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草根

    “爸，算了。”前世的冲突，就是因为这些。但是，当时贾宏图没有赶到现场案子就定性了。等贾宏图被贾妈叫过来的时候，贾爸已经被带走了。

    曾经的法律有一个cao蛋的界定----认定罪。也就是说，经过公安部门的案件分析最终确定了你就是犯罪份子。那么，这个逻辑被套上之后，你就已经是犯人了。贾爸当年就是这种情况，被判盗窃未遂，劳动教养4个月，并罚1500元。

    贾爸出来之后几次上访未果，最后怒撞县政府大门。而后的一切都是贾家难以承受的苦难。

    1500元在现在人来说不算什么，很多人一个星期的零花都比这多。可是在90年代初期，内地第一次工资改革以后，1500元相当于一家3口人不吃不喝一年的钱。当然，在深市，1500元是一个打工仔两三个月的工资。

    草根家庭的贾家，刚刚从内地到这里，全家的积蓄不到2200元。来了以后租房子，买一些生活用具，现在还有不到1800元。

    上一世，贾家正是出了这1500元，再给贾爸疏通关系，才搞到一贫如洗的。也正是因为这些钱是贾家整整五年省吃俭用积攒的，才让贾爸心结难平。

    除了这些外，就是那只叫悟空的猴子。这只猴子是有证的。贾家祖传的耍猴戏，猴子老了的时候就送到动物园繁殖。等小猴子出生两周，就会抱到家里，伺候起来比自己儿子都好。

    贾宏图记得，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吃过的软麻花，是悟空的主要零食。如今悟空被打死，等于断了贾家的生路。为了悟空，贾宏图只读到初中就辍学了；然后和贾爸在家里一起调教悟空。这又是贾爸心中难以愈合的伤口，所以，贾宏图说出算了的时候，贾爸怒了。

    “算了？咋能算了？咱家的悟空都被人踩死了，人家是想断咱家活路，灭一家人啊。”吼完贾宏图，贾爸对着围观的人嚷道：“诸位乡亲父老，俺们一家路过贵宝地，从打上月二十六，到今天已经二十天了。俺老贾给人耍猴戏，都是离着铺子门口三五米的，可是，这家老板说俺家猴子进他家屋里偷钱。”

    贾爸放开制服男一捋手中的绳子，又大声道：“诸位上上眼，俺手里这绳子才不到2米长，就算猴子能到他家门口，难不成他家的钱就放在雨搭下面？”

    “你们。”贾爸一指后来那群治安员道：“不看看对方四五个人，欺负俺们外乡人，打死俺家猴子，就是非不分的说俺偷东西。俺老贾别的没有，就有一口气，叫骨气。今天，你们要是不让他们赔俺猴子命来，俺也死在这里。俺倒要看看，天下还有莫有公理。”

    几个治安执勤相互看了看，也看明白了这个卖艺的是老江湖了，估计不好弄。相互间打了眼色，一个人就转身跑了。贾宏图估计对方去找人了，难不成去找那个实习警官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要先把事情弄明白，争取把老爸劝走。

    那时候的人眼界窄，贾爸就是这样才会转了牛角尖。实际上，按照贾宏图现在的想法，完全淡化下，一家人进工厂打工也比耍猴戏要赚钱的多。只是，贾爸对这门祖传的手艺那种执着别人无法理解的执念。

    “爸，到底发生个啥了莫？”贾宏图看暂时没有变化，马上问道。

    贾爸就噼里啪啦说了出来。

    原来，贾宏图受伤被贾妈送回家后，贾爸就接着耍猴戏。一个小青年过来看着好玩，就要买贾爸的猴子。贾爸当然不肯，当然按照老江湖的心计，贾爸还是没有生气或恶言相向。劝走了小青年，接着走，就到了这里。

    这家是由洛阳人开的古玩鉴赏店，有一个小伙听到声音就出来看猴戏，然后，拿了一些花生红枣坐在门口喂猴子。

    遇到这样的事，跑江湖的都会道谢，让猴子站到门口演两下，然后拿吃的走。这样的场叫人情场。虽然没给钱，但是给猴子吃喝，也算是看得起人。

    可是，猴子在门口刚刚演完，就被那人一脚踹飞了。老贾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喊抓贼。屋里一下子就跑出四五个人，围着老贾就打。

    老贾是老江湖，更是北派通背拳的传人，几个人一伸手，反而被老贾给打了。这时候，这个制服男就带着几个人跑了过来。应该是故意的，也不和老贾打，就是拉偏架。而古玩店的几个也不打老贾了，一通踩，把猴子给踩死了。

    猴子可是贾家的命根子，老贾当时眼睛就红了。贾妈送完贾宏图就去买菜，一回来就看到这出，马上就跑回去叫儿子来。

    贾宏图来之前，正好几个踩猴子的跑了。就是这个制服男拉着老贾不放，才没让老贾给抓住。这时候，老贾只能抓着制服男，不能让这个人也跑了。

    老贾刚说完前因后果，人群又一分，一个年轻的警官出现在贾宏图面前。没错，上一世，就是这个姓吴的实习警官，事情才最后闹到无法挽回。不过，上一次贾宏图是等到老贾被抓走之后的第三天才见到人的。这回，是第一时间就看到这位了。

    吴警官一脸的不耐烦，因为他的心情很不好。实习警官这年月不出奇，基本上都是警校毕业后分配的。可是，他不是。吴警官的叔叔是民政局的副局长，吴警官之前是一个体制内的运动员，因为强女干学院的学生，差点儿被抓起来。是叔叔托人给摆平的。后来，又是叔叔拖关系，给了他一个东海省深市的实习警官名额。

    东海省虽然现在开放了，但是在内地，依旧名声不好。因为从汉朝开始，这里就一只是流放之地。而清朝时期更是差点儿就成了殖民地，更是有名的穷地方。开放以后，这里经济上去了，但是来这里的人多数都是内地混不下去的，或者思想比较右的人。自己算是被另类的流放的赶脚。

    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孤身一人，这些天正在和工厂的一个小妹打的火热，也许过些天就可以带出去玩。就在刚刚用BB机和小妹约好出去爬山的时候，老乡来找他。

    这几个老乡都是洛阳人，平时这些人经常给他送钱花，很是巴结。今天说是被人打了，而且是因为对方用猴子偷钱未遂，抓住了不认才动手的，吴警官马上就来了。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这回就算是还人情了。所以，虽然一脸的不愿意，一脑门子不高兴，还是来了。

    眼前一只死猴子，一个中年大叔，一个半大小子。应该好对付。心中打定主意，走上前大吼一声：“你们是干什么的？”吴警官觉得自己虎躯一震，一声爆喝，对面还不乖乖授首？可是，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的剧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