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兄弟球队的复仇之战（二）4
时光似乎无法阻止任何人做任何的事情，她只是像一个朋友，永远忠实地守在了人们的身旁，见证着日升日落，云卷云舒。追逐云彩的，该总会有一份美丽在前方等着他；追逐溪流的，也永远都会有一份惬意在前方候着他。抑或是动人的美丽，抑或是优越的舒适，各有选择，各有收获。 又是一个恬静的午后，夕阳的余辉正懒懒地洒在北科大附中黄色的教学楼石墙上。下午的最后一堂课上课前，施韵静静地走到了余嘉的桌边，趁着没几人留意，轻轻地放下了一张小纸条。余嘉见此，内心难免颤了一颤——自从小学上学以来，到现在的高中，这还是第一次有女生这样给他小纸条。可是，偏偏的，这一幕却被坐在余嘉右后方的方清芳捕捉到了。 小纸条一打开，余嘉只见小纸条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几个字：“待会放学后不要去饭堂，在学校门口等我。”字体显得舒展，俨如施韵的淡定。余嘉看见这几个小字，心中一颤，就已经猜到这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自己在等待着的那件还没“商量”完的事情，现在终于要再次摆到桌面上了。 于是，放学后，余嘉便跟方清芳说自己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不能和她一起到饭堂就餐了。方清芳忆及刚才施韵给余嘉放小纸条的那一幕，心里自然也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轻轻地点了点头，方清芳给了余嘉一个带着微笑的回应：“好的，没关系！”天知道，这一刻，方清芳该是放了多少的自制力，才成功地抑制住了心里的波动啊。 作为新科校队明星球员，独自地站在学校门口边，该是多么的引人注意啊。时值放学，校门口处进进出出的学生不在小数，特别是小学部的学生——但就是连这些小学部的学生，都认得出余嘉了。有些小学生甚至直接就跑过来喊着“余嘉哥哥”，要跟余嘉交朋友了。面对这个情况，余嘉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但他确实没想到，自己在学校里面，居然得到了那么多人的肯定。这，也算是赛场的努力的一种收获吧。 不多久，施韵便从宿舍楼那边走来了，黄白相间的校服显得素淡，长长的头发披肩，椭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红色的布鞋子显得特别。看着施韵向自己走来的样子，余嘉的心里直是一阵的甜蜜。 “余嘉，我们走吧。”施韵说着，就向校卫出示了年级主任特批的出校证明。 “哦，好的。”余嘉一不问施韵要带自己去哪里，二不问施韵到底要跟自己谈什么事，糊里糊涂地就跟着施韵走出校门去了。余嘉的背后，有一个人站在了一条通往校门口的小道旁，手扶着身旁的圆形石柱，呆呆地看着余嘉和施韵一起往校外走去，眼里流露的是无奈与浅浅的伤感。这人，正是方清芳。 余嘉和施韵走出校门不远，刚转了一个弯，便到了学校外的公路旁了。此时，已经有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靠在旁边了。出租车旁，站了一个短头发的身量不甚高的女子，165cm上下，看上去年龄约莫三十岁左右。 “姐！”施韵朝着那女子喊了一声，便向着那位女子走过去了。 “小韵，来了？”那女子笑着向施韵说道。 余嘉看着，心中颇觉意外。 “这肯定就是你们学校的明星球员余嘉同学了？”那女子满口堆笑地说道。 “你好！你是……”余嘉实在不知道这位女子的身份。 “余嘉同学，你好！我是施韵的表姐，你喊我燕姐就可以了。今天来这里，是要和你们一起出来吃顿饭的。”那女子笑着说道。 “哦，燕姐你好！”余嘉说道。 “好吧，那我们现在先上车吧。”女子一说，便打开了出租车一边的后门，让施韵和余嘉一起坐在后面的座位席上。 “看起来，其实南山这边的生活还不错，生活的配套设施都还行。”施韵的表姐一边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的街景，一边说道。余嘉听着，模糊地感觉到，这位燕姐似乎不怎么在这边居住生活的，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嗯，还可以的。”施韵见自己的表姐这般说，便也回了一下。 “对了，余嘉同学，听小韵说，你的篮球打得很好？”施韵表姐问道。 “啊，没有，只是一般般而已。”余嘉答道，言语中难掩心中的紧张。 “哈哈，还是一个谦虚的人。”施韵表姐笑着说道，不久又补了一句：“篮球打得好，是好事！” “额……”余嘉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说，姐，你有什么话，就不能待会再说吗？非要在这里问来问去的！”施韵嗔道。 几人说着，车子就到了一家西式餐厅前了。施韵表姐和施韵、余嘉三人下了车便走进去了。