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直白的对话
“议长……” 匆忙跑进会议室的秘书不敢大声喧哗，但议员们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而是继续谈论着关于之前所商议的作战计划。 “现在发起这种大型战役对于ZAFT本身的兵力而言不是一个好主意，我们首先需要守得住，才能打出去！” “守得住？就算我们本土守得住，但是人员的慢性失血只会让我失去攻击的爪子，然后我们就等联合那群自然人缓过气反攻么？” “如果作战失败的话，那就是一次大失血，你们这群只知道打仗的家伙难道不为未来考虑吗？！” “我不想听这失败主义者的辩解，我们是调整者，我们有能力也有信心赢下任何一场战斗！” 帕特里克不去制止评议会白热化的争吵，事实上目前强硬派的议员占到了绝大多数。本来就是投降主义者的艾琳卡纳巴不足为惧；而基本所有的国防委员又都赞成最后一场地球封锁作战，剩下的人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温和派现在既没有能够统领自身组织的角色，也没有能够在评议会上和强硬派分庭抗礼的演说家，稳健派的那些墙头草则是没有主见，形势已经彻底被他个人所掌握了。 不去搭理那些争论，帕特里克从自己的秘书手中接过了两份报告：一份是关于月面隐秘作战的详细内容，另一份则是自己的儿子阿斯兰萨拉被俘的进度报告。 帕特里克并没有犹豫，他轻轻地将阿斯兰的报告还给了自己的秘书，接着打开了另一份。 只是轻轻地扫了几眼，帕特里克便满意地笑了。 成功了。 仅仅凭借两架MS，一艘纳斯卡级。马斯小队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将躲在月球背面的联合秘密基地一扫而光。一共击坠了量产MA32架，大型MA3架，阿伽门农级3艘；不管从任何角度上来说，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甚至是给予主要作战人员星云奖章重大胜利。 沉默了片刻，帕特里克勾了勾手指，示意秘书进前。 “议长，有什么吩咐？” “马斯队已经回航了吗？” “是的，按照作战计划第一时间回到Plant了。目前正在进行休整和补给。” “让马斯队长和两名MS机师在今天晚些时候到我的办公室来。” “是，遵命。” 秘书点了点头，接着便退出了会议室。而等到他将大门关上了之后，帕特里克便把手中的报告“啪”的一声扔到了桌子的正中央。 “我想请大家看一下这份报告。” cao作着自己桌子上的电脑，位于会议圆桌中间的投影仪上浮现处理这次作战的概要和数据。起初还有人因为看到帕特里克独断地进行一次隐秘作战而生气，但当所有人看到了使用海市蜃楼系统，并且搭载了龙骑兵的大型MA之后，便不再做声了。 虽然调整者毫无疑问地在个人能力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但实际上在座的所有人都承认联合的强大。而看到这个画面的同时只要反过来考虑，如果联合大批量地生产了这种MA，这会在前线对ZAFT的兵力布置造成多大的毁灭性打击了。 “萨拉议长阁下，这两架MS是……” “这是集合了目前ZAFT最为尖端的技术所制造的两架新型MS；而且我相信各位都已经看到了，我把它们交到了最优秀的机师手中。面对犹如铜墙铁壁防守的联合基地，马斯队只是凭借一艘纳斯卡级，两架新型MS便全灭了敌军！” 振奋的消息传来，所有议员立刻陷入了交头接耳的状态。而帕特里克则是满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然，这样的隐秘作战不会有宣传的机会，但是这样作战的成功也在告诉我们，调整者必胜！前提条件，就是不要吝啬于隐藏自己的力量。我们要依靠自己的双手，去开创属于我们调整者的明天！” 他用冷峻的目光扫视了一边那寥寥几人的温和派成员，然后用更加严厉的口吻说道：“所以，我们必须推行Spit-Break作战！将自然人封锁在地球上，无法干涉我们的宇宙，宇宙将会变成我们调整者的领土！” ==========================================================================================================================================================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就已经足够了吧？” “虽然我们进行是隐秘任务，永远都不会摆上台面，但是这一个不同。这是Plant议长，同时也是军事委员长的邀请。嫌命长的话你可以考虑拒绝，然后用那种‘我又不是ZAFT的人’的借口顶回去试试看。别忘记你脖子上的那个玩意儿还没有拆下来呢。” 伊芙气得直皱鼻子，但一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那个帕特里克萨拉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这种最最基本的认识伊芙还是有的。更不要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伊芙就已经察觉到，这个中年大叔调整者的内心其实已经跟疯子没什么两样，就差没有举着核弹把地球从头到底犁一遍了。 从他的身上，伊芙只能感觉到愤怒和憎恨，有那么强烈的负面感情的人，他还是第一个。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这就真的没有必要了才对。” 