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普济村往事
从我们村一直往南走，走大概20多里，就到了一个叫普济的村子。这个村子很大，人口估计有三四千人。我爸说这个村子以前很出名，因为有个普济寺，里边有僧人，供奉的主要是观音菩萨，据说还有罗汉什么的。 我之所以要说这个村子，是因为我和师父在这个村子里住了很多天，处理了一些特别灵异的事情， 先说说事情的起因吧！据说在文革期间，各地闹腾着要破四旧，所以当时普济村的村干部就头脑发热，开会研究准备把普济寺给“破”了。那时候担任村大队部会计的田有才坚决反对，说可以劝阻不让村民迷信就行了，没必要把好好的一个寺庙给毁了，何况这寺庙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那些建筑都是文物，可不能轻易给砸了。 因为田有才阻止，村里就给他扣了一个阻碍破四旧、思想反动的大帽子，然后被游街批斗，当然，会计的职务也没了。 批斗完田会计，自然就要正式开始“破”寺庙了。当时寺庙里有十几个僧人，老方丈有八十多岁了。村干部就找到寺庙，下达最后通知，要求两天内所有僧人必须全部离开寺庙。据说当时的老方丈一再恳求村支书不要砸毁寺庙，他们可以走，但一定请保留寺庙。 村干部当时信誓旦旦向老方丈保证绝对不砸！于是在某一天的上午，僧人们在老方丈的带领下，在庙门前跪拜，然后流着泪走了。 僧人们离开后的第二天，村干部就开始召集人准备对寺庙下手。当时任村支书的姓左，在家排行老三，所以都叫他左三。左三为了邀功，就宣传鼓动村民们参与砸毁寺庙，可最后没有一个人愿意参加。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想出了参与者可以得到一百斤大米的法子。在当时的环境下，这个奖励诱惑实在太大了，所以最后有十几个人报了名。 村干部是必须要参加的，因为都是党员，要身先士卒。村干部的组成是这样的，左三是村支书，王支援是村长，张三强是团支部书记，还有民兵连长邵天成，妇女主任李秀梅，后来又补了一个会计肖大国，一共六个人！ 他们砸寺庙那天，村里人几乎都来观看，说什么的都有，但最多的都暗暗叹息，说这样真是太造孽了。 左三当时是第一个挥起锄头砸向观音菩萨圣象的，接着其他村干部也开始效仿，而那些被召集来的村民，则干咋呼不真正动手，他们只是贪图那些大米，内心并不赞同这种做法。 经过一上午的折腾，寺庙里的佛像全部被砸坏，然后左三在寺院里放了把火，本来他也没打算放火烧，可是村里很多人在议论他这样一定会遭到报应，他脾气就上来了，点着火嚷嚷道：“你们就迷信吧！我现在就烧了它，有本事就马上报应我看看！” 大火烧了起来，一座好好的寺庙，在一天之内变成了废墟。 那么问题就来了！（我觉得这句话老逗了！）左三，寺庙烧毁后不到一个月，在一次砍树时被大树直接砸中，头部碎裂，浑身骨头尽碎，惨不忍睹。再说王村长，竟然是在左三的葬礼上帮忙抬官材时失足摔倒后，被突然落下的棺材砸中头部，脑袋被砸得扁扁的，一命呜呼了。 团支书张三和民兵连长邵天成是在半年后一次捕鱼时一起被淹死的，两个水性很好的人，竟然在浅水河里双双淹死，不能不说过于奇葩了点。 再说那个妇女主任，因为偷男人被老公发现后，她男人竟用木凳一下把她给砸死了。 寺庙被烧毁后的一年之内，所有村干部全部死亡！这在当时引起了本村及周围村民的轰动，成了热议的焦点。所议论的当然是这些人死有余辜，对佛菩萨不敬，怎么会有好结果呢！ 请我师父到普济村的，正是当时村长王支援的孙子王龙生。也是奇怪，隔了这么多年，他竟然也当上了普济村的村长。 我和师父是直接去的王龙生家，他家挺阔气，盖着二层小楼，家里停放着一辆幸福牌的摩托车。摩托车在当时农村几乎见不到，所以我猛一见这玩意新奇的不得了，东摸西看围着不停地转圈。 王龙生三十多岁，膀大腰圆，浓眉虎目，走路像在砸坑，声音瓮声瓮气，我觉得他像水浒传里的武松，看着也是威武神气。他管我师父叫大伯，特别客气，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人，因为他总是喊我冉崽子，还喜欢摸我的头！我是最讨厌别人摸我的头的，十分十分的讨厌。 