自从上学以来，余嘉甚少出入这样的西式餐厅，这次还是和施韵一起来，心里便担心着自己会不会因为不熟悉这样的环境而在表现上闹出一些可笑的篓子，想着想着，就连走路都觉得不自然了。 “余嘉同学，很高兴认识你这位校队的明星球员！”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施韵表姐又站了起来，弯着腰伸出了右手，看着余嘉笑着说道。余嘉见此，也站了起来，弯腰伸出了右手，和施韵表姐握了握手。 “好吧，那接下来我们先点菜吧！有什么话，点了菜一边吃着再说！”施韵表姐爽朗地说道。 当下，三人便点了几样菜式，施韵点了一份八分熟的牛扒和一杯黑珍珠奶茶，余嘉点了一份全熟的鸡扒和一杯橙汁，施韵的表姐则点了一份七分熟的牛扒、一杯法国红酒和几份小吃。对于这样的晚餐，其实余嘉并不是很习惯——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能施韵一起就餐，其它的事情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余嘉同学，听小韵说，学校里很多人都很羡慕你的篮球打得很好！”施韵表姐再一次地对余嘉在篮球这方面的能力予以肯定。 “额……这个，其实没什么的，我也还有待进步的。”余嘉说道。 “呵呵，还是很谦虚。”施韵表姐微笑着说道。 “那，余嘉同学，你觉得我们家小韵怎么样？”施韵表姐突然间这般问道。 “啊……这个，施韵同学很好！”突然间被这么问，余嘉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好这般说了。其实，此刻余嘉想说出来的形容施韵的形容词，有很多很多，但在别人面前，又实在不好说出来的，所以只是这般简单地回了一句。 “哈哈……好吧！”施韵表姐见余嘉这般说，便也笑着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施韵。此时，施韵也低下了头，脸上不禁地露出了微笑。说话间，刚才点的菜式就上来了，三人便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话了。 “余嘉同学，其实对于你自己的未来，你有没有什么定位？”施韵表姐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余嘉。 “定位？”余嘉有点愕然了，他不明白，什么才叫作“未来的定位”。 “定位就是你对自己未来的一些事情的制定——对于一般人来说，其中一项很重要的定位就是对自己未来职业的设想。”施韵表姐说道。 “额，这个，我还没有对自己的职业的设想。”余嘉刚吃下了一块鸡rou，说道。 “哦，这样。”施韵表姐听了，似乎觉得有点诧然，但也继续问了下去了：“那，余嘉同学，你对自己有没有什么规划呢？你的篮球打得那么好，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会往这方面有所发展呢？” “规划？额，这个，也没有。”余嘉看着施韵表姐，说道。 施韵表姐听了，似乎又显得有点失望，但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反应，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施韵在一旁听着，却不作任何的语言上的反应，只是听着自己的表姐和余嘉两人间的谈话，吃东西的速度有时快些，有时慢些。此时，施韵听到余嘉又答出了一个“没有”，不禁低下了头，刚好切好的一块牛rou也不好意思用叉子去叉，只是拿过那杯珍珠奶茶，浅浅地喝了一口。 余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篮球打得好，未来就一定要和这个事情挂上钩。他只觉得，施韵表姐所问的问题，自己都觉得很陌生。 “没事的，余嘉同学，你吃。”施韵表姐见余嘉答着答着，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吃东西了，便这般笑着对余嘉说道。 “好。”余嘉看了看施韵，又拿起刀叉切起了鸡扒起来了。 “嗯，这间餐厅的东西还过得去！小韵，你觉得呢？”施韵表姐说着，边看着施韵问了句。 此时，施韵正在吃着自己点的那份牛扒——碟子上的这份牛扒都快被施韵吃完了，这速度，是三人中最快的。“嗯，还好！”施韵正吃着一块牛rou，抬起头来带着微笑说道。 “余嘉同学，你觉得呢？你觉得这家餐厅的东西还可以吗？”施韵表姐对余嘉问道。 “嗯！还好，挺好吃的！”余嘉见施韵表姐这般问，于是便想也不想地就答了出来了。其实，对于这样的西餐，余嘉真的不是太习惯——以往和方清芳出来的时候，都是去中式餐厅吃饭的时候居多，而方清芳也知道他的习惯，很少和他去西式的餐厅就餐。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余嘉是和自己喜欢的女生一起出来吃饭，而且还有对方的表姐在场，肯定要表现得好一些的了：就是不习惯，也得说是好吃的了。 “好的，好吃就好！”