用厌恶的表情看着身上猩红色的制服，伊芙的全身都像是发了荨麻疹一样跳起了鸡皮疙瘩。真的要说起来的话，似乎自己一个多月前还穿着联合制服，而现在自己却身在ZAFT。这笔烂账看来这辈子都是算不清的了。 自己即使不会被系统所吞噬，但依然是一个空壳…… 不知道为什么，伊芙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悟。 “好了，闭嘴。我们到了！” 因为气氛高涨而完全没有在意身后两个少女到底在说什么悄悄话的马斯终于带队走到了帕特里克的办公室门前，作为队长还是出声喝止了两人无休止的讨论。 “都放尊重一点！” “呿！” “才做了几天队长架子就这么大！” 不去和女人一般计较，爱德华马斯向门口的护卫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在确认过后，那扇被称呼为“地狱之门”的办公室大门才一点点打开了。 啊……就坐在那里。 不过，心情似乎并不怎么样？ 察言观色的本领原来就强的爱德华当然发现了这一点，而同样的两位女生则是从空气中紧张而又一样的气氛感受到了这一点。三个人都是调整者又都是MS的机师，对自己各自的视力自然拥有绝对的信心，只不过是一闪而过哦，三人便马上将帕特里克手上翻阅着的“阿斯兰萨拉赎回报告”的名称收入眼底。 当然，三人的反映也绝不相同。 深知阿斯兰萨拉为什么会被俘虏的伊芙自然恨不得这个家伙死在地球才好；而芙蕾雅则是吃惊竟然到现在这么久，奥布竟然还没有放人；爱德华则是嗅出了危险的味道——这位最高层的上司恐怕今天的心情是好不到哪里去了，还是万事顺着他的话说会比较好。 三人依次进入了办公室，在帕特里克目光的指挥下站成了一排，等到办公室的大门关上了之后，爱德华和芙蕾雅则是一同敬礼，只剩下伊芙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站在一旁。 帕特里克不以为意，毕竟这都不是重点。 “你们的作战报告我已经看了，是非常出彩的成绩。你们三位都将托付给你们的东西发挥到了极限，非常感谢。”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帕特里克的眼神里却一点感情都没有，冰凉的目光形同眼镜蛇一般死气沉沉地扫过了三人的脸。 “特别是伊芙小姐……恕我直言，先前我也没有想到你可以将Freedom发挥到这个境地。最后与地球联合的MA战斗的画面我看了，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cao作。” “您谬赞了，议长阁下。” 即使不情愿，伊芙也还是好好地还礼。但她明白像是帕特里克这样的人才不会空泛地和她说这种事情，而是有其他更加重要的内容，现在的只不过是开场白罢了。 “拥有这样的技术，不要说是红衣精英。什么时候你有这个意思，完全可以在Plant成为一名优秀的调整者精英，在ZAFT成为一名光荣的白衣队长才是。” “如果是像马斯队长这样的……还请让我谨谢不敏。” “你……！” “马斯，我在和伊芙小姐说话。” 帕特里克“平静”地阻止了马斯继续纠结下去，然后接着问道：“我很欣赏伊芙小姐你的直率，我也一直在考虑给你什么样的回报才是表现我谢意的最好方法……说起来，伊芙小姐是哪里出身？” “大西洋联合，年幼时和父母移民到了奥布。”伊芙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奥布么？”思虑了片刻，帕特里克舍弃了这种绕圈子的谈话方式，他察觉到伊芙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这样虚与委蛇并不适合她。“没有想过移民来Plant么？这里才是调整者最美好的家园。” “不，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议长大人，我是因为护送玛尔基奥导师所以才到Plant来的，而我的家乡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去。” 所以，如果你想要邀请我留在ZAFT什么的，这种想法还是放弃吧。 帕特里克怎么会听不出伊芙话里的意思，虽然多少有点不快，但还是没有明显地表露在自己的脸上。 “你没有身为一名调整者的荣耀吗？你难道不想像是你身边的芙蕾雅奥杜尔和爱德华马斯一样，为了保护家园而贡献自己的力量吗？” “恕我直言，帕特里克萨拉。” 原本还算是谦逊的声音，仅仅因为省略的尊称而突然变得冰凉而充满杀意起来。站在伊芙身边的芙蕾雅甚至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间，而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卸掉了配枪的事情。 因为，那股杀意实在太过可怕了。 那是伊芙B特纳这个少女，生命里没有办法抹去的伤痕。谁是要贸然揭开了它，谁就毫无疑问地是伊芙的敌人——而芙蕾雅正是完完全全地清楚这一点，才会如此地紧张。 “我的父亲，就是调整者杀死的，就是ZAFT杀死的！” 这一刻，帕特里克从面前的女孩眼中看到了自己，而伊芙则从帕特里克的眼睛里看到冰蓝色的火焰。 啊啊，没错。 这个人在战争里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只不过是这样一个眼神的交汇，他们便互相理解了对方，理解了对方的仇恨和憎恶。 “好，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