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乡下有狼
“呃……”厚实的男人看着和里欧一起下来的兰斯，“你有客人？” 里欧还不准备妥协，兰斯不是他的客人，是非请自来的家伙，“兰斯，我父亲，父亲，兰斯。”简单的介绍一下，就不想理会。 男人撇了下嘴，也无意追问的样子。 倒是兰斯一边伸过的手，一边，“格林先生，我是里欧在巴顿的朋友。” 格林点了下头算是招呼，并没有礼节的握手，而是示意了一下他刚干完活儿回来的脏手套。格林脱掉了沾满灰尘和不知道是什么黑红污渍的外套，丢在了门口，“我看到你的的那个露易丝，和你母亲在那边聊天。”有点责备的语气，“你怎么让你母亲出去了，她应该在房间里休息。” 里欧抿了抿嘴，“她说今天感觉不错，想出去走走。” 格林丢下的脏外套和手套被里欧捡起，准备丢到洗衣篮里，不过是父与子的家常事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倒是里欧在拿起那些脏衣物的时候皱了皱，“父亲，这是，呃，血吗？” 暗红的污渍和灰尘混杂在一起，很难分辨是什么，但靠近了，还是能闻到一股血腥。 格林反倒没什么反应，自顾自的活动这酸疼的肩膀，对于一个中年人来说，这家伙真心壮硕，可以明显看到肩部的肌rou在活动下滚动着，径自走向了厨房，稀里哗啦的翻冰箱声音，貌似是在找饮料，“恩，科恩（人）那边的牛死了几头，中途被叫去帮忙处理了一下。” 虽然农户直接相隔甚远，实在没什么邻居一说，但人情味还是很足的，一家有事情，相互都愿意帮忙。毕竟，在这偏僻的乡下，能帮忙的也只有相互了。 “哦。”里欧应了一声就没多问了，抱着脏衣服直接往后院走了，血污可不能和其他衣服一起洗，这是常识。 倒是兰斯一副尴尬的样子，不知道干什么。想想也是，里欧的父亲没回来的时候，他还能‘逼’里欧理会他，现在么，不可能了，而且啊，莫名的加入人家父子的日常交谈，也很奇怪吧。 “兰斯！”厨房里突然歪出来一个脑袋，嘴角还带着些饮料的白沫，这壮硕的男人挑起了惊讶眉，“你就是兰斯？西边皮尔斯农场的孙子那个兰斯？”格林先生居然主动和兰斯说起话来了，就是这反射弧有点太长了吧。 可兰斯并没有因为这搭话而脸色变好，低着头，看是找里欧的位置，“恩。” 格林先生抓着两瓶啤酒就出来了，脸上居然带着笑，丢给兰斯一瓶，“小伙子不错！听说你在东部当警察的，警察，呵呵，不错！怎么回来了？休息吗？”莫名的就热情了起来，还拍了拍兰斯的肩膀，仿佛很满意的兰斯的结实，一边拍一边点头。 兰斯的表情彻底怪起来了，现在他知道刚才说里欧家家事时里欧的感觉了，现在他自己本身，被当做‘别人的谈资’在说。 “父亲，你认识他？”里欧空着手回来的，皱皱眉。 “呃，不认识。”格林先生的撇了撇嘴，表情也有了点怪异，大口灌一口啤酒后直接把他手里的啤酒递给里欧了——这个中年男人到知道克制，只是克制的方式，有点……算了，父子日常，不多说了，“但，恩，皮尔斯的农庄，你还记得吧，去年我们还去那边买过种牛的。”格林先生又拍了兰斯一下，这次眼中有点抱歉，话依然是对里欧的解释，“你朋友的祖父。” 里欧看了兰斯一眼，想起了刚才知道的——兰斯很小就被父母带出这个乡下地方了，去了城里。里欧也想起了在摩多市那个钟点旅馆里，自己听到的兰斯打的电话，再结合现在兰斯那不自在的脸色……不用刻意的去腹诽、八卦别人的家事，里欧能明白这并不是一个好话题。 不多追问，闷了口父亲传来的酒，寻找可以岔开的话题，“午餐，恩，还有点时间……”里欧想不到什么话题，“要不，我现在就准备午餐好了。” “可以。”格林先生看起来也是个老实人，“只是，不要牛rou，今天看了那些东西后，呃……实在没胃口。”说着就仿佛想起了什么，拍了拍里欧，“下午去把仓库里的稻草人竖到牛圈外面……” 里欧平白无故的抖了两下。里欧害怕稻草人，记得么。 “长大点！”格林先生不客气照着里欧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撇着嘴准备出去了，大概是觉得自己在儿子和朋友中间有点尴尬，“我去看看你母亲。”脸上是不情愿的表情——离开两个小伙子，跑去两个女人中间，大家觉得格林先生的尴尬会减轻？ “哦对了。”临走，格林先生突然转身，对着兰斯，“反正你都在这里了，还是给你祖父那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吧。估计是又有狼群跑到这边来了，科恩那边的牛……”没细说，脸上是恶心的样子，显然想到了不好的画面，摇了摇头就略过了，“你祖父那边的农庄是镇上牲口最多的，能防范，就防范一下吧。” 说完就走了，留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兰斯握着啤酒站在原地。 里欧抿了抿嘴，手动转过兰斯的身体，“电话在那边，如果你不记得号码，电话本上应该有……”里欧只是在负责的做一个主人而已。 “这鬼地方有狼？！”兰斯依然是一副愣神的样子，语气么，自行体会。 里欧的嘴角扯了下，“偶尔吧。”摇摇头，“你多长时间没回来这里……”修正了下用词，“回你祖父那里了？”意思是兰斯对这个乡下地方不怎么了解的样子。 “啧！”兰斯撇着嘴，“从小时候离开后就没来过！”纠结着他最初的问题，“这里有狼？！” 里欧摆了摆手，“一年总会有一两次吧，运气好是被人碰到，运气不好的时候，就是被牲口们碰上。” 兰斯的瞳孔缩了缩，里欧在开玩笑吧。 但里欧没有，“人有枪，牲口没有。”推着兰斯往电话的方向，“给你祖父电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