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里欧的家
里欧走进客厅的时候兰斯正在吃饼干，意外的还十分遵守客人之道，端着个碗，不让碎屑掉入地毯。 “你来干什么？”里欧的语气不算好，兰斯并没有对里欧做什么值得尊重的事情，不是么。 “我说了会找到你。”兰斯放下饼干和碗，在沙发上侧头看了里欧，随即打量一眼周围，“所以，这就是你家，比我预期的要好。” 好不好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普通农户的家而已，木质的家具、柔软的地毯、墙上的家庭照片……温馨的普通人家。 里欧撇了撇嘴，“你预期什么？” “穷？”兰斯耸了耸肩，“农场经营不下去了？这种东西。不然，没必要让家里的人去城市工作。”兰斯到是直白，但也是实话。 里欧有点无语的摇摇头，真的懒得解释，“你来干什么？”重复一遍最初的问题。 “怎么了？”兰斯继续拿起碗和饼干，“我就不能来找你了，这里我就认识你一个人，不能找你玩儿么？” 玩儿？呃。 里欧撇着嘴，拿走了兰斯都送到嘴边的饼干，“我没时间陪你玩儿，请离开。” “啊，对，你需要照顾你母亲。”兰斯十分自觉的拿起另一块饼干，挑着眉看了眼里欧，“这镇子人少，但消息会传播，我听其它人说了，你母亲病了，好像还挺重的，是什么晚期，对么？” “听说了就赶快走。”不管什么时候，听到外面有人谈论自己的家人，都是件不好的事情——自己的家人不是电视上的新闻，不会影响你的工资不会影响你的社会福利，和你没有关系，走开点。能理解这种心理么。 “但刚看你母亲，气色挺好的，病在恢复了么？”兰斯依然没有要走的样子，腮帮鼓动着，吃这里欧家的饼干。 “你没有其他事情做了么。”里欧不任由这家伙继续打探自己的家庭，“回祖父的农庄去。”里欧期望通过提到对方的家人，唤起对方的一点自觉。 里欧高看了人的素质。 “那里没事情做。”兰斯靠在了沙发上，“还不如出来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拜访下朋友什么的。” “我不是你朋友。”里欧很直接。 兰斯根本不听里欧说的什么，“所以，你平时在家干什么？带我参观一下你的房间？”似笑非笑的看了里欧，“你知道我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来这里吧，朋友，哼，你不可能就这么把我赶走，对么。” 里欧盯着兰斯看了一会儿，是不爽，为什么他在巴顿碰到的都是这种货色，都回家来了，还在纠缠自己。 啧！哼唧了一声后，里欧往二楼走，兰斯笑着跟上了。 “呃，你小时候真丑。” 就和多数普通家庭一样，上楼的墙壁上挂着家庭照片。从最早的黑白照片开始，一直到彩色的现在。兰斯正在评论一张里欧三四岁时的照片，黑白的，人脸都模糊着的泛黄照片，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美丑的。 里欧懒得理会。 “这个人是谁？”兰斯凑近了一张照片，到真像是普通拜访朋友的客人，问起了照片。 里欧撇了一眼，是一张自己十岁左右的照片，彩色照片刚在这个小镇出现不久，色调还怪怪的，但并不影响辨认里面的人，“叔叔。”考夫特。 “他看起不像这里人，是城里人？”兰斯可能只是随口一问。因为照片里的小里欧，里欧的父母，都是普通农户的打扮，考夫特确是绅士一样正装，画面看起来像是总统在慰问农民…… 里欧抿抿嘴，“我母亲的哥哥，不住在这里。” 兰斯侧了侧头，转移向下一张照片，“你在哪里上的学？”照片中的里欧已经十三、四岁的样子，跟着父亲在田地里挥舞着农具，玩的很嗨的样子。 里欧并没有感觉到兰斯问题中的善意，毕竟上一张照片中，已经暴露了兰斯的阶级意识。而在这小镇里的农户，大多都是接受的家庭教育，学习农场中的知识，也就是不上学的意思。所以这个问题，本不该出现—— “家。”里欧撇了眼兰斯，不想太被动，“你在哪里上学的。” “【摩多】。”兰斯可能是真的无意，已经转向了下一张照片，很平顺的回答，“我小时候，父母就离开了祖父，离开镇子去了城市。”看了眼里欧，“虽然是个小城市，但我考上了警察学院。”到没什么特别的自豪感，又指向了一张照片，“你在干什么？” 照片里的里欧已经是个小伙子了，光着健壮的上身，身边摆着被随手丢在一边的工具，躺在后院的吊上看书。 里欧撇着嘴，“你觉得我在干什么！”无语。 兰斯却笑了，“你在干活中偷懒，然后被拍照人记录下来了。” 里欧扯着嘴角继续上楼，真心不想管兰斯。 “你似乎有个美好的人生。”兰斯莫名的来了一句。 里欧不想回应，在二楼指了指北侧的房间，“我的房间。” “那边是……” “父母的房间。”发觉兰斯有乱走的迹象，里欧推着兰斯进了自己房间。 进入的第一件…… “闻起来不错。”兰斯打量着里欧的房间，“有香水的味道。”面无表情的，视线停在了里欧的床边，“那，是一件。”微小的停顿，“胸-罩-，还是蕾丝的。”转向了里欧，“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嗜好么，朋友。” 里欧整个人都蒙了一下，然后几乎是扑向了床边，抓起了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事物，整张脸通红的在自己的房间中乱看。他在找可以藏的地方。藏，有什么意义。 之前里欧和露易丝会突兀么，在时间线上加上这个，就不突兀了吧。健康的成年男女，解释就太多余了。 兰斯撇了撇了嘴，没管了，走向了里欧的书架，“你还真喜欢看书啊。”不大的书架被塞满，地上也堆了许多塞不进去的。兰斯有侧头看了眼书桌上的打字机，挑起了眉，“你会写东西？” 这什么鬼问题。 里欧刚想说点什么，兰斯抽出了还插在打字机上的纸，正要看。 “里欧！”浑厚的男声从楼下传来。 里欧的父亲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