我上边写的那些关于普及村的往事，就是由王龙生讲述的。他讲这些事情之前，让自己爱人去村里把人喊来，说是有几个人也想见见师父。 等他讲完没多久，陆续就有人走了进来。进来的一共有四个人，一女三男，对师父都特别尊敬。 这些人在院子里围成一个圈坐着开始聊，王龙生给师父一个个介绍，一个瘦高个男人叫左贵，是左三的孙子。还有一个女的叫张月梅，是以前团支书张三的孙女。邵明清，民兵连长邵天成的孙子；肖云鹏，会计肖大国的孙子。 我当时坐在摩托车上，边玩边听他们聊天。王龙生说，之所以把这些人叫过来，是因为他们这么些年一直都在做一个一模一样的梦。梦里首先是自己的爷爷或姥姥又回到了以前，他们正在寺庙里挥动锄头或铁锹什么的砸神像，然后就看见一片火海，接着画面突然一转，这些人竟全都在火海里哀嚎，一瞬间就被烧成了灰烬，但随即又复活，并在火海里伸出手向自己大喊救命。 他们几乎每隔一天都会做这个梦，每次也都同样会在惊醒中醒过来。起初大家互相不说，以为只有自己在做这样的梦，所以没怎么当回事，后来世间久了，偶尔会说到这些，这样慢慢沟通下来，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出现这样的情形，如果还说是巧合就太过勉强了，所以王龙生就把几个人召集到一起商量怎么办才好。他们也请过几个据说很厉害的高人，说的倒是都一样，认为是先人求助，想让我们这些晚辈的救他们。不过最后用的招都不好使，梦还是照做不误。 后来有个亲戚向王龙生提起了师父，王龙生就又升起了一丝希望，这才托人把师父给请了过来。 我记得当时王龙生说过这样一段话：“我们几个的父亲都是四十岁多点意外死亡的，那个梦的最后一个声音一直在重复说：救我们就是救你们自己，要快呀！我们都担心自己也会横死，心里实在是恐惧的很。” “不对呀！你们里怎么没有当时妇女主任的后代？她的后代今天是不是有事没来啊？”师父突然插嘴问道。 王龙生说不是的，说李奶奶的后代之所以没来，是因为她的后代都说从没做过这样的梦！王龙生问过曹晨星很多次，他是妇女主任李秀梅的孙子。曹晨星说自己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你们梦里见到的人里面有李秀梅吗？”师父问。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在摇头。师父若有所思，然后就说想见见这个曹晨星。王龙生说那就一起去吧！然后就起身带着几个人出门往曹晨星家走了去。 曹晨星家坐北朝南，正房四间蓝瓦房，院子里扫得干干净净，东墙边还种着很多花卉，闻着花香四溢，很是清新怡人。 我们进院时就听到屋里传来了念经的声音，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经，现在知道那是观音菩萨普门品。王龙生进屋去喊人，随即念经声音就没了，接着一个白净的中年男人就随着王龙生走了出来，师父一见这人，忙上前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那人也赶忙同样还礼。 王龙生问师父想问什么，师父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用问了，已经都明白了，然后就和那人聊了几句佛法，我当时听不懂，也没记住，好像就是在聊对修行的看法之类的。 就这样仅仅停留了五分钟左右，我们就从曹晨星家回来了。 王龙生在路上就问师父怎么不好好问问，师父说还用问吗？人家吃斋念佛，一直都在为家人积功德，他的奶奶早已经因此脱离地狱，现在是在天界享天人之福，怎么会出现在你们的梦里呢！ 王龙生几个人就很纳闷，说同样砸了寺庙，做的事一样，为什么自己的先人受罪，他曹晨星的先人享福呢？ 师父回到王龙生家后，坐下认真讲了很长时间的佛法，我就不在这里啰嗦了，反正最后几个人都沉默了，算是默认了师父所说的道理。 王龙生就问师父，该怎么解决呢？难道让他们都学曹晨星去吃斋念佛？师父就笑了，说这个方法当然可以，不过说他们慧根都不行，心根本定不下来，所以还是选择别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