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鬼灵现身
我当时觉得师父一定是死了，而且是被我用针扎死的！我吓得六神无主，连哭都忘了。后来我才想起要去喊人，可刚跑了两步，身后响起了师父的喊声：“你干吗去？” 我惊讶地回头一看，师父坐了起来，正在穿袜子。这下把我乐坏了，忙跑回来问师父没事了对吧？ “没事了！这次多亏你小子，不然师父凶多吉少啊！” “师父，那黑烟是啥东西啊？”我忍不住好奇地问。 “怨气化的，和我作上仇了，我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小看它了！”师父穿好鞋下了床，活动了几下，看着已经完全没事了。 我正在低头收拾朱砂和银针，院后突然发出了几声“哎呀我的妈呀！”的惊呼！随后王叔叔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刘师傅，你好了？” “好了，刚才谁喊呢？出啥事了？” “这...你快去看看吧！”王叔叔说完就领着师父往院后疾步走了过去，我赶紧收拾好东西也跑了过去。 院后臭水坑的周围已经围了好几个人，议论纷纷地指着坑里交谈着。 我跑到近前，见师父正用一根竹竿挑动着坑里的什么东西，我蹲下身仔细看了去，猛然就看见一个很小的骷颅头！ 师父见到这情况后纵身跳进了坑里仔细查看着，随后就抬起头说：“是个小孩的尸骨，老弟，我看报警吧！” “小孩的尸骨？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尸骨？这...这可咋办？”王叔叔被这突发的情况弄懵了。 “报警吧！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周围几个人提议着。 “我看只有报警吧，这种事咱们不能乱处理！”师父爬上来后也赞同报警。 后来警察就来了，来了一大帮，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警帽的法医。他们拍照、问笔录，然后用塑料袋子带走了尸骨。 出了这种意外变故，师父就提出带我先回去，等事情调查清楚再来。王叔叔有点魂不守舍，也同意师父的意见，于是我和师父就告别王叔叔和恩生回去了。 回去后我照常上学，周末师父会来接我，到各处看看风水，顺便教我一些基础的入门知识。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在一个周六的早上，师父来了，说要带我去王叔叔家。 再次来到王叔叔家，明显觉得和第一次来时不同了。院子前边的树木全砍完了，很远就能看见他们家的院子，院子里不再阴气沉沉，阳光可以照进来了。而且院子里养了很多鸡，咯咯哒哒地叫着跑着，似乎在欢迎我和师父。 王叔叔满脸堆笑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小恩生，这小子一个月不见吃胖了，脸红扑扑的，看着很是精神。他见了我很亲，拉着我的手跟我讲他们家公鸡母鸡的事，看样子他很喜欢这些鸡。可我对鸡始终没有什么好感，因为它们不讲卫生，随地大小便，我从进了院子后已经踩到了好几堆鸡屎了。 开始坐下来聊天时，王叔叔说，开始他怀疑那尸骨是自己失踪女儿的，可公安部门进行了DNA比对，结果并不是他的孩子。至于这尸骨怎么会跑到后院的坑里，公安部门也没给出什么答案，就暂且搁置在那了。王叔叔说小孩子自己掉进去的可能性也有，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咋查啊！ 师父听到这些陷入了沉思，然后喊来了恩生，问王叔叔这孩子一个月以来的情况，王叔叔说从我们走后他就没再犯病了，手指脚趾都好好的。 恩生乖乖地站在师父面前，我看到他的额头正中有一条蓝色线状的东西，好像是血管，但又绝对不是，很明显地稍微凸出于皮肤。 “孩子，你告诉我，晚上做梦不？”师父问恩生。 “做！很多梦！”恩生稚气地回答道。 “都梦见什么了？” “一个jiejie，经常陪我玩，还要我跟她走呢！” “跟她走？啥时候让你跟她走的？一直都让你跟她走吗？”师父有些着急的样子问。 “对呀！昨个晚上的梦里jiejie非拉我进一个很黑很黑的山洞里，我害怕，就跑了！” 师父问完这些就让恩生去玩了，然后告诉王叔叔，说坑里那个尸骨的魂魄一直都在缠着恩生，必须得把它超度了，不然恩生会有危险。 王叔叔很害怕，就问师父怎么做，师父让他放心，说今晚他会处理的。 吃过晚饭到了王叔叔给我们安排的西边房间，师父低声告诉我，说我第一次见的那个女孩子是个鬼魂，我说不是死的时候才两岁吗，可我见的有六七岁了呀！ “经常在人间游荡的孤魂野鬼也会长大，和人差不多，它们始终觉得自己还没死，或者一直有什么事牵挂着不肯走，反正对咱们活着的人没什么好处。阴阳两边隔层纸，再想回转万般难！