施韵表姐说道，“那，余嘉同学，对未来的生活，你有什么打算没有？”施韵表姐又问道。 “打算？”余嘉一听，更是愕然了——自己的书都还没读完，谈何“未来生活的打算”呢？ “这个，没有。”在一份平静中，余嘉回答得直接而干脆。 “哦，好的。没关系！”施韵表姐说道。 “好吧，那我们继续来吃东西——余嘉同学，你看，这叠小点心你还没尝呢。来，尝一点！”施韵表姐说着，又把一份米糕切片摊了一点到余嘉的碗子里。 “好的，谢谢！”余嘉见施韵表姐这么客气，回了一句。 “没事，多吃！”施韵表姐笑着对余嘉说道。 而施韵，压根就不需别人多喊，她一直都坐在那里，不插话，也不答话，就是吃着东西。 那一边，在学校里，方清芳已在在宿舍里洗漱完毕了，坐在宿舍的窗前，看着天边的一轮落日梳着头发，心里正牵念着余嘉呢。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了。”这一刻，方清芳的心里既有无奈，又有羡慕。她估计到这次余嘉和施韵的约会，应该是谈上次的那个问题了——方清芳既希望施韵会拒绝余嘉，但似乎又希望施韵会答应余嘉，她既不希望余嘉不开心，但也不想让自己变得失落。一份矛盾的心情，抑郁在方清芳的心里，似乎怎么都排遣不开。她不知道，此刻的余嘉，正经历着一场看似平常但其实严酷非常的“审问”呢。 “这个学生，虽然篮球打得好，但对待自己的未来，一无准确的定位，二无自己的规划，三无对生活的想法，兼之家庭环境还很一般——这，就很难了：莫说小韵是这个态度，就算小韵也喜欢他，对于这样的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定位没有规划没有想法的男孩，小韵的父母要是知道了这样的情况，也一定会反对的！看来，小韵这次要让我出面帮她解决这件事情，也是对的。”施韵表姐一边慢慢地吃着东西，一边看了看施韵，又看了看余嘉，这般想道。 三人继续吃着，施韵表姐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施韵甚至都已经停筷了，余嘉似乎也吃饱了。想来，该说的话也是时候说了。 “那个，我看大家也都吃饱了，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我想也该把你们俩送回去了。”施韵表姐表姐故意地抬了抬左手，看了看戴在左手手腕处的标致的手表，说道。 这话说完，余嘉还真的以为要动身回校了呢——但转念之间，似乎觉得应该还有一些事情还没定好，即使他自己也不确定这件事是否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得到确定。 “那个，余嘉同学，还有一件事，刚才忘了跟你说的。”施韵表姐忽然间这般说道，“其实，今天找余嘉同学出来，是为了帮小韵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说清楚的。” “啊？”余嘉听了，有点愕然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施韵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跟自己“商量”之前那件还没“商量”好的事情。 “其实，其实一直以来……”施韵表姐不等余嘉作答，就开始说了。而施韵本人呢，听着自己的表姐为自己说的话，觉得不好意思，便一下子就把头低了下去了。 “余嘉同学，其实、其实一直以来，小韵都只是把你当成了一个同学、一个朋友！”施韵表姐说着，脸色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了，和这整个午后的轻松愉悦氛围完全不同。 “啊？”这一刻，余嘉不知道该作什么样的反应，也不好意思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施韵，只是挺直了腰子，睁大了眼睛，呆在了那里。他知道，眼下的自己无异于是被施韵拒绝了。 “难道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那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在鼓励我呢？”余嘉不甘心，也不相信，便问了一句：“燕姐，您的意思是……” 施韵表姐见余嘉似乎还没死心，而且眼下的时间也确实不早了，便一心要把话给说明了：“余嘉同学，我的意思是，其实一直以来，小韵都没有喜欢过你！” “额，一直以来、一直以来，都没喜欢过我？”余嘉在默默地重复着施韵表姐的话，心里就像五海翻腾，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都要喷涌出来了…… 施韵稍稍地抬起了头，偷偷地瞄了一眼余嘉，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第十四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