被人贩子搜罗来，作暗卫培养的人。不论是何婉、小七，还是晓霜、颜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或者她们的父母都是被家族所放弃的人。如若不然，又怎么会落到那些人的手中。 在那两年的生死徘徊中，她们是彼此可以信任的人选。她们年龄不一，季言是最小的一个，却是她们当中最沉稳的一个。为了逃开那些人的搜捕，她们深入闵国最复杂的西南，然后沿着西江一路往北走去。 严晓霜最先找到了家人，然后是何婉、小七、小燕……最后只剩下颜妆和季言仍在一路向北走去，最后终于在利州找到了失散很久的青灯和夏衣。不久，颜妆也回到了家。 那时季言听说利州往北走有一个很厉害的门派，最近收徒，于是她们想去试试看。 在之后，季言在树林中烤鸡，引来了在外面历练的落尘。又偶然救了他一次，然后就那么被带了回去。 想来，这些真的是缘分。 “为了大家都还活着，干一杯！”严晓霜举杯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