哎，师父是见多了这种事了，麻木了，麻木了呀！”师父叹息不已，我是似懂非懂，眨巴着眼睛只管听。 深夜，我和师父睡的西边房间里还亮着灯。而王叔叔和恩生在东边房间好像已经睡着了，我隐约还听到了王叔叔的鼾声。 师父低头抽着烟，心里似乎一直在想事情。我坐在被窝里昏昏欲睡，每到快睡着时师父都会咳嗽一声，吓得我一机灵又醒了过来。 不久，院子里的公鸡打起了鸣！师父直起身往窗外看了看，然后就在他的包里翻出一叠烧纸，并在灯上点燃了。 “鬼魅无形，万法归宗，游魂速来，天师律令......”师父嘴里念着咒语，把烧纸放在了门口的位置，又用手在地上画了什么，随后就坐回床边，告诉我盯着房门口。 我不敢打盹了，死死盯着房门。师父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 就这样盯了一会儿，我实在是困，师父也不咳嗽，所以我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就在我刚入睡之际，突然就惊醒了，我惊醒是因为一股寒气迎面冲了过来，就像迎面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的感觉。 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我一下就惊呆了，师父面前站着一个人！ 应该说是个小孩！小女孩！就是我第一次来时见到过的那个女孩子！我知道她是鬼，可我并没怎么觉得害怕，心里还有点可怜她。 师父依旧没睁眼，我心里有点起急，脚偷偷伸出被子蹬了他一下，可他竟然纹丝未动。 这时，一直看着师父的小女孩慢慢把脸转向了我。说真的，我觉得鬼一点都不可怕（个别厉鬼除外哈！），面前的小女孩看着和正常的人类没太大区别，但你看着鬼魂会觉得虚无缥缈的，有种不真实感！反正明显就能感觉出不同。 她慢慢移动到了床边，对，是移动，不是走动！鬼怪影视作品里描写的其实很多都很对，鬼魂都是飘着移动的，它们就是一种能量体，没有实体可以附着，所以以人类的观点来看就是非常轻，轻到不受地球磁场的吸引。 我是第一次被鬼这么近距离地盯着，当然我也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观察鬼。你问鬼好看不？我没觉得多难看。透过鬼魂我可以看到它身后的桌椅板凳，她呈现半透明状态，有点朦朦胧胧。 她的眼睛不像我们人眼可以反射亮光，所以看着黑乎乎的，这样就有点恐怖的味道了，可她嘴角始终挂着笑，浅浅的，会让你有种错觉，觉得她是个很幸福的鬼，做鬼做得心满意足。 她看了我几分钟，突然就开口说话了，声音很奇怪，就像说话的时候紧贴嘴唇隔着一张白纸，声音被分割切碎似地噼噼啪啪，听着很是难受。 “我还不想走，我还要报仇！”她一字一顿地对我说道。 “你快把恩生给害死了知道不？还不走？由不得你，必须走！”师父突然说话了，但眼睛还是闭着。 “我没害他，我想让弟弟陪我。”小女孩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弟弟？你说恩生是你弟弟？”师父诧异地问。 “是的呀！我是被我mama扔坑里淹死的。”小女孩语出惊人。 “原来是这样...那你不找你妈报仇，总缠着你弟弟干吗？”师父问。 “我也想，可她找道士画了符随身带着，我靠近不了。” “你是鬼，你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你害得你弟弟手指脚趾掉了那么多，还不算害他？你再缠着他，他也会死你知不知道？” 小女孩突然精神崩溃了似的哭了起来，说不甘心。 “你mama害你？她亲手把你扔进坑里的？为啥要害你啊？你那时候那么小！”我忍不住问。 “因为...因为我的亲生父亲是另外一个人！” “啊？真是作孽啊！哎...”师父似乎明白了原因，可我还是不明白啊，但又不敢乱问。 师父这时把眼睁开了，可他似乎看不到女孩。他点了支烟，然后声音很低沉地说道：“这个世间什么都是虚的，就是因果不虚，我看，你就不要总是想着报仇了，你妈迟早会得到报应的。你也不要再缠着你弟弟，你要是真喜欢他，就离开他，我帮你超度，让你重新轮回做人，你看行不行？” 小女孩没有说话，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很悠长地叹息了一声，随即转身飘出了房门。 “她走了吗师父？”我看着房门问。 “哎！孽缘哪！人心若坏了，比鬼更可怕...睡觉睡觉，这事整得师父有点闹心！”师父唉声叹气了一番，就叮嘱我赶紧睡觉。 那一夜我是真真的没有睡好，一闭眼就梦到小女孩独自坐在后院的坑边伤心地哭着，哭声非常无助和悲凉。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师父喊醒了，他说我梦里哭了一夜，枕头泪湿